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冰把話說完,覷看了看玉仙仙,見她如老僧入定般,又似煩惱之極。立即出主意道:“小姐,屬下認爲此人有利用價值,所以便稍加了注意了些。”
“含冰。”聽聞此話的玉仙仙絕美的臉冷冰,美目輕顰地看着她,無板無緒斥責:“無我指令,你間敢私自作主。”
含冰被斥的委屈,躬道辯解道:“小姐誤會含冰了,是此人遊手好閒,每晚都在城西隨便亂逛,因而我才知曉。”
玉仙仙聽她這番解釋,微微收儉怒氣,輕聲哼道:“此人必是敗家子,含冰你把情況一一講來。”
“是。”含冰極快的開口講道:“真爺每晚都帶着隨叢亂晃於城西,財大氣粗的逛青樓,作威福的喝酒,賭博。在茶館戲院裡拍板摔杯,在鋪當小攤上威脅恐嚇,很是讓人憎厭。”
玉仙仙聽到這裡,冰冰輕哼:“找到少主時,我必殺此人。”哼完後,朝冰含下令:“嚴密監視,如他再到城西來,務必馬上來告訴我。”
“是。”三名姐兒整齊應諾。
殺氣冷下,玉仙仙坐回於椅上,沉默的想着事情,心裡是煩躁不安,感覺像是要發生什麼事,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勁。
任勞任怨的沙狼把茅房內的糞便清空完,又忙碌的把一大片狼籍理妥,大冷天裡擡起袖管把額頭上的熱汗拭去後,才返回距茅房不遠處的小茅屋內清理滿身的污漬。
“哎,又沾到了,我怎麼那麼笨,老記不住。”房內的沙狼一副白癡樣,看着粗襖上點點黃斑,擡手輕敲着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明天得記住,不然又要沾上了。”說完自得的脫下大襖子,抱着自己瑟縮了一下,喃喃自語“好冷”後,開始清洗着臉龐和手腳起來。
白晝毛雪下,一名丫環頂着霧霧的白雪貓蹲在草茅房頂上,從小隙縫裡向下看,小臉輕輕泛紅。但卻不吭不動的把房內那個差不多脫光的男人看的完完全全。
“吱……”距草茅屋不遠的閣樓上,傳來一聲尖銳的鼠叫。
偷窺沙狼拭身的環丫聽到這聲若有似無的鼠叫,把屋頂上的稻草蓋上,身輕如燕的躍下屋頂,無聲無息的向閣樓奔去。
露着黝黑臂膀的沙狼眼泛白癡,像是不知道有人在偷窺一般,坦然自若拭着汗粘的身軀,心裡則不屑的輕哼。此間青樓看是和一般的妓院無異,但是這裡的每名姐兒身手都不凡,而那位狗屁小姐迫切的想要尋找什麼。教練的眼光果然敏銳,此青樓有密秘,而且是個大密秘。
含冰臉蒙面紗,冷冷撤下監視的婢女,慎重起見的急步向沙狼的草茅屋奔去。
“砰……”一聲巨大的踹門聲響起,拭身的沙狼白癡的臉錯愕,驚恐的捂着自己*的上身,顫抖結巴的朝踹破他房門的含冰抖道:“四……四四四……小姐,您……您……”
“哼……”含冰作怒狀,狠盯着沙狼棱角分明的飢肉,像是看破他的詐叱:“你到底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白癡的沙狼還未回答她的話,先從椅上抱起厚襖,死死捂着裸露的自己,驚恐不已顫抖回道:“四……四小姐,您……您在說什麼?”
“你以爲騙得了我嗎?”含冰怒目大瞪,衝到他跟前,出手把他緊捂胸口的襖子扯開,指着他渾身的肌肉詐叱:“這些是怎麼來的?說,你到底是誰?來這裡要幹什麼?”
