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猶豫着,前面的車子已經動了,申英傑知道李天畤做事不喜歡拖沓,尤其在這個非常時期,於是她迅速跳上副駕駛位,命令那個刀疤男子開車,緊跟着前面。
申英傑也是個老外勤,儘管沒有從李天畤嘴裡得到什麼消息,但她瞬間就判斷出整個車內的狀況,可以說,