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殿又恢復了安靜,只有嚴寬和蠻尤很得瑟,二人站在原地,同步地抖摟着右腿,得瑟地看着衆人笑,笑的自信滿滿。意在向衆人炫耀自己編瞎話的本領。
“咚!啪嚓!”
毫無徵兆的,邢小小忽然跳了出來,一腳踹在了蠻尤的屁股上,蠻尤高大的身形便撲了出去。如壁虎一樣拍在了對面的牆上。
“你大爺的!以後編瞎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把我們狐妖一族牽扯進來?我們招誰惹誰了?”盯着正貼着牆壁慢慢滑下來的蠻尤,邢小小摸了摸鼻子,憤憤地吼道。
“我同意。”同是狐妖的白小玉舉手。很是認真地叫道。
“還有你!”猛地掉頭,邢小小的怒火又指向了嚴寬,嚇的嚴寬頓時以立正姿勢站好,不敢招惹逆天閣這些母老虎。
“你剛纔是在詛咒王牧嗎?還扒皮抽筋?若被王牧知道,信不信他先抽了你的筋?”銀牙緊咬,邢小小盯着嚴寬喝道。
邢小小跟王牧感情可是很深厚的,從凡域一直到現在,經歷了太多,怎麼會允許別人背後說他壞話,尤其這個人還是嚴寬!
“咳。”嚴寬輕咳一聲,驢臉皺成了菊花,“小小姐啊。這只是權宜之計啦,忽悠人的嘛,我主要是爲了迷惑天庭那些人嘛。不能當真的,我怎麼會盼着王哥去死呢!在我眼裡,能殺死我哥的人,還沒有出生呢!而且經此一事,就算我哥真的有事兒,那些人也肯定會來通知我們的。”
邢小小愣了一下,這才消下了火氣。
不得不說,嚴寬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這一番忽悠。不但消除了天庭那些人對王牧和魔尊關係的猜忌,還巧妙地在焚天域安排了一個線人,那火雲城城主說的信誓旦旦,對於魔尊也再沒有任何懷疑,反而無比同情魔尊。所以,他或者是天庭一旦出現對王牧不利的情況,這個火雲城城主肯定會來通知魔尊,以此來爲魔尊被帶了綠帽子的事情出氣,同時也爲自己的火參被搶出氣。
唯一的犧牲,便是魔尊了,堂堂魔地至尊,莫名其妙被戴了頂綠帽子,冤枉死了。
安靜下來後,逆天閣衆人也意識到了這點,慢慢回頭,齊齊將目光聚集到了魔尊的臉上。
“呵,魔尊大人,不好意思哦,權宜之計嘛。”嚴寬怯怯地道。
“是啊魔尊大人,您和我們老大也算是兄弟了,爲兄弟赴湯蹈火嘛,一頂綠帽子而已,沒關係的。”臉上掛着鼻血的蠻尤附和道。
“魔尊大人,您不會真生氣了吧?還是說,您真的受過情傷?不會吧!”見魔尊不說話,嚴寬又開始秀智商了。
瞪大眼睛看着魔尊,嚴寬又道:“我就說嘛,堂堂魔尊大人不近女色,這不科學啊,難道您以前真的被劈腿了?哪個賤人?說出來兄弟幫你報仇,廢了她修爲,然後賣到凡域的青樓裡去!”
“咳,那個,本尊還有事兒,先走一步。”本來一臉緊繃的魔尊忽然繃不住了,輕咳一聲,然後呼啦一下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後面十位魔神也是手忙腳亂地逃離現場,生怕逆天閣這幫人把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拋給他們,十位魔神那跑的叫個慌張,有幾個險些撞到一起。
兩秒鐘不到,大殿就只剩下了逆天閣衆人。
“呵呵,哈哈哈哈……”跟衆人對視了一眼,嚴寬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
其餘人也跟着大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感覺魔尊和十位魔神也有萌萌噠的一面啊!
