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擇日再死

老婦人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恐無限的神情,她感覺到體內的能量正在飛速的流逝,這對她來說是不可思議的現象,蒙南連同藍欣也不是和她一個等級的對手,真正的古怪看來仍然出現在那柄戮天劍上。

蒙南所抽吸的是戮天劍的能量,而戮天劍損失能量之後,迅速從她的靈體中抽回補充,這樣循環下去,受到損失最大的當然是她,她不得不凝聚全力去對付蒙南,可是這樣卻讓藍欣找到了她的破綻,精神力成功的把握住老婦人的意識幻像,以最大的能量向老婦人攻擊過去。

老婦人瘦小的身軀猛然震動了一下,她的瞳孔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纏繞在蒙南周身的銀色長髮瞬間散去,老婦瘦小的身軀憑空消失。

藍欣臉色蒼白的向下墜落而去,如果不是蒙南及時將她抱住,她已經沉入萬劫不復的血池之中。

走過血池來到靈塔的臺階前,蒙南這才小心的將藍欣放下,藍欣的嬌軀仍然在瑟瑟發抖,剛纔從老婦人腦海中看到的可怖影像,讓她心有餘悸。

蒙南輕吻她的前額,小聲說:“不用怕,我們就要成功了!”

一路走上靈塔卻沒有遭遇任何的阻截,來到五層之上,只見一位面目慈和的老僧靜靜坐在入口處,微笑凝望着蒙南。

藍欣和那位老僧的目光相遇,忽然感到頭腦中一陣刺痛,慘叫一聲,嬌軀軟綿綿倒了下去。

“藍欣!”蒙南大聲吼叫道,緊緊抱住藍欣的嬌軀,想要將她喚醒。

老僧輕聲嘆了一口氣:“你能夠來到這裡,想必一定經過了不少波折!”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蒙南怒吼道。

老僧目光中充滿悲天憫人之色,凝視藍欣許久,目光才轉向蒙南:“她之所以昏迷過去,是因爲看到我,想起了許多被埋藏的記憶。”

老僧輕聲說:“少林十八鐵羅漢終於會齊到你的手中,想必你就是暗月之書上所寫的有緣人!”

蒙南內心巨震,這位老僧究竟是誰?他爲什麼會對發生的一切瞭如指掌?

老僧似乎看穿了蒙南內心所想,微笑着說:“老衲玄奘,小施主既然和少林有緣,想必聽說過老衲的法號!”

“玄奘大師!”蒙南脫口叫出聲來。

玄奘微笑着點了點頭:“你所看到的是我的靈體,老衲圓寂之後,靈體便來到這裡超渡冤魂,沒想到居然會和你這個少林有緣人相聚。”

知道眼前人就是少林高僧玄奘的靈體,蒙南言談之中自然變得恭敬了許多:“大師,你爲什麼要留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域之中?”

玄奘笑了起來:“人、妖、鬼在小施主的眼中有區別嗎?如果你真的認爲有區別,又爲何冒着生命的危險前來挽救雲若?”

蒙南大聲回答說:“雲若不同,她是含冤而死,根本不應該羈留在這裡遭受折磨。”

“這裡並非鬼域,雲若也無需留在這裡,只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重新輪迴人世,留下只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之所以留下,是因爲心中的冤屈沒有得到伸張,是因爲她在人世間仍然有牽掛。”蒙南的聲音變得激動了起來。

玄奘嘆了一口氣:“能讓鬼魂不散的只有愛或恨,雲若心中的仇恨早已消失,讓她留下的又是什麼?”

答案已經不用回答。

蒙南含淚說:“大師,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見見雲若!”

“既已無緣,何須再見……”

“大師,我不可以讓雲若不明不白的死,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要找出殺害她的真兇,爲她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

蒙南大聲說:“我沒有大師的境界,我只知道這世上善惡不能兩立。”

玄奘緩緩點了點頭:“小施主,你可以去見她,不過見她之前必須捱過無法想像的痛苦和磨難!”身後光芒閃爍,一條無盡的長路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蒙南握住藍欣的纖手,想要向前走去。

玄奘平靜說:“這條路只有你一個人才能通過。”

蒙南防開藍欣的小手,藍欣緊張的抓住他的手臂:“我不可以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蒙南的臉上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放心,我一定會帶着雲若平安回來。”

凝望着蒙南遠去的背影,藍欣禁不住流下了淚水。

“沒想到靈體居然會產生人類的感情!”玄奘禁不住感嘆說。

藍欣恭敬祈求說:“大師,求你放過蒙南!”

