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想那樣一個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逍遙王爺此刻居然肯屈就的住在這鄉下的小屋裡,藉着室內幽暗的燭光,再望着這裡的簡陋比起飛軒堡的怡情閣那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甚至根本就無法相比較。
抱着她就坐在炕沿上,“沁兒,你有寶貝了是嗎?”他一邊爲她脫鞋子一邊輕輕的說道,口氣裡沒有了戲謔,有的都是認真。
嚇,她是說過,一時口快就說了,可是聽他的語氣彷彿他什麼都懂了一樣,不行,她還不想讓他知道,“軒,我是有寶貝了,兩個呢,一個叫做無憂一個叫做無邪,你知道的。”她也無賴一次,說過的話打死也不承認了。
擡起她的腿輕輕一擡一轉就送到了熱炕上,“天冷,快鑽進被子裡,那裡面暖和。”他站在地上掀着被子就示意她鑽進去。
如沁真困了,身子一低就鑽進了被子裡,“沁兒,你睡吧。”
她歪過頭,奇怪的看着他,“那你呢。”
“我去吹蠟燭。”他從前吹蠟燭可從來都不用這麼麻煩的,哪裡還用親自走過去,只大手一揮,那蠟燭沒有不滅的,也是這會兒她也懶怠理他,累了一天了,她只想睡覺。
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燭光散去時,他的氣息再次飄來,那熟悉的感覺送到身邊時她突然間就有些緊張了,睡意在迷朦中悄悄的散去,黑暗中她睜開眼睛望着他的氣息飄來的方向,一陣風至,轉眼間只覺身上的被子一動,他已擠了進來,“沁兒,這被窩裡真暖和。”隔着一層衣他靠在她的身上,暖意盎然。
她微微微微的挪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有些怕,她有了身孕的,所以要儘可能的避免……
可是她才挪了一下下,他就八爪魚一樣的又貼過來,屋子裡沉香的香氣更濃更香,繚繞飄渺中他輕輕的在她的耳邊呵氣,“老婆,我沒記錯的,你就是我的老婆,你不許再逃了。”手臂大刺刺的就搭在她的身上,不自覺的箍緊了她的身子,這一回她再想逃就有些難了。
身子僵在他的懷裡,一個哈欠打來讓她的氣息吹拂到他的臉上,他輕拍着她的背,“沁兒,睡吧。”
她本來還困着,可是經過他這一折騰再加上他緊緊的鉗抱着,卻讓她突然間人就精神了,再閉上眼睛時竟然一點睡意也沒有了,望着四周空洞洞的陌生的屋子,忽然就有些怕,“沁兒,你看那是什麼?”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容顏,可是他擡起的手臂的黑影卻讓漸漸適應了黑暗的她看了個清清楚楚。
朝着窗前望去,一個東西正在窗檐下隨着風而擺動着,很有可能那是鄉下曬的白菜葉子之類的東西,可是被他這一聲吼,卻憑添了一種令人恐怖的氛圍,讓她一下子就縮到他的懷裡,閉上眼睛一動也不敢動了。
“沁兒,我要……。”他乘着她貼着了自己的時候,就無賴了,“下午村裡的小朋友們說了,夫妻間都要這樣……”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張臉就在如沁的猝不及防間向前一送,立刻他的薄脣就落在了她的脣上,“軒,你放開我。”有些緊張,他按着她的頭還是不鬆手。
“沁兒,你好香,下午我看到他們玩過家家了,那個男孩就是這樣親`女孩的。”他在黑暗中說道。
不想原來只是他故意的要學着別人的舉動,緊張的身子慢慢鬆馳下來,“軒,不玩了,過家家不好玩,快睡吧。”
“沁兒,還有呢,試試這個。”他說着又湊過來他的脣,不容她拒絕的就貼上她的,這一次卻是深深的吻……
他彷彿從一個孩子一樣的大男人變回了從前那個成熟而懂得煸情的逍遙王爺,“軒……”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當她身上一個個的着火點連成一片的時候,她的世界裡就只有了他,“軒……”她喚着他的名字,意識在漸漸的模糊中……
他樂此不疲的試着,卻只是吻着,除此就再無其它。
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正常的一個女人,她突然間開始想念他身上的味道,還有他的一切……
“沁兒,那男娃和女娃就只是這樣的。”他腦子裡有的只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嗎?
