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宮
王豔雪回京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來見柳太妃。
“姑姑,您可得爲雪兒做主啊。”一見柳太妃的面,王豔雪未語先掉淚,抽抽泣泣的好不委屈。
“你這孩子,哀家一直以爲你挺機靈的,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你爹爲了你離家的事差點都氣得病倒了。”柳太妃玉手拉起跪在自己面前的侄女,一臉責怪的道。
“姑姑,是雪兒任性了。雪兒會向爹爹解釋清楚的。可是您現在得幫幫雪兒,雪兒懇請姑姑爲雪兒做主。”
梨花帶雨的嬌顏楚楚動人,別說男子見了會心生憐惜,就連柳太妃見了,也有幾分不捨,對她任性自己跑去找醇王的事也消了大半的火氣下去。
“到底何事讓你這般委屈?
不都說好了,等醇王回京後哀家就去跟皇上商議嗎?瞧你這性子,竟然連這點時日都等不及,這要是傳出去,丟的可是哀家的臉面。”柳太妃雖說心疼,但也不得不鄭重其事的訓道。
“姑姑,雪兒知道錯了,雪兒下次再也不敢任意妄爲了。”王豔雪乖巧的認着錯,見柳太妃神色微微緩和,沒那麼嚴肅之後,才又開口委屈憐憐的道,“雪兒這一趟好生可憐,沒想到王爺竟然找了個山野村婦當侍妾,那女子不光粗俗無禮,還傲慢的出言侮辱雪兒,罵雪兒是犬吠……嗚嗚嗚……姑姑……您得爲雪兒做主啊……”說道最後,王豔雪難掩心痛,掩面失聲痛哭起來。想着心中愛慕的男人對自己那般的冷漠,她就痛心疾首,恨不能除掉那個受到男人寵幸的狐狸精。
“什麼?還有這等事?”柳太妃一聽,柳眉微微一橫。雪兒說什麼也是皇親國戚,堂堂一國相爺的親嫡女,她自己的親侄女,別說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委屈,就算受委屈,也不能被一個鄉野村婦欺負了去。
讓她頗感意外的是醇王竟然在外找了女人,還是個無名無法的鄉野女子?
這怎麼可能,這些年來,她打着和先皇后交好的理由,可沒少參合醇王府裡的事情,從來沒見他對哪個女人分外寵愛,更沒有主動開口要過哪個女人,怎麼這一去兩月時日不到,竟然會主動寵女人了?如果不是寵愛有加,有哪個女人敢這般有恃無恐的羞辱自己疼愛的雪兒?
“姑姑,千真萬確。王爺還將那女子帶回了京,這會兒多半已經回醇王府了。”王豔雪見柳太妃有些動怒,心中暗暗竊喜,趕緊趁熱打鐵,“姑姑有所不知,這女人不光粗俗無禮,而且還一點都不知檢點,雪兒在黃荊溝鎮待的這些時日,也派人多方打聽過,聽說這女人經常和一些地痞苟合,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還聽說要是有哪個男人未將她滿足,她就會閹了那個男人。”許是自己並沒經歷過男歡女愛之事,王豔雪在說這番話的同時,佯裝恐懼的嬌顏上也染上一抹紅暈。
看在柳太妃眼中,也更加堅信她所說的一切。畢竟還未出閣的女人,在說起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時,多半都是害羞的。要不是情況特殊,不得不說,她相信雪兒根本不會開口。
一個如此不堪的女人竟然對雪兒出言侮辱,這無疑是給了她一個耳光,讓她面子往哪擱?
“這事你暫且不要張揚,哀家自會爲你做主,哀家倒要看看,這女人到底算什麼東西,敢欺負哀家的人。”柳太妃風情嫵媚的眼中涌出一抹狠色。隨後她拍了拍王豔雪的手,嚴肅的道,“你快回去跟你爹認認錯,他現在正還在氣頭上呢。”
王豔雪一聽柳太妃肯爲自己做主,拿絲絹柔柔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痕,聽話的點了點頭。其實她早就猜到姑姑一定會幫她的,畢竟姑姑從小到大疼愛她可不是假的。再說那女人是真的很傲慢無禮,相信姑姑見了之後,對自己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正欲轉身離去的她突然想到什麼,又回過頭,小心翼翼的探問道:“姑姑,那雪兒和醇王的婚事?”
“你放心,等明日哀家就找皇上說去。你啊,就別再惹事了,乖乖的在家等着做醇王妃吧。”柳太妃和藹的一笑,給了王豔雪一個安心十足的答案。待王豔雪欣喜若狂的離去時,她眼中才閃過一絲晦暗的光澤。
……。
醇王府涼雨軒
一大早,葉莎睡的迷迷糊糊的,卻被門外的丫鬟喚了起來,說是宮裡傳來聖旨,是給她的。美夢被吵醒,她簡直就想暴打人,好在某皇帝大發善心,體貼入微,知道她行動不便,並未讓她跪拜接旨,而是讓傳聖旨的公公親自交到她手上就作罷。
在不耐煩的接過聖旨,葉莎草草的看了一遍之後,她基本上有想仰天罵人的衝動。
某個皇上在聖旨上是這般寫道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眹微服出巡之際,有緣結識元國女子葉氏,因此女乖巧可人,嫺熟聰慧,溫雅宜人,深得眹喜愛,故收爲義妹,冊封爲公主,賜名“溫柔公主”,賜婚於醇王蕭敖,擇日完婚。欽此!
要不是有外人在場,葉莎只差沒將聖旨丟到地上狠狠的踩上幾腳。
TM的,要不要怎麼惡搞?溫柔公主,溫特麼的頭。那遭人礙眼的妖孽,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她溫柔?尼瑪,這不明白着拐着彎罵她嗎?
最最重要的是擇日完婚!
完他個鳥蛋!她有說要嫁人嗎?有人向她求過婚嗎?
跟一個男人上牀之後就鐵定要嫁給這個男人?
她是說服了自己去試着接受那個男人,但沒說要嫁他。這分明是兩碼事好不好!
這世上怎麼有這種極品的花孔雀?太TM的自以爲是了。
葉莎將手中明黃的聖旨朝旁邊一扔,撐起手掌翻身坐了起來。四下看了看,連某個男人的鬼影子都找不見。看着丫鬟拿着一件桃紅色的儒裙過來,只是走到她面前,並未有想幫她穿衣服的打算,她不由的眉心一皺。
難道看不出來她現在動作幅度不能太大?
“放着吧,我自己來。”接過儒裙她抽了抽嘴角。誰選的顏色?騷得跟什麼似的……
“記住,下次別挑這種顏色太豔的,選點淡雅一些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也不會去跟人客氣。
“小姐,這是王爺讓人送來的,不是奴婢挑選的。”遞衣服的丫鬟小聲的回了一句。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這新來的女人還真挑剔,纔來一天而已,架子比誰都大,以爲憑着王爺的寵愛,竟然都不把其他人看進眼中。
“哦?”葉莎挑了挑眉,專注的看了一眼那丫鬟,逮住了那一抹異樣的眼神。耶……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呢?她又沒求她們伺候她,既然當丫鬟嘛,肯定是領了月錢的,難道不知道拿了錢就該聽話好好做事的?
“你可以下去了。就跟你們王爺說,本姑娘,不,本公主不需要你伺候了。”嘴角揚了一抹嘲諷的笑,她拿過收到的聖旨在丫鬟面前揚了揚,冷聲道,“記住,別叫本公主小姐,要叫公主,皇上剛剛冊封的公主!知道不?”小姐,你纔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沒想到這什麼狗屁“溫柔公主”比那聲“小姐”聽起來要舒服的多。
“小……公主,是王爺讓我來伺候你的。”丫鬟有些不服氣的擡起頭,正眼看着葉莎,眼裡暗暗的寫滿不屑。
她纔不想跟在一個恃寵而驕的女人身邊呢。誰都知道王爺冷漠無常,這一會兒這個女人是受寵了,可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失寵?像這種不把人放在眼中的主子,失寵不說,最是容易跟人樹敵了。那她跟在她身邊,隨時都要做好丟小命的準備。醇王府的女人看似各個溫柔似水,但哪個沒點心計和膽量?