“我我我……”沙狼的襖子被奪,一副想搶又不敢搶的樣子,羞恥之極的環抱着自己,“四小姐,先……先把襖子給……給小人,這……這樣不好。”
“哼……”含冰冷若冰霜,嫩手不停翻着這件男性襖子,像是要找什麼一般。
“不要……”沙浪大驚失色,湊過身子想要去搶。
“該死。”見他竟敢來搶,含冰心頭一定,毫不猶豫提腳,一把把沙狼重踹倒地。很肯定襖子內的定然藏着什麼東西,飛快的搜尋。
*上身的沙狼被踹倒地,驚慌失措喊道:“四小姐,不要去碰……”
驚恐的話還未喊完,翻襖子的含冰白嫩的手指頓感粘稠,兩條芊眉緊緊擰彎,狐疑的從襖子裡抽出小手,望看手指上黃黃又粘粘的東西,小巧又白析的鼻子內傳來絲絲惡臭。
沙浪見她摸到屎了,心裡冷笑。可是白癡的臉卻大變,驚慌的不顧一切的拾起拭身的毛巾,跑上前趕緊爲她擦拭手中的糞便,唯唯諾諾的彎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滾開……”恍然大悟手指上是什麼東西的含冰,更加憤怒了,提起腳勁,頓時又把沙狼踹出許遠,“竟然把你的髒手碰我。”
“砰……”被踹飛出去的沙狼身體結實的與屋牆相撞,原本無事的他,伸手極快的往自己的丹田用力掐捏,一陣痛徹心悱起,嘴角溢流出兩條血絲。然後緊緊趴在地上,像是痛苦之極的輕輕蠕動。
草屋禁不此如此的撞擊,覆蓋於屋上的冰雪大片滑落。
含冰見到他如此痛苦的趴在地上蠕動,心頭頓時大跳,剛纔那一腳她可是沒有控制力度,不知他斷了幾根肋骨。
“含冰……”一聲喝叱,從屋外傳來。含霜頂着白雪輕盈的奔進草屋內,見到小沙趴在地上痛苦的蠕動,頓時嚇了一大跳,趕忙竄上前,把他*露身軀翻轉而上,小棉手快速的往他身子摸去。
假裝痛苦萬分的沙狼,額頭上的冷汗大冒,無法喘氣般的大張着嘴,極盡的呼吸着空氣,溢血的嘴角虛弱的依呀:“二……二小姐,以……以禮不……不合。”
含霜蹲在他身邊,棉掌往他身上摸了一會兒,才鬆了一口氣,輕柔的把沙狼扶起身,“你的身子骨硬朗,沒有骨折,放心吧。”
沙狼假作痛苦的被扶起,呼吸不順暢的站不住,又一屁股跌倒在地,捂着胸口,急驟的呼吸,拼命的呼吸,無法再開口講出半句話。
含霜見他如此模樣,心絃輕動。不再攙扶的讓他坐在地上舒緩過劇痛,責怪的轉身朝含冰詢問:“含冰,你這是爲何?”
見小沙一條命去了半條的含冰,不答反問:“含霜,他的沒事嗎?”
“無礙。”
“果然有問題。”聽到沒事,含冰飛速竄上前,怒火中燒的扯起沙狼,“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四……四小姐……”沙狼那一口氣還未喘完,滿臉不知所措,不知哪裡做錯了,也不知自己該幹什麼。驚慌失措哭着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見到含冰如此,含霜趕忙上前扳開她的手,責怪詢問:“含冰,你這是在幹什麼?”
“剛纔我那一腳未控力度。”冰冰冷冷瞪着前面虛假的人道:“而他只是吐了一點血,竟然無礙,着實可疑。”
聞言,含霜搖頭道:“含冰你錯了。”
“我錯了?”含冰狐疑。
“對。”含霜點頭朝前面這個不知所措的男人看去,講說道:“含冰,小沙爲何沒有骨折?是因爲他是窮苦人家。”
含冰很是疑惑,“這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含霜吟笑看着抱着自己的小沙說道:“小沙從小便在田裡幹活,長大後又給人幫工。”看着他那身摭掩不住的肌腱身體,含霜臉蛋微粉道:“他的肌肉不是煉出來的,而是爲了生活磨出來的。”
含冰想了一想,翟然開朗。也對,如果從小就不歇的幹體力活,再如何也得磨出一身結壯的身軀。
“含霜你說的有道理。”
“嗯。”含霜見含冰明瞭了,再解說道:“小沙經你一腳卻只是微礙,那是因爲他的體質不同。”
“如何不同?”
