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鳶蝶的手腕掙扎擡起幾回,就被遊烈攥着狠狠扣回去幾次。
每一次都不留餘地,也不曾收力——
夏鳶蝶在窒息裡清晰地聽見,就在耳旁,他圈握過她手腕的修長指骨一次次重重地磕在金屬門上的聲響。
夏鳶蝶終於還是不忍心再動了。
她顫慄地闔上眼,任遊烈將她抵在門前,用那個吻將她吞沒。
委屈和惱火和自疚匯積太過,她眼睫間顫上幾分溼漉,極輕的哽咽被他咬碎又被她吞下,沁得眼尾愈發泛起嫣色。
終於在某刻,一聲顫音沒能抑住,被遊烈察覺。
理智倏然回絡。
遊烈攥着夏鳶蝶的手腕,僵按在冰涼的金屬門前。他額頭抵着她的,呼吸交纏。
看着面前小狐狸眼角久違地被他親手抹上豔麗的欲色,遊烈胸膛起伏,喉結滾動,眼底漆山墨海似的沉暗。
“狐狸..."
遊烈鬆開握她的手,他指骨曲起,下意識地蹭過她被他咬得殷紅的脣角。那裡染着一點血色,是方纔那個吻裡,她咬破了他的脣,想要攔下他,卻被他瘋了似的索取更多。
涼冰冰的指骨抵上她脣角。
夏鳶蝶回神,惱然勾揚起眸子陵向他,帶着恨意又本能地咬了上去。
眼淚沾溼了她烏黑的睫,細白的眼瞼下沁着勾人的紅,琥珀色眸子好像被雨水打得溼漉漉的——夏鳶蝶那─眼撞進遊烈眼底,只—兩秒,就將他瞳孔裡的墨黑攪得更深重。
遊烈幾乎被她─個眼神看起了反應。
但再做點什麼。
小狐狸可能就要拉着他同歸於盡了。
..雖然也挺好的結果。
遊烈想着,慢慢鬆手,長腿懶散曲着,他緩步退後。終於讓出了二十公分的間隙。
“這就委屈了?“
瘋勁兒發泄過後,遊烈整個人都透着緩壓的懶散,像是慢條斯理地抑下了什麼,他淡聲問完,也停住了,不再退後。
”———“
夏鳶蝶惱恨得快要揚起手,只是這次攥得更低,最後也沒有擡起的勇氣,就頹然要落下去。
在真的落下去前。
她手腕被他—把握住。
夏鳶蝶—僵,生怕他再做什麼,慌然擡頭。
遊烈卻只是握着她的手腕,拿瞳裡的黥黑輕慢地描摹過她每一根細長白皙的指骨。那個眼神深處抑着最後一點沒來得及藏起的瘋勁兒。
近乎隱秘而色'情。
夏鳶蝶像被他的眼神燙了下,手指─顫,澀然地綣握起來。
像被她指尖勾住,遊烈眼底那根弦驀然拉緊。
但最後還是被理智鬆弛下來。
“夏鳶蝶,委屈麼,”遊烈低眸,俯近,“但這是你自找的。”
夏鳶蝶慄然仰頭:“我就算再不堪,也不會自找———“
“你哪怕有一次,沒有對我心軟。”
遊烈緩聲截住她的話音,在她怔滯的眸裡,他輕嘲地俯近她,“我都不會時至今日還想要糾纏你。”
夏鳶蝶僵在他那個眼神下,—動都動不了。
她想是不是自己做了太久的外語翻譯,出問題了,所以幾乎快要聽不懂她的母語了。“你在說什..."
遊烈忽然又像要吻上她的脣角。
夏鳶蝶本能一慄,偏過臉去。他就停在她下頜前。
近在咫尺那個眼神彷彿能將她—分—寸在他眼底融掉。
“...假的。”遊烈低聲。
夏鳶蝶被那截快要吻到她耳心的蠱人低音撥得一顫,沾溼的睫撩起:“什麼?”
“訂婚,未婚妻,婚訊,戀情….…."