玄奘笑了起來:“事在人爲,每個人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哪裡又談得上放過二字呢?”

他神情複雜的看着藍欣:“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是湄喜的靈體。”

藍欣默默點了點頭,在這位高僧面前,她並沒有隱瞞的必要。

玄奘語氣低沉的說:“一切的關鍵都在於那本暗月之書,暗月之書重現人世之日,便是恩怨瞭解之時。看來這場人妖之戰已經無可避免。”

藍欣充滿迷惑的問:“那本暗月之書上面究竟記載了什麼?爲什麼所有人都想得到她?”

玄奘雙目微微閉合,似乎在回憶着往事:“暗月之書記載了穿越各個不同空間的秘密,只要擁有了暗月之書,便意味着擁有了統一各個空間的可能。

藍欣默然不語,從湄喜的所作所爲她已經隱約猜測到了,玄奘一語道破其中的玄機,如果暗月之書落在湄喜的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她?”藍欣輕聲問。

玄奘望向藍欣的目光中充滿悲憫之色:“你可知道,湄喜的生命和你息息相關,如果她消失於這個世界上,你……”

藍欣已經明白了玄奘想要說得是什麼,她櫻脣微微抿起,表情顯得格外堅強:“我知道該怎樣做……”

蒙南走入石門,一股陰寒至極的氣流迎面撲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周身血液在瞬間彷彿被凝固,**在外面的肌膚感到一陣陣刀割一般的疼痛。眼前一片黑暗,他的感知力彷彿也被這寒冷凍結了,有種不斷被壓榨的感覺,甚至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腳下出現了一道亮光,隨即一道藍色的火焰躍動出來,這火焰迅速向遠方延展,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道筆直的火焰通道。

玄奘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小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條火路你走不過去的。”

蒙南握緊雙拳,毅然擡起右腳堅定的邁入這條火路之上,藍色火焰迅速包繞住他的小腿,一種難以形容的熾痛感傳遍他身體的每一根神經,蒙南的面孔頓時失去了血色,嘴脣因爲劇烈的疼痛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垂頭向下看去,自己的右腳絲毫沒有損傷,不過這疼痛卻又是如此的真實。

“回去吧!”玄奘的聲音再度響起。

蒙南已經無力回答,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以超人的毅力一步步沿着藍色火焰的道路緩慢而堅定的前行着。

一百零八步!當蒙南邁出第一百零八步的時候,奇蹟突然發生了,腳下的藍色火焰完全消散,身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中,難忍的疼痛感也隨着火焰的消失完全不見。

蒙南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腳下的地面突然崩塌,他的身體向下墜落而去。大約下墜十多分鐘以後,身體落入一個燃滿熊熊烈火的火爐之中,火焰如同毒蛇的長信般tian弄着他的周身,一陣陣比剛纔還要痛楚的疼痛連綿不絕的傳來。這樣的疼痛仍然沒有讓蒙南昏迷,最痛苦的是,他的頭腦遠比往日更加清晰,疼痛讓他英俊的面孔扭曲變形。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火焰才完全熄滅下去,周圍有光線透入進來,四周的景物變得越來越清晰。

蒙南看清道路就在自己的腳下,他已經無力行走,趴伏在粗糙而冰冷的地面上,無力的喘息着。

“我是不是要死了?”他在內心中默默的問自己。

耳邊風聲呼嘯,這幽閉的空間中竟然落下了鵝毛大雪。

擡起頭向遠方望去,卻見遠處的冰峰之上,一位身穿白色單薄長裙的少女被鎖在冰岩之上,風雪中瑟瑟發抖,一雙美眸閃耀着晶瑩的淚光,不是雲若還有哪個?

