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慢慢走遠的東方不敗，金凌纔回過神來：“這裡你們先收拾一下，我等會帶不敗回來。”
說完就趕緊追了出去。
東方不敗走路，一向都很慢，金凌只是一會就攔在了東方不敗的面前。
他生氣了嗎？
東方不敗看着攔着自己的金凌，什麼也不說，臉上一片漠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金凌也不說話，只是看着東方不敗。
他們，似乎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面對面了。
“爲什麼要跟酒奴學武？”許久之後，東方不敗才輕聲的問道，話裡，聽不出一絲的情感。
“因爲我想保護你。”金凌很老實的回答。她學武目的就這麼的簡單，只是想保護他，僅此而已。
“你覺得我需要保護嗎？”東方不敗沒有覺得感動，相反，是心裡隱隱暗動的憤怒。
她的這份保護後面是多大的代價？
這樣的代價換來這樣的保護，值得嗎？
金凌不語。
或許吧。
他的武功這麼高，他還需要她的保護嗎？
在東方世家裡，他即使被欺負了，被人污辱了，他也只是沉默的對待，在外面，別人惹他，他就可以手指隨意一揮，讓那些人斃命於自己的手下。
這樣的他，還需要她的保護嗎？
“你又知道你差點殺了我嗎？”東方不敗再次問道。
想起那日她的瘋狂，自己就是差點被她那一掌打死。
這就是她所謂的保護……
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讓自己變成那樣，如魔一般，武功再高又有什麼用呢？
保護得了誰？
受傷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金凌不語，那畫面，模糊的，似乎又清晰的印在腦子裡。
她真的差點殺了他……
“把竹節給我。”東方不敗見金凌臉上的現出的憂傷，心裡開始有些疼痛的感覺，只是現在，他還需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不行。”聽到東方不敗要竹節，金凌連退幾步，一口回絕。
她知道，他是想讓酒奴現身。
“給我。”東方不敗低沉的聲音，隱隱的慍怒。
酒奴從來都不會白折教人功夫，他不知道金凌答應了酒奴什麼樣的條件。
但他很清楚，酒奴所需要的東西，往往都不是一般人能給得起的。
“不行。”金凌還是一口回絕了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沉默，緊緊的看着金凌，目光似乎要洞穿她心裡的一切。
“你心裡的秘密從來都不告訴我，我也有我自己心裡的事情，那也是屬於我自己的秘密。”金凌沒有半點的退讓。
她答應過酒奴，不會讓竹節再回到東方不敗的手上。
東方不敗看着金凌，她爲何要如此的堅決？
“既然如此，大家就彼此的守着自己的秘密，天各一方吧，我不需要你所謂的保護。”東方不敗淡淡的說完這句話，繞過金凌，離去。
離他遠一點，或許就會離酒奴遠一點。
他希望她，好好的，好好的，不想之前在東方府裡的一場戲演變成以後的事實……
那樣的她會讓他比失去她更痛心。
東方不敗的話讓金凌一怔，看着他的清瘦的背影，咬緊牙關說道：“意思是，你不要我了，是嗎？”
離去的背影，沒有回答，沒有停留。
金凌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她永遠摸不透他內心的想法，他也從不讓任何人走進他的心，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人……
站在那裡，一直看着他，一直等着他回頭，可是，他沒有。
心裡，涼涼的一股感覺劃過。
“嗯，那就這樣吧，天各一方。”金凌轉身，同樣輕淡的一句話。
整個內心像失去了什麼一樣，很難過，卻沒有淚水。
或許，是她走錯了路，又或許她以後還會像那一次一樣，失去意識的傷害他……
保護？
早已變了味。
然而只是這樣的一句話，東方不敗卻停下了腳步。
他停下了，她卻走了……
他回頭，載滿憂傷的雙眸看着她拿着酒壺仰頭而飲的背影……
他的意思，她不懂嗎？
他只是不想她再繼續，不想她再靠近酒奴，酒奴要的代價，會讓他們都受到深深的傷害。
……
東方將軍府。
金凌回來的時候，裡面的人正在高聲的暢談。
見到金凌一個人回來，東方羽不停的往她身後看：“不敗呢？”
“走了。”金凌一臉輕鬆的說道。
“走了？”東方羽驚訝的表情。
“反正你們知道他還活着就行了。”金凌坐到了一邊，喝着酒，臉上看不出什麼樣的表情。
宮十四坐在上面，看着金凌，不說話。
“因爲剛纔的事嗎？你有沒有跟他解釋。”東方羽皺起了眉頭。
“有什麼好解釋的，我不來的話，你們不都是一具具屍體了嗎？”金凌看着東方羽笑着。
大大的一個將軍府，居然也會被鮮族的人偷襲暗算，一個個中毒昏迷不醒，如不是她來了，那他們還不是一具具的屍體？
