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有三物,爲世間萬族氣運凝聚而成。
一物爲鏡,又似門非鏡,可打開諸天萬界的虛空通道,穿梭於各地之間,使用此鏡者,往往肉身極爲強悍,可硬抗虛空中的罡風。
一物爲劍,劍長二尺八,無劍柄,只能以自身龐大的真元化爲劍柄持之,看似樸實無華,世間卻沒有任何劍鞘能與其相容,使用此劍者,可斬盡對手真元,而自身真元力也極爲深厚澎湃。
一物爲珠,外部透明,珠內卻彷佛有一汪大海,整體呈海藍色,最爲通玄,與其宿主靈魂相連,當持有者精神靈魂產生劇烈波動時,此珠便會給予持有者反饋,或修爲暴增,或傷勢痊癒,妙用無窮。
修士,奪天地造化,佔盡天材寶地,一生更是殺戮無窮,蔑視生死,實乃逆天而行,不敬天不尊地,只爲成那一世的主宰。
每當有強大的修士出現,天將降罰,抹殺威脅自己一切的存在,爲天劫。渡過去,便從此天高任鳥飛,渡不過,便灰飛煙滅,不留一絲痕跡。
修士一旦跨入煉氣期,引天地真氣入體,感悟真元,就標誌着與普通凡人生命層次的不同,不管是體魄、力量、壽元,都跟凡人有着極大的差距。
越過煉氣期,就是築基期。這一階段,就不像煉氣期一樣,只是單純的引真氣入體淬鍊,而且要把真氣融入自己的肉身,並鞏固靈魂,築起自己修煉的根基,到此階段,便可辟穀。
築基完成後,因靈魂之理玄之又玄,晦澀難懂,修士們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真元上,將體內真元精華融爲一體,化做金丹,源源不斷的爲自己供給真元,爲結丹期,結丹期修士與築基期修士最大的區別,就是在於真元的質與量都有着極大的提升。
結丹之後,隨着力量和真元的增長,修士將靈魂力融入丹中,金丹會變成和自己一樣的小人模樣,此爲元嬰期,元嬰期修士可靈魂出竅,奪舍,修煉魂術,斬肉身而魂不滅,生命力極大的增強。
元嬰期後,修士將會融合自己早年種下的果實,即元嬰。因元嬰是其多年以真元和靈魂力灌注的心血,每融合一步,修士的修爲將極大的提升,爲天地不容,將會迎來威力極大的天劫。而元嬰中的靈魂力爲自己早年分出,渡劫時修士往往還會看到往年的自己,不管是經歷,理念或是其他,都會對修士產生極大的影響,此爲心魔劫。故此,渡劫期常常被當作修士的分水嶺,也是最爲危險的一個階段。
此外,仙路渺渺,何其漫長,渡劫期後還有忘憶期,飛昇期…古往今來,沒人知道,盡頭在何方。
……
獨自走在雨中,衣裳卻沒有一絲的溼潤,也未感覺到寒冷,如果有人走近看,就會發現阿傻的身外有層薄薄的氣,將她籠罩在其中。
早在那晚,阿傻跟着鄉親們上翠微山尋找未歸的林陽,當看到他傷痕累累的趴在石頭上,卻還護着那隻山雞時,靈魂就產生了較爲強烈的波動。
而身上的破魂珠,也順利的散發出一陣冰涼的寒流,讓阿傻的修爲直接恢復到了煉氣期初期。
之前在房間裡,她見三嬸兒要敲打因自己而受傷的林陽,便出手阻止。
因爲是恢復修爲後第一次使用真元,沒有很好的控制住力量,她不小心把三嬸兒給拍到了牆上,才惹來了林陽一系列傷人的話語。
她終究是性格高傲冷清之人,不屑於去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爲,更不可能去道歉。
雖然她知道,自己終究不是阿傻,在林家村的日子註定是短暫的,她與這些凡人,不可能有太多的交集,等她修爲恢復到一定程度後,自會離開,何必再徒增因果。
可是她還是氣,還很委屈。自己明明幫了林陽,而且也不是故意的,換來的卻是一聲聲怒吼。
自己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那麼上心過,背籮筐,烤山雞,挑水?
