通俗的說法上,三界六道代表的是天地人三界,佛、魔、妖、神、人、鬼六道,當然,這是大衆說法,其他一些說法暫不考慮。
其實不管哪種說法,往深了探究,也都是殊途同歸一個道理。
而六道之中不管哪一種修煉之法,佛法,魔功,武道等等,但凡是遠程針對魂魄的法術,就必須藉助一樣目標的東西,再通過特殊的法陣與目標的魂力產生聯繫。
而這個東西分爲兩種,一種是本物,源於目標本體,例如血液髮絲什麼的,而另一種是外物,跟目標有些關係的物體,譬如照片,用過的衣物等等。
道行不高,就只能利用本物,再利用法陣影響目標的魂魄,達到想要的效果,而一旦達到一定修爲,便可以使用外物影響目標魂魄。
若修爲足夠高深者,甚至可以千里之外直取目標靈魂,或者直接讓目標不明不白地魂飛魄散,當然,這也要取決目標的修爲高低。
而眼前這位道士,修爲明顯不怎麼樣,可怎麼會利用一張照片就影響王牧的魂魄呢?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以王牧的目力還是能清楚地看到黃凱文的動作,對方剛纔就是用一把匕首插在了一張照片上,不用想,那張照片也是王牧的,而王牧在那一刻,也確實感到有些不適,這便是靈魂被影響的效果。
沒有理會,王牧微微皺眉繼續看着。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如律令!賜我法身,開攝魂陣!”站在高高的法壇之上,黃凱文開始張牙舞爪地抽風,時而跺地,時而搖頭晃腦,嘴裡唸唸有詞,雙手捏出一個詭異的印決。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之後,黃凱文突然睜眼,沉喝一聲,手中印決照着插在照片上的血色匕首打了出去。
“呵呵,這神棍好搞笑!”遠處的廢棄樓房裡,嚴寬趴在窗戶上,撓了撓屁股道。
沒有人理會他,只有葉峰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大院裡忽然起了風聲,燈光都似乎暗淡了一下,而法壇之上竟是有血色光華散開。
是那血色匕首的光華,隨着黃凱文的印決打出,那匕首便劇烈顫抖了起來,紅光大盛,如活了一般,同時,那濃密的血色流光正如同粘稠的血液一樣往王牧那張照片之中流淌。
王牧眯起了眼睛,鎖定那匕首的目光精湛地閃爍,怪不得這道士有這等實力,原來是這匕首的功勞,確實是一件不錯的法器。
“牧哥,要不要行動?你不會有事吧?”葉峰看出了不妙,因爲隨着那道士的動作,他們這邊的空間竟然出現了奇異的變化,尤其是王牧的身邊,空間溫度急速下降,一種透骨的寒冷直撲人心。
王牧站立不動,繼續搖頭,戲虐地笑道:“不用,憑他的修爲,還傷不到我。”
這不是自大,而是有恃無恐!
王牧的師父,空山方丈,修爲達到六階佛徒,在王牧上山第一天,曾爲王牧的命數卜過一卦,結果是,什麼都沒卜算出來,空山方丈卻被王牧奇異的命理反噬,吐了大把鮮血。
而眼前這個道士從使用的靈力上看,充其量看也就是築基初期修爲,換算下來連三階佛徒都不到,怎麼可能靠這種遠程攝魂的法陣傷到他!
就在此時,那血色匕首上的紅光已經將整張照片淹沒,照片之中的王牧徹底變成了血色,旋即,那血色的人形如活了一樣慢慢地脫離照片飛了起來,然後驟然沒入了匕首之中。
“錚……咔嚓!”
吸收了王牧人影的匕首突然發出一聲震耳的嗡鳴,強烈的抖動下,木頭桌子直接破碎。
同一時間,斜對面的王牧感覺自己的心尖慌了一下,這是對方的攝魂陣起作用的結果,可也僅僅只是一晃,接着,他就感覺一道暖流從脖子發出,瞬息間蔓延全身各處,如江流如海一樣洶涌磅礴。
“臥槽!哥,你亮了!”嚴寬瞪大了眼睛,發現王牧全身突然泛起一圈兒彩色光暈。
“嗡……轟隆……噗哧!”