爲着他的笨拙和不行而暗自驚心,真怕他的那個方向有了問題,越想越是驚心,倘若如此,又如何再給婉柔一個孩子呀?
雖然她知道他在努力的尋找皓兒就是想要與婉柔撇清關係,可是隻要皓兒一天找不到,他就有一天的義務給婉柔一個孩子,否則他就是親手殺死婉柔的劊子手。
不行,他不可以不行的,那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也會嚇壞婉柔的……
她給了自己想他的所有的理由,甚至有種卑鄙的感覺,可是她真的遏制不住……,似乎這是她第一次的主動,真恨他呢,這一想,白亮亮的貝齒立刻就送了下去,咬着他的肩頭,她使着蠻力讓她甚至可以在貝齒狠落下的那一刻感受到了留在他身體上的齒痕,“哦,沁兒……”卻不是他疼痛的低叫,而是一種沙啞的彷彿無可緩解心中鬱想的剎那間隨着他的
低喚而來,原來不止是她,更是他……
只是他真的癡了,癡的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去做……
花又一次的開,卻是柔柔的慢慢的綻開,她妖嬈的笑容掛在脣角,其實他一直懂得保護他與她的寶貝,那是天生的一種對親情保護玉。
當被子掩盡了花開,當窗外再次飄起了雪花時,這一個冬天美麗的就如一個童話般的浪漫。
清晨,她把小臉掩在紅色的被子裡,他悄悄的拉開,“老婆,今天要去哪裡玩呢?”她還在爲着昨夜裡自己的主動而暗自羞慚,他卻彷彿昨夜裡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一樣,還是一門心思的要出去玩。
“軒,我想再去昨天的那個院子裡看看。”那個紅色的小東西找不到,她就怎麼也不甘心,那很有可能是找到皓兒的線索呀,想想昨天,就象見了鬼一樣的,她明明是見着了那紅色的小物件,可是卻只是眨眼間它就不翼而飛了。
“沁兒,掃雪不好玩了,我們去別處玩吧。”他抓着她白白的小手一使勁竟是從被子裡扯出了她的一條手臂,凝脂一樣的白在被子外立刻就體驗到了什麼叫做冷。
“阿嚏……”她一個噴嚏打出來,他立刻忙不迭的把她的手臂又送回到被子裡。
“老婆,快起來,我要坐馬車,我要去別處玩了。”她無可奈何的看着他,心裡卻是在嘆息,明明是他爭着要來這裡的,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卻又要走了。
“軒,我再讓甄陶與歐陽去找一找,真的找不到再走吧。”她正要穿衣,卻見他正站在炕前盯着她看,被子一拉,“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他大手一撈,她的衣就被他拿在了手裡,“老婆,我幫你穿。”又是無賴了。
小手向他的大手上探去,“衣服給我,我自己穿,否則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想想昨夜裡她的……,她的臉又是抑制不住的滾燙了起來。
男人怔怔的望着她的臉,那抹紅暈好看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再親一口,“老婆,別人的過家家與咱們的可不一樣呢,我要與你繼續玩。”他說着竟然又是湊過了一張臉,而且還把昨夜裡他與她一起的事形容成如此這般。
她瞬間就驚醒了,“軒,你再不出去,我以後就真的不陪你玩了。”心裡做着狠發着誓,他可真是無賴,明明都不懂,可是又好似都懂着一般,說不清也道不明。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這才吐了吐笑彷彿被她嚇到了一樣,立刻就將手中的她的白色衣遞到她的手中,“老婆有時候真不好玩,我出去了,去打雪仗,你要快起來,太陽都曬屁屁了呢。”一點也不做作的說完,說得她有些無地自容了,卻追不了他,被子裡的她說什麼也不敢探出身來,倘若又被他看完完了,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又如昨夜裡那般的‘貪玩’了,他擾了一池水,卻一點也不負責任的不行了,害得她……