遊烈望着她,“都是假的。”
"...不可能。”夏鳶蝶幾乎顧不得距離地轉回,擡手將人抵出身前的極限距離。她下意識看向他還握着她手腕的那隻手上,那隻冷冰冰的素圈戒指。
遊烈跟着看了過去,停了兩秒,他鬆開她,在她眼前翻過手背。好叫她好好看清楚。
指骨根節分明,像冷白玉雕成的清竹,他讓她最近距離地望着那枚戒指,“你見誰跟我一起戴過?“
夏鳶蝶下意識地回憶,何綺月在公司大堂裡拿着包的手。
....…沒有。
“本該有人的,”遊烈冷淡地擡了下脣角,“可惜我給她的時候,她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扔下盒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鳶蝶僵了下。
身爲“作惡”本人,她當然聽得出這句裡的她是誰。
夏鳶蝶下意識再次看向遊烈手上的戒圈,只是這一次感受再不相同,那些翻涌的情緒撲下,幾乎將她窒息。
“爲什麼...?”夏鳶蝶貼着門,眼神近乎失神,她穿過他修長冷自白的指節,望見他漆黑睨落的眸,“爲什麼還要戴着。”
遊烈低頭笑了,像是自嘲卻又沾着點兇狠的。他落下手,指骨收緊。
“是啊,爲什麼,”遊烈顴骨微顫,切齒而浸笑,“原因不如你來告訴我。”
“可是你和何綺月——“
“我如果能夠接受別人,那爲什麼還要繼續犯賤地在這七年裡被你日日夜夜地折磨?”
夏鳶蝶瞳孔都縮緊:“我沒有.....…"
“你有。”
遊烈握緊了她手腕,要將她拉出玄關。
只是夏鳶蝶腳上的那雙深灰色皮拖太大,絆住了她,她險些踉蹌摔下,卻在自穩被身前那人忽然轉身抱住。
他戾然地垂眸,瞥見了她腳上的拖鞋。
—兩秒,他就瞭然她的想法。
遊烈薄脣輕扯了下,帶着冷然的嘲弄勾回眸:“喜歡穿我的?“
"——”
夏鳶蝶讓他梗得厲害,臉頰一下就迫紅。
簡直無地自容。
可真正的原因在恰巧他說清楚的這個時候更說不出口。
遊烈本想轉身去拿,但卻在邁步前停下,他轉回來,黑漆漆地巳了夏鳶蝶一眼。
狐狸警覺什麼。
但來不及反應——
面前那人折腰,將她直接掀抱起來,套不牢的拖鞋都飛出去了一隻。
“...遊烈!“
夏鳶蝶臉色—白。
“既然不想穿你的,”遊烈冷嗤,抱着她徑直出了玄關,“那就別穿了。”
夏鳶蝶的心在發現遊烈將她抱進的最後目的地是臥室時,驟然提起,她一下子就十分明顯地僵在了他懷裡,擡手似乎想要推拒,卻又因爲遊烈剛吐露的真相帶來的餘驚和負疚難以推出去。
遊烈抱着她到牀尾,轉過身來,在牀尾凳上將人放下。
他起身前攏着她腿兩側,低而冷淡地嗤聲:“你在想什麼。”
“?”
夏鳶蝶未來得及開口,遊烈退身,讓出臥室大牀正對的那面深灰色的牆。
牆上乾乾淨淨,只有一副畫框。
畫框是豎直的長方形,從牆根掛起,裡面是一副蝴蝶標本畫——以某種藍色蝴蝶爲主,白色與黑色蝴蝶過渡,無數只大小深淺不一的蝴蝶拼疊描墓出—道婉約纖細的身影。
那是個女孩,有一頭及腰的長髮,懷裡像是抱着什麼,安安靜靜朝畫框外望着她的人回頭。
夏鳶蝶僵在牀尾凳上,動彈不得。
“這幅畫跟着我,從加州到北城,七年裡日日夜夜...…”遊烈擡手,將夏鳶蝶垂下的頭頸勾起,捏着她耳垂的軟肉迫她回眸看向他。
他眼尾垂抑着極致的情緒,聲音卻沉啞平靜:“我被你折磨了七年,蝴蝶。現在你相信了?“
夏鳶蝶慄然無聲。
直到被遊烈壓陷在漆黑的大牀裡。
夏鳶蝶沒有反抗,她顫撩起眼睫,眸子空茫又難過地仰着他:“爲什麼要這樣,你該恨我的。”
“是,我恨你,...又夜以繼日地想念你。”遊烈俯身,他剋制而兇狠地咬上她耳垂軟肉,銜在脣間以兇戾交替溫柔折磨,聲線抑着深沉的顫。
大概是離得太近了。
夏鳶蝶聽得見他聲音裡最深沉真實的情緒,只是聽着都叫她心口悶疼難以,她腦海裡一片空白。“對不起,遊烈,對不起,但我不能…..…."