嚴寬的話音剛落,那法壇之上,黃凱文面前的木桌便徹底爆碎,血色匕首自動彈飛,刀柄撞在了他的胸口,血光散開大片的漣漪。
黃凱文吐血了,風聲沉息,一切恢復無常,他失敗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他擡手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艱難地說道。
就在那匕首吸收王牧照片中殘留的生靈之氣後,鎖定王牧的魂魄,又以命理運轉之微妙準備影響王牧魂魄之時,匕首之中忽然反噬出一股磅礴的力道,以黃凱文的修爲根本無法阻擋,這也是有這匕首擋掉了大半,要不然黃凱文絕對不會只吐一口血。
那感覺就像是強行逆轉一個正在旋轉的齒輪時,卻不想齒輪的扭力遠比他想的強大,結果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臭下子,命還挺硬!”深吸一口氣,黃凱文這才緩和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聚在法壇之下的一衆西裝手下,打算用其他方法對付王牧了。
命硬的人很多,卻並非是偶然,而是有原因的,所謂因果輪迴,一切都有一個原因。命硬的人要麼上輩子好事做得太多,要麼壞事做得太多,要麼跟三界六道一些大人物沾親帶故,要麼前世本身就是大人物,反正不是碌碌無爲。
而以黃凱文的修爲,還不足以給這些命硬的人下詛咒。
當然,他並不會因爲王牧的命硬是因爲上輩子是什麼大人物,畢竟天下命硬的人太多了,各種原因都有。
不過,若是他得知王牧的師父,六階佛徒的空山方丈都會被王牧的命理反噬,不知道還會不會這樣想。
“是時候了。”斜對面的破樓裡,王牧身上的彩光已經散去,他輕笑一聲,拿起了那炸彈遙控。
聞言,葉峰頓時變的嚴肅,雙手無比嫺熟地擡起,一杆霸氣的狙擊槍便架在了窗戶之上,嚴寬也看向了王牧。
“跟他打個招呼。”看了一眼嚴寬,王牧戲虐地一笑。
“好嘞!”眉頭一挑,嚴寬也激動了,小跑着來到另一個窗戶前,雙手在嘴邊做喇叭狀,朝着遠處的大院喊了起來。
“嗨……神棍兄……往這邊兒看啊!”
喊破了的嗓音,殺豬般在空中迴盪。
“嘶!”正準備走下法壇的黃凱文倒抽一口冷氣,猛然回頭看向了那破樓的方向。
夜色雖然黑暗,但黃凱文還是看到那黑洞洞的窗戶裡有個做喇叭狀的人影。
下方圍在法壇周圍的一羣殺手也緊張了起來,一個個眼神變的森冷,擡手拔出了腰間的槍支。
“我草你大爺……”黃凱文正凝眉盯着嚴寬,嚴寬的破鑼嗓子就又響了起來,還對其豎起了中指。
黃凱文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有種,就站在我面前說!”盯着那窗戶裡的嚴寬,黃凱文咬牙切齒地道。
這時,那黑洞洞的窗戶無端地有了些光亮,王牧的面孔出現在了窗戶裡,明明沒有光,可王牧的臉在黑暗裡就是那麼明朗。
他拿着手裡的遙控對着黃凱文搖了搖,邪笑道:“喂,下面輪到我出招了,準備好哦。”
不高的聲音,卻足以讓千米範圍內所有人聽的清清楚楚。
“是你?”黃凱文驚叫,因爲跟王牧的照片朝夕相處了好幾天,所以輕易的認出了對方。
一下子,黃凱文心中怒火燃燒了,他現在知道了,早上發現的那具屍體就是王牧乾的,而剛剛自己被自己的法陣和匕首反噬,對方肯定看的清清楚楚,太丟人了!
他甚至能想到剛纔那幾個人看到自己被反噬時開懷大笑的表情。
越想,黃凱文的臉就越發陰沉,他重新站直了腰板,握緊手中的匕首,陰毒的目光鎖定了王牧手中的黑色東西。
“好!那你就試試!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法器厲害,還是我的法器厲害!”臉上儘量浮起一抹陰笑,黃凱文沉聲喝道。
“不不不。”王牧邪笑,又搖了搖手中的遙控器,挑着劍眉道:“傻逼,你看清楚了,這可不是什麼法器,這是遙控器。”
黃凱文疑惑,暗自嘟囔道:“遙控器?什麼遙控器?”
而下方一堆黑衣殺手卻意識到了什麼,互相對視一眼,眼底全都現出一抹不詳。
“當然是炸彈遙控器了。”王牧笑的越發燦爛。
悠悠的嗓音鑽進人的耳朵,如晴天霹靂一樣震撼。
“組長快跑啊!有炸彈!”一位西裝殺手大叫了一聲。
黃凱文也驚了,調頭就打算直接從那法壇上跳下去。
然而,王牧已經按下了遙控。
“轟隆!”
塵煙暴起,火光沖天。
將近二十米高的木架爆碎,飛射的木屑如子彈一般奮力,滔天大火四處瀰漫。
黃凱文在第一時間被炸飛,落地之後,整個人就變成黑炭了,沒了任何聲息。
而那十幾個西裝男子,因爲都圍在祭壇下方,雖然在第一時間做出了躲避的反應,但都被炸的不輕。
十幾個人全部倒地,有的在痛苦地打滾,有的當場就懵了,也有幾個正在掙扎着站起來,還有三四個當場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