力量重新充滿了蒙南的周身,他雙臂撐起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艱難的向雲若的方向挪去。

“蒙南!不要過來!”雲若顫聲大喊着,兩行晶瑩的淚水順着她皎潔的面頰緩緩滑落。

蒙南的臉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他堅持向前爬行着,一道光影掠過,森嚴的刀鋒刺入蒙南的左肩,鮮血從他的肩頭飛濺而出,蒙南的手臂一軟,面頰重重撞在堅硬的冰面之上。

“蒙南!”雲若悲傷的哭泣着,她無助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到最後竟連一個字也無法發出。

距離雲若雖然只有三百米的距離,可這段路途卻像永遠也無法走完,每挪動一寸,便有一柄冰冷的刀鋒刺入蒙南的體內,鮮血將他所經歷的路途完全染紅。

風雪在空中緩緩聚集,最後形成一張巨大的面孔,冰冷無情的聲音響徹在幽閉的空間之中:“你當真不要性命了嗎?爲什麼要擅自闖入我的領域?”

蒙南的聲音虛弱無力:“你是鬼王嗎?爲什麼要奪走雲若?她是無辜的……”

“她是否無辜跟我無關!我的職責所在只是收容她的魂魄,給她一個轉生輪迴的機會。”

雲若含淚大聲說:“鬼王,你放過蒙南吧!這件事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我願意轉生,我願意輪迴!”

風雪形成的面孔忽然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沒有闖入靈塔之前,或許我會放過他,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可能!”

蒙南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脣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我的命運只能由我自己來掌控,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他右手牢牢握住戮天劍的劍柄,就算他只剩下一口氣在,他也要努力嘗試拼搏一下。

戮天劍從他的手中忽然脫手飛出,閃耀着藍色的亮光徑直向巨大的冰雪面孔飛去,鬼王張開大嘴,戮天劍沉入其中,空中忽然傳來鬼哭神號的聲音,無數魂魄從戮天劍的束縛中逃離出去。

失去光華的戮天劍脫離風雪落在蒙南的面前,鬼王發出一聲冷笑:“沒想到莫功的這把劍也落在了你的手中,看來你的確有些能力。”

“鬼王,你放過他吧!”雲若仍然在苦苦哀求。

鬼王毫無表情的說:“既然你們兩個一往情深,我就成全了你們,將你們一起打入輪迴,讓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不!”雲若含淚抗議說。

“你羈留在靈塔之中,不就是爲了等候他的到來,現在你既然心願已經滿足,爲何還不願意離去?”

雲若慢慢冷靜了下來,她盯住鬼王說:“我還有一件心願沒有了結。”

“什麼心願?”

“銷燬暗月之書。”

鬼王發出一聲狂笑:“暗月之書跟我有什麼關係?”

雲若輕聲說:“暗月之書是連接人世不同空間的關鍵所在,表面上看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如果落在壞人的手中,他勢必會利用這本書凝聚不同空間所有的能量,到時候人間和鬼域的平衡必然會被打破,你所掌控的世界必然受到威脅。”

鬼王沉默了下去。

玄奘的嘆息聲從蒙南身後響起,不知何時他已經來到蒙南的身後,伸手將蒙南從地上摻起,低聲說:“女施主說得不錯,世間萬物都存在着平衡二字,一旦平衡被別有用心的人打破,受到危害的不僅僅是活在世上的生靈。蒙施主既然能夠找到這裡,足以證明他已經找到前往鬼域的地圖,據我所知,屠龍刺業已重現人間,這一切如果不及時阻止,將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大錯!”

鬼王長嘆了一聲:“大師以爲該怎樣做?”

玄奘微笑着拍了拍蒙南的臂膀:“他穿越時空來到這裡,冥冥之中便註定擔負着一份挽救人世的責任。”

鬼王轉向蒙南:“你可願承擔這個責任?”

蒙南上的疼痛仍然沒有絲毫的減輕,他顫聲回答說:“先要看看你給我什麼條件……”

鬼王差點沒被這狂妄的小子給氣昏過去,居然敢跟自己討價還價!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想要什麼條件?”

“很簡單,一放過雲若,二給我指出一條前往雲都的通道。”

鬼王沉吟了一下:“前往雲都的通道我可以指給你,不過雲若的事情決不可以打破鬼域的規矩,我可以將她投入輪迴,至於未來看你們的造化吧。”

蒙南還想說什麼,雲若生恐他出言不遜激怒了鬼王,搶先回答說:“可以!”

