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西廂玄字閣,是一棟二層小樓,中間一間寬大的客房窗戶正對着對面的天字閣。這裡便是來參加武林大會拜火教的休息之地。
此時窗前站着一個紅袍、紅髮、身材魁梧的大漢。大漢一臉的絡腮鬍子,眉毛濃密微微上揚。大漢的眼睛很銳利,黑夜中,能看到雙眼中又一片火紅,這時常年修煉純陽火屬性功法的緣故。此人正是拜火教的教主,江湖人稱林老魔的林長生。
今天的林長生與往日有點不一樣,粗狂霸氣的臉上有一絲不安,他隱隱感覺現在的少林寺有點不對勁,彷彿很壓抑,但是那裡不對卻又看不出來。拜火教的總舵光明殿與少林寺相隔不遠,林長生自認很瞭解少林寺。
雖然拜火教勢力可能在頂級門派之中墊底,不過卻又個強大的優勢,甚至連丐幫都望塵莫及,那便是情報系統。對此林長生有絕對的信心,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就算再絕密他也能知道一些,除非是各大頂級門派最核心的東西,不能全部窺探到。
林長生看着對面的天字閣,心中想着來之前手下給他的密保中這樣的一條信息,不由得讓自己多留意了幾分,上古勢力隱宗近期活動頻繁,有強大修士曾出現於少室山之中。
本以爲這次武林大會他們會來搗亂,但已經過去兩日,依然沒有動靜,這讓老謀深算的林長生很不安。而且昨日讓四大/法王中最擅長偵查的飛天王秘密觀察,到現在也沒有半點消息,這讓林長生不滿的同時又有點擔心,心中頓時煩躁起來。
外面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林長生的思緒,火紅色的身影已經走了進來。林長生看着眼前的青年,聲音柔和的說道:“峰兒,這麼晚了,還來找爲父做什麼?”
“你有心思?還有我不是什麼峰兒”這個青年的聲音很冷漠。林長生嘆了口氣說道:“唉,峰兒,我知道你心裡恨我,可你不能連爲父給你取的名字都不要啊!”
青年還是那副冷漠的口氣說道:“你早點休息吧,我下去了。”青年轉身便要走出房間。
林長生最恨青年這副口氣,指着青年喝道:“你給我站住,你這些年一直不願意承認林峰這個名字,想過爲父的感受嗎?”
這個青年正是拜火教大師兄,也是拜火教教主林長生的兒子林峰,拜火教大師兄彷彿沒有聽到林長生的聲音,頭也不回的走了。
江湖皆知拜火教有大師兄卻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沒想到竟然是老魔頭林長生的兒子。林長生看着這個孤傲的身影重重嘆了口氣,指着拜火教大師兄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他虧欠兒子太多!多到讓他甚至沒臉當一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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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雖說已進入季節,不過白晝依然很長,人們早早就起來勞作了。安靜了一夜的少林寺在一陣晨鐘聲中又開了一天的忙碌,這座千年古剎有他獨特的魅力,四周種滿了大樹,就算是寒冷的冬季也不會凋零,現在綠油油的樹葉更是將整個少林寺包裹的嚴嚴實實。
