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把最後一道餘暉留在了雙林城的大街小巷,劉恆懷着忐忑不安地心情踩着餘暉的光影跟着同伴們步履沉重順着街道走着。跟在他們兩側的奴隸們手持着兵刃,一臉肅穆地緊跟着他們向前趕去。
那個手中拖着一柄寒光閃閃的大砍刀,正大踏步地向前走去,說起話來惡聲惡氣被奴隸們尊敬地稱爲肖三統領的傢伙,曾經在他們所有人的面前親自一刀一刀將掌控雙林郡數代的費氏家族所有成年男子的頭顱砍下來,此刻他正用着他那兇惡無比滿帶着殺機的眼神不時地掃向他們,那兇惡的目光恨不得此刻就將他們的腦袋一併砍下,如同那日費氏家族的下場一樣,大大小小的腦袋掛在城門上掛起長長地一溜。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同伴們,只見大部分的人跟他一樣,臉上明顯地露出了一副忐忑不安地神色,更有一些人的眼神充滿了渙散,臉上更是一副見鬼似的模樣,一張小臉煞白。
誰能想到呢,劉恆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表情,當李志的大軍猶如從天而降,呼喊着自由的口號,衝進雙林城的時候,他還在緊張地收拾着要帶走的金銀細軟,爲了將來去別的領地謀取好的地位做着籌算呢。
誰能想得到,勉強徵集起來的士兵們在面對滾滾而來的奴隸時候,不是四散奔逃,就是就地投靠了對方,然後加入了奴隸大軍中,而貴族們組織起來的兩千護衛守軍們,只不過如同一枚扔進了河水中的金幣一般,咕嘟,冒了個泡,之後就悄無聲息地被吞沒在浩蕩地水流中了。
忽然這個兇名赫赫地傢伙在郡守府的門前停下了腳步,他扭轉頭譏笑地衝着劉恆他們喊道:“請吧!我們家大人就在裡面等着諸位貴族大人呢!”跟着他看着他們一個個畏縮不前的樣子發出了滿含不屑的笑聲,“呵呵!”
看着昔日他經常出入的郡守府,劉恆的大腦在急速的運轉,那個帶領着奴隸們攻城略,在格蘭國內兇名赫赫的李志,他要幹什麼?殺了我們這些被他俘虜的貴族嗎?那爲什麼不在殺盡費氏家族的同時一塊都處死?直接在*他們的監牢裡處死多省事,幹嘛還要帶到郡守府來?
劉恆正在琢磨着李志的用意,就見從他們這羣被俘虜的貴族中挺身站出一名老者,劉恆一眼認出這位老者,是雙林郡中第一批被冊封的貴族中頭銜得以延續下來的唯一的家族,據說跟格蘭皇室還有着遙遠地血脈關係的孫崗男爵。
孫崗男爵原本華貴地衣衫早已因爲在牢房中的幾天弄得污穢不堪,心中本就充滿了怒氣,做爲一個歷史悠久的古老貴族家族出身的他早已經無法忍受這種被奴隸們所囚禁的恥辱。
如今聽着肖三那充滿了不屑,得意的笑聲,他再也不能忍受這種對他來說簡直是極大的恥辱,強烈地恥辱感,讓他在霎那間爆發了一種勇氣,在這種一時地勇氣的驅使下,他赫然從數十位怯懦地貴族當中挺身站了出來,做出一副高高在上地模樣衝着肖三發出了憤怒地喝斥聲,“賤奴,高貴的貴族,是你一個區區賤奴可以嘲諷的嗎?總有一天你們這些賤奴要.....!”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肖三手中大砍刀一動,這位勇敢的老男爵大人甚至來不及生出後悔的念頭,就被肖三手中那柄雪亮的大砍刀將他年老的軀體迎頭劈做了兩半,還冒着熱氣地各種臟器隨之散落在打掃的乾乾淨淨地郡守府門前。
肖三也不擦拭還滴淌着鮮血的刀鋒,任憑鮮血滴答在擦洗的鋥亮的馬靴上,一指已經被劈做兩半的老男爵的殘屍,衝着已經嚇的面色如土的貴族們大聲地吼道:“兩個選擇,要不乖乖地給老子進去,要不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活生生地血的教訓,讓所有的貴族們,再也不敢在思前想後的躊躇不前了,全都乖巧地排着隊向郡守府內的院子中走去,他們甚至就踩踏那位憤然站出身來的老男爵灑落在門前的內臟,腳底下沾染着這位站出來赫然一呼的勇敢者的鮮血。
當劉恆隨着人流來到他來過多次的郡守府內,而往日裡一入大門,院子裡的那些賞心悅目地奇花異草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此刻偌大地院子中擺放着的是十張樺木製做的桌子,在每一張桌子的周圍八個精緻的小圓凳擺了一圈。桌面早已經擺好了一盤盤豐富的菜餚,一罐密封的美酒早已被打破了泥封,一股醇柔清洌的酒香飄在每一個人的鼻端。
在院子的四個角落裡新安置了四個大火爐,正在冒着熊熊的火焰抵擋着即將降臨的夜幕。就在劉恆用着狹長的雙眼悄悄地打量着四周,看這樣子這裡分明是要舉行一場小規模地酒筵。
這時,只見從院子深處一前一後走出兩個人來,領頭的那人三十左右的年紀,身穿一套格蘭帝國的軍服,胸前還掛着象徵少將軍銜的四根金制鷹羽的胸章,腰間掛着一柄樣式古樸的腰刀,舉手投足間帶着一股赫赫威勢。
緊跟在他身後那名男子年齡看上去相差不大,他身着一件貴族長袍,在胸前彆着一顆代表着爵位象徵的金制胸牌,一副風度翩翩地貴族精英模樣,宛若前來赴宴的貴族與將軍。
然而兩人額頭上烙印卻出賣了他們的身份,他們二人赫然就是奴隸們組成的自由軍中的最高的領導者,李志與柳炳。此刻原本站在一旁的肖三連忙蹬蹬地幾步走了過去,來到李志的面前大聲地說道:“報告大人,客人們全部帶到!”
