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託着下巴想了多久,我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尖叫聲,擡眼一看,一輛黑色的越野停了下來,陸判一聲黑色正裝,從裡面走了下來。
看着他停好車,目中無人地向前走去,一旁的女學生個個都激動得霞飛兩頰,不停喊着好帥好帥。
眯了眯眼,我看着陸判的臉,確實覺得有點帥。當然,我不是和那些女生一樣花癡,只是就事論事。
之前在火車上第一次見的時候,陸判能夠夠得上酷狂霸拽,一個帥字是真的沒辦法夠上邊,最多是個及格。可是現在一看,眼睛鼻子還是那個樣子,不知道爲什麼組合到一起,就變得養眼很多。
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來,他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冷眉冷眼地看我,“爲什麼不進去?”
指了指那邊的學生,我煞是無辜,“不給進。”
他轉回頭,一把拽住我的書包,倒拽着我走了過去。我誒誒兩聲,想讓他停下,結果他突然給我來了個倒提,跨過地上的一個水坑,接着又把我放在地上拖拽起來。
說人話是不能溝通,我只能氣鼓鼓地自己轉個身,保持着半吊起來的姿勢,彆扭地跟着他走去。
到了校門口,蘋果臉盡職盡責地攔住,兩頰紅彤彤的,“陸老師,她不能進去。”
陸判淡淡問,“通融一次也不行嗎?”
蘋果臉拼命搖頭,羞澀地說不出話。
停頓片刻,他突然伸手,拽下了蘋果臉胸口的校牌,扔到了我懷裡,“戴上。”
說罷,陸判勾脣輕笑,“這樣就行了吧?”
看着對面蘋果臉一副紅得幾欲要暈厥的樣子,我偷偷翻了好幾個白眼。不要臉的千年老鬼,居然還玩出賣色相這一招,沒品!
順利地走進了學校,路上的學生都對我們這怪異的走姿行注目禮,我不停地撲騰,總算讓他鬆開了手。
弄平了衣領,我很不高興,“搞什麼,我又不會跑!”
他冷哼一聲,“那可難說。”
切了一聲,我向他說出關於他顏值猛增的疑惑,哪知道他居然這樣回答我,“你們人界不是都看臉嗎,我就把五官契合度調高了一點,似乎確實順利了不少。”
抽了抽嘴角,我懶得搭理他,徑直往教學樓走去,卻發現他也跟着走了上來,“喂,教師辦公樓可不在這邊吧!”
他貌似心情不錯,嘴角居然一直上揚着,“第一節課就是我的,我當然和你一起去。”
第一節?轉着眼珠子思考,第一節課是什麼來着?
“省點腦汁吧,我現在是你們班的數學老師,以後你的數學就歸我管了。”鄙夷地打量了我一眼,陸判說,“你那數學成績,我讓一毛來考都比你多。”
發怒之前,我還是很有禮貌地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一毛是誰?”
他鼻嗤一聲,指了指他襯衫領子,上面居然多出四隻大狗的印花,其中一隻還對我吐了吐舌頭。呸,居然拿狗和我比!
哼了一聲,我咬牙切齒地到了班上,一肚子邪火沒處發。你這個偷渡來的黑戶,數學這麼好纔是不正常吧!
從包裡掏出了文具,我正憤懣不平,卻發現班上的氣氛很是奇怪。女生們不停地照着鏡子,整理頭髮,一臉春心萌動的樣子;男生們則是捧着書如飢似渴地寫着,如臨大敵,緊張兮兮的。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了,陸判踩着鈴聲走了進來。他雙手空空,拉開一把椅子,居然從一旁的書架上拿出雜誌看起來,完全沒有上課的意思。
女生們顯然也被這傢伙的顏值迷惑了心智,不停竊竊私語,“今天會是誰呢,真是期待!”
這時候,一個戴着酒瓶底眼鏡的男生站起來,“陸老師,我這裡有一題,保證你做不出來!”
說罷,他飛快地讀着題目,那一連串數字,繞來繞去足足讀了一分半鐘纔讀完。沒等他得意一會兒,陸判張口說出一口答案。
酒瓶底的臉立馬裂開了,“不可能,我表哥是門薩俱樂部的,他都不會做,你怎麼會做得出來?”
陸判推了推金絲眼鏡,極其可惡地說,“白癡家裡出了個自以爲是的白癡,很值得驕傲嗎?”
片刻後,全班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酒瓶底氣得嘴脣哆嗦說不出話來。
這之後又有三四個學生找他挑戰,全被打擊得無以復加。看到後來,我已經一臉麻木,只是聽着男人和刀子一樣鋒利的吐槽,還是禁不住發憷。
下課鈴聲響起,陸判合起雜誌,起身想走,酒瓶底一下子站起來,怨憤溢於言表,“喂,你算什麼老師,爲什麼從來都不教我們,只會讓我們考你?”
手插在口袋裡,陸判身材筆挺,威壓四溢,“你們這些垃圾,配不上我的課,等難到我再說吧!”
走到門口,他想起什麼似的,又轉回來。撞上他的眼光,我頓時不寒而慄,冒出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他朝我一挑眉,揚聲說,“官天咫同學是我的表妹,她對於數學方面非常有才華。天咫,你不必藏拙了,有空和同學們多交流交流吧。”
輕飄飄說完,他揚長而去,氣得我恨不得生生咬他一口。
感受到周圍一道道綠油油的眼光,我簡直欲哭無淚,這種掉入狼窩的小羊羔既視感怎麼破!
等到始作俑者找到我的時候,我奄奄一息地趴在保健室裡,生無可戀。
陸判靠坐在桌前,輕嗤一聲,“怎麼,這就受不了了?”
我趴在牀上,扭了個頭,不想看他。
誰知道他一下子移形換影,靠到了我對面的牀上,“你再扭個頭試試。”
我,我還真不敢。
委屈地扁扁嘴,我幾乎是哽咽地說,“都怪你,班上那羣學霸差點要了我的命。”被各種題目淹沒,我幾乎連個求饒的聲音都沒發出來,就咕咚沉底了。
他一點沒有愧疚的神色,“那我下次注意點。”
呵呵,我謝謝你老人家!
停頓了一會兒,陸判繼續問我,“以後那個樑教授再來找你,記得喊上我。”
悶悶地嗯了一聲,我望向他,“那個古屍有什麼厲害的,讓你都來插手了?”
“擾亂時空秩序,外加吞噬人命,這罪名夠不夠?”
我的心微微提起,“你是說……”
他抿了抿脣,“你心知肚明,你怎麼來的,它就是怎麼來的。”
“那我,不是也留不得嗎?”我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