她未竟的話被他擡手,強制地扣了回去。
遊烈將她下頜扣緊,讓每一次顫音和嗚咽都泯滅在他指縫間,他不許她出聲,卻極盡折磨地吻弄着她耳垂,頸項,鎖骨,每一個敏感區域。然後又吻舐去她被他時而緊繃時而鬆弛的吻勢迫得沁出淚痕的眼尾。
但這—次又不同。
這一次即便她將漆黑的牀被蹂攥得褶皺,即便細白的指節泛起用力隱忍的淺紅,她都不曾掙扎半點,放任他欺負。
遊烈還是慢慢停了下來。
儘管腦海裡有無數個聲音教唆蠱惑他繼續,家居服下緊繃到難以克抑,但他身下的夏鳶蝶沒有一絲反抗地安靜抑着眼淚,他卻更不忍心對她做什麼了。
於是抵扣着她下頜的指骨慢慢鬆開。
遊烈支起身,他聲線沙啞得厲害:“你大概忘了,我早已經是個商人了,夏鳶蝶。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你的賠償而已。”
“什麼...?"
“什麼...?”
夏鳶蝶陷在失氧的窒吻裡,尚未回神。
“你不必對遊———對任何人有任何負疚。”
在狐狸空茫而毫不設防的眼神下,遊烈有些難以爲繼,他索性低下頭,抵靠在她頸窩裡,低聲:“我承認我還忘不掉你,但我會向你學習——比起我的人生,比起事業,家庭,婚姻,生活.......你會排在許多東西后面。你教會我的,愛只是個消遣,愚者才爲它放棄一切。”
夏鳶蝶亶顫慄:“遊烈,你什麼意思。”
遊烈在她頸窩裡微微偏過下顎,聲音漫不經心,像個抵入她心口的玩笑:“我愛你,夏鳶蝶。”
“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但我們不會有結局。就像你說的,你總會拋棄我,我也總會有膩了你的—天。”
“等到那—天,我們就此兩清。”
夏鳶蝶只覺得最後一絲力氣都快被呼吸抽盡:“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同意。”
“你會的。”
遊烈低吻過她的頸,像—個烙印,“因爲這是你欠我的。”
夏鳶蝶輕慄了下,緊闔上眼。
“我給你—晚的時間考慮,”遊烈起身,退離,“但你沒有答應之外的第二個選項。”
遊烈從主臥出去,合上門,徑自向着正廳走去。
落地窗內寂然無聲。
遊烈踩過地上一張張材料,走過沙發,最後停在隱匿於夜色中的落地玻璃前,半座城區的斑斕夜景伏在他腳下。
——從那個失控的強吻開始,今晚對他來說就變成了—場賭局。
狐狸心裡築起的道德感太強,強到即便是她還完遊懷瑾借給她的那筆債,他依然不確定她肯回到他身旁。
何況今時今日,債尚未清。
當他握着她手腕將她抵在門上強吻時,他就已經行險冒進地踏錯了一步,可那一步無法收回,他也不想收回。
想要贏下這場賭局,他的籌碼只有一個。就是她的心軟。
那是從她不再掙扎那—刻起,遊烈忽然想起的——他知道她總會對他心軟。
所以他帶她去看那個畫框,然後在那個畫框前給她說那些話。
他要壓過她內心的道德感。把她留在他的身邊。
哪怕是要親手給她一個沒有結局的哄騙,他也要讓她壓制着她自己的道德感、她對遊懷瑾的一切負疚,和他在一起。
這是他的陽謀。
而他知道,他—定會贏。因爲她從不忍他輸。
那晚夏鳶蝶沒能從遊烈家裡離開。
但除了攤牌前後他情緒失控的吻之外,遊烈似乎也沒有急於向她“求償”的意思。
這個週六過得實在漫長,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勞侵襲下,連夏鳶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刻昏睡過去。
直到半上午醒來,她迷茫睜眼。
眼前黑得徹底,除了隱約可辨的那一線窗簾間的薄光外,整個臥室都昏黑瀰漫,夏鳶蝶甚至想不起自己在哪裡,只覺着身上身下的牀被都沁着清冷的,某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她只確信不在家中——她的臥室裡沒有這樣的遮光簾。
昏沉的腦袋在初醒的空白裡遲滯許久,昨晚的記憶終於—點點回到腦海。
某—秒,夏鳶蝶猝然驚醒。
她抱着被子僵在牀上,也想起了這種似曾相識的氣息,她到底是從哪裡聞到過的。…...…在遊烈身上。
她昨晚、竟然就這樣、睡在他家裡了?
