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這麼說的?”潘友慶家,劉氏看着潘靜香把事情給說了出來,臉色也有點變化。
潘靜香點點頭,“潘美麗就是這麼說的,她還告訴我一個辦法,說無論怎麼講都能圓回來。”
“這個……”
“媽,二嫂不會真的耍我們呢吧?”
“她應該不至於這麼壞吧。這麼些年,我對她的好,她應該都看在眼裡纔對。”劉氏一雙眼睛軲轆軲轆轉,也有點起了疑心。
畢竟潘美麗那臭丫頭騙子,確實是有把子本事。上回老二媳婦偷人家配方不就被潘美麗涮了一遭。
“這樣,你一會試試。”劉氏遞給潘靜香一個眼色。
過了一個多小時。
過道里傳出來叮鈴鈴的自行車鈴鐺的聲音。潘靜香立刻跑到了自家大門口等着王貴玲回來。
不到一分鐘,王貴玲剎車,她哼着一首《茉莉花》正帶勁兒。看見潘靜香,“你擋着我了,趕緊讓開。”
“二嫂,我有問題問你。”潘靜香的心臟砰砰砰直跳,但她還是鼓着勇氣問道。
“什麼事兒啊,屋裡說。”
“我就想站在這說。”
“嘿,到底啥事?快說。”
“你是不是騙我呢?”
王貴玲一頓,“胡說什麼呢,我騙你啥了。”
“我媽的錢和禮,你都給了你孃家了吧?”潘靜香問道。
“你別胡說八道啊。”
“我同學可親眼看見的,你不僅給了你孃家很多東西,而且還帶他們下館子吃飯呢。”潘靜香直接揭露了出來。
一瞬間,王貴玲的臉色都變了一下,“你聽誰說的這是。”
“反正我同學告訴我了。”
“你別胡說了,我確實請人吃了個飯。但是我請的可不是我孃家的人,我請的是保媒的人。”王貴玲很快想到了說辭。
“二嫂,你還在騙我嗎?”
“真的,你不信我是不是,那以後我不給說媒了,你自己找婆家去。”
“二嫂,其實我告訴你吧,我不愛念書,我根本沒有什麼同學。我今天趕集去了,我親眼看見你了。”
這句話是王貴玲萬萬沒有料到的。
“你咋去的……”
“你管我怎麼去的,反正我看見你了,你把我媽的禮和錢都給你孃家了,你騙我,騙我媽。”
“沒有的事,你準是眼花了。”王貴玲也有點心虛了,這潘靜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還跑鄉里去了。
“我這麼年輕我不可能眼花。二嬸,你把我媽的錢和禮都還給我們吧,我們不讓你說媒了。”
“我呸。”王貴玲急了,“哪兒還有什麼錢,花出去的錢還有往回要的道理嗎?沒門的事兒!”
看着王貴玲的反應,潘靜香越來越相信潘美麗說的話了。
“我媽對你這麼好,你怎麼可以騙我們。”潘靜香憤憤,“你簡直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你再說一遍!”王貴玲瞪起了眼睛,眼珠冒火。
“你不要臉。”
“死丫頭,給你膽子了。敢罵我。你個小傻瓜,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還想嫁給人家有錢人,你做夢呢,將來有個死老婆的願意娶你就不錯了。”王貴玲被激怒了,也是什麼話都往外說。
“我就是騙你了怎麼樣,我就沒有打算給你說對象!”
並且哐的扔開自行車朝着潘靜香打了過來。
登時,劉氏忍不住了,從屋子舉着個掃把就出來了。她踩着那三寸金蓮竟然也步伐飛快。
“王貴玲,你不要臉的東西。好啊你,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我這輩子的血汗可都給了你。”
“不要臉的,新房我給了你,我存的錢也給了你。這二十年來,伺候你和小的,我就像是個老媽子一樣。”
“平時怎麼樣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不到,在靜香的婚姻大事上你也做的這麼可恨,看我不打死你去。”
農家的掃把做得很大很硬,一下子拍下去,恨不得把王貴玲拍一個跟頭。
王貴玲踉踉蹌蹌的爬起來。
她也是沒有料到老太太也在門裡聽着呢。
她邊跑邊道:“媽啊,我跟你解釋啊,我可沒有怎麼着,完全是靜香氣着我,我才故意氣她的。”
劉氏跑的呼哧呼哧的喘氣,拖着個掃把瞪着王貴玲,“好啊,那你告訴我,給咱們說媒的那家人叫什麼。”
“她叫……”
“叫什麼……”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我就知道她是我表姨。”
“那你表姨家在哪兒,你帶着我,我要親自去看看去。”劉氏也不是沒腦子的人,一下就找到了關鍵之處。
王貴玲一下就沒了說辭。
“走啊,帶着我,我親自去看看去。”
“這都要天黑了,咱們去人家幹啥。”
“怕啥,帶着個電棒兒照亮,我今天非得要看看你這個表姨到底是誰!”老太太咬着一口已經脫落了大半的牙,狠狠的說道。
王貴玲可亂了方針了。
她倒是有個說媒的表姨,可她家早跟這個表姨鬧翻了,根本沒有任何來往。
她是預備好了先糊弄着劉氏和潘靜香,然後再給潘靜香隨隨便便說一個拉倒。反正潘靜香年紀大了,最後怎麼都得願意。
她屬實是沒有想到,她拿劉氏跟孃家拉和氣的這個事兒竟然給他們知道了去。
這下可難辦了。
看着王貴玲發怵的樣子。
劉氏也徹底明白了。
“王貴玲,你是掃把星。你個賤女人,我們老潘家娶了你這麼個人進門,真是倒了血黴了!”
她朝着掃把又往王貴玲身上撲去。
王貴玲東躲西藏。
到了後面,王貴玲也被打急了。反過來抓住掃把丟開,跟劉氏打成了一團。
劉氏抓亂了王貴玲的頭髮,王貴玲扯壞了劉氏的衣裳。
動靜之大,整個衚衕裡的狗都汪汪汪大叫。街坊四鄰里的人也紛紛出來了。
前院的張桂花和潘美麗也是聽着了。
張桂花臉色都白了,“我的媽呀,美麗,咱倆趕緊出去看看去!”
她們母女倆到這個衚衕的時候,王貴玲和劉氏已經從衚衕東一直到衚衕西,連鞋子都被打丟了落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