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毒瘴霧谷
“這小子怎麼死了？”
沙裡飛嘬着牙花子，有些疑惑。
“怕是信錯了人…”
李衍低頭看着屍體，若有所思。
屍體之上，尚有一絲殘魂，此刻在他耳中，隱約能聽到一些聲音：“師傅，爲什麼…”
沖虛子老道，也是眉頭緊皺，看着屍體心口那一道口子，沉聲道：“天罡指氣訣，雖是基礎功法，但也是修煉劍仙入門秘術。”
“青牛觀中，唯有枯木將此法修煉最深！”
“我們走吧！”
李衍也對着呂三點頭，跟着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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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稀奇的，則是那些污泥沙石之中，有不少白色的化石暴露，形狀千奇百怪，一個比一個大。
而且，都是沒有人皮！“看來鹽幫的人，也沒落下好。”
當初他因師尊的事，和活陰差不對付，沒想到再次面臨選擇，卻不再遮掩。
靈豐子開口半句卻說不下去。
他們雖不清楚原因，但卻相信李衍。
“師尊…”
“糊塗的東西！”
但見濃霧涌動，一團人影向着他們衝來。
“老夫記得，那地方可從沒什麼瘴氣…”
這一切背後的主謀，並非吳法洛師傅枯木。
血肉接觸毒瘴，立刻發黑，有些地方甚至被腐蝕，冒起了膿水。
那幾名道士，臉色立刻變得慘白。“走！”
這是隨時準備動手翻臉的暗號。
看來此事，今後還要聊一聊。
沖虛子老道怒道：“你和枯木到底在做什麼，就不怕毀了我青牛觀清譽！”
陸九上半身，直接血肉四濺，摔倒在地。
“怕什麼！”
“一個時辰後，將腹中毒水全部吐出即可。”
雖然這味道，很快被腹中丹藥收斂，但嗅覺神通還是受到了干擾。
…………
領了差事，他早已知道原因。
他們要麼身懷異術，要麼精通拳腳，雖山路難行，但根本不是阻礙。
嗤嗤！
而剩下那幾名青牛觀弟子，也自知犯下大錯，毫不猶豫服下丹藥，緊隨其後。
見有人識貨，龍妍兒也微微一笑，“前輩客氣了，此法也是師傅傳下。”
那道人哼也不哼，直接暈了過去。
沖虛子老道臉色陰沉似水，已不想再多說。
看模樣是自相殘殺。
那幾名道人聽到，皆是面面相覷。
誰知，白浣卻搖頭道：“如此猛烈的蠱毒，老身也是第一次見，龍妍兒是蠱教中人，或許有辦法。”
而在另一邊，進入密林後，元清也取出法器激活，且佈下簡單陣法，防止外人偷聽。
終於，衆人從側面下山後，來到一片深谷前，但見濃霧繚繞，瘴氣升騰，似活物般上下翻涌。
他們東倒西歪，但全朝着山外，看模樣是想逃離，但卻沒有成功。
被瘴氣侵染，立刻瘋狂扭動。
很快，鷹隼便有了迴應，上下翻飛鳴叫。
這小狐狸本就血脈不凡，一路走來，靈性越發顯露，已能夠配合呂三偵查。
白浣乃司命會俗家首領，雖武道不精，且已年邁，但巫蠱之術都會，道行和經驗也擺在那兒，請其跟着上山，就是怕碰到這種事。
他看得出來，白浣早已看出蹊蹺，說這話，是故意讓龍妍兒亮一手。
旁邊的靈豐子連忙低聲提醒。
衆人立刻變得警惕。
噗！元清噴着血，滾出十幾米遠。
靠近後，李衍才發現，正是那鹽幫陸九。
靈豐子頓時大急。
按理說，這老婆子爲人講究，不會恩將仇報，故意坑他們。
爲首之人，正是那元清。
陸九已死，鹽幫的人，多半也遭了殃，衆人當即加快腳步。
有毒瘴遮掩，不可能全部進去。
“果然是你！”
老道若有所思，撫須沉聲道：“十幾年前，蜀中地震，那邊震出個裂口，常有山洪爆發，衝出一些骸骨，但都是上古年間野獸，且已石化。”
而是青牛觀觀主！枯木，元清，都不過是其傀儡。
“師尊！”
“婆婆媽媽像個什麼樣！”
