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月,今天多鋪一條被子,再去澆些熱水來。”一邊健步如飛的向主臥而去,一邊將話語拋到了正睏意朦朧一臉哀怨的採月耳中。
“是。”低低的回聲送到如沁的世界裡,有些迷亂,到底誰纔是誰的丫頭,瘋狂,這世界又在瘋狂了,而瘋狂過後呢,自己還能是他的丫頭嗎。
傷了,是了,她的傷讓他總也不會如禽獸一樣的再次侮辱她了吧。
十二天,原來傷了也是好事,至少可以保護着她的身子。
細長的合而爲一的影子下,是小兔子蹦蹦跳跳的遊走在黑暗中,夜色,還在期待黎明,期待着陽光明媚的新的一天。
可是心呢,依然陰暗。
輕紗拂動,燭光閃爍,迷朦的牀帳中,當自己被男人穩穩放下的剎那,那牀帳中煥然一新的味道讓她捕捉不到任何女人的氣息,那麼今天是她佔有了這張牀,那麼他的侍寢呢?
難道會換地方嗎?
採月一桶一桶的拎着水進進出出,那忽輕忽重的腳步聲是獨屬於她的,如沁記得,一直記得采月的一切。
說不出的懊惱,從前採月侍候自己時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現在她卻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有些苦澀。
要沐浴嗎?
她的身子根本就碰不得水。
屏風後一道男聲飄來,“採月,侍候你主子擦擦身子吧。”似乎是不想她難堪,似乎是要履行他的承諾,她只是他的丫頭,所以他不可以再輕薄於她,終於知道不會是他親自動手爲她擦身子,心底小小的雀躍着,這是他第一次的放手,便是因着這第一次,讓她的心底悄悄的涌上了一份謝意……
沾溼的棉布被擰乾時那落在蓮花木桶中的水聲讓室內的氣氛更加的迷朦,霧氣中採月走過來,“小姐,你還好嗎?”如沁的慘白是怎樣也抹不去的,採月彷彿揪心的看着自己從前的主子。
燦然一笑,“我很好,擦吧,我想幹乾淨淨的睡一覺,真累。”那刀傷需要多休息,而她也想要把舞月樓的旖旎氛圍和破廟裡一身的塵埃洗去。
一下一下,那熟悉的動作在如沁的身上游走着,或許採月依舊還是她從前的那個採月吧,許多的話想要對採月說,可是那男人就是該死的坐在屏風後不肯離去,只那影子映在屏風上的山水畫間,一片迷離。
手指在觸到如沁那傷口的邊緣時,採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小姐,這傷是怎麼來的,不是跟着爺出去的嗎?”
屏風上的影子倏然一顫,隨即沉寂不動,如沁清然笑了一笑,“採月,只是小傷,或許這是因禍得福吧,因着這傷,我也纔會有了此刻的清靜。”她固意的說給屏風外的那個男人聽着,不是要減少他的罪孽,而是讓自己聽着安心。
“啪”,是書落在桌子上的聲音,“好了嗎?”輕展軒不耐煩的向着她的方向喊道。
“就快好了,只差小姐的傷口處沒有清洗了。”那血色雖然不再涌出,可是那鮮紅的色彩讓小丫頭也有些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