雖然她不願意跟着面前的女人,可第一天就被人趕走了,說出去哪個女主子還敢收她?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做事笨手笨腳的呢。
不怪丫鬟想這麼多,只怪這丫鬟眼力勁太不好,加上皇上給的聖旨並沒有當場宣佈,所以她並不知道葉莎被賜婚的事。
這會兒她據理力爭也不過是想讓王爺回來,看清楚這女人傲慢的態度,也讓自己下得了臺階,不至於讓人說三道四的丟了自己的臉面。她可是醇王府連管事都誇獎過能幹的丫鬟呢。
要不然王爺也不會挑選她到涼雨軒來做事。
“王爺讓你來的?”葉莎冷着一張臉,眸光凌厲的看着面前不把自己當回事的人。尼瑪,這年頭狗眼看人低的還真不少!“那現在老孃就告訴你,給老孃滾!”
TM的,她本來就因爲這一道賜婚的聖旨不爽來着,沒想到還有人來碰她脾氣。
“你……你怎可這麼不講理?”丫鬟明顯被葉莎兇惡的聲音駭住了,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女人突然就暴怒起來,而且說話還那麼粗俗難聽。
這是什麼女人啊?簡直就是蠻不講理,俗不可耐。竟然還會被冊封爲公主?要不是剛纔看到宮裡的公公親自過來,她怎麼都不會相信這女人手中的聖旨是真的。
“跟我講道理?”葉莎冷哼一聲,“你丫的還不夠格。去去去,把你們王爺找來,你要覺得老孃哪不講理了,隨便說去。”葉莎冷冷的指着門口,彷彿怕人家找不到門似的,幫忙的指着出口。
“你……”丫鬟瞬間臉色慘白,似委屈又似憤怒的淚珠在眼眶裡打着轉,鼓大眼睛狠狠的看了葉莎一眼,捂着臉嗚咽的跑出去了。
等人一走,葉莎神色凝重的坐在牀邊。
她真的沒調節過來這種生活狀態。而今突然又下道聖旨,不光把她身份擡到了高位,更是連帶着她的婚姻都一併交代了。
抗婚嗎?她現在沒這個實力。別說那個男人她對付不了,現在又加上一個高高在上的皇上,這婚有抗頭嗎?越反抗恐怕越死的快……
可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嫁人了,她終究是有些不甘心。那個男人雖說是很照顧她,但誰知道會不會變成花心大蘿蔔,他們認識的時間才幾個月而已。
蕭敖下了朝回府就在書房處理事務,李生進來稟報,將管事的傳話一字不漏的說了。蕭敖俊臉一沉,揮手讓站在陰暗處的人迴避。他則放下手中的摺子,一言不發的走出書房,朝涼雨軒去。
進門繞過屏風,就見某個女人一臉鬱色的坐在牀邊發呆,他踱步過去,有些不解的問道:
“下人沒伺候好?”
葉莎知道是他進來了,眼也沒擡的搖了搖頭。這不是伺候沒伺候好的問題,是她心情爽不爽的問題。她要心情爽,狗屎都覺得很香,她要心情不爽,鮮花在她面前都是一坨大便。
醞釀了好半響她才低聲問道:
“可不可以不結婚?”
她想過了,這件事硬碰硬她討不到半點便宜,惟獨只能先跟他好好的談談。
“爲何?”蕭敖冷眼半眯,語氣頓時有些森冷,逼人的氣勢十足。皇兄雖說有時做事離譜,但關於這件事,還算深得他意。現在想想,恐怕在皇兄出宮前就已經做好了決定,纔會有“收義妹”之說。否則要讓一個平民女子成爲醇王妃,不管如何都會讓人質疑。
這回皇兄可算是用心良苦。
“我承認我是對你有那麼一點點好感,可這並不代表我就要嫁給你。你也只說過喜歡我,可沒說愛我,更沒有當面向我求婚。”
葉莎一咬牙,對上他俊逸迷人的臉,一本正經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求婚?”
“就是男人當面向女人下跪,懇求女人嫁給他?”見他深深不解的摸樣,葉莎突然來了興致。靠,她怎麼早沒想到這藉口,早想到這個社會的男人恐怕是打死也不會跟女人下跪,她就早該提這種要求了。
果然,蕭敖俊臉一黑,一把拉起她的手,不容置疑的冷聲威脅道:“不管你想什麼法子抗拒,你,葉莎,這一生都只會是本王的女人!就算死,本王也會把你曬成屍骨帶在身邊!”
葉莎聞言,直感覺背脊骨寒意陣陣。尼瑪,這才真叫威脅!活着得看他冷眼,受他管制,死了還的繼續,比那“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還來的嚇人……
他一天到晚帶着一具白晃晃的屍骨不覺得心底發慌?
這男人到底吃啥玩意兒長大的?
要嫁也不是不可以。剛纔她已經想過後路,即便反抗不了,但條件必須得有。這是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要我嫁給你,可以。”她鄭重的望進男人幽深不見底的黑眸中,“第一,結婚後不準納娶別的女人。如果你跟其他女人有染或者是糾糾纏纏的曖昧關係,我有權利提出休了你,而你不能有任何異議。我什麼都能忍,惟獨不能忍受自己的愛人三心二意!”
她不相信愛情,但遇到無路可走的時候,她必須又得接受。即便將來有任何不能承受之痛,她也必須想盡辦法全身而退。
傷身可以,但傷心……她不允許!
蕭敖聽完她斬釘截鐵的一番話,面上雖然沉冷,但心裡也算落下了一塊大石頭。皇兄這一招可謂是用的極好,知道自己拿捏不住這個女人,所以擺了一道聖旨讓她無法抗拒。又順便的斷了其他人的妄想。可謂是一箭雙鵰……
在葉莎身旁坐下,他小心的將女人抱到腿上,拂去她額前垂落的細發,看着那張未施半點脂粉的清麗容顏,清冷的眸光不由的柔和起來。
“本王何曾說過會再娶他人?本王知你心中對本王不信任,但你不試圖接受本王,又怎知本王是否對你如一?”三番兩次的說那樣的話,不就是希望能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怎會看不出來她爲何膽怯,爲何想逃避。“本王不曾向誰許過誓言,但待在本王身邊,你想做什麼,大可去做,本王不會干涉與你。”
葉莎眨了眨眼,被他突然說出的似承諾又不似承諾的話驚訝了一瞬。
哇靠,有這種好事?意思是她想幹嘛就幹嘛,他都不會管?
掐了掐那張俊逸非凡的臉,感覺到指腹上的溫度是熱的,她不由的咧了咧嘴,“那我剛纔罵了你的丫鬟,也沒事?”
“你將是他們的主子,是打是罵由你高興。”被個女人掐臉,蕭敖臉色有些黑沉。但見她臉上難得的動人明媚的笑容,潔白的皓齒整整齊齊,還有兩顆尖尖的小虎牙,不由的被她突然展露的笑容勾的有些心潮澎湃,像是有什麼在心口融化開來,暖暖的讓他有些不受控制。
只是沒想到某個女人接下來的動作更讓他大吃一驚,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葉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門子瘋,聽到男人給出的答覆,心下一喜,這拒婚不拒婚的事瞬間拋棄腦後,捧着男人的俊臉,使勁的吧唧了一下,然後揚起嘴角嘿嘿的傻笑起來。
她想做什麼都可以嗎?