鬼王發出一聲大笑,巨大的面孔重新化爲滿天風雪彌散而去。

縛在雲若周身的合金鐵鏈隱入冰岩之中,歷經磨難之後,雲若終於重獲自由,她不顧一切的衝向蒙南,撲入他的懷抱之中。

蒙南第一次擁抱着雲若實質的嬌軀,激動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他哽咽說:“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雲若含淚搖了搖頭,冰冷的纖手輕輕覆蓋在蒙南的大手之上:“過去的事情,我已經完全想起,我之所以被殺全都是因爲暗月之書的緣故。”

蒙南反手將雲若的小手握在手心,靜靜傾聽着她的訴說。

“爸爸將暗月之書的秘密藏在陰極瓶和陽極瓶中,這個秘密除了爸爸以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甚至我也是後來慢慢猜出的。殷東權從開始接近我的姐姐便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真正的用意就是爲了從我們的口中得到暗月之書的秘密。”

雲若輕輕咬了咬下脣:“在爸爸死後的那段時間,我和姐姐相依爲命,而殷東權恰恰在這時候趁機表示對我們姐妹的關心,姐姐也因此而慢慢接受了他,我也一直將他當成大哥一樣看待,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對我抱有一些不尋常的想法,便開始刻意疏遠他。後來我在無意中發現他和另外一個神秘人的對話,才發現殷東權並不喜歡我的姐姐,他真正的目的在於暗月之書,而且我爸爸的死和他有密切的關係!”

雲若回憶起過去的一切,俏臉上流露出十分驚恐的神情,蒙南將她的嬌軀攬入懷中。

雲若穩定了一下情緒,繼續說:“殷東權發現我察覺了他的陰謀,轉而向我表示愛慕之意,我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並警告他要將他的卑鄙行徑告訴我的姐姐,可是……”雲若美麗的瞳孔中閃爍着驚恐的光芒:“一個沒有面孔的女人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她……她瘋狂的笑着……然後用刀子割開了我的脈門……”

雲若將俏臉埋在蒙南的懷中,大聲的哭泣起來,多年以來內心的委屈直到今天才得到傾訴。

蒙南小聲的安慰着她,對於這個女人的身份他隱約已經猜到了幾分:“你記不記的那女人的特徵?”

雲若茫然搖了搖頭,沉思良久,這才小聲說:“我只是記得殷東權好像稱她爲師父……”

怒火燃燒在蒙南的胸臆之中,他緊緊握住雙拳,湄喜,果然又是湄喜,這可惡的妖狐竟然作出瞭如此殘忍的事情。

雲若凝望蒙南的雙目,深情的說:“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或許我的記憶仍然不會被喚醒,我的魂魄至今仍然在四處飄泊。”

蒙南信誓旦旦的說:“你放心,從現在起,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雲若慢慢搖了搖頭,輕輕撫摸蒙南英武的面龐:“蒙南,如果真的有來世,我一定會用一生去愛你……”

蒙南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悲涼。

“我是鬼,你是人,人鬼殊途,我必然要走向自己的歸宿。”雲若含淚說。

“我不會放你走!”蒙南孩子似的握住雲若的小手。

雲若露出一個溫婉的微笑:“一切並不是你我所能夠左右,找到我的姐姐,將真相告訴她,將殷東權那個壞蛋繩之於法!”

蒙南重重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一定會幫我完成這個心願!”雲若的俏臉雖然近在咫尺,可是她的聲音卻變得異常縹緲。

她輕輕湊近了蒙南,櫻脣含羞印在蒙南的嘴脣上,兩人脣齒相接的地方亮起了耀眼的光華,雲若的倩影在光芒中變得越來越淡。

蒙南驚恐的想要抓住雲若,卻穿過了她有形無質的嬌軀。

雲若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她微微張開嘴脣,無聲的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

熱淚涌出了蒙南的眼眶,在他的面龐上肆意奔流……

玄奘瘦小的身軀出現在蒙南的對面,他輕聲嘆了一口氣:“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蒙南在他的聲音中竟然睡了過去。

腦海中出現了玄奘的身影:“那套少林鐵羅漢,乃是少林的鎮寺之寶,現在我便將其中的奧妙傳給你……”

醒來的時候,蒙南驚奇的發現自己已經處在隧道之中,藍欣關切的守候在他的身邊,對於蒙南的甦醒,藍欣並沒有感到任何的驚奇,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你醒了!”