其他人也各自派出人選。
沖虛子則沉默了一下，攔住正要吃藥的靈豐子，“你留下，若我出不來，你便是今後的青牛觀觀主，幾位長老會支持你的。”
說罷，將身後揹着的木匣卸下，從裡面取出一根竹簡，沉聲道：“剩下的留給你，非萬不得已，不可使用。”
就連李衍，也是看的眉頭直皺。
但剛走兩步，李衍臉色就變得古怪。
沙裡飛見狀，看向李衍。
不用他提醒，衆人也已發現蹊蹺。
李衍見狀，自然也不再猶豫，拿起一顆放入口中，隨後轉身道：“道長，您在外設壇相助，武巴和老沙留下護壇。”
李衍掐動陽訣，輕輕吸了口氣，頓時搖頭。
李衍看到，着實有些詫異。
在別人的地頭，還供奉着俗神，到時想跑都麻煩。
不到半個時辰，便已爬上山頂。
沙裡飛頭皮發麻，忍不住嚷嚷道。
李衍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進入濃霧，眼前一片白茫。
沖虛子眼角微抽，卻沒說什麼。
這山洞很是古怪，看起來年代久遠，卻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李衍則扭頭看向白浣，“前輩，可有辦法？”
沖虛子老道氣樂了，“你哪來的這資格！”
那元清聽到沖虛子老道的話，嘆了口氣，擡頭恭敬拱手道：“師叔，此事另有隱情，無論發生什麼，我等願一力承擔，還請您轉身回去。”
龍妍兒將其一一挑出，又卸下腰間香囊，取出一把黑色藥丸，吹着口哨，小蟲便一一鑽了進去。
但最終，還是有一些存活。
李衍起身後看向前方，眼中升起殺機，“三兒，放出鷹隼，鹽幫的人或許也在！”
罐子之中，還有許多蠕動的白色小蟲。
衆人翻過山嶺，赫然出現一條密林小道。
說罷忽然轉身，一掌拍在元清胸口。
像這種裸露的，還是第一回見。
沖虛子老道面色陰沉，搶先走在前方。
呼~但見小罐中飛出一隻色彩豔麗的蝴蝶，扇動翅膀，當即便有一道瘴氣被吸入罐中。
例如老婦人白浣，身子本來就不好，還不如留在外面壓陣，由龍妍兒帶幾個弟子進入。
就在李衍暗自腹誹時，沖虛子老道已轉身對着那幾名弟子訓斥道：“師兄他從來就反對此事，都是幫糊塗蛋，被妖魔矇蔽了心竅都不知道！”
旁邊沖虛子老道，更是怒氣上涌，倉啷一聲拔出寶劍，加快腳步。
沖虛子罵了一句，便持劍走向霧中。
沙裡飛見狀嗤笑道。
呂三悶聲道：“這林子不對勁。”
不僅如此，小白狐初七，也蹦跳着進入密林。
沒一會兒，便死了大半。
“還有，你知道該怎麼說…”
衆人聞言，立刻加快速度。
“小心，他已成毒人，別觸碰！”
即便武巴也一樣。
但二人身上的人皮，都已消失不見，只留下發黑腐臭的血肉。
沖虛老道沉聲提醒，便掐動法訣，在寶劍上一抹，準備施展劍氣。
莫非這老道，跟他師兄不對付？
只見前方密林道上，有幾名道人跪在地上。
沖虛子老道仰天嘆了一句，面容忽然變得更加蒼老，“老道也不甘心啊，”
呂三冷冷瞅了一眼，帶着衆人繞到旁邊密林中，揮手撥開枯葉，
說着，一腳將屍體踢入霧中。
但他話沒出口，沖虛子老道便扣了塊小樹皮，反手屈指一彈。
而離開道觀，來到這荒野，他們的人數反而佔優，也不怕和對方翻臉。
他的嗅覺太過靈敏，這些毒瘴之中，滿含陰煞怨氣，而且還有一種甜膩膩的腥味。
李衍心中瞭然，示意衆人跟上…
這些小蟲已經變了顏色，七彩斑斕，看起來怪異，而又令人毛骨悚然。
衆人沒走多久，地面就又發現幾具屍骸，應該都是鹽幫中人，不過早已被剝皮，血肉也被腐蝕，成了黑色。
李衍則不動聲色，做了個手勢。
“長生…”
“這…這特孃的能吃嗎？”
下方赫然是兩具屍體。
此時的陸九，早已沒了往日風采，渾身長滿膿皰，扣得血肉模糊，兩眼血紅，已然癲狂。
看周圍地勢，應該是原本深埋地下，卻又被因地震和山洪而顯露。