有幾個人能給自己這樣的承諾?曾經沒有,可他卻大大方方的給了……不管自己是否該去相信他,但他肯給,就足以代表了他的誠意。
醇王妃是吧?貌似她現在覺得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蕭敖驚訝片刻,很快回過神來,星眸閃爍着笑意的同時,瞬間將女人的後腦勺捧住,壓向自己,截獲住她嬌豔的雙脣。輾轉吸允之際,大手輕輕的穿過她裡衣,貼着她滑嫩柔軟的腰肢輕柔的揉捏着。
這女人,她難道不知道自己這番嬌憨自然的神態最是勾引人?早知道她要的是那些,他早就跟她說了。何苦讓自己等待許久?
“嗯……放……手……”葉莎無語了,她不過就是得意忘形了一下,這男人發哪門子瘋,親就親,別亂摸啊!
她根本不敢使力氣,一使勁就會拉扯到背後的傷口。
男人霸道的糾纏了一番,在神志還未淪陷之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殷紅嬌顏的脣瓣,俯下頭啃咬着她白嫩細滑的脖子,看不見那雙染滿情慾的深眸,但低沉沙啞的嗓音卻透着某種慾求不滿的沮喪。
“等傷好之後,本王會讓禮部挑選吉日……”第一次他弄疼了她,也誤會了她,他會好好的彌補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葉莎一門心思都遊神在其他事情上,男人狀似呢喃的話語根本沒心聽進去,稀裡糊塗的應了一聲。
反正事情已經已經一錘定音,她要做的不是被人牽着鼻子走,而是要掌握所有的主動權。
……
早朝過後,蕭詢玉剛回到御書房,就聽伺候他的公公小名字來稟報說柳太妃覲見。原本一早因爲做了某件事而洋洋自喜的心情瞬間陰晦深沉,流光溢彩的黑眸也瞬間黯淡無光。
但人他必須的見。
讓小名字將柳太妃迎了進來,賜了座後,蕭詢玉臉上掛着淺笑,深意重重的問道:
“太妃一早就來見眹,不知道是有關何等大事?”
這女人不在深宮待着,反而一改往常,跑來御書房見他,難道不知道宮中忌諱?先帝的妃子見他這個當今皇上,也不怕引人非議?
她不要面子,他還要面子呢……
“既然皇上都問出口了,哀家也不好跟皇上打啞迷了。哀家這次來,的確是有件事有求於皇上。”柳太妃不疾不徐的緩緩出聲,今日的妝扮可謂貴氣又大雅,臉上的妝容少了平日裡的嬌豔之姿,多了一分溫婉賢淑的味道。可見自己也還是知道來見當今皇上也是頗爲不妥的事情。
“何事?太妃不妨直言。”蕭詢玉依舊一腔笑意的嗓音,優雅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香茶,在垂眸之時,眼波暗暗的閃過一絲厭惡。
“皇上也知道哀家有一侄女景陽郡主,哀家這次來,是想讓皇上給做個媒,將景陽郡主賜婚給醇王爲妃。”
“哦?”蕭詢玉故意拉長了嗓音,放下茶盞,擡頭之時臉上頗有些爲難,“沒想到太妃如此爲醇王着想,眹在這裡先替醇王謝過太妃的美意了。自從左相因意圖謀朝篡位被押入大牢之後,醇王妃冷氏也受牽連入獄,眹就反覆的檢討思索,當初真不該將冷氏賜給醇王爲妃,這成婚之後不僅沒有爲醇王誕下一男半女,反而還頗有引狼入室之嫌,白白的讓百姓看了醇王的笑話,眹一想到此事,就感覺愧對了先皇和母后。可眹作爲醇王的兄長,又受母后所託,要眹親自爲醇王選妃,實難不易啊!
眹這次微服出巡,正好遇見一女子,頗感投緣,而此女也曾救過醇王一命,於是眹今日一早就頒佈了詔書公告天下,收此女爲義妹,冊封‘溫柔公主’,並賜於醇王爲妃,想必詔書剛剛纔頒佈下去,太妃還未知曉吧?”
幸好母后深知醇王本性,知道他性情冷冽,感情淡薄,讓他這個兄長多多留心,爲胞弟挑選好適合他的女人。才讓柳太妃不管怎麼安排,都涉及不到醇王妃的正位上。否則,照太妃不停往醇王府塞女人的舉動,醇王想要自己中意的女人,怕是不好推脫。
柳太妃聽完蕭詢玉的一番話,心下一驚,大氣端莊的神色微微有些異色。皇上的一番話無疑是將她也責怪了。這些年她沒少往醇王府塞女人,但不知怎麼的,就是沒有一個女人爭氣,也沒聽誰說醇王不能人道,可就是不見任何女人肚子有動靜,讓她遲遲的找不到一絲半點的軟肋下手。
這兩兄弟,一個諱莫如深,一個面如笑虎,都不是好對付的,可她知道,皇上能太平的坐在龍椅上,其背後主要是醇王在暗中做了不少事。
最難對付的不是明面上的皇上,而是深不可測的醇王。
皇上是一隻飛禽,那醇王就是他的羽翼。如果不先折掉羽翼,那怎麼都對付不了這隻飛禽。
爲了她的醞王,她必須盡力的去拿捏住對方軟肋,不管想盡如何辦法,不管做何犧牲,只要醞王能登上這至高無上的位置,那她也算值了……
“皇上怎可如此衝動?這醇王妃豈是一個普通女子說當就能當的?這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柳太妃暗暗的掐了掐手心,儘量讓自己不在外人面前失態。
那個女子難道就是雪兒說的鄉野村婦?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人也敢來破壞自己的大計?
“太妃此言差矣,如今她已不是普通女子,而是眹親自冊封的‘溫柔公主’了。眹剛纔不是說過了嗎,詔書一早就頒佈下去了,如今元國上下恐怕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蕭詢玉挑了挑眉,嘴邊雖然掛着笑,但卻並未達到心底,溫潤的嗓音聽起來耐心十足,但不贊同的意味也十足。
“皇上這次做事太過沖動了。”柳太妃有些鎮定不了了,說出的話也充滿了質疑的味道。
“太妃這是在質疑眹的處事能力?”蕭詢玉一改和煦之色,彷彿帝王的尊嚴受到了打擊一般表情嚴肅鄭重了起來。
“哀家不敢。皇上一向英明,治國有方,元國如今的安穩太平景象就足以證明皇上處事的能力。但國是國,家是家,皇上雖然治國有方,但家中後院之事,皇上的思慮還是有些欠穩重。哀家知道醇王身份尊貴,非一般女子可以匹配,哀家不是要質疑皇上的決定,而是以一個長輩的身份想提醒皇上,既是要幫醇王選妃,家世背景,相貌才情都是必不可缺的,否則讓天下人怎麼想怎麼看?哀家畢竟跟先後交好,總得替先後爲醇王着想。”柳太妃深知剛纔的一句話讓蕭詢玉有些不悅,趕緊恢復從容端莊的神情,口氣也和藹可親至極。
說到底,她身份雖然不足以壓制皇上,但輩分上卻高了那麼一層。
蕭詢玉深邃的眼眸快速的閃過一絲戾氣,只爲柳太妃的最後一句“和先後交好”。不過這也只是神速的一瞬間,下一瞬,他重新揚起嘴角,溫和的說道:
“太妃多慮了。眹也說了,溫柔公主曾有恩於醇王,如今眹這番安排,也是想幫醇王報恩。再說,溫柔公主已是醇王的人,如果眹不幫醇王給她個名分,豈不是讓天下人說醇王是無情無義之人?這番安排,相信天下百姓只會讚頌眹的開明大度,又豈會說三道四?”