一路走來,阿傻的靈魂波動就沒停過,破魂珠也一直散發着它那獨特的海藍色光輝。
等到阿傻走到了紅沙河邊上時,修爲已經是煉氣期巔峰了。
“煉氣期巔峰,加上破魂珠和虛空鏡的碎片,倒是也可以出去闖闖了。我還得去尋這破解死氣之法。”
阿傻看着手中那顆海藍色的珠子和巴掌大的木頭,盤算着接下來的該做什麼。
虛空鏡,即是當時她從天上掉落時,那個似門非鏡的天寶。
那天在危機關頭,阿傻最後硬抗了虛空鏡主人一掌,祭出破魂珠打在了虛空鏡的鏡框上,擊碎其一角,導致虛空被強行關閉。
虛空鏡的主人也只拍出一掌後,便無奈退去,可是那一掌蘊含的死氣,阿傻卻一時半會兒沒有好的辦法。
看着眼前在雨水中不斷翻滾的紅沙河,阿傻卻是有點犯愁。
煉氣期雖然已經可以徒手對付無數的凡人,但是卻還不能飛天遁地,亦不能辟穀,壽元也只比凡人多五六十年,除了力量層次上,煉氣期的修士基本還保留着凡人的特徵。
“罷了,這附近除了林家村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村落,想去最近的紅沙鎮就必須要經過這紅沙河,現如今我還不能辟穀,需要趕緊過去!”
阿傻想罷,便朝渾濁的紅沙河走去,自己一上午還沒吃東西,現在肚子已經很餓了,煉氣期雖然不能飛天遁地,但靠着遠超常人的體力和力量,遊過一條普通的河流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另一邊,林陽和三嬸兒正急匆匆朝紅沙河趕來。
大部分鄉親都去翠微山找人了,林陽本來也想跟去,但因爲他剛受了傷,大家便讓他來紅沙河邊上看看。
三嬸兒醒來後執意要跟來,一點兒也沒有怪阿傻把她打暈的事,反而是聽到林陽對阿傻怒吼的那些話,卻是氣不打一出來。
“你小子,人家阿傻姑娘幫你攔着我,你還這樣說人家,三嬸兒皮糙肉厚!被打一下又死不了!”三嬸兒走在路上,不停的教訓林陽。
“可是我看到她一掌把你打到了牆壁上,就忍不住對她發火了啊…”
林陽越說越小聲,想想阿傻一大早就去幫自己打水,還有那原本柔和的目光漸漸冰冷,心裡也莫名的抽了一下。
“行了行了,阿傻姑娘人長得漂亮,雖然腦子有點兒問題,但是心底不壞,你也老大不小了…”三嬸兒笑盈盈的看着林陽,若有所指。
“啥?她還長的漂亮?傻不溜秋的。”林陽不由想起阿傻的臉,撓了撓頭。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跟老孃一起把她找回來,要是阿傻走丟了,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三嬸兒揹着一個籮筐,裡面是一張乾淨的毛巾,以及幾塊用布包着的熱騰騰的烙餅,上面用一張牛皮蓋着,免得被雨水打溼。
一老一少奔跑在大雨中,終於是趕到了紅沙河邊上。
煙雨朦朧,河邊的水汽又很重,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一步步朝河中心走去,洶涌的河水已經淹到了她半腰的位置。
“阿傻還真在這兒!不過這是要幹嘛?”林陽驚呼,加快了腳步。
“要不是你小子說那些傷人的話,這傻姑娘能想要投河自盡嗎!今天要是救不回阿傻,以後你別叫我三嬸兒了!”三嬸兒眼中藏着淚水,怒道。
說罷,三嬸兒腳步也加快了幾步,朝河中的阿傻大喊道:“阿傻!傻姑娘快回來!三嬸兒沒事兒!三嬸兒不怪你!”
林陽跑得比三嬸兒要快,幾步就跑到了河邊,直接跳了進去。
阿傻自然也聽到了身後的喊聲,但是卻沒有回頭的意思,依然繼續朝河中心走去。
終於,水性較好的林陽游到了阿傻身邊,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臂。
“阿傻別鬧了,快跟我回去!這雨這麼大,水流這麼急,要是被沖走了就沒命了!”林陽努力站在水中,焦急不已。
阿傻慢慢轉過頭,盯着林陽,眼中的冷漠卻沒有半點消減。
林陽見她不說話,也不動彈,只好拉起她的手臂往岸邊走,卻發現阿傻像水中的石柱一樣,絲紋不動。
“難道真像村長說的,阿傻還是個練武之人?”林陽心中一驚,隨後更加的用力。
就在兩人在河中僵持,誰也不聽誰的時候,岸邊突然傳來一聲落水聲,三嬸兒把背後的籮筐放在岸邊,自己也跳了下來。
“阿傻別鬧了!三嬸兒不會游泳,快跟我回去!”林陽見三嬸兒也跳入水中,立馬着急起來。
話音剛落,一個大浪拍打在了三嬸兒的位置上,三嬸兒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河面中,再次冒出水面時已經被衝到了另一處。
不會游泳的三嬸兒救人心切,被嗆了幾口河水,再加上身子本就虛弱,沒過一會兒就在這紅沙河裡掙扎起來。
“咳咳…傻姑娘,快跟三嬸兒回去!這兒危…”
話還沒說完,又一個大浪撲來,把三嬸兒拍到了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