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美人再來一口。”查理德話音落下,偎依在他懷裡的女子剛剛端起酒杯要噙上一口酒,門外突然傳來親兵的聲音:“大人,外面有人找您!”
被打斷了興致的查理德頓時怒喝一聲,“滾一邊去,有事就讓他等等,要不讓他去找石統領。”
“大人,那人說了他是自由之谷來的,說您聽了......。”親兵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砰的一聲,原本緊閉的房門已經被查理德一腳踢的四分五裂的散開了,只見查理德信手將還愣在門口的親兵扒拉到了一邊,隨之罵道:“混蛋,怎麼不早說!”
親兵聞言一臉委屈的剛要張嘴辯解一下,查理德已經飛奔而去,而他的聲音卻遠遠地傳了過來,“馬上去通知石統領過來,另外把屋子收拾一下!”
幾步間,查理德已經來到營門口,只一眼就已經認出了那站在一輛馬車旁的年輕男子,查理德充滿了驚喜地大聲喊道:“小子,是你!”
一邊喊着,查理德已經來到了史樑志的面前,一個熱烈之極的擁抱,將史樑志緊緊地抱住,過了良久才鬆開了雙手,滿是驚喜的拍了拍史樑志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史樑志一會兒,查理德高興的幾乎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咧着嘴笑着說道:“小子,嘿,見到你,真他孃的讓我從心眼裡說不出的高興呀!走,裡面去!”
史樑志從始至終臉上都不過是掛着淡淡的微笑,反應也不算是太過熱切,他始終牢記着劉暢的囑託,幹刺探情報這行當,最最主要的是要冷靜,面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要過於情緒化。
而看着查理德敞胸露懷就從裡面跑了出來,他對於此行的目的更是多了幾分把握,雖然事前沒有向李志商量,況且派人一來一去的只怕耽誤了事情,貽誤戰機,不過對於查理德他還是比較瞭解,雖然經過了許多事情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查理德一定會同意自己的提議,但是還是有着絕大部分的把握。
史樑志一邊跟着查理德向營地裡面走着,一面琢磨着一會兒如何開口,他不清楚爲什麼查理德會從西浦郡來到帝都,投靠到了凡登堡貴族議會的旗下,他猜到一定是出了什麼重大的變故,甚至在他聞知查理德的消息後,心中就隱隱的有着一種不好的預感,然而他強行忍住向那種壞的方向猜測的念頭,安慰着他自己一定是因爲查理德經常跟王簡他們因爲理念的關係,所有查理德才會憤然離開西浦郡自行謀取發展。
很快,他已經跟着查理德走進了屋內,而早已聞訊趕來的大石頭正坐在屋子裡,大石頭剛要張口詢問查理德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瞥眼史樑志的身影闖入了他的眼簾,頓時大石頭呆住了,他伸出手指着史樑志有些遲疑地問道:“你是......?”
“嘿嘿!”查理德看着大石頭一臉吃驚的樣子,得意的說道:“怎麼,石頭你不會連他也認不出來吧?”
這時,史樑志向前走了幾步,衝着大石頭微微行了一禮,喊道:“石頭哥,怎麼你還真認不出我來了?”
大石頭幾乎是不敢相信地喊道:“小樑志?你是小樑志!”說着,大石頭有些動情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史樑志的肩膀,哽咽地說道:“沒想到,我真是沒想到,咱們還能相見呀!”
說着,大石頭的雙眼變得溼潤起來,他說道:“我們都還以爲你跟大人一起在朝陽城罹難了呢,沒想到,你還活着。”
呃,聽着大石頭的話,史樑志頓時明白爲什麼查理德他們倆會加入了所謂的帝都治安軍了,他們倆肯定是從西浦郡出來後,想去投奔師傅,半道上聽到了師傅死在朝陽城的消息,才加入了帝都軍。
不過,史樑志在心裡不由得苦笑一聲,你們後來難道就不知道打探一下嗎?如今眼瞅着大軍就要打過來了,他們還以爲師傅死了呢,要不是他自己出現的及時,鐵定的要上演一場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戲碼。
想到這裡,史樑志心中已經肯定了查理德他們一定會聽從自己的建議,他也不顧的再跟查理德他們倆來敘舊了,要知道從昨天回饋來的消息,大軍已經在津口城戰役中,上水城的城守林和已經投降了,大軍不日就要殺到帝都外圍的幾座衛城。
只見他將笑臉收了起來,滿臉嚴肅的衝着查理德兩人說道:“查大哥,石頭哥,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一下你們二位。”
“嘖!”看着史樑志的樣子,讓習慣在帝都軍中說一不二的查理德頓時有些不快,語氣明顯有些不悅地說道:“你小子,有什麼話就說吧,板着個臉給我倆看,什麼意思呀!”
大石頭終究較查理德心思縝密,此刻他也已經從初見故人的喜悅中冷靜了下來,見史樑志如此鄭重其事的問來,一下子就聯想到許多,難道史樑志他代表他們殘存的人馬,要來投奔他們倆,或者說要跟他們合併起來。想到這,他伸手拽了一下查理德,有些責怪地說道:“誒,你讓小樑志把話說完!”
說着,他扭轉頭衝史樑志說道:“小樑志,有什麼問題,你問吧!如果說要問我們倆是不是投靠這些貴族們,而忘了本的話,那就不用問了,我們倆人是時時刻刻的記着,也斷斷不會忘了,是誰讓我們能有今天的日子,我們也必定爲了讓更多的兄弟們過上自由,平等的日子!”