臉紅紅,再也不敢想了,急忙就穿妥了一身的衣裳,照着鏡子裡的自己,小臉上滿布的紅暈彷彿在昭示着什麼似的,不行,她可不能這樣子見人,找找身上的隨身之物,有腮紅也有脂粉,卻都是讓她的臉更紅更豔之物,哪有讓她顯得蒼白的東西呢,嘆了口氣,只得這般的走出了屋子。
門外,那單身漢正等在院子裡,而輕展軒居然與小糰子在堆着雪人,看見如沁出來,這才向那單身漢道,“快進去吧。”
“等等。”如沁看他就要走過自己的身邊,忙向他遞了一錠銀子,“這個給你吧。”
那男子大喜,“多謝夫人。”
她輕輕頷首便轉向輕展軒道,“軒,別貪玩了,我們再去那院子裡找找翻翻,再找不到那東西就要起程離開了。”不管輕展軒聽不聽得懂,她都得對他說了。
可是她的話才卜一說完,大門外立刻就走進了甄陶,“如沁,一大早,我與歐陽又去那院子裡重新翻了一遍,先前的雪加上昨夜裡又下的雪讓我們翻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了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找什麼東西呀?”輕展軒手中的一個雪團猛的向着不遠處樹上的一隻小鳥兒擲去,卻不想只隨意的一擲竟然就打中了那中鳥,站在他旁邊看熱鬧的小糰子立刻就歡呼起來,“老爺真厲害,只用雪團就能打鳥呢,比我的彈弓還管用。”一溜煙他就衝出去撿那被打落在地的小鳥去了。
“軒,是一個紅色的小物件,你昨天掃雪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過?”如沁看着輕展軒快如閃電的手法,又猛然想起昨日裡自己放下車簾子的那一剎那,那片刻意倘若錯過了……
“紅色的?是這個嗎?”輕展軒不緊不慢的從懷中籠袖中就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小東西,如沁打眼望過去,卻是一個小紅布包,看那大小依稀就是昨天見到的那一個,立刻就欣喜的接了過來。
可是當她仔細的觀察了那小紅布包之後她卻失望了,那不過是一塊最普通的紅布,就象昨夜裡她蓋着的新被子一樣的布帛,根本就沒什麼出奇,一層一層的捲開來,除了紅布就是紅
布,再沒什麼新奇的線索了,“軒,這個是你昨天掃雪的時候撿到的嗎?”
輕展軒不住的點頭,“是呀是呀,我揚着雪它就從天上掉下來,我一擡手接住了就揣了起來。”
真想敲他的頭呢,虧他們昨天找了那般的久,而他也明明在場,卻怎麼也不肯拿出來,讓他們繞了那麼多圈子,卻不想最後竟是在他的身上找到的,不過卻也給了她失望,因爲這不過是一塊折了又折的紅布罷了,想一想,昨天甄陶與歐陽永君翻天覆地的找這個小物件的時候輕展軒卻是全身心的都在她的紅薯上,也便是因爲如此,所以他並不知道他們在做着什麼事情吧。
如此,便再沒有去那院子裡的意義了,“甄陶,出發吧。”那‘邊域’二字她還是忍了沒有說,不想被這元村裡的人發現他們的身份。
“是。”甄陶點首,他比誰都清楚婉柔曾經住過的屋子裡真的再沒有查下去的必要了,他查過了三次,這是第四次,每一次他都是用心的賣力的搜查,因爲那關係着的其實就是他自己的孩子呀。