夏鳶蝶麻木的神情下,內心是崩潰的。
她只能僵着手腳,摸黑下牀,在牀邊找了一圈,沒能發現自己的拖鞋,又慢半拍地想起她昨晚是直接被遊烈抱進來的。
還看見了.....
夏鳶蝶在昏黑裡,下意識望了眼牀尾對着的那張模糊的長幅畫框。
即便現在的光線不足以看清,但昨晚那一眼足夠叫她在腦海裡記得如鑿如刻,揮之不去。
她不敢想象,若真如遊烈所說,那他每一日睡下和每一日醒來,望着畫框裡蝴蝶拼疊起的女孩回眸望他的虛影,會是怎樣的—種心情。
—想到這兒,洶涌的愧疚與悶疼就從昏黑裡涌出來,快要將她沖垮了。
夏鳶蝶無聲地朝門外走去。
隔着門縫,她好像隱約聽見了—點聲音。在客廳的方向。
夏鳶蝶小心地推開門,光透進臥室,落在她身上,夏鳶蝶邁出去第一步,就有些怔然地低頭看向身上。
—件白色睡裙。昨晚他拿給她的。
和當年在遊家別墅裡,她穿過的那件極爲相像。
但這一件顯然是新的,不知道遊烈什麼時候買的,又是什麼時候放在身邊的,明明不知道還用不用得上。
就像那雙孤零零地躺在鞋櫃裡的拖鞋—樣。夏鳶蝶忽然就更難過了。
她輕垂着眼,赤着足踝,踏出—步去,在門外停下。
外面只有遊烈的聲音。
她鬆了口氣。
遊烈好像是在和什麼人打電話,偌大空曠的平層裡,只聽得到他偶爾銜起一句,但也漫不經心,像是不知因何而興致缺缺,心不在焉地透着幾分倦懶的調性。
那她剛好可以,先打個招呼,然後暫且離開吧......
遊烈靠坐在西式餐廳吧檯的高凳裡,手邊擱着咖啡杯,掌骨下壓着文件鋼筆,面前筆記本電腦開着視頻會議——
今天是週日,但某位在Helena科技上下以工作狂聞名的執行總,原本顯然是沒有什麼節假日概念的。
因此,今天本來安排有一場高管會議,執行總兼CTO(首席技術官)的遊烈,資深副總兼COO(首席運營官)的郭齊濤,資深副總兼CFO(首席財務官)的倪和裕,以及Helena科技十位以上的各部門總——除了外勤出差的,基本全員到場。
會議核心內容是就昨天談下那家國外供應商的合作敲定再做內部商談,也調整由此受到影響或改變的一些重點項目相關的戰略規劃。
結果今天一早,遊烈竟然沒有出現在公司裡。
考慮到頭一天晚上也沒下雨,郭總和倪總差點嚇得懷疑他們年輕有爲但工作起來太不要命的執行總是不是英年早逝了,一過上班時間,兩人就給遊烈助理們打了幾通電話,最後收着行政助理得到的確切消息,這纔打來了遊烈本人這裡。
“私事,去不了。我線上參會。”遊總十分冷酷無情。
於是主位空着,執行總的身影投在了主會議室的幕布上,分了他四分之一的空間。
這場會議就在線上開了兩個多小時。
夏鳶蝶出來這會兒,會議也臨近尾聲。
本該結束了,奈何老郭不當人,臨時抽查,讓幾個部門總做起了月度述職。
軟件部總說到一半,老郭聽得皺眉,正拿起礦泉水送了一口,順便擡頭想看眼遊烈的反應。結果這一擡頭,他眼睛瞪大:
“噗——咳咳咳咳....…"
郭齊濤嗆出來的急咳聲打斷了軟件總,也把其餘人都驚得不輕。幾人慌忙問候,卻見老郭見了鬼似的點晃屏幕上的遊烈那邊。
衆人循着望去,跟着有一個算一個驚在了投影幕布左下方的畫面前。
就在一身隨性但也算筆挺的襯衫長褲的遊烈身後,落地窗的空曠正廳的背景前,一個只穿着件雪
白睡裙的女孩側影,垂着長得披肩的柔軟黑髮,正悄然無聲地從遊烈身後過去。
”———“
老郭扶着受驚過度的心臟,聲音帶顫:“遊總,你先別回頭——你家是進賊了,還是進鬼了?“
遊烈怕打擾夏鳶蝶睡覺,一開始就戴上了藍牙耳機,此時他屈着指骨握着鋼筆,在旁邊備忘錄上沙沙寫字,聞言驀地一停。
意識到什麼,他直身,回眸望去。
客廳裡,感受到目光威壓,夏鳶蝶兀地─停。
遊烈眼角輕狹起。
而會議室這邊,衆人只見投影屏幕裡的攝像區域,那人修長指骨抵上來,沒回頭地將筆記本屏幕壓下,攝像頭前就變成了大片的黑暗。
只有耳機的微型麥克收聲,將遊烈聲線傳回會議室裡。“私事,稍等。”
”——! ! !“
會議室裡像是被扔了個炸"彈然後按了靜音。