“好!”史樑志叫了一聲好後,滿臉嚴肅的說道:“查大哥,石頭哥,我也不問了,有石頭哥這句話,我一切都明白了。今天我來是爲了告訴你們,我師父,李志大人沒有死,而且他已經率領着三十萬的大軍就要打到帝都了!”
“什麼!”查理得,大石頭兩人齊齊地發出一聲驚呼,只見查理德急匆匆地抓住了史樑志的衣領,滿臉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我大哥沒有死?還帶着大軍快要打到帝都了?”
“是的,”史樑志語氣肯定地回到道:“不是快要,我想現在應該已經逼近帝都勢力範圍了。”
“太好了,哈哈!”查理得高興之極的發出了一陣哈哈的大笑,鬆開了史樑志的衣領,說道:“走,你這就帶我去見我大哥去!”
史樑志看着查理得的興高采烈的模樣,說道:“查大哥,不急,我看我們還是準備準備,迎接我師父吧!”
“有什麼好準備的!”查理得大大咧咧地揮了揮手,蠻橫地說道:“在這兒他們那一個敢不聽老子的!”
“得子,小樑志說的對,還有那一幫子貴族議員呢,不能讓他們到時候添亂呀!”大石頭在一旁衝查理德提醒道。
“對,媽的,那幫狗屁貴族我早就看着不順眼了,要不是你一直攔着我,我早把他們剁碎了喂狗了,現在我就先去宰了他們,再去見我大哥。”查理德說着話,伸手拎起了擱置在一旁的大刀,提在手中就要去殺了帝都貴族治安議會的那幫貴族。
“別,查大哥!”史樑志見狀連忙拽住了查理德說道:“別殺他們,讓他們到時候在門口乖乖地迎接我師父,不比殺了他們好,再說現在有命令,不許隨隨便便的殺戮貴族,因爲呀有些事情還用得着他們呢。”
史樑志正在這裡勸阻查理德,就見從外面慌里慌張的跑進來一個士兵,大聲地喊道:“大人,急報,上水城林和集結了大批的軍隊,並且已經開始朝着帝都方向進攻來了,並且已經攻下了臨蒼城,議會的諸位大人請您去商議。”
查理德應了一聲,信手將士兵攆了出去,滿臉殺氣地說道:“嘿嘿,正好,我還發愁嫌一個個去找他們麻煩呢!”他想了想衝着史樑志,大石頭說道:“你們倆先去見我大哥,等我把這些混蛋貴族們收拾的服服貼貼後,在城門口恭迎我大哥重返帝都,哈哈!”
說着他發出了得意的笑聲,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大刀走出屋外,跳上了戰馬,衝出軍營向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大石頭緊跟着吩咐了幾聲,讓士兵們牽來兩匹戰馬,會同史樑志一起出了帝都凡登堡,一路向着臨蒼小城的方向趕去。
此刻早已攻下臨蒼城的自由軍,已經停下了進攻的腳步,駐紮在了臨蒼小城的周圍。
李志坐在城守府的大廳首座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椅子扶手,大廳坐滿了自由軍的軍官,然而看着李志緊鎖的眉頭,就連一向大嗓門的肖三也屏息靜氣地安靜的坐在一旁,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只有從扶手處傳來的,咚,咚,咚有節奏的敲打聲,只是過了一會兒,羅凱手裡拿着剛剛從訊鷹腳上解下來由青錦城發回來的情報,腳步匆匆地走進了大廳。他恭敬地將手中的情報遞給了李志。
李志信手拆開,仔細的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將情報折了起來,衝着大廳內都眼巴巴等着他宣佈進攻命令的軍官們說道:“都回去吧,還是那句話,不許擅自發動任何攻勢,原地待命。”
“大人,......!”肖三終於忍不住剛張口開了個頭,就被柳炳伸手拽了一下,打斷了。他不待肖三有所動作,拽起肖三的胳膊急忙忙地跟着諸人退出了大廳。
是打,還是等,李志望着空無一人的大廳,心中充滿了矛盾,想着剛纔看過的情報中短短的一句話,“帝都治安議會麾下帝都治安軍統領疑似往日李志大人的下屬查理得,建議先派人接觸探查清楚爲好。”
如果真的是查理得,那豈不成了自相殘殺嗎?難道,只是同名同姓嗎?如果真的是他,爲什麼不來見自己,難道多年未見,往日裡熱血直腸的查理得早已變了?
不,不會的。李志搖搖頭,否定了腦海中蹦出的這個想法,他的眼前彷彿閃過一幕幕與查理得有關的景象,三年苦不堪言的奴隸日子,小樹林裡第一次並肩作戰,烏蘭鎮前的血戰,兩面山中縱馬劫掠的生涯。查理得從來都是跟隨在自己身旁,不離不棄。
等吧,樑志這孩子已經早早地進入了凡登堡,是背叛還是沒有得到自己的消息,或者並不是查理得,不能再等下去了,範之的軍隊已經攻克了數郡,而自己不過剛剛進入了帝都的範圍。
李志終於下定了決心,即便查理得真的明明知道是他還要開戰的話,那他不能因爲兄弟之情,而影響耽誤數十萬人的未來以及他們的爲了自由的理想。很多時候人生只能做出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