“可皇上即便是想替醇王報恩,最多也只需賜個側妃都算是溫柔公主高攀了。這正妃之名……”
“眹已經將詔書頒佈下去,難道太妃想讓眹出爾反爾?眹乃九五之尊,金口御言,豈能反悔?”蕭詢玉嘴角揚着笑反問道,面上一副眹沒辦法的摸樣,可說出的話卻字字句句的跟榔頭敲打在鐵器上一樣,鏗鏘有力,字字錐心,讓人心驚膽顫。
現在他是皇帝,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叫君無戲言嗎?要不是料定這句話能壓死人,他也不會快人一步。
的確,他這話一出,柳太妃容顏已經失色,知道事情已經沒法改變了,暗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怒意,可卻苦於無法發作,只能隱藏在心底,見蕭詢玉也並非像生氣的摸樣,她也看不出對方到底在想什麼,於是決定行禮告辭。
“是以至此,那哀家也不便打擾皇上了。願皇上保重龍體,哀家這就告辭了。”
“太妃慢行。”就在柳太妃起身走到御書房門口時,身後傳來一聲清朗的聲音。她疑惑的轉過身,心中懷了一分僥倖。難道皇上改變主意了?
“皇上還有何吩咐?”
“太妃剛纔的提議,眹也有認真的想過,的確是個不錯的提議,景陽郡主溫柔多情,又善解人意,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兒,想必嫁入醇王府也是醇王的福分。”蕭詢玉若有所思的摸樣,讓柳太妃心中一喜,不過還未等她高興得要去幫王豔雪謝恩,就又傳來一番讓她瞬間臉色失血的話來。“那不如這樣,眹就替醇王感謝太妃的美意,等醇王大婚之後,就將郡主賜婚給醇王爲側妃。想必這雙喜臨門的好事,一定會讓醇王府早日添上小世子或小郡主。到時,醇王定會好好的答謝太妃的美意。”
“這……”柳太妃當場愣在原地,冒火也不是,不冒火也不是,像是吃了黃連一樣,苦的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尤爲難受。
她是想把雪兒弄進醇王府讓她爲醇王開枝散葉,如果能得到醇王的寵愛那就再好不過了。豈料皇上竟然做出這種決定。
雪兒好歹是皇親國戚,又貴爲郡主,右相的嫡親女,卻連一個無名無分的女人都比不上,側妃?這豈不是當着她的面說她的侄女連個普通女人都比不上?這讓她的面子往哪擱?
要是做側妃,她早就把雪兒弄進醇王府了,還用的着跑到這裡來受這種羞辱?她的身份根本就不適合出面見皇上,但爲了計劃,她厚着臉皮,頂着讓人說閒話的壓力來了。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當真是氣死她了!
這狗皇帝,遲早有一天她會將今日的怨氣回報給他!
只要能進醇王府,側妃就側妃,只是雪兒那裡……
真真是丟臉……
“哀家替雪兒謝過皇上恩典。”
柳太妃行完禮,幾乎是倉皇而逃……
而某個高高坐在龍椅上的人看着柳太妃消失在門外,嘴角不由的咧到最開,露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來。那雙醉人的笑眼露出一抹閃亮的精光,璀璨如星……
跟眹鬥?
……
葉莎經過一番調養還有李生配置的上乘的貴藥,半個月後傷勢也好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這一日,醇王府書房。
葉莎坐在蕭敖身側,嚴肅的看着李生和張生,頗具架勢的當着蕭敖的面正色的說道:
“今天讓王爺把你們倆找來,是想讓兩位做點大事,我這裡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們也知道王爺的事,更是清楚王府這兩三年並不是王爺在掌管。如今主子換了,那這裡的下人自然也該全部換掉。你們贊同也好,不贊同也好,有意見,我不反對,跪着提就是。”
她一句“跪着提”讓李生和張生臉面抽搐,不由得望向自家主子,在對上一雙冰冷的眼眸時,紛紛都寒着心低下了頭顱。
就說嘛,這女子要是做了王妃,肯定不會讓他們兄弟的日子好過,這還沒過門呢,就已經敢這般的要求了,要是過了門,那以後……
真可謂前途多災多難……
大主子也不知道搞什麼,竟然還給她封個公主,封就封嘛,爲何還賜個那樣的名號?
溫柔公主?真虧大主子想得出來,聽着就讓人頭皮發毛。哪溫柔了?哪溫柔了?
乾脆叫個惡霸公主得了,還配得上那粗俗不講理又不懂客氣的性子。
溫柔公主……真的是想膈應死他們!
“王妃有何打算請明示?”張生和李生小心翼翼的請示道。
鄙視歸鄙視,但人家是實實在在大主子賜婚的王妃,元國的溫柔公主,光是爺在她身後撐腰他們就已經不能忽視她了,更何況還那麼高的身份。
“我都說了……咳咳咳……”人家都稱她王妃了。她該自稱什麼?本宮?還是本王妃?尼瑪,還真是不習慣。
“我近日打算整改醇王府,但凡王府的下人全部通通換掉,包括側妃和其餘妾室的陪嫁丫鬟、下人。”
“啊?王妃,她們會同意嗎?”
李生面有難色的問道。雖然這主意不錯,但動靜會不會太大了?那些可都不是一般的女子,是柳太妃的心腹。這不是要王爺和柳太妃直接作對嗎?
“有什麼不同意的?難不成我成王妃後連這點讓人是去是留的權利都沒有?那不如換個人來做你們王妃算了。”葉莎揚了揚眉,話音透着一絲絲冷氣,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還意味深長的朝身旁的男人送去一個‘你看着辦’的眼神。
是他自己說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難道連這點權利都沒有,那做王妃有毛的意思。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她這火還沒開始燒呢,別人就已經提着水桶準備來滅火了。
何況換下人只是她計劃中的第一步,這一步都施行不好,那這王府裡不是處處都暗藏着陰謀算計?誰知道誰是誰的心腹?
蕭敖聽着她意有所指的話,俊臉一沉,刀眼冷冷的向兩個手下射去,其意思不言而喻。
冷光掃來,李生和張生都不由的挺直了背脊,心中好一番鄙視自己主子。
爺這不是還沒娶嗎,怎的就成軟耳根的了?
這還是他們那個威武冷酷無情的爺嗎?
李生是不敢再發表疑問了,但張生想到有些事,還是頂着發毛的頭皮不得不說出來:
“王妃,屬下有件事不得不說。王府上上下下一共一百四十三口人,除去你和王爺,還有我、李生,以及側妃和妾室、歌姬,還有一百零五人,這麼多人該如何安排去留?
葉莎見張生問到點子上了,不由的點點頭,算是贊同他的提問。
”這簡單,凡是簽了賣身契的,告訴他們只需要少量的贖金就可以贖回自己的自由。凡是短期做工的,多付他三個月的工錢請他走就是了。至於有些不想走的人,他們不走,難道就不能動點法子讓他們走嗎?比如那些女人房中的下人。雞蛋裡挑骨頭難道你們都不會?“
”可是王妃,那如果另外招買下人,收回的贖身的費用根本不夠……“不夠買新人。
”你是真笨還是假笨?難道你不知道找你們王爺要?“葉莎忍不住白了張生一眼。再側頭對男人揚了揚下巴,送去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散發着‘你懂的’的光芒。
尼瑪,自己身邊就坐着一位款爺,這些人還白癡一樣的來問她錢不錢的事。難不成這錢還打算讓她出?請來的下人又不是伺候她一個人。
開煤礦的都賺錢了,這個開金礦的男人會沒錢?
