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浦成乃先皇託孤重臣,權傾朝野,其野心之大他們兄弟倆自是清楚明白,更是防了又防,如今收繳金礦之事,不僅直接拿捏到了左相冷浦成圖謀造反的證據,更是借冷鋪成之手爲國庫增添了一筆天大的財富。
雖說過程驚險,稍微疏於防範,就有可能讓冷浦成達成目的,好在發現得早,其結果始終是振奮人心的。
但被打入天牢的冷浦成在面對自己的處境之時,卻連聲開口叫冤,拒不承認自己有圖謀造反的野心,甚至將入土爲安的先皇都搬了出來,直呼自己兩朝爲官、是先皇託孤重臣,忠心可鑑,可比日月,一身清廉,絕不可能有造反之意云云。
蕭詢玉剛開始想直接將此人殺而後快,但畢竟是一國重臣,又是元老級的人物,爲了安撫人心,索性提出等醇王回京之日再行刑,因醇王身上有着讓他不可狡辯的重要罪證。
左相冷浦成被捕,身爲醇王妃的冷凝嬌自然也沒逃過干係,可惜了一朵嬌嫩鮮豔的花兒,只知道自己被親爹牽連,可自始至終都沒明白,到底是爲了何事,讓她想不明白的還有就是爲何昨夜還留宿在她房中的男人第二日卻聽說已經到了黃荊溝鎮。
在冷凝嬌醇王妃之位即將不保之時,醇王府也頗爲熱鬧,王爺出了遠門,一時半會回不來,王妃被捲入獄,只聽說是左相冷浦成意圖謀反,備受牽連,具體爲何,大家都十分不解。
疑惑歸疑惑,好奇歸好奇,醇王府衆多的妾室此刻關注的並不是醇王妃的下場,而是這醇王妃的位置。
總會有新王妃的,但花落誰家,卻是讓各個貌美天仙的人兒暗中卯足了勁,王府中沒了當家人主持事務,先前溫婉賢淑的本性全變成了漫天的攀比譏諷,整個醇王俯雖說還不至於雞犬不寧,但絕對是漫天飛灑着濃烈的嗆人的酸醋味。
府中的女人都想趁此機會打擊別人的氣勢,爲日後能坐上醇王妃的位置卯着勁,各個鬥得跟個火雞公似地,只差沒親自拔了對方的毛了事。王府中如此,王府外自然也不乏一心將嫁入醇王府的人。
右相王學禹之女王豔雪就首當其衝。在聽說冷凝嬌被打入天牢之後,那是馬不停蹄、迫不及待的趕緊進宮,巴不得自己下一瞬間就成爲衆女人羨慕的醇王府當家主母。
“雪兒見過姑姑,姑姑萬福。”朝露宮內,王豔雪在寢宮中一見到當今的柳太妃,立馬殷勤乖巧的上前請安,嬌豔欲滴的容顏經過精心的裝扮,更是聘婷秀雅,一雙水盈盈的眸子,擡眸低首間備顯豔麗多情,加之她活潑好動的性格,說話妙聲翠翠,整個人溫婉又不失可愛,嬌柔又不失古板。
如此絕色傾城的美人,加上太妃又是她的親姑姑,在美貌傾城的容顏下,自然也免不了貴族女子的刁蠻任性。
可不,她這一趟進宮,就是因爲右相嚴重反對她嫁入醇王府,導致她固執己見自己來求人了。
“雪兒好幾日都沒進宮來看哀家了,哀家還以爲雪兒是故意要冷落哀家呢。”柳太妃半倚在精雕華麗的美人榻上,緩緩的睜開美目,臉上佯裝着些許薄怒的看向唯一的侄女。
一身華服貴氣逼人,四十不到的年紀因保養得當,讓她的容顏並未沾染上中年女子該有的些許皺紋,精緻高雅的妝容反而將她襯托出彷彿只有20幾歲的年紀般,風韻猶存不說,那一顰一笑間的美態也能想象得到當初是如何的受盡先皇的寵愛。
對這個唯一的親侄女,柳太妃自然是打心眼喜歡的,她多年陪伴先皇,卻只得一子蕭正祁,所以一直以來都視王豔雪如親閨女一般的疼愛。
“姑姑可不要冤枉了雪兒,哪裡是雪兒不願意來宮裡陪姑姑,根本就是爹爹不讓雪兒出門,雪兒心中可是時時刻刻想着姑姑的,這不,雪兒一趁爹爹不在,不就趕緊來了嗎?”朝露宮沒有外人,王豔雪行了禮趕緊的上前,走到美人榻前半蹲下婀娜的身子,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握成粉拳討好似的在柳太妃的小腿上輕柔的捶着。
“你啊,這小嘴兒總是這麼甜,哀家總算沒白疼你。”柳太妃半眯着眼,慵懶愜意的享受着王豔雪的服侍,“這麼晚了來看哀家,不會只是來伺候哀家的吧?”
這個侄女好歹是她看着長大的,心裡也藏不住什麼事,她是什麼人,怎麼會看不出來侄女是存了目的來的。
“姑姑,瞧您說的,雪兒來當然是想伺候你。”被看出目的,王豔雪下意識的低垂着水眸,有些心虛,但一想到自己的人生大事,也沒多少扭捏,擡頭之際,美豔傾城的臉上帶着一絲委屈和楚楚可憐,“姑姑,雪兒正好有一件事想讓姑姑幫忙,還請姑姑爲雪兒做主。”
“哦?有什麼事看把你委屈的,是不是讓誰欺負了?”
柳太妃擡了擡鳳眸,有些不以爲意。這個侄女乖巧歸乖巧,但論起欺負來,相信元國上下也沒幾個人能欺負到她頭上。
“姑姑,您也知道雪兒自小就喜歡醇王,可爹爹一直不同意雪兒嫁入醇王府,還說其中也有你的意思。可雪兒對醇王一片癡心,雪兒寧可終身不嫁也勢必要嫁給醇王。眼下,醇王妃被捕入獄,雪兒懇請姑姑爲雪兒做主,讓雪兒做醇王的王妃吧。”
王豔雪輕柔的語氣中帶着幾分酸楚,剪水秋眸裡波光粼粼,一副我見猶憐楚楚動人的深情摸樣。
姑姑每年都要幫醇王挑選美貌多才的女子送到醇王府,這些年,她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可爹爹一直都不同意她和醇王的婚事,她也問過緣由,但爹爹每次一提到她和醇王的事都是百般的迴避,等了這些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進入醇王府做正妃的資格,她不願意再繼續等待下去。
爹爹那裡行不通,那隻能全靠這個姑姑了,也只有她纔有辦法讓爹爹打消念頭,成全她美好的姻緣。
畢竟醇王府衆多的侍妾都是姑姑在着手安排的。
“雪兒,不是哀家不疼你,不幫你,而是你爹一直都不同意你嫁入醇王府,畢竟他是你爹,也是哀家的兄長,總不能讓哀家去違揹你爹的意思吧?”
“姑姑,您幫醇王挑選了那麼多女子,可那些女子有什麼用,這麼多年來依舊沒一個有所出,醇王府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子嗣,再者,論樣貌、論才情、論機智,雪兒並不認爲比那些女子差。爲何她們能入醇王府,而雪兒不能?”
說道傷心處,王豔雪忍不住的哽咽起來,豆大的珠子晶瑩剔透順着美豔無比的臉龐滾落下來。
“這……”柳太妃本來還顧及着自己的兄長右相王學禹,聽王豔雪這麼一說,心中自然的升起一抹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