今天是比武大會複賽的日子,昨天經過初賽勝出的四十九名弟子,將會在這裡對決。根據各派掌門商議,爲了尊重少林寺也爲了更好安排比賽場次,決定讓一個直接晉級名額給少林寺,最後由少林弟子空悟直接晉級,剩下的四十八人將在放有四十八塊木牌的木盒裡抽籤比試。(木牌分爲甲組二十四塊,乙組二十四塊,比如抽到甲一的與抽到乙一的對決,如此類推)
看着臺上玄慈大師說着複賽的規則,蘇月河卻有點焦急,原因無他,就是本派最
得意弟子凌城不見了,蘇月河一大早上就讓蘇幕遮他們幾個裡裡外外的找了個遍也不見凌城蹤跡。眼看着就要開始抽籤了,凌城還沒有出現,蘇月河眼神不由得向天絕寺的地方飄去,見本因大師也是一臉焦急的樣子,看來自己猜的沒錯,想必這兩個孩子必定是昨天發現了什麼,今天又去了,只是也不注意下今天是什麼日子,真是氣惱。
蘇月河氣惱的同時,天絕寺的本因大師也是無奈,說到底流憶並不是天絕寺弟子,乃是段王子的徒弟,他雖爲天絕寺住持卻也沒法約束,弟子彙報說還沒有找到流憶,本因微微嘆了口氣心想:罷了,一切隨緣,若是沒趕上那也只能如此了。
這時臺上的玄慈看着衆人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阿彌陀佛,老衲有禮了!今天將在這裡舉行這次比武大會的晉級賽,下面請報到名字着依次上臺抽籤。”
聽到臺上的玄慈說完,蘇月河正暗自焦急,身後的蘇幕遮這時附耳小聲說道:“師父,凌師弟還沒來,想必是有什麼要事了,莫不如你對玄慈大師說,凌師弟有奇遇正在突破,無法露面,請大會拖延一天,這樣也算合情合理”。蘇月河面露遲疑的說道:“這樣行嗎,爲師提出恐惹人話柄啊!就算如此各派能答應嗎?”。
蘇幕遮指了指天絕寺方向自信的說道:“徒兒剛纔看了天絕寺那邊流憶也不在,想必您提出來,本因大師一定不會反對,還會大加贊同。到時有兩派提出來,就算各派心裡不願意恐怕也要給幾分面子吧!”蘇月河想了想,覺得蘇幕遮說的也不無道理,便點點頭。
少林寺僧人正不斷的報着參賽弟子名字的時候,蘇月河站起來抱了抱拳,對着玄慈說道:“玄慈大師,本派弟子凌城昨日偶觀天象陷入沉思中已經一夜未動,老夫觀看了一番,不出意外,他現在的狀態應該就是我輩修道之人朝思暮想的頓悟之行,頓悟想必各位都有所瞭解吧。”蘇月河對着衆人說道。
一聽到頓悟二字,就連各派掌門也是一臉羨慕,暗道:這個凌城好大的氣運,頓悟對於修道之人,那無異於天賜的福源,就好像一個賭徒睡覺夢到自己贏了很多錢,然後睜開眼就發現一堆錢在眼前。頓悟是一種感悟,對心境的感悟,一旦陷入頓悟就能在很短的時間完成別人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心境磨練。所以衆人一聽都是無比羨慕妒忌,至於蘇月河話的真實性,衆人根本不會去懷疑,畢竟是超級大門派的掌教,臉面還是要的。
蘇月河見大家的反應內心大喜過望,不過表面還是淡漠的說道:“我逍遙派乃是道家門派,對比武名次倒是不在意。本座實不忍爲了大會打斷他的頓悟。本座只是覺得若我派弟子因爲天賜福源而錯失這次切磋學習的機會,那真是太可惜了,本因大師你說對吧!”衆人聽着蘇月河這話,紛紛嗤之以鼻,無非就是凌城今日不能參賽,又不甘心放棄,想讓凌城參賽揚逍遙之名,還說的那番冠冕堂皇,不由暗暗鄙視。
本因見蘇月河直接問起自己,心道:這蘇月河還真是豁出去了,直接問我,想必是料到我必定會出言附和了,且隨他意吧。想到如此便點點頭說道:“蘇掌門說的不錯,凌城這些年在江湖中行俠仗義,修爲也是十分高強,如今更是得天獨厚進入頓悟,貧僧覺得爲以示公平應該寬限一日,不知玄慈大師和衆位掌門覺得如何!”