蕭敖接到她”飽含深情“的目光,心中有些莞爾,卻礙於面子不敢表露出來,只是不由自主的將手臂伸到女人背後,將她圈住,懲罰性的捏了捏某女的軟腰,然後目光冷清的看向張生,”要多少,去賬房取。“
他說過,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她別悶着一天到晚只想着怎麼逃就是了。
”是。王爺。屬下沒有疑問了。“張生訕訕的低了頭。王爺都如此大方了,他們要還有疑問,那就太不識相了。沒錢這些都是問題,但有錢的話這些通通都不是問題。這道理他懂……
”那就照做。“男人帶着命令一般的語氣出口。
”等等……“葉莎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搞什麼嘛,她還沒說完話呢,是她主持的會議,她都還沒發表完言論,誰敢走?”王爺哪邊涼快你哪邊歇着去。“臭男人,掐她腰掐上癮了!
”我剛纔也說過,讓你們來是要你們做一番大事的,別說我沒提拔你們啊。從今以後你倆就是醇王府的內務總管,至於除了王府的事王爺會讓你們做什麼,我管不着,但王府內的事必須得管好。畢竟你們是王爺信得過的人,這樣我也放心,還不用花錢去買個人來當管事。“
聞言,張生和李生嘴角狠狠的抽搐起來,只差沒翻白眼往地上倒去。
這就是她嘴裡所謂的大事?貌似從她嘴裡說出來好像官比較大一樣……可他們是兩個主子的侍衛,而且是經過特殊培訓的。
從侍衛變成總管?
呃……還真的是大事!
要他們做事直接吩咐就是了,爲嘛還要加一句”不用花錢去買個人來當管事“?難道讓他們倆做事都不用付錢的?
揮霍都揮霍成那樣了,竟然連這點錢都要省……摳門啊!
”好了,你們也不需要用那種‘感恩戴德’的眼神看着我,好好加油幹吧,我看好你們哦!“葉莎挑了挑眉,假裝無視兩人的抗議的神色。最後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你們下去吧。“
她還有事要找身邊跟八爪魚一樣的男人。
看着兩人跟霜打焉的茄子一樣離開,葉莎不由得有些好笑。
沒讓他倆去廚房燒水,去茅廁挑糞已經算是高看他倆了……
等人走後,她一改剛纔有些不耐煩的神色,咧嘴嬌媚的一笑,起身直接跨坐到男人腿上。”王爺……“
她這一聲嬌柔動情的低喚,讓蕭敖眼皮顫了顫,手臂配合她的動作將她拉得更近,曖昧之景一覽無遺。
”何事?“
清冷的眸光涌出一抹柔和,蕭敖定定的看着她一笑百媚生的動人嬌態,並未拆穿她有目的的想法,反而心中愉悅,樂於她此刻主動示好挑逗的行爲。
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他可不可以理解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王爺可不可以幫妾身一個忙?不需要王爺費什麼力氣,只不過是動動手而已。“這話一出口,葉莎自己都覺得有些鄙視自己。
怎麼說話的!既然要動手,那幹嘛還說不費力氣?
敢情是被點穴點習慣了?
”本王有何好處,嗯?“蕭敖眸光微閃,並未直接答應她。他知道她好強至極,如非不是遇到自己做不好的事,否則是不會這般主動討好他,別說這般大膽的行爲了,恐怕說話都不會有多客氣。
她可知道她現在這般摸樣,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更何況他本就是她的男人。
好處?葉莎微微蹙眉,她還真想到這個男人還會跟自己談條件,還以爲他多耿直,爲了自己什麼都肯去做呢。
所以她哪會去準備什麼好處。
不過看着男人愈見變化的眸光,本就黑深的眸子彷彿更深黯了一些,那黑色中隱隱跳躍出來的紅光倒是讓他看起來沒那麼冷峻了。
她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後,雙手捧住男人的俊臉,猛的朝他一邊的臉頰狠狠的親去,大有不親腫就不放手的意味。
好吧,看在他還算耐看的份上,送他個香吻就是。
別的沒有,吻,她倒是多的很。反正又不缺塊肉,連那種事都做過了,要吻不下嘴,貌似也太矯情了。
蕭敖被她的重重的親吻怔愣的瞬間。感覺到自己臉上溼滑的觸感,雖然頗有些讓他彆扭,但卻讓他心生愉悅,特別是她噴灑在自己臉頰上熱熱的氣息,帶着一絲香甜,讓他突然想到她櫻脣中的滋味。也是這般讓他喜愛和貪戀……
有多久,他沒嘗過她的味道了?
因她身體一直沒痊癒,他顧忌着她,也怕自己引火燒身、煎熬難忍,他一直都小心謹慎着,不敢隨便的碰她,最多也就晚上抱着她入睡,卻也沒想過那種念頭,只想等她身體快些好起來,等待他們的大婚日子。
可這混賬小東西,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引誘她……
葉莎嬌軟的身軀貼在蕭敖健碩的胸膛上,女人敏(和諧)感的地方還磨蹭着他……頓時就讓蕭敖黑眸星火閃爍,不等葉莎離開他的臉,就主動的板正她的腦袋,密密實實的吻住他肖想了多日的脣。
一如既往的甘甜純美,帶着絲絲香氣,跟她倔強傲慢的性子一點也不符合,可是不管是她嘴裡獨特的滋味,還是她本身傲烈的性子,他都喜愛至極……
”唔……“葉莎被他強制的扣住後腦,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靠,她要求的事情還沒提呢,怎麼就吻上了?
男性霸道陽剛的氣息溢滿了她的嘴裡,貼着的健碩胸膛越來越熱乎,讓她的周身彷彿被熱源包裹着,特別是屁股下蠢蠢欲動,已經站起來頂着她的——兄弟。
葉莎這才猛然一驚,趕緊的推開他。事情都還沒辦妥,就先失身,這種倒貼的事她腦袋裝水了纔會幹。
呃……貌似她腦袋早就已經裝過水,而且曾經還裝滿了一腦袋的水……
”幹什麼啊?“
”小混蛋……本王要你!“迷情又沙啞的話字字表明瞭態度。蕭敖俯身輕咬起她細嫩的脖子,有那麼一瞬間,他恨不得一口將她拆吃入腹。
”等等——王爺,你自己說過的,要等到大婚後,可不許食言哦。可千萬別減少你在我心中的威信度。“尼瑪,要不是有事找他幫忙,她現在鐵定給他一悶捶。簡直是太不要臉了。
說話都不帶含蓄的……特麼委婉點說話會死人啊?
蕭敖一聽,輕啃着她脖子的動作嘎然而止,眼裡凝聚起一團陰霾之氣,將眸中炙熱的氣息抑制了下去。摟着她纖腰的手卻沒放鬆,緊緊的貼着他的熱源,讓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隱忍。
這女人……好生折磨人!
說她不解風情,卻又知道來挑逗他。說她瞭解歡愛之事吧,可她卻一點都不瞭解男人的底線……
”蕭敖!“葉莎忍不住的扳着臉低吼出聲。
尼瑪,拿武器威脅她,還是不是人啊?有隻鳥好了不起啊,是想炫耀她沒有是吧?
壓制下內心狂涌的衝動,蕭敖好不容易平息下來自己紊亂的氣息,才冷着一張黑臉,正色道:
”有何事你就說。“拐彎抹角的,是故意想讓他難受不成?
