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神經病啊,大晚上不睡覺敲什麼敲?”在鐵門的對面,一個年輕男子一臉不善的喝道,手中提着一個手電,對着蕭寧臉上一頓照。
近距離照射下,蕭寧眼睛頓時失明,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有點急事。”
“趕投胎啊?”男子出口不善,一臉怒氣說道。
男子手電移開了,蕭寧視線恢復,透着餘光,這纔看清楚男子,大約二十多歲,穿着一個大褲衩子,頭髮亂糟糟,暗黃的面色絲毫不掩飾其怒意。
“血......血......”男子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刺耳,指着蕭寧腳下大聲喊道。
蕭寧一個激靈後退一步,猛然發現,生鏽鐵門下,紫黑粘稠的血液竟然不知不覺中流在了他的鞋子上。
“報警,快報警啊!楞着做什麼?”蕭寧高聲喝道。
那個年輕男子一愣,立馬反應過來,跑進了房間內。
二十來分後,幾個穿着警服的民警氣喘吁吁的上了樓,爲首的胖子警察在樓道里嚷嚷道:“誰報的警?那裡死人了?”
還沒有走到504的門口,警察的手電已經照上了門口,看着那一地的紫黑的血液,胖民警的臉色頓變,一臉嚴肅的喝道:“立刻通知刑警隊,請他們過來幫忙。”
警車的鳴笛聲劃破了老城區的靜謐,讓無數人夢中驚醒。
現場已經被最初來的幾個警察給封鎖起來,蕭寧和那個男子站在門口。
那個頹廢男子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譏諷道:“還刑警隊?漬漬,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兇手,你快逃吧,我們來抓你了。”
“你說什麼?”胖民警瞪了一眼男子,男子嘿嘿一笑,連忙搖了搖頭。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晰,數柄手電筒將樓道內照了個通亮。
逆着光,蕭寧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行人已經出現在門口處。
門口流下的那攤血跡已經被畫上了白線圈了起來,撇了一眼門口處的蕭寧和那個男子,爲首的刑警冷冷質問道:“你們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周隊長,是他們兩個報警的。”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工作的失職,胖民警連忙解釋道。
男子嗯了一聲,便不再理會兩個人,手電筒在鐵門上四下打量了幾眼,吩咐道:“通知技術隊準備開門。”
蕭寧也注意看到了爲首的這個不穿警服的男子。
上身是一件破舊的夾克外套,套着一條深色的牛仔褲,腳下踩着一雙高幫大頭鞋子。男子深深凹陷進去的臉頰上鬍子拉碴,毫不起眼的五官,唯一出彩的是那雙眼眸,深邃而銳利,讓人不敢直視。
派出所民警和刑警隊的人足足有十幾個,在狹隘的樓道里顯得有些擁擠,蕭寧位置不錯,正好在鐵門的對面,踮起腳,倒是可以看個清楚。
504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霎時,一股濃郁的鮮血味道撲鼻而來,手電筒燈光登時將房間照射的通亮。
“咦......”門口處,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鬼哇......”蕭寧旁邊,那個頹廢男子發出一聲尖銳叫聲劃破了黑暗。
“閉嘴,大驚小怪,喊什麼喊?一會回去做筆錄。”刑警隊長狠狠瞪了一眼那個男子,燈光下,隱約可以看的出那張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的面孔。
一聽到這裡,那個頹廢鄰居頓時炸毛了,一臉驚恐又故作強硬的說道:“憑什麼憑什麼?我纔不要回去做筆錄,你們也太欺負人了,不行,我害怕......”
男子還要繼續說什麼,被那個刑警隊長冷眼一瞪,叨嘮聲便消失了。
蕭寧俊朗的面孔此刻也蒼白無比,在打開門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滿地的鮮血碎肉,七竅流血的腦袋就掛在門口,兩條腿分別立在門口兩側,顯得恐怖而滲人。
強忍着胃裡的翻江倒海,蕭寧沒有吐出來,倒是旁邊的幾個派出所警察,忍不住將腦袋轉向旁邊,直接嘔吐起來。
那顆懸掛的腦袋和那雙修長的雙腿,和夢中無異,死者是......季月。蕭寧臉色煞白,恐怖殘忍的案發現場是一回事,令他震驚的是,他夢到的是季月的......死相。
爲什麼偏偏會做這樣的夢?蕭寧艱難的嚥了口口水,想不通爲什麼自己會做這樣的夢。
“你們去下面拉警戒線,檢驗員,採集樣本。”刑警隊長開始分配任務。
大概也知道這些民警也礙手礙腳,所以刑警隊長就隨便分配個任務將他們打發走。
得到命令的幾個民警連連點頭,臉色煞白的趕緊離開了。
“這羣膽小鬼。”看到幾個民警離開了,刑警隊長身後一個年輕刑警出言譏笑道。
“有什麼好笑的?動手。”刑警隊長瞪了一眼那個刑警,從兜裡掏出一副白色消毒手套。
碎肉和屍體鋪滿門口,整個刑警隊的人都被擋在了門外,根本進不去。
前後耗費了一個多小時,這項繁瑣工作才宣告完成,門口處被清理出一條通道,零碎的血肉和流血的腦袋已經被裝了起來。
“隊長,房間內其他地方都完好無損,沒有發現其他打鬥痕跡和虐屍痕跡。”
“有沒有采集到指紋?”
“提取到一組指紋,但是不確定是死者的還是其他人的。”
“立刻送去檢驗科和化驗室,我要知道一切,另外,小李,你給我儘快調查死者的社會關係。”
一道道命令冷冷從男子嘴中說出,除了低聲的迴應,整個樓道,一片寂靜。
樓下和樓上都被拉上了警戒線,在現場沒有發現其他可以的痕跡後,刑警隊長便帶着蕭寧和那個頹廢男子離開了現場。
繁瑣的筆錄硬生生的做了兩個小時,這讓一夜無眠的蕭寧感覺身體都要虛了,而且,肚子也不合時宜的咕咕響起,揉了揉餓扁的肚子,蕭寧只希望可以快點離開這鬼地方,美美吃上兩根熱騰騰的油條,喝上一碗豆腐腦,然後回家大睡一覺。
走出警察局的大門後,天色還沒有亮起,朦朦朧朧讓人看上去很不舒服,蕭寧打了個哈欠,剛準備回家睡覺,身後傳來有人叫他的名字。
蕭寧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