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畤不想與對方有任何糾纏,伸腳再度跺地準備遁走,卻不曾想腳下的大地堅如磐石,瓦解的規則之力都無法動搖其分毫,隨即反應過來,在正牌的‘毀滅’面前借用對方的規則之力簡直在班門弄斧。
可惜反應過來也晚了,也不知道對方動用了怎樣的手段,未見身形和肢體有任何動作,卻一把將李天畤抄在了手中,這隻大手極爲堅實,如銅牆鐵壁一般,難有迴旋的餘地,而抓住李天畤也並非依靠速度,而是震塌了四周的空間。
尼瑪蛋,李天畤想破口大罵,在這個詭異的地方,走到哪裡都能碰到變態至極的至強者,對方揮手之間便能舉重若輕的連續引動規則之力,若是隨便一個跑出天界之門,恣意妄爲,第二十二宇宙紀還有活路麼?
李天畤忽然想通了混沌意志建立天界之門的初衷,這是大手筆的空間隔離術,將已毀滅與新生的事物嚴格分開,只可惜這扇門還是被打開了一道縫隙,他絕不相信是十方君和鳩奇摩所爲,它倆的能力與這些至強者相比還是差出了很多,那麼究竟是誰打開了這扇門?
“你很年輕。”李天畤在胡思亂想的過程中,對方已經將他舉到了頭顱附近,瞪着大眼睛看了他很久。
“你也不老。”李天畤無奈的聳聳肩膀,用遠古泰坦已經不足以形容對方的龐大,湊的這麼近,也無法盡覽其面相,只能勉強分辨鼻子下方和嘴巴的輪廓,由此推測此物的整體面貌,長的還算中規中矩,奇怪的是此物怎麼也是一副凡生的面孔?聯想到此前見到的‘創生’和少年,都是這副打扮,很流行麼?還是說這中間會有什麼聯繫?
李天畤早就放棄了隨時遁走的企圖,在這方手掌裡,任何神通都起不了作用,若是引動規則之力以死相博,卻似乎還沒走到那一步。
“摩天騙我,但我沒上當。”如同巨型山巒一般的頭顱裂開了大嘴,似乎很開心,也很得意,但在李天畤看來彷彿在面前開啓了一個可怕的黑洞。
“摩天就是那少年?”
“不錯。”
“它是三塊原石中的哪一塊?”
“它不是。”
“不是?”李天疇倒也不意外,這個地方本來就是怪事迭出,但少年的混沌氣息無疑也很濃重,一定與混沌地有淵源。
“它是永恆。”
永恆?!李天疇心頭咯噔一下,自從進了天界之門,他的潛意識裡便將很多奇怪的事情與永恆聯繫起來,但是主觀上並不願意去深究,直到‘創生’再次提及‘永恆’,才讓他警覺起來。
嚴格的說,‘永恆’也與李天畤同源,畢竟都出自混沌地,但‘永恆’不是真正的混沌原石,並非混沌地天然形成,而是混沌意志強行創造的一塊石頭,出於什麼原因,在漫長的歲月裡流傳着衆多說法,但從沒有任何說法被證實過。
原因不詳,但結果明確,‘永恆’有明顯的缺陷,對世界的基礎構架構成了嚴重威脅,到了成長後期,即使混沌意志也非常不滿意自己的傑作,故而‘永恆’永遠無法走出混沌地,除了這個說法,幾乎就再也沒有其他關於‘永恆’結局的版本了。
然而現在‘永恆’不但出來了,而且還出現在天界之門內,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爆炸性消息,難道混沌意志改變了想法?還是混沌地出現了重大變故?否則僅憑‘永恆’自身的能力,是絕難逃出那片最爲神秘的地方。
在李天畤看來後者的可能性很大,因爲‘創生’說過,混沌意志已經死亡了,這並非說他偏信‘創生’的一面之詞,而是從對方毫無顧忌的行爲來判斷的,所以,除非‘創生’得到的消息是假的,可這番話的本身水分並不大。
“你不用懷疑。”大塊頭咧着大嘴,盡顯歡喜得意之情,“但是永恆再噁心,也想不到我會首先找到你,哈哈。”
“你能破了它的大須彌境?”
“這有何難?”大塊頭撇撇嘴,很不以爲然,另一隻手在身上胡亂一模,居然拿出一個大甕,“現在你就是我的了。”
大塊頭手上的動作極快,根本不給李天畤反應的機會,一把將他塞進了大甕中,巨大無比的身形似乎很吃力的轉了個身,衝着遠處正在趕來的五頭惡靈道,“大事已成,這裡就交給爾等了。”
話音剛落,大塊頭的身軀便飛速暗淡,直至消失。
五頭惡靈都是之前準備圍攻李天畤的至強者,它們是大塊頭的僕從,所停留的地方也依然在少年製造的大須彌境中,它們等待的是一場終極絕殺,當然都會徹底湮滅,五頭惡靈有自知之明,合力也不是少年的對手,留下來只是爲了爭取一點時間而已。
可如此安排毫無意義,當大塊頭悄無聲息的潛回自己府邸,並對着手中的大甕發呆時,大須彌境內的時間流速已經停止了。
五頭惡靈也並未等來自己的對手,因爲在少年的通天手段下,時間靜止似乎會傳染,傳染到了大塊頭的府邸,它一直在發呆,思維意識變得詭異無比,它總是覺得自己剛坐下來,還未準備好,但又總是想着怎麼還不從大甕中將那誘人的獵物抓出來?
兩種感受在反覆矛盾中擰成了死結,就像一種順序程式遇到了死循環,大塊頭開始渾身冒冷汗,汗水猶如山洪一般奔涌,瞬間就形成了江河,它已經察覺中招了,可要命的是,如此簡單的邏輯順序錯誤正在僵化它的思維,這種無形的攻擊是致命的,可能少年隨時都會出現在它的身邊,必須做出改變。
於是大塊頭一把將大甕上的蓋子揭開,與此同時它的額頭上飛出一塊古樸的頑石,頑石憨態可掬,居然長着短小的四肢,混亂揮舞着衝進了大甕,一腦袋將正要逃出昇天的李天畤又給撞了回去。
但恐怖的一幕還是發生了,大塊頭渾身的汗水並未減緩,身邊奔涌的江河依然在飛速的擴張着地盤,無論大塊頭做如何調整都無法控制住這種勢頭,它的身軀在不斷的縮小,某些機體甚至出現了可怖的塌陷,就如同雪人遇到暖陽後迅速開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