葉莎見男人又披着正人君子的臭臉,也知道他現在放過自己了,趕緊從衣袖裡摸出一張紙,有些獻媚的道:
”呵呵……我呢,最近想學寫字,可是我怎麼都練不好,聽說王爺你擅長書法,這不,我就懷中崇拜的心來向王爺學習學習,希望王爺照着我紙上的字一字不漏的寫一遍,我好拿去框裱起來,每日掛在牆上,天天跪拜,天天臨摹。爭取早日成爲未來的書法家。“太特麼噁心了,自己是怎麼想到這個理由的?真他麼佩服自己,太有才了。連這種能噴血的藉口都想的出來。
蕭敖從她手中接過紙條,淡淡的瞟了一眼,也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這字的確不怎麼樣,跟狗爬過留下的印跡似的。
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寫出來的……
不過在蕭敖認清楚字裡行間的內容時,轉頭冷眼深深的看了一眼女人。
”本王是否該問一下這信是何意?“
這的確是一封信,至少裡面的稱呼有名有姓。要說她沒有其他想法,恐怕傻子都不相信。聯繫到她今日反常的舉動,他就知道不可能是簡單的有事求他。
什麼”明日的書法家“,真虧她說的出來,也不嫌害臊。
這女人……就是狐狸變的!誘人又狡猾……
”呵呵……這信嘛,也就字面上的意思,呵呵……“葉莎摸了摸腦袋,一副憨傻的摸樣,試圖以癡傻來轉移男人注意力。
可惜蕭敖並未買她的帳,見她有所隱瞞,還借他之名想弄些事出來,深邃的鷹眸半眯着,危險的看着女人。
該死的混賬東西,自己鬧着不要他跟其他女人有關係,可瞧瞧她這是做何?是想把他往其他女人身上推?
眼看着男人變臉了,而且似乎還一點都不給面子的摸樣,葉莎有些氣結了。巴結討好的心一點點開始消失。
”王爺你就直說你寫不寫?“說完瞪大圓眼瞅了過去。
”這事免談。“她要狠起來連他都有些心驚,那個女人留着還有用,現在除掉未免早了些。何況他也不希望她去冒任何危險。
”好!這話你說的?“葉莎是徹底翻臉了,自己說好話,送香吻,敢情這些都白做了,還以爲他對自己有多好,不過而已。
一把推開男人靠近的胸膛,她冷着臉傲然從容的走向遠處轉身站好,刻意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然後星眸一冷,鄙夷的看着男人,”枉我自以爲在你心中有多重要,原來也不過如此!上次我問你傷我的人是誰,你有意遮掩,這次我讓你代寫一封信,你直言拒絕。既然這麼憐香惜玉,爲何不直接娶了當你醇王的正妃?反正她遲早也要嫁到醇王府來的,不是嗎?這麼袒護疼愛,你好意思讓人家當你的側妃?“
說完,她似乎連多一秒都不想看到某個男人,直接轉身朝門兒去。
她就是氣不過!明明知道是那個女人搞的鬼,明明知道她心中不能有沙子,可他還袒護的那麼明顯,她又沒說要殺她,只不過想解解氣而已。
現在不殺她,也算是很爲他着想了,就是不想破壞他們的計劃。
可惜別人都不領情……
”站住!“蕭敖一身冷氣,俊臉黑得不能再黑,在葉莎背後厲喝一聲。”去哪?“
”我去找其他男人!“葉莎頭也沒回,冷漠而絕然的道。又不是他一個人會寫字,拽什麼拽,這世上除了一種叫原創的東西,還有一種叫高仿的,她就不信,找不到人寫幾個字。大不了多給點錢,只要自己爽了,錢不是問題!
”混賬!你要敢去,本王打斷你的腿!“暴喝聲完,蕭敖眨眼之間就已經來到她身後,直接將人抱起往門外走。
他渾身如野獸般散發的駭人氣勢讓葉莎有片刻的心慌,但那又如何,反正她現在打死也不想從他!
”王八蛋,把老孃放下來!又不是隻有你一個男人會寫字,老孃喜歡找誰幫忙就喜歡找誰幫忙,你不幫,老孃不稀罕!“在他懷中葉莎掙扎着又罵又吼的。
聽懂了她的吼罵聲,蕭敖腳步一頓,眸光的怒火這才稍微消退了一些。他以爲她是找其他男人……
看着她又倔又怒的摸樣,他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來,抱着她又回了書房。
”拿來。本王替你寫。“
這混賬,上輩子真是欠了她的。
看着男人執着毛筆氣勢磅礴的在紙上書寫着,葉莎並未太過高興,反而嘴角嚼着一抹冷哼。
早知道如此,她根本就不該跟他客氣,簡直就是犯賤,非要弄得彼此發火才知好歹。
見男人手一停,害怕他反悔似的,葉莎趕緊撲上去,準備一把搶過來。不過等她撲過去的時候,男人似乎早有準備,東西沒搶到不說,還直直撲倒了男人懷中。
看着白色的紙張從自己眼前飄過,她秀眉一橫,有些不客氣的道:”拿來!“
”先跟本王說清楚,你到底想做何?否則即便你拿到信,本王也不會讓你踏出房門一步。“一手摟着她,一手將信紙揚高,蕭敖在她耳邊冷聲威脅道。
哼!
葉莎鼻孔裡使勁噴出熱氣,卻又想不出來該怎麼辦,只能歪嘴皺眉的瞪了又瞪。見男人黑着臉一點商量餘地的摸樣都沒有。她粗魯的一揮手臂,推開男人曖昧的靠近。
”好了好了,我說就是。放心,那是你相好的,早晚都是你夫人。我怎麼可能捨得殺了她?“那女人喜歡她男人她是知道的,既然是這樣,那現在自己先出出氣,以後等那女人進了府,她再慢慢的折磨死她!
機會多的是,既然大家都愛玩,那她就奉陪到底好好的玩個夠。看誰玩死誰!
特別是那個狗皇帝,明知道她眼裡容不下沙子,竟然還把那女人賜到王府當側妃!
即便是假的又怎麼樣,名義上還不是跟她搶男人!
狗皇帝,別讓她抓着把柄,否則有他好看……
蕭敖聽她話裡話外都是一個味,臉色更是難看的像臭溝裡的污水,一把拽過女人拉到身前,”你若再胡說,本王現在就辦了你!“
別人不知道情況,難道她還不知道?一天到晚就沒幾句好聽的話,非要氣死他她心中才舒坦?不要他跟其他女人扯上關係,卻偏愛把他往其他女人身上扯!
他想知道情況,也好幫她,這傻女人,做事就喜歡自作主張,任何事他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着她胡鬧,但事關性命安危,他怎能不瞭解清楚?
”不說重點,恩?“陰森森的一句話,說完就要去解她腰上的細帶。
葉莎見他要動真格了,也不敢再有任何異議,趕緊抓住他亂來的大手,沒好氣豎着眉頭道:”說就說嘛。“
禽獸,就知道對她用潢色暴力!能換點別的嗎?
”頭埋低一點!“沒事幹嘛長的跟個長頸鹿似的?
蕭敖無奈的嘆了口氣,冷眼瞪了她一下,還是聽話的俯下頭……
……
右相府
王豔雪自從知道被賜爲醇王側妃以後,氣的門都沒出去,心中那個恨啊,彷彿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只有增而沒有減。
原以爲有柳太妃出面,她會成爲醇王府未來的女主人,可沒想到竟然被一個沒家世沒背景沒才氣的女人給捷足先登了。她堂堂右相的嫡女竟然連一個土包子都不如!
這讓她怎麼能不氣,怎麼能不恨?
王豔雪悶在家裡的這些日子,不光將葉莎從頭到腳的恨了一遍又一遍,連帶着柳太妃和自己的親爹都給恨進去了。
她覺得柳太妃並不是真心的疼愛她,所以根本就沒跟皇上說明清楚情況,要不然,以柳太妃的地位,怎麼可能連一個正妃都幫自己討要不到?