只見李志不緊不慢地語氣柔和地說道,“好,那就請客人們入座吧!”
“是!”肖三大嗓門的應了一聲,轉身走到了這些貴族們的面前,惡聲說到:“諸位請入座吧!”
劉恆此刻已經隱約猜到對方一些意圖,他刻意地整了整有些髒亂的衣衫,做出一副優雅從容地模樣,衝着站在酒筵前方的李志朗聲說到:“多謝大人盛意,劉恆多謝了!”
說罷,他帶頭走到一桌酒席前,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貴族們見有人帶頭,加上之前孫崗的教訓,也紛紛隨便找一處地方坐了下來。
看着這些貴族們滿臉惶恐地神色,畏畏縮縮地樣子,李志的心頭陡然生出了一種失望的感覺,色厲而膽薄,當這句話從李志腦海閃過的那一刻,他的眉頭不由得緊緊皺了起來。
一抹殺機隱約地從他平靜如水的雙眸中輕輕閃過,片刻的功夫李志已經重新拿定了主意。他雙眼微微掃過場內這些小貴族們,他們中有的看到自己的目光心慌地低了下頭,有的勉強地擠出一絲乾巴巴地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更多的是那些雙眼無神,神情沮喪,還沉浸在由高高在上的貴族突然變成一名階下囚,這個讓他們無法接受的現實裡。
他微微輕咳了一聲,頓時將貴族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只見李志面帶微笑地說道:“這幾日諸位受苦了,格蘭帝國少將,自由軍大統領李志,在這裡給諸位大人賠罪了!”
李志一番話,讓在場的這些貴族們頓時摸不着頭腦了,他們不知道爲什麼這明明是暴奴們組成的亂軍怎麼忽然又成了帝國正統的軍隊了,而身爲暴奴頭子的他竟然搖身一變居然成了帝國少將。笑話,格蘭皇室都已經死絕了,格蘭帝國早已名存實亡,他這裡還能蹦出個帝國少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些貴族們儘管心中充滿了驚疑,然而他們哪一個敢蹦出來大聲指責,難道剛纔孫崗血淋淋的教訓,還不足以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地位嗎?於是他們一個個地緊緊地閉着自己的嘴巴,至於隨聲附和的問題,他們還不曾明白李志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哪敢隨便地出言拍馬。
於是,在李志一番話說完後,也沒有出言質問李志所說,同時也不曾隨聲附和。整個現場安靜地可以聽到燒的正旺地爐火噼啪的聲響。
李志微微一笑,也沒有在意無人附和,繼續地說道:“李志知道諸位心中充滿了疑問,甚至對李志橫加攻擊雙林郡的行爲充滿了憤怒與不解,不錯,李志擅自征伐,輕啓戰端按帝國律令,當以叛國罪論處!然而...”
說着李志的聲音陡然提高了許多,“李志深受威爾陛下寵信,斷斷不能坐視格蘭帝國從此四分五裂,帝國威嚴蕩然無存,帝國法令淪爲一紙空文,讓費氏家族之流荼毒民衆,視帝國威嚴如無物!李志縱使揹負萬世惡名,也當揮劍誅殺此等公開分裂帝國,以圖自立的惡賊叛逆!”
話語中凜凜殺機,讓這些貴族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此刻一些貴族的心思已經開始活絡起來,聽李志話裡的意思,分明是野心勃勃的要做統一如今四分五裂的格蘭帝國以自立,然而話裡話外讓人聽着分明卻是一片熱血的忠貞之心。這哪裡是一個暴奴頭子,分明是一位混跡貴族之中心機深沉的野心家呀!
忽然只見劉恆猛地站起身,雙手抓住桌沿,猛地用力,竟然將好好地一桌豐盛的菜餚抽翻在地,然後猛地跪伏到李志的腳下,語帶哽咽地大聲喊道:“若非李志大人煌煌之言驚醒劉恆,恐怕劉恆死後也無顏相見先祖,更有何臉面嘗這樣地美食,劉恆願如同大人一般,劉恆在這裡以額烙印爲誓,誓死跟隨李志大人,爲匡復我格蘭帝國盛世獻出微薄之力,終生不悔!”
隨着劉恆話音落下,只見這時候這些貴族們,早已一掃剛剛進來的那副神情沮喪,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他們驟然間彷彿吃了神丹妙藥一般從瀕死的狀態下復活似的,以劉恆爲代表,一個個地大聲讚揚李志的忠誠之心,死命地拍着馬屁,婉轉間接地表達着他們的對格蘭帝國的忠誠,並且都願意誓死追隨李志大人爲匡復格蘭帝國貢獻綿薄之力。
這時只見李志語氣深長地說道:“我知道在座的諸位皆是帝國忠貞之士,只不過是受費氏家族的脅迫,抑或不曾認識到費氏家族真面目。如今大家應當齊心協力共同爲匡復帝國努力!”
看着神色如常的站在貴族們中侃侃而談的李志,肖三心中充滿了敬佩,也就是李志大人了,能忍受這些貴族們無恥的嘴臉,要是換做自己,只怕不是把自己給活活地噁心死,就是自己忍不住將這些無恥的傢伙們一刀一個統統砍死。
柳炳自始至終一言未發,他甚至有些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場面,他知道在歷史的星空下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已經從這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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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知道能否做到日更三千全勤獎的標準啊!權當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