她只是殺了那些鮮族的人，讓東方羽報恩，全家上下配合她做了一場戲。從頭到尾也只是想逗東方不敗玩一下而已。
只是現在，看來還是白做了。
金凌的一句話，說得東方羽，東方寒還有二夫人，東方雪幾個人一臉的窘色。
說到底，還真的是金凌救了他們一命。
“好了，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過一會我就要走了，至於不敗，你們以後不要再欺負他了，他對你們從來沒有過怨恨，他喜歡安靜，你們又何必苦苦相逼，要致他於死地呢？”
金凌一邊喝着酒一邊看着二夫人和東方雪。
金凌的一番話，二夫人和東方雪都不敢吱聲。
因爲他們都知道，現在的這個金凌渾身充滿了殺氣，腰中的劍，隨時都有可能刺向他們的任何一個人。
這一點，東方雪是深有體會，到現在爲止，她的臉上那一條細細的疤痕都還沒有消失呢？
“你要去哪裡？”東方羽聽金凌說要離開，疑惑不解，她不陪在不敗的身邊了嗎？
“去哪裡？我已經不是不敗的妻子了，我要趕着去嫁人。”金凌打趣的說道，其實心裡慣苦澀的。
齊龍山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她不知道是誰擄着她奔行於山頭，但她腦子裡卻依然記得不敗送給她的那隻竹節。
響聲過後，只是那麼一瞬間的感覺，她就被人扔下了懸涯……
反正，從那天開始，金凌就已經不再是金凌了吧。
……
金凌的話讓東方羽眉頭深皺：“那不敗……”
“別再爲他娶妻了，衝不了什麼喜，他不想死的話，是絕對死不了的。”
想到與東方不敗的相識，金凌就覺得有些好笑。
閻王啊閻王，你究竟在開什麼玩笑？
大堂裡，再次冷了下來，沒人說話，個個都看着金凌。
“我走了，其實來到這個世界，不長也不短的一段時間，東方不敗也好，東方雪也好，竟然有緣跨過不知道多少千年的年月與你們相識，怎麼說也算是一種緣份，下個輪迴，我也一定會記得你們的。”
金凌站起身子，笑笑的說完這段話後就朝門外走去。
剩下廳堂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沒有人聽懂她這段話的意思吧？
只不過現在金凌剛走出門口，東方遙也跟了出去。
二夫人趕緊叫道。
金凌回過頭，纔看到跟着她的東方遙。
他跟她一樣，在齊龍山一起被人扔下懸涯，真是有緣呀！
金凌走過去，將一顆紅色的小藥丸放到東方遙的嘴裡。
說道：“不敗是你的哥哥，不要再去傷害他。”
她不知道東方遙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但她知道，這是酒奴的傑作，說是送給她的見面禮。
現在，她不需要了。
吃了藥後的東方遙，兩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嚇得將軍府裡的一羣人驚慌失色。
“不用恐慌，他醒來之後，就以你們的那個東方遙了。”
金凌丟下一句話，甩着自己的酒壺子離開了將軍府。
東方將軍府，再見了……
大街上，金凌目不斜視，腦子裡總會想起與東方不敗一起走路時的樣子。
她喜歡東張西望，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而東方不敗，眼正前方，又像是在夢遊一樣。
她那麼好動，而他那麼安靜，他們真的是相差太多了。
……
“你還要跟我多久？”
金凌頭都不回一下，就知道宮十四跟了她一路了。
現在的金凌，可不是剛來這個時代的那個三腳貓功夫的金凌了，而是一個隨時都會變成女魔頭的女人。
宮十四走到了金凌的身邊，一臉嘻笑：“怎麼，小妞打算一個人流浪江湖？”
之前看金凌的樣子，想想就知道應該跟東方不敗之間怎麼了吧。
“流浪江湖？沒那個興趣，我只是回家。”金凌淡淡的說道。
一個月的時間，學到這種境界的武功，骨子裡難以按捺的嗜血殺性。
她知道，要是她一個人行於江湖的話，很可能就是電視裡經常出現的那些大女魔頭了。
“回家？你家在哪啊？”宮十四跟着金凌。
“在二十一世紀的某個城市，呵呵，只不過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我的身體都有可能變成一堆灰了。”金凌苦笑。
閻王這玩笑開大了。
二十一世紀？
某個城市？
還有後面的一堆話，宮十四是一個也沒有聽懂。
“你不懂的，別跟我了，好不容易不討厭你了，別讓我再討厭你。”
金凌當然知道宮十四聽不懂她說話，只是現在，這個傢伙一直跟着她想幹嘛？
“就這樣離開不敗了？”宮十四纔不會說走就走，開始步入正題。
“嗯，天各一方。”金凌說着東方不敗對她說的話，天各一方。
“天各一方？這麼嚴重？不敗可是經常對你牽腸掛肚的，捨得讓你走？”宮十四皺起了眉頭。
“這些不是捨得與不捨得的問題，只是合適不合適而已，現在的他不適合我，我也不適合他，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