王爺還有大事在身,邊域裡的將士們都在等待着他的到來,可是他這般樣子也不知道去了有沒有用,但是如沁說去了,那便去吧,在如沁詐死之前,他希望她做完她想做的所有事情,否則如果詐死了,就必須要在他要回皓兒之後,如沁纔有可能重生,而那段其間她必須要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賞了小糰子一家一些銀兩,那些銀兩是足以讓他們花銷一年的,當小糰子從如沁的手中接過再送到他孃親的手中時,他孃親望着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時竟然呆住了,長這麼大她從來也沒看過這麼多的銀子,半晌才反應過來的就要還給如沁,她拿出來的那些紅薯只值十文錢,就算他們在這裡住了一夜,也不需要給她這麼多的銀兩吧,可是這時候她卻追不上如沁了,載着幾個人的馬車早已飛向了元村的村頭向着遠方而去,她急忙就跪倒在地,“菩薩呀,我這是遇到了貴人了。”那些銀兩讓小糰子一家後來過上了富足的生活。
馬車裡,擠着婉柔、輕展軒與如沁,“沁姐姐,我們要去邊域嗎?”婉柔爲着輕展軒的迷糊而撓頭,她不知道她的心事什麼時候才能夠了結了。
“嗯,這裡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至於後面的,你放心,我會幫你的。”她答應過的就不會變,這是她的承諾。
“沁姐姐……”婉柔看看輕展軒,如沁當着輕展軒的面前說了這樣的話讓婉柔多少有些忐忑了,如若被輕展軒發現了,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輕展軒,甚至連演戲也演不下去了吧。
如沁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王爺還病着,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再說什麼,到了邊域待我處理完了事情,我再想辦法滿足你們的要求。”要讓白錦臣退兵纔是,否則戰爭越鋪越大,死傷也會不住的增加,讓更多的人流離失所,流浪異鄉。
“沁兒,我病了嗎?”指着自己,輕展軒也插入話來,彷彿他什麼都聽懂了一樣。
“軒,我們說的不是你,只是說起一位故人罷了。”反正越說輕展軒越迷糊,所以如沁直接選擇了再不提起。
他閃閃眼睛,“老婆,你那故人是指誰呀,還有,我們現在要去哪裡玩?”
“軒,你不認識的。”反正他連他自己是誰也不知道了,“我們要去邊域玩,那裡有好多好多的人,可熱鬧了,你一定會喜歡的。”她哄着他,生怕他不去,那就麻煩了。
“好呀好呀,甄陶,快點趕車,我們要去邊域玩。”他的聲音送到車廂外,清亮亮的讓甄陶與歐陽永君都聽了個清楚,那一個玩字他總是不離口,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夠恢復正常呀。
漸漸的,一路上是被踩踏而亂的雪地,腳印反覆中也開始遇到了逃荒的難民,甄陶抓住了其中的一個人問道,“邊域的情況怎麼樣?”暗影一直沒有給他消息,但其實就是暗影們給了,甄陶也不知要如何稟報王爺,對王爺說的話現在是說了就等於沒說一樣。
那逃難的老者搖搖頭,“造孽呀,西楚要打敗仗了,可憐我的家也沒了,竟然淪落到要四處乞討了。”
馬車上的人在聽到老者的話時都是一驚,甄陶離那老者最近,他一把就抓住老者的衣領,“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快!!”
老人的身子被着甄陶的蠻力所驚,顫顫威威的半晌才說道,“西楚打敗仗了,這個爺你們一行人等還是不要再往前行了,否則就會有被無相人追殺的危險了。”大家都在逃難,就只有這輛馬車迎難而上,讓誰看了都奇怪和驚心。
如沁聽着老者的一字一句,心在慢慢的抽緊了,她向着窗外道,“甄陶,問一問讓西楚吃敗仗的人姓什名誰?”
真希望不是白錦臣,不想是他讓這西楚無辜的百姓遭殃呀,可是她卻只能尊重最真實的答案,望着車窗外的老者,她在等待消息,祈禱中,她輕輕的低喃:不是白錦臣,不是白錦臣。
可是世事,誰也難預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