所有人懵在會議長桌旁邊。
幾個年輕些的部門總都忍不住了,壓低聲交換信息。“遊總的線上會議背景,是在家吧?“
“窗外景色是。”
“那剛剛過去的?“
“真要結婚了?郭總不是說過和何家是假的嗎?““看也不是何綺月。”
“安定下來也好,畢竟同時是Helena的創始人兼大股東,這掌舵人的婚姻情感狀況本來就是融資輪裡的風險考察項。去年的Pre-C輪融資,志銳資本不還對遊總的多年單身不婚的情況提過質詢
嗎....."
郭齊濤和倪和裕更震驚。
同爲核心高管團隊,融資輪裡一路過來,都要受投資機構數不清的盡職調查。
遊烈自然會和他們兩人互通部分私人情況,他們也算是對遊烈的感情情況最爲了解熟知的。
要不是知道夏鳶蝶,還都抓心撓肝地好奇到底是個什麼神仙人物能叫遊烈這樣的天之驕子受挫至此,那之前和東石翻譯公司的那場飯局,再怎麼擡咖,也不可能到得了能讓他們三人撥冗出席的級別。
因此,即便沒看到正臉,兩人也還是很快就明晰這位能在遊烈家裡登堂入室的是哪一位“大人物”了。
倪和裕最先平靜下來,沉吟:“怎麼這麼突然,昨天我看他對人小姑娘不還冷若冰霜的,今天就住家裡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老郭沒好氣摁着胸口。他受驚過度的那口氣還沒順下來。
“倪總,郭總,”離得近的一位部門總沒按住,靠着桌沿探過身來,“聽意思,兩位見過遊總家裡的這位...?"
倪和裕笑而不語。
老郭放下手,誠意不足地應了聲,然後不等對方再問:“可別跟我打聽啊,你們遊總把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要是知道讓我給他傳出去,那咱們公司高層不和的危機可說來就來嘍。”
部門總們紛紛笑起來。
郭齊濤爲人和樂,沒什麼架子,平常公事外話也挺多,他們就都以爲郭齊濤是隨口開玩笑的。"瞧您說的,我們是第一天跟遊總嗎?“
“遊總那脾性,身邊連個女助理都沒有,上回商務宴會,人家友商還笑話咱們執行總秘書室是一水兒的和尚廟,陰陽不調呢。”
“確實..….…"
會議室裡正玩笑聊着,就聽投影幕布的音響裡傳出點聲音。
——
耳機似乎是被遊烈隨手摘下,擱在了吧檯上,但收音效果極好,仍有模糊的低音飄進來斷續幾句。
此時。遊烈家中。
夏鳶蝶在遊烈望過來時,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昨晚經歷的事情太多,她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情緒面對遊烈——想暫時當只蛇鳥,躡手躡腳地往外跑,結果還被逮了個正着。
夏鳶蝶想想都絕望,只能眼睜睜看着,遊烈側睨着她,然後慢條斯理摘下耳機,曲起的長腿落回地面,他折腰起身,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去哪兒。”
遊烈問出口得隨意,似乎有點漫不經心。
但和他昨晚家居服的狀態不同,此刻他—身襯衫長褲,還打了領帶。
襯衫袖口挽上去三分之一,冷白修長的腕骨小臂露出半截,薄厲的肌線透着幾分侵略性。
收束出凌厲腰腹的黑色皮質腰帶前卡着淺銀金屬扣,配上他那副長腿身高,半商務裝的氣勢立時拔滿了。
才幾步路,壓迫感撲面而來。
渾身上下只有—條睡裙、理論上還是借得他的,毛都沒順,剛起牀的狐狸很難不慫。
“我,出來,拿衣服。”
她本能地輕擡起腳後跟,想往後挪。
半寸都沒來得及挪出去——
遊烈漆眸一垂,落到她腳踝上,釘住了,他睨着那對纖白的足踝,懶聲開了口:“再退一步,今天你就別想出門了。”
夏鳶蝶:“....…."夏鳶蝶:“?“
夏鳶蝶並不知道,此刻這句也收到了會議室那邊。
全公司高層吃瓜羣衆:“?? ? ? ? ? ?“
不是。
他們遊總。表面冷若冰霜。暗地裡揹着他們。原來玩這麼刺激的嗎?