蒙南點點頭,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鬼域的一切彷彿都發生在夢中,雲若、玄奘和鬼王早已消失不見。

藍欣小聲說:“一切都已經過去,打開通往雲都通道的方法我已經知道,可以回去向羅將軍覆命了。”

“我昏睡以後,究竟又發生了什麼?”蒙南有些迷惘的問。

藍欣搖了搖頭:“他將開啓通道的方法交給了我,然後我們便來到了這裡。”

蒙南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藍欣一定有些事向自己隱瞞了。

耳邊忽然響起輕輕的腳步聲,蒙南警覺的抓起身邊的戮天劍,卻發現戮天劍已經完全失去了光澤,好像一件冰冷的死物。

藍欣的俏臉上卻流露出一絲寬慰的表情:“是自己人!”

沒多久,就看到樸楓帶着他的三名手下來到了前方的拐角處,看到蒙南樸楓等人也是吃了一驚,大步迎了上來,欣喜若狂的握住蒙南的手臂:“竟然是你們,我們那條道路是死路,所以折返了回來,沒想到真的追上你們了,有沒有什麼發現?”

藍欣平靜的說:“通往雲都的通道便位於雷音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藍欣的俏臉上,每個人都被她的這句話深深震駭。

當他們走出冰風谷隧道的時候,一種隔世爲人的感覺油然而生。

遠處雨靈和羅小蠻含淚向蒙南跑來,蒙南衝上前去,緊緊將她們的嬌軀摟入懷中。

藍欣微笑凝望着他們的身影,晶瑩的淚光隱約盪漾在美眸中,她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蒙南能夠永遠像現在這樣歡樂,永遠不要悲傷和痛苦。

羅小蠻主動來到藍欣的身邊,握住她的手,在她的心中已經悄然接受了藍欣的存在。

樸楓和蒙南商量決定,馬上返回雷音寺,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確定通道的位置,爲了穩妥起見,在抵達雷音寺證實通道確實存在之前,他們暫時不向羅將軍彙報目前的進展狀況。

他們駕駛磁懸浮雪橇返回雷音寺的時候,遠遠便看到慧空高大的身軀站在雪丘之上。歷經重重磨難之後,慧空和智能一樣也變得成熟了許多。

蒙南獨自向慧空走去,來到他的對面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慧空師兄,你是不是也像智能一樣,早已將我忘記了呢?”

慧空哈哈大笑,笑聲將身邊冰岩上的積雪震得簌簌而落,他的雙目之中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暴躁和激情,閃動的是平和與理智的光芒:“聖僧已經將蒙師弟前來的目的告訴了我!”

蒙南有些詫異的問:“聖僧究竟是誰?”

“聖僧便是聖僧,他在你我心中,你以爲他是誰,他便是誰!”慧空的這句話表面上聽起來平淡無奇,其中卻蘊含無盡玄機。

蒙南會心的笑了起來,在他心中聖僧就是玄奘,雷音寺的聖僧就是鬼域中看守靈塔的玄奘,一切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否則慧空又怎能知道自己去而復返的目的?

“通道在哪裡?”

一個清脆的童聲在蒙南的身後響起,小和尚智能頭上戴着一個巨大的斗笠踩着積雪來到他們的面前:“通道便位於雷音寺內,那天你走入的禪房之中。”他的表情恢復了昔日的歡樂。

蒙南豪情萬丈的大聲說:“終於等到了回去的時候,我一定要狠狠的懲罰殷東權那個混蛋。”

“我們跟你一起回去!”慧空和智能同時說,蒙南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以爲他們兩個已經看穿了恩恩怨怨,看破了紅塵俗世的一切,沒想到他們仍然沒有改變。

智能一字一句說:“我們是少林弟子,光復少林是我們應當承擔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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