“含冰你想想,小沙從小做體力活,養成結壯的身軀。”說到這裡對前面這個健美之極的身軀再羞投一眼,“如無這副身軀保護他,小沙早在那一晚被凍死了,也沒必要在這裡經你一腳。”
裝白癡的沙狼抱着*的上身,不停抖擻着。一副聽不懂她們在講什麼,也不懂她們要幹什麼的白癡樣,噤噤不敢作聲,不知所措。
含冰聽完含霜這番話,疑惑頓解。消下怒火,道歉的向沙狼輕步上前:“對……”
沙狼見到含冰上前,害怕的自然反應,瑟縮裡如見鬼一般,嚇的往後大退,以爲四小姐又要打他的白癡直道歉:“四小姐,對不起,小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卟通跪地,邊嚷邊把腦袋磕的砰砰作響。
想要道歉的含冰見他竟然嚇成這樣子,莫明的怒火又燒上來了,指着磕着腦袋的沙狼怒叱:“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給我起來。”
沙狼若恍未聞他的喝叱,嚇的如失了魂一般,依然不停磕頭哭求:“小人不敢了,不敢了……”
含霜見他嚇成這樣,喝停含冰的斥叱,溫柔婉約的輕柔上前,蹲下身柔柔攙扶起這個嚇壞的男人,“小沙不要害怕,起來吧。”
沙狼滿臉茫然,睜着懼怕的眼珠子看着眼前溫柔的二小姐,白癡又傻愣的扭頭看着站在跟前的四小姐,自然又向後瑟縮了一下,緊緊咬着抽泣的喉嚨,表情的害怕很是誇張。
含冰見他竟怕成如此模樣,更像窩囊廢一般眼眶內掛着淚水,心情很不好的重哼:“大男人哭什麼。”
沙狼眼裡好像看見惡鬼一般,不敢搖頭也不敢點頭,更是不敢探看的把頭往地上垂。
含霜見他懼怕到如此,雙頰粉赧地再住他滿身棱角分明的肌腱身子窺了一眼,才輕拉着含冰話內有話的道:“小沙沒事,我們走吧。”
“哼……”不知爲何,見到他懦夫的模樣,含冰就渾肚子的氣,美麗的臉不太好看,跟隨含霜轉身離開這間小茅舍。
“弱不禁風”的沙狼環抱着自己良久,聽聞不再有聲音了,依然不敢把頭擡起來。像個傻蛋一般,緊緊圈環着自己。又過了大段時間,才小小心的輕擡眼眸,見到房內沒人了。
“嗚……”的一聲,像個娘門一般,飛速跑上前,把茅門緊緊拉上。很是悲慘的邊哭邊說:“四小姐好可怕,怎麼辦?怎麼辦?”連襖子上的屎都未擦,連忙把粗襖穿上,隨後慘絕人寰的趴在牀上,號啕痛哭。
雪花飛飄,剛纔離開的環丫不知何時又貓在房頂上,把房內的一幕都看進眼裡。見到一個大男人哭的如此的悽慘,小臉輕輕抽筋。冒着白雪無聲的翻躍下屋頂,手腳靈利的向閣內急奔而去。
兀鷹可不是一般的人,況且沙狼還是兀鷹三隊的隊長,別說寂靜裡的一點聲音,就是連在吵雜裡有異樣的聲音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把腦袋覆蓋在棉被內痛哭的他,耳朵輕輕跳動。哭泣的聲音仍然響着,只是不屑的嘴角出賣了他的表情。這些個審訊手段,不管是硬的還是軟的,任你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怎麼可能試探得出他。
午膳時,軸雲閣內依然一片安寧。玉仙仙沉默坐在膳廳內用着膳。粗曠的年青人坐在左側,而含霜、含雪、含冰三人則坐在她的右側。
除了端菜的丫環外,其它人都坐在膳廳外的大廳內,寂靜且寂靜的用着午膳。
雖然這間藏着密秘的青樓詭異,但食膳卻極好無比。有魚有肉,而且還不限飯量。
當然,沙狼是此樓的奴僕。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玉仙仙都是讓所有的丫環和僕役同坐於桌,一副公正凜然的姿態。如果沙狼不是臥底,他肯定也會覺的玉仙仙把每個人都同等對待。
滿臉幸福的捧着滿滿的白米飯,很是陶醉的挾起一大塊肥肉,如人間美味般的輕輕咬嚼,配吃了好幾口大白飯,才非常不捨的吃下那塊幸福的讓人想哭的大肥肉。
同桌的丫環見他每次用膳都不捨的吃菜,一口菜要配一大碗白米飯,特別是他那副幸福陶醉的樣子,特別讓人發嚎。
含冰的侍劍就坐於沙狼的旁邊,知道小沙已被小姐撤去可疑的標緻,輕輕低笑的朝他詢問道:“小沙,菜那麼多,又吃不完,幹嘛要如此的節省。”想到她蹲在房頂上看他哭的滿臉鼻涕,不由的可憐起這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