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出了一個揹包的東西,拎了拎,足足有二十斤重。等我沉重地走到門口,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他將我的包接過去,古怪地看着我,“你這小身板,還玩負重越野?拿來吧!”他只帶了一個乾坤袋,裡面藏着他的各種寶貝。
“喏,只要再帶上一個錢包,妥了!”東皇御將錢包扔了進去,反手將包背在身上,朝我歪頭,“走,我們去機場!”
我小跑着跟上。他今天換下了一貫的西服襯衫,而是穿了一身方便行動的休閒裝,再背上一個登山包,和畢業沒兩年的大學生一樣。
這麼想着,我們已經走到了車庫路口,卻見東皇御的跑車旁靠着個人影,套着黑色的衛衣,深色牛仔褲,朝我們燦爛揮手。
東皇御憤憤地走上前,“靠,你小子老是陰魂不散啊!”
信天接住他的拳頭,嘿嘿一笑,“有熱鬧我怎麼能不來湊呢,而且我聽天咫說,我女神素姝也回來,我更要去了啊!”
接受到東皇御的殺人眼光,我立馬捂住臉,一臉痛定思痛的小模樣。
“素姝她在閉關,說是會來幫忙,還指不定什麼時候纔到。”東皇御打開車門,毫不留情地戳破信天的希望,“何況人家就是來了,根本心裡沒你,你刷個什麼存在感?”
“御哥,話不是這麼說的,就是沒存在感纔要好好攢點好感度啊!”
趁他沒注意,信天刺溜竄進了副駕駛,眼疾手快地綁好安全帶,順便朝車窗外的我打千討饒,“天咫妹妹,徵用你的御座一下,拜託拜託!”
我無奈地聳聳肩,打開後面的車門,坐了進去。
車緩緩駛動,東皇御踩下油門加速,嘴上仍然不鬆口,“上來也沒用,待會到機場你就給我回來。這次去不是鬧着玩的,你聽見沒有!”
信天捧着包,臉上的調皮色彩也收斂起來,“御哥,之前麻煩你們那麼多次,這回我能幫上忙,說什麼我都要去。你瞧!”
他從包裡掏出一個小冊子,煞有其事地說,“出發前我特意和我師父討來的精華版寶典,藏民那邊不太好打交道,有這個總歸有備無患。”
“葵花寶典?”東皇御極其不給面子地說,成功讓信天炸了毛,和他理論起來。
我看着他們兩個鬥嘴,樂得坐山觀虎鬥,手向後一摸,摸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一瞬間,我眼皮抽了抽。
扭頭一看,福寶妖嬈地躺在後座上,還自我感覺良好地一昂頭,“是不是看到我很感動呀?”
三秒鐘之後,東皇御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我是去打怪不是去家族旅行好嗎!”
無奈,到了機場之後,這兩個偷渡戶還是光明正大地一起坐上了去西海的航班。福寶坐的是寵物託運,我和東皇御坐一排,信天則是坐在我們前面。
第一次做這鐵鳥,我興奮地東摸西看,時不時還湊到窗戶上,望着外面的跑道。
“你能不能老實點,”被我弄得煩了,東皇御直接將我腦袋擺正,閉上眼睛休息,“給我睡一會兒,待會起飛你就睡不着了。”
我這時候哪裡有睡意,不能看別的地方,乾脆就歪着頭,看着身邊的東皇御。託着下巴,我一眨不眨地看他。這男人脾氣這麼暴躁,嘴脣也很薄,一看就是很薄情。不過他的頭髮卻很軟,像小孩子的,據說這是人很溫柔的表現。
冷冰冰卻又很溫暖,嗯,確實是天師大人的真實寫照。
在我欣賞東皇御帥顏的時候,飛機緩緩起飛。這時候我終於理解了他的話,我悲催地發現,我居然暈機。
耳朵裡一直在嗡嗡耳鳴,胃裡時不時翻江倒海,讓我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我瞄了東皇御一眼,他似乎已經睡熟了,我只能默默地翻來扭去,希望睡意快點降臨,前來解救。
這樣迷迷糊糊了一會兒,我並沒有覺得暈機的症狀緩解了多少,還是非常不舒服。此時,一雙手攬了攬我的肩膀,將我調轉到了另一邊。
東皇御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他拿着兩個口香糖,塞到我嘴裡,“難受了吧,叫你不老實。”
酸酸甜甜的檸檬味在我嘴裡蔓延,我鼓鼓囊囊地開始嚼起來,一邊聽他說,“嚼一會兒再吐出來,會好受很多。”說完,他又閉上眼。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你不知道的時候。”
“你還有草莓味兒嗎?”
“沒有!”
我吧唧吧唧嚼着,覺得耳蝸裡的嗡鳴聲小了不少,“誒,真的有用誒--”
他一把將我按在他肩頭,不耐煩地說,“閉嘴,睡覺!”
躺在他寬闊的胸前,我順從地閉上眼,不忘摟住他的胳膊。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陷入了夢鄉中,直到耳邊響起空姐甜美的提醒聲,我才迷濛地睜開眼。眼前信天的大腦袋佔據了視野,一臉不懷好意地笑着,擠眉弄眼成了一團。
我還不懂,只感覺一隻手指按住我的眉心推開,萬分忍耐地說,“醒了就起開,下機!”
看着東皇御拎着包,走姿變扭,我還沒回過神,就聽信天好事地插嘴說,“誒呀,沒想到,御哥看上去又酷又冷,爲了不把你弄醒,居然保持着三個小時姿勢都不挪。嘖嘖,感人咯!”
呆了一會兒,沒容我細想,那邊傳來了催促下機的提示音,我和信天隨即跟上了東皇御的步伐。
站在了Q省的土地上,我還有些不適應,陽光直直地照射在皮膚上,即使是春天也讓人不太舒服。這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定好的酒店休息。
在東皇御和酒店聯繫的時候,我站在原地,突然感覺身旁有個人撞了一下。
回頭一看,是一個穿着灰撲撲毛衣的中年男人,他的頭髮編成一團一團,目光滯澀,看上去有些神經質。盯了我一會人,他遞給了我一張卡片。我將信將疑地接過來,是一張旅館的廣告,白紙黑字只寫了西海旅社,其他什麼花哨的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