本因話音剛落,星月老仙便立刻站了起來陰陽怪氣的哼道:“本因大師此言差矣,他逍遙派弟子沒有來,便要寬限一日,那萬一明日又有別派弟子沒來,難道還要寬限?”“
老仙所言不錯,如此日子,參賽弟
子卻沒有趕來,已經是對武林各派的不敬了,若是在等上一日那豈不是笑話,難道要等着少林寺爲我等舉辦中秋晚宴?”林長生說完看着蘇月河鐵青的臉色怪笑道:“蘇掌門勿怪,林某也只是就事論事”。
見蘇月河臉色陰鬱的看着自己,林長生不以爲意,大有深意的看了眼本因嘿嘿乾笑兩聲。林長生這時開口,無異於是不給逍遙派和天絕寺面子了,星月老仙脾氣乖張,再加上和逍遙派關係複雜,不顧本因大師面子開口爲難就罷了,你拜火教湊什麼熱鬧,各派都覺得很驚訝,這林老魔今日是怎麼了?
素女派一向與天絕寺交好,孟青青疑惑的看了眼本因,天絕寺與逍遙派雖然靠的近,門下弟子倒是多有來往,不過本因跟蘇月河的關係各派掌門都是知道的,兩人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互現在這種情況的,孟青青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來,一時也不好開口。
這時本因也顧不得臉面了,淡淡的說道:“我寺弟子流憶今日也有要事缺席,貧僧只希望給二人一次機會,寬限一天!”本因此時已經算是在刷臉了。
話一出口,各派掌門頓時瞭然,同時也放下心來,原來如此,還以爲兩大頂級門派有聯合之意呢。各派掌門紛紛開口,跟兩派有交情的素女派、無爲劍派、靈鷲宮丐幫等覺得應該寬限一日;一向與逍遙派不合的毒炫派星月老仙堅決反對,而拜火教林老魔突然改口覺得也應該給年輕人應該機會,對於林老魔的改口衆人並不覺得意外。至於剩下衆人有說規矩不可廢,有說二人藐視這次大會,不過大部分人都決定不應延期。
看着衆人爭論不休,玄慈輕喧了聲佛號,聲音提高了些,說道:“各位聽老衲一言如何!”爭吵的各派見玄慈大師已經開口,不敢造次,便忿忿的閉上了嘴。
玄慈這纔開口道:“這個事情依老衲看,不如這樣,讓各派參賽弟子決定,畢竟是他們參加比賽,各位說是吧?”
“不錯,玄慈大師說的在理,我們還是問問年輕人的意見吧!”一向風輕雲淡的無爲劍派掌門張玄素贊同道。各派掌門也覺得如此不錯。
玄慈微笑道:“好,那就請參賽弟子說說,要不要等等流憶與凌城一日。”
參賽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天絕寺與逍遙派弟子不好開口,最後無爲劍派的張少真看了看大家抱拳說道:“各位前輩,各位同道,少真覺得應該多等一日,沒有他二人的比武大會,少真就算得了新秀王也會有遺憾。”張少真誠懇的說道。
小毒物嘿嘿冷笑道:“有遺憾嗎,我怎麼沒覺得?不過等不等隨便你們”。
與流憶、凌城交好的飄雪、明誠也紛紛表示,願意多等一日。至於唐小天與慕容世家則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各大派弟子紛紛發表意見,唯有拜火教大師兄一直沉默,沒有開口,各派弟子紛紛把目光看向他。
林長生也看着拜火教大師兄開口說道:“你怎麼看?”
拜火教大師兄閉着眼睛沒有看向衆人,過了一會他猛然睜開眼睛,冷漠的說道:“在下很期待和他們的一戰。”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拜火教大師兄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至此超級門派的參賽弟子皆已表態,而那些二級門派的參賽弟子很識趣的沒有開口,衆人也沒有詢問他們的意思,這讓那些門派的掌教們不由得無力的嘆了口氣,在超級門派眼裡,或許他們來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吧。
見衆人都已經達成一致,玄慈大師這才宣佈道:“阿彌陀佛,那老衲就宣佈比武大會推遲一日,明日正常舉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