再者,她爹王學禹一直就反對她跟蕭敖兩兄弟有來往,至於爲何,也只有王學禹自己心中清楚。當得知自家女兒私自跑到黃荊溝鎮見醇王時,就已經氣的肺都炸了。就連王豔雪回家之後,他都避而不見。還對下人宣稱寧願沒有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
王豔雪覺得自己的爹在人生大事上這樣的反對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平日裡的疼愛在此刻她的眼中看來,都是虛假的關愛。
所以她把自己關在房門內,也是不想見到這些所謂打着寵愛她之名,實則根本對她不管不顧的人。
而右相王學禹本身,當得知皇上賜婚,而自己女兒僅僅是個側妃的時候,那身老骨頭在接到聖旨時,當場就氣暈了過去。
自己一國之相,更是先皇的託孤重臣,自己的女兒竟然連個平民女子都不如,屈當側位。他一張老臉,可謂是丟的夠盡。再加上得知這背後自己的妹妹也摻了一腳的同時,更是有氣沒出撒。直接氣得臥病在牀,只差一命嗚呼了。
這日夜深人靜的時候,相府的下人除了守夜巡邏的,基本上都回房歇息了。某處深閨中,某個一身潔白裡衣的美人躺在牀上卻翻來覆去的入不了睡。
突然窗櫺邊響起輕微的叩響聲,她猛的一驚,趕緊翻身從牀上爬了起來。
”誰啊?“她下意識的問道。
見窗外半響都沒有人迴應,她正準備起身去將油燈裡的燈芯撥高一些,好讓房間明亮一點。
這幾日丫鬟被她罵的罵,打的打,通通都告狀到右相那裡,結果右相一怒,乾脆撤掉了所有的服侍她的丫鬟,只每天派一人爲她送飯打水。
所以這會兒有事,她也沒處叫喚。
正當她腳剛沾地時,”嗖“的一聲破空的聲音穿過窗櫺的油紙,在她耳旁清晰的響過。她嚇的猛的睜大雙眼驚恐的望着插在牀柱上的利器,綁着紅繩的箭尾還搖搖晃晃的,明白過來是暗器之後,她驚嚇的抱着頭連連尖叫起來。
不過可惜,因爲她最近這段時日來的表現,尖叫怒罵似乎全府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即便附近有巡邏的侍衛經過,也依舊沒有停下過來問一聲。
等她明白過來不會有人來之後,才慢慢的鬆開頭,驚恐萬分的看着插在牀柱上的暗器。忽然看到紅色絲線中卷着一小團白色。她又驚恐又好氣,最後實在忍不住,顫抖着手將那小團白色取了下來。藉着昏暗的燭火,她才發現竟然是一團紙。
好奇的打開來一看,頓時讓她僵硬了身體,隨後因驚恐而嚇的慘白的臉上瞬間染成一片紅色,嘴角也勾氣嬌羞的笑容。
只見紙上郝然寫着:
親愛的雪兒:
你就是本王冬日裡的那捧初雪,純潔無暇,本王就似冬日裡的一把火,想要溫暖你,融化你。
本王不善言辭,心中對你有百般渴望,卻苦於無法言說,只能藉由此信讓你知道本王心中思你之深,戀你之切。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心中思雪娘。
不知雪兒是否願意陪本王林中賞月?以解本王的相思之苦。本王用人格保證,絕對只是純聊天而已。
今夜三更會在城郊西林橋邊侯你。
盼你的倩影。
愛你的敖
認識醇王這麼久,醇王幾乎都是一個摸樣,冷冷的,不愛說話,哪裡跟她說過這些。捏着信紙的手有些發抖,王豔雪雙頰紅暈,雙眼盈滿了激動的淚花,整個人猶如清晨被露珠洗滌後的花兒,嬌顏動人,惹人醉心。恨不得醇王就在身邊,她好撲到他懷中狠狠的大哭一場。
自己總算是苦盡甘來了。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醇王心繫她的一天了……
原來他並非像他所表現的那樣冷漠無情,不易靠近,而是他習慣了在人前表現他獨特的一面。難怪他對哪個人都是冰冷冰冷的。
雖然他對那個女人有些不同。但肯定是那個狐狸精用閨房媚術勾引他的!都說男人喜愛那種女人,看來那女人的確有些手段。
她已經不再怪他了,他能給自己寫這封情意綿綿的信,就足以代表着他對自己的情深意切。她還能怎麼怪他?
賜婚的事是皇上做主的,根本不關醇王的事。如果是醇王做主,依照這封信來看,自己肯定是醇王妃。而那個女人肯定只是個被人玩弄的歌姬,最多也只能是個小妾。畢竟自己和她,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這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不過這沒關係,反正她已經知道醇王的心意了,其他的等他嫁入醇王府再說,他相信過不了多久,等醇王厭倦了那個女人,肯定會想方設法將自己擡正的。
拿着信,王豔雪這些天所憋的恨和自認爲的委屈就在捏着信紙的瞬間全然消失。整個人瞬間明媚照人起來,那雙盈水的眸子春情盪漾,比往日都更添幾分柔美和動人之態。
看着信紙上熟悉的字,她會心的終於展露了多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對於這封信,王豔雪幾乎是深信不疑,因早前偷偷喜歡醇王的緣故,她曾偷偷的跑到右相的書房,看過有醇王筆記的摺子。所以在見到這封情意深重的信時,她根本沒有一絲疑惑,而且早已心花怒放,心中已經幻想起兩人相依相偎甚至是某些少兒不宜的場面了。
房間裡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她記得剛纔聽到打更的,好像已經過了二更了。
怎麼辦?怎麼辦?還有一個時辰不到,她還什麼都沒準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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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着腳丫左右的來回在地上走動,王豔雪興奮得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纔好。猛的她纔想到自己現在還未更衣。匆忙的跑去找了一套顏色鮮豔奪目的儒裙穿好,又罩了一件透明的紗衣,若隱若現的露出白皙的雙肩,在原地轉了兩圈,心中一美后纔想到還未梳妝打扮,於是她又手腳忙亂的朝梳妝檯跑去……
……
西林橋下,早已等候在此的某人不停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朝身邊一直處於抽筋狀態的兩個蒙面黑衣人問道:
”趕快幫我看看,還有哪沒弄好的?“
”王妃,差不多了。挺好的。“李生面部都快抽成癱瘓了。不過不贊同的話他是怎麼都不敢說出口的。瞧瞧這女人,豈止是挺好,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好“。
什麼不好裝,裝女鬼。這是王妃該做的事嗎?
而他們的王爺居然還由着她胡鬧,非但沒有制止,反而還把他和張生派來保護她的安全。
就她那母夜叉的脾氣,對於一個不會武功的郡主,簡直就是綽綽有餘了,哪裡還需要幫手。
真要打起來,她不傷別人就好了,別人要傷她還是得靠一番能力的。那郡主根本就是趕來送死嘛。
”問你等於白問。閃一邊蹲着去,沒我允許,不準發出聲音。“葉莎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李生,然後問向另一側的張生,”怎麼樣?發表點意見。“
一張經過易容而猙獰恐怖的臉因爲她這白眼的動作,讓張生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王妃的裝扮驚天地泣鬼神,屬下覺得十分不錯。“不是她要拍馬屁,而是必須的拍馬屁。
不知道爺見到她這副鬼樣子,晚上還能再繼續抱着她睡同一屋不?
葉莎一聽張生的話,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她上前拍了拍張生的肩膀,”恩。還算你比較識相,不像有些人,連話都不會說,白長了一張嘴。加油,我看好你哦。“
說完還故意對張生挑了挑眉,她不經意的動作看在張生眼中,全身冷汗都開始直冒。
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還擠眉弄眼,存心是讓他想吐……
察覺到不遠處有了動靜,葉莎站在橋下李生找人鋪好的大石頭上,微微探出半個腦袋,藉着皎潔的月光看着朝橋邊奔跑而來的人。
尼瑪,穿這麼性感?還真是發浪!