龍妍兒也不拿捏裝樣，立刻來到毒瘴前，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罐，手掐法訣，唸咒輕輕一引。
“嗯。”
“一力承擔？”
而且呂三還請人做了個小馬甲，肥嘟嘟的鼠大鼠二，就裝在馬甲兜裡。
好在，還有勾牒指明方向。
沙裡飛甚至眯着眼睛，摁住了火槍。
這山谷面積不小，還一次次被山洪沖刷，堆滿污泥砂石，還有些破碎髮黑的樹幹。
唰！小白狐忽然竄了出來，吱吱亂叫。
說實話，碰到這種情況，他和呂三配合最爲默契，帶其他人進入，反倒是累贅。
李衍看向沖虛子，“前輩，那是何地？”
“啊—！”
沖虛子扭頭看向他，“李居士…”
呂三看了一眼，開口道：“翻過這座山，有片深谷被瘴氣濃霧籠罩，外面還有屍體。”
“起初還有人前去探查，但沒找到什麼，還經常遇到野獸，逐漸就沒人再感興趣。”
“都跟我走！”
李衍看了一眼，根本沒有理會。
李衍點頭，當先一步在前帶路。
呂三悶聲答應，伸手一擡，早已養好傷的鷹隼立冬頓時沖天而起。
咻！樹皮飛出，擊在元清頜下。
這種情況下，需要的是機變，若武巴一慌神，吸入毒瘴發了狂，還真不好控制。
化石這東西，必須是死後迅速掩埋，才能形成，所以經常在岩石中發現。
“師傅，小心有詐！”
李衍已將五方羅酆旗留下，這是他們在外唯一的援兵，一旦發現不對，就會施法衝入救人。
李衍面色平靜收回槍，從腰間取出彈夾，不緊不慢換上，觀察四周。
龍妍兒摘下旁邊一片樹葉，看了看，又在鼻子下聞了聞，“此地常被瘴氣侵襲，草木皆已帶毒。”
果然說了沒一會兒，沖虛子老道就面色陰沉走出來，身後跟着沉默不語的元清。
李衍順着勾牒感應，很快來到一座山洞旁。
“看來已經動手了，咱們快點！”
手中拿着獵刀，互相將對方捅穿。
三小配合，在林中可謂得天獨厚。
他心中，已有個讓他害怕的猜測。
“放屁！”
來到西南之地，使用蠱毒的術士便多了起來，呂三的妖葫蘆元氣大傷，至今還沒緩過勁。
地上的元清掙扎起身，似乎想說什麼。
誰知一旁的沖虛子，卻大踏步走了過來，拿起一顆藥丸，毫不猶豫塞入口中，點頭道：“苗疆斷蠱丹，想不到還能見到這門絕藝。”
這傢伙也不知爲何，沒被剝掉人皮。
他一是害怕，知道李衍在照顧他。
“不…”
轟!還沒等他動手，轟鳴聲已響起。
沖虛子老道滿臉通紅，怒吼道：“師兄他早已入魔，若早跟我說，也不會弄到如此境地！”
之前一名道人低聲道：“我們已經提醒過附近山民，很少有人來此地，沒有傷及無辜。”
李衍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
這是平日裡附近山民，土家老獵人經常行走趕山的通道，但凡有百姓居住地方，林中基本都有。
元清咬了咬牙，有些猶豫道：“師叔，有外人在，此事不好明說，可否請您移步？”
“跟我來吧。”
之所以不在道觀說明，就是怕沖虛子袒護。
山谷外，躺着幾具屍體。
她這纔將藥丸拿起，平靜開口道：“此毒瘴摻雜了陰魂怨念，一時半會兒難以破除，但服下此丹藥，便可支撐一個時辰。”
林中一片死寂，鳥獸蟲鳴皆無。
沙裡飛嘿嘿一笑，也不在意，摸着大光頭道：“衍小哥放心，有我在，什麼東西都近不了道長的身！”
看來這老道，已經有了選擇。
沖虛子老道瞪了一眼，手持寶劍闊步走向前方，跟着元清進入旁邊樹林。
忽然，前方傳來一聲慘叫。
二也是清楚王道玄的重要性。
沙裡飛看到，頓時頭皮發麻，“特孃的，這瘴氣這麼厲害？”
這個山谷，似乎也有秘密…
“什麼人?!”
沖虛子老道忽然開口，持劍指向上方。
但見洞口岩石上，緩緩走出三道身影，一名老者紫面儒袍，一名白衣宮裝女子，還有個身着烏黑道袍，手持雙刀的獨眼男子。
正是巫山幾位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