然而還沒完。
緊接着,他們就第一次聽到了那個神秘的女聲驚呼了聲:
"...遊烈!"
隨即是抑低的惱然輕叱,“你放我下來。”
“不穿拖鞋,亂跑什麼,”遊烈冷淡卻自帶低音炮效果的聲音清晰傳回,“你那點野狐狸脾性還沒改麼。”
"——"
鴉雀無聲的會議室裡。
老倪忽然—擡手,啪嗒,把會議窗口給關了。
室內一寂,部門總們頓時有種吃瓜屏息到—半突然被迫驅離的痛楚,不乏幾人怨念地看向倪和裕。
“尊重隱私。聽見的就聽見了,不準帶出這房間哈。”倪和裕說,“不然你們遊總找你們算賬,可別怪我和老郭不保你們。”
部門總們面面相覷,顯然都還沒從方纔的震撼裡回過神來。
幾秒後,會議長桌的末尾,不知哪個部門總那兒幽幽飄出來了句。
“遊總家裡這是養了只狐狸精啊。”
".....…"
一片笑聲打破沉默。
笑聲裡,唯獨材料部門的紀經理面露疑惑。
“怎麼了老紀?”旁邊質檢部部門總笑着問。
“這小姑娘的聲音,”老紀疑惑,“我怎麼聽着有點耳熟呢?“
“哈哈不可能吧,你聽遊總把人藏得,我看恨不得效那個築金屋以藏之的,我們上哪兒見去?”“也是.……"
儘管應下,紀經理到最後還是帶着點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另—邊,遊烈家中。
將夏鳶蝶抱到沙發上,遊烈就折身去玄關拿了那雙櫃裡的米白色女式皮拖,他到沙發前,半蹲下身,放到夏鳶蝶腿旁。
“要我給你穿嗎。”遊總問得冷淡還平靜。
夏鳶蝶卻嚇得剛要伸過去的腳踝立刻就縮了回去,她驚恐地低迴頭看半蹲在沙發前的遊烈:
但凡不是還對他愧疚着,那句“你犯什麼病”可能就要脫口而出了。
遊烈擡眸,輕描淡寫的:“我看電視裡都是這樣的。”
”...我有手有腳,活蹦亂跳,自己能穿。”小狐狸戒備地縮着腳踝,“你往後挪挪。"
遊烈睨着她,輕嗤了聲。
明明他是蹲在她坐的沙發前,也是自下而上地仰她,但夏鳶蝶莫名就有種被這人的攻擊性進犯的微妙感。
她努力壓下骨子裡被他輕易勾出來的那點勝負心。
“我覺得電視裡挺有道理。”
遊烈搭在筆挺西裝長褲上的腕骨一垂,忽然勾捏住了夏鳶蝶的腳踝,在她受驚奢毛的眼神下,他又笑了。
夏鳶蝶想要抽回小腿,卻被他恰到分寸地拿捏,一點點向他拖近。
“穿不穿的,不重要。”
遊烈眼尾低低掃下,他指腹勾擡,在女孩踝骨窩裡輕輕—蹭,立時就收到指掌間驚慄的反應。他眸色更暗地笑起來。
從低處撩起纏上的嗓聲裡,性感將冷淡疏離和蠱惑色氣融作—體。
遊烈衣衫楚楚地折着膝,淡然擡眸:“我喜歡玩你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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