瞧瞧這迫不及待的小騷樣,三更時間還沒到呢。哼,還想上她男人,做夢吧……
等到那抹豔麗的身影靠近橋頭四下張望的時候,這時橋邊的樹林中傳來沙沙的陣陣響聲。
葉莎揚了揚脣。不錯,隱蔽在樹林中的暗衛們配合得還挺好的。訓練過的人就是不一樣,回去之後論功行賞。
反正王府裡陰盛陽衰女人多,找點機會賞給那些暗衛。據說暗衛不能結婚,要是把那些女人賞給了他們,搞不好還能爲他們開枝散葉、傳宗接代,爲王爺多添幾個未來的得力助手……
旁邊的李生和張生渾身起着雞皮疙瘩,一臉的鄙視和厭惡。
姑奶奶,你別笑了……
王豔雪一靠近橋頭,見四下無人,心中暗暗的有些失落。可一想到自己早來了半刻鐘,她又揚着笑臉,看着小徑的方向,翹首以盼。
只是不遠處樹林裡陣陣異樣的響聲讓她有些警惕,漸漸的那透着怪異的聲響彷彿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靠近,而她也越來越繃緊神經,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大尋常。
月光皓潔,星光閃爍,並沒有風吹拂,湖面也平靜如鏡,可爲何樹林裡……
她將視線都集中到有響聲發來的某一處,可樹林裡枝繁葉茂,月光根本照不進去,昏暗無比,讓她內心越來越有些不安。就在樹林裡發出的聲音越來越詭異的時候,她注意力也越來越集中,整個神經都崩的緊緊的,生怕自己錯漏了什麼。
就在這時,突然後面伸來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心下一緊,以爲是自己感受到的幻覺,不由得往後一看。
只見一全身雪白衣裳的女鬼站在她的身後,衣裳上佈滿了殷紅的鮮血,那紅色在月光下正散發出詭異的妖光。再看那女鬼的臉上,一條血紅的舌頭垂到了腰上,露出一排殷紅的牙齒。黑窟窿一般的眼睛有女人的拳頭那麼大,漆黑的沒有眼珠。不,有眼珠,那兩隻眼珠正掛在臉上一搖一晃的……
”啊——“
只聽見靜謐的夜空下,一身驚恐的尖叫後接着傳來某物倒地的聲音。
”切,這樣就就昏了?“葉莎睜開眼,煙燻妝扮成的黑窟窿眼睛這時纔看到一點點白色。鄙夷的對地上的女人吐了吐口水,然後舉手朝樹林裡拍了拍。
本來陰森詭異的聲音頓時停止,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彷彿剛纔什麼聲音都沒有。
”王妃,現在該怎麼處理?“李生走到王豔雪身旁探了探她的呼吸,發現沒死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死沒死?“葉莎朝李生揚了揚下巴,”死了直接扔到河裡,沒死的話就脫光衣服給我掛到樹上去。“真是不好玩,她還以爲這郡主膽子多大呢,結果這麼不驚嚇。還好意思找人修理她?
尼瑪,想了一晚上經典的臺詞,竟然沒用到。真特麼的浪費表情!
不過也只能怪那些暗衛製造的氣氛太好,讓她神經處於緊繃狀態再來這麼一嚇,不死也要丟掉魂。活該!
”脫衣服?“李生和張生頓時一驚,嚇的趕緊站到一旁去。這可是郡主,不是煙花巷的女子,豈是他們可以動的?
”靠,我讓你們脫她衣服又不是讓你們強(和諧)奸她!“葉莎眼一瞪,看着兩個膽小的男人怒罵道。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套自己手工製作的比基尼朝兩人扔了過去,”把這個拿去給她穿上,好歹可以遮遮羞。“
敢穿這麼騷包出來勾引她男人,沒讓她全(和諧)裸都算好的了。好歹那點布料也是她花了錢的,而且趁着養傷的日子一針一線縫的,”情意“這麼深重的禮物,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得到的。
李生和張生一人手裡拿着一小塊布料,伸開手左牽右扯的發現怎麼都看不明白是做什麼用的。
這點布料,穿哪啊?
”王妃,這……這是穿的嗎?“李生拿着丁字褲,翻過來翻過去一臉的疑惑和好奇。
”是啊,我自己發明的。“某人說起謊來是臉不紅心不跳,”你們啊爭取在我面前表現好點,等你們以後娶媳婦了,我給你們媳婦每人做一套,怎麼樣?美吧?現在先試着給別人穿穿,以後才能給自家媳婦穿,纔能有眼福……“
葉莎一把扯掉用紅紙做的長舌頭,勾起嘴角對着兩人邪惡的笑了起來。要知道這玩意兒一穿身上,是個男人都會被吸引,更何況是現在這些保守的古人,要是見到自己老婆穿這樣,保管他們飛流鼻血三千尺。
李生和張生一陣惡寒,抖了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差點沒將手裡的東西朝葉莎扔過去。
”趕緊的,別磨磨蹭蹭的,你們家王爺還等着我回去睡覺呢。我說你們照着做就行了“
兩個落荒想逃的人一聽把王爺都搬出來了,哪裡還敢磨蹭,蹲下身體眯着眼行動起來。
殺人的事他們做過,可做這種事……只能在內心深處狠狠的憎恨和唾棄某人……
這女人,一定是故意整他們的!
葉莎才懶得管他們想什麼,撿起掉在地上的某封信,不動聲色的往自個兒懷中一放,勾了勾嘴角冷哼一聲,然後若無其事、一本正經、無比鄭重的指揮起了行動……
所有的行動都在葉莎的指揮下進行,此次”艱鉅而偉大“的任務頗具有歷史意義,爲某女在未來紅旗迎風飄揚的路上開闢了勝利的篇章……
……
京城中某處巷路口,只見一黑色身影鬼鬼祟祟的爬進一處民宅。片刻後,屋裡傳來對話聲。
”大俠饒命,不知道大俠深夜到我的寒舍來有何貴幹?“
”老人家,你別害怕,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知道你每天在茶樓裡說書,這不,深更半夜的來,也是爲你提供點有力的消息,保準這些說出去,你的生意會越來越好。“
”消……消息?“
”你也別問這麼多,我這裡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稿子,雖然字醜了一點,但還是能認得出來。你只要背下來天天不停輪流的說就好。當然也不是讓你白說的,這裡有兩塊金子,算是給你的酬勞,多買點水喝。“
”敢問女大俠怎麼稱呼?“這麼大塊的金子!他這輩子還沒見過呢。簡直就是老天特意派人送金子來的……
黑衣人輕輕咳了咳。”不用知道我是誰,我只是個打醬油的。“
”那這個消息會不會讓老朽得罪人啊?“別到時有錢沒命花就慘了。
”誰要敢對你不利,老孃一刀閹了他!“
目送着黑衣人從牆角翻出去,老者兩眼淚光閃閃。
真是個大好人啊!大半夜的還給他送金子來……
……
兩日過後,元國京城街頭巷尾紛紛議論着一條讓人震驚不已的消息,拒消息說,醇王殿下在不久前外出邂逅了一美豔的女子,但不久之後,就染上了隱疾。拒可靠消息稱這隱疾就是人人聞風失色的花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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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flp101575614 送了1顆鑽石
紫靈1988 送了2顆鑽石
親們要是覺得這張搞笑就留言,我也好知道效果。從上午碼字到凌晨兩點,嘴都快咧歪了。
雨涼在這裡吼吼,敖敖被星星領養了。還有沙沙和那臭不正經的皇帝,誰要領養的?先留言先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