火雲城主和其餘幾位城主馬不停蹄地回了焚天域。
剛進入焚天域,衆人便得到了手下的彙報,說是查到了王牧的蹤跡。
王牧一直都呆在那山谷裡,九顆神火丹,已經用了兩顆,淬體已到關鍵時刻。
第一顆神火丹服下之時,體內冰火衝擊所帶來的痛苦難以言喻,好像整個人要從內向外地被撕裂,每一個細胞都是這種感覺。
第二顆神火丹入體,依舊是這種感覺,痛苦沒有任何減少,唯一不同的是,當神火丹那熾熱的藥力在體內擴散之時,因爲有第一顆神火丹的基礎,變得更加順暢,絕魂體對於神火丹的排斥和阻礙減輕不少。
這前兩顆神火丹的藥力並沒有被吸收,光是突破絕魂體那陰寒血肉的阻礙就耗盡了兩顆丹藥的藥力,收穫也是很可觀的,雖然痛苦難當,也沒有吸收半點藥力,但兩顆神火丹下來,王牧全身血肉骨骼全部接受了一次那霸道熾熱藥力的洗禮。
接下來,纔是真正的淬體,也是陰陽和合體修煉時最爲痛苦的地方。
這斷魂殘法,本就是一部殘忍自虐功法,沒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
如果是一般人,別說兩顆神火丹,估計第一顆下肚,就會被那極致的純粹痛苦廢掉,甚至要了性命。
但王牧不會,他的眼神依然堅定。
三萬年桃花樹下風霜雪雨,再加上這萬世逃亡的經歷,還有那一幕幕悲歡離合,生離死別,一切的磨練,早已讓王牧習慣了各種痛苦,血肉上的這點痛苦對他而言,算是最微不足道的。
當看着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倒在血泊中而無能爲力,那才叫真正的痛苦。
明知道不公,卻還要被不公的對待,卻無力反抗,那才叫痛苦。
被整個天地視爲公敵,一次次的圍殺,一次次感受那死亡到來的黑暗,那才叫痛苦。
只要想想這些,面前的神火丹便不值一提,更何況,當初絕魂體淬鍊之時,同樣慘不忍睹。
這一次,王牧走出了山洞,進了空曠的山谷。第三顆神火丹入體後,他要嘗試吸收神火丹的藥力,到時候纔是真正的冰火衝突之時,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異象,坐在山洞裡,萬一爆發的力量令的山崩,那就不好了。
又是一個月夜,月朗星稀。晶亮的星辰,碩大而瑩潤光潔的月亮,在紅藍相映的天空中閃耀,看上去整個天幕像是一張巨幅的旗幟,鑲滿鑽石的旗幟,隨風飄搖着。
月光下,火紅的山谷也少了一份熾烈,多了一份溫柔,濃烈的花香飄溢,如醇香的美酒。
看了一眼手中燃燒着一圈兒通紅火焰的神火丹,王牧盤膝坐下,然後果斷地將神火丹吞了下去。
“轟!”
雙手在丹田處捏出特定的印決,王牧的體內,一圈兒無形勁氣爆發而出,令的黑衣鼓盪,大片沙粒在他身周的地面翻卷而去。
緊跟着,陰寒與熾烈兩種溫度重疊着爆發而出。
咔嚓嚓的聲響傳來,一層冰霜在大地上出現,又瞬間化爲水汽蒸發,如此循環往復,無休無止。
而王牧的身上,絕魂體被激發,通體變成透明的冰幽之色,全透明的狀態之下,體內所有彩色經脈毫無遺漏地呈現,同時一片火紅之色正在急速朝着四肢百骸以及全身各處蔓延。
於是乎,王牧的樣子變的詭異,如變成了兩個人,一個火紅,一個冰幽,兩個人看似重疊,又不斷地發生錯位搖晃,冰火相映的溫度令的風聲紊亂,那呼啦啦的聲音,如有兩頭看不見的猛獸在天地間衝撞。
冰火衝突下,一股極爲恐怖的氣息正在生成,在這紊亂的風聲裡朝着遠處瀰漫。
王牧忽然皺眉,雖然閉着眼,可眼珠子還是動了一下,一片靈力波動進入了精神力的範圍。
實際上在幾天前,他就察覺到了這山谷周圍的異樣,似有人在監視他,雖然那些人全都刻意以精神力掩蓋着靈力波動和氣息,可是他們太不小心了,時而搞出的小動靜,或者帶起的風吹草動,還是被王牧覺察到了,尤其還一呆就是幾天,怎麼可能不被發現。
只是淬體正在關鍵時刻,王牧便沒有理會,再說,他也不擔心這些人能搞出什麼危險來,光是自己的絕魂體,就不是他們能觸碰的。
於是,王牧繼續對這些鬼鬼祟祟的傢伙視若無睹,專心淬體。
來者正是火雲城主一等,十幾個人正趴在山谷一邊的山頂上,悄悄地窺探着王牧。
“這小子在幹嘛?”一位城主問。
“很顯然在修煉啦。”另一人回答。
“修煉?好詭異啊!該不會是在修煉邪靈之體吧。”
“不像,應該是一種內外皆修的功法。”
“不管他修煉什麼,趁他病要他命,這時候是他最專注的時候,不能分神,咱們幾個一起上!就不信搞不定個一階金仙。”火雲城主掃視幾人,很默契地用傳音入密的方式道。
十幾個人全部點了點頭。
包括火雲城主在內,一共六個金仙,還兩位大羅金仙,外加四個一直守在這山谷附近的天仙天兵。
“呼啦!”
火雲城主揮手,十幾個人便同時飛起,化身十幾道流光,射向了正在修煉的王牧。
強大風壓瞬間襲來,就見王牧額前碎髮抖動,身下火紅沙塵再度翻卷,頃刻間方圓百米之內的大地變的乾乾淨淨。
就在這時,王牧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這幫傢伙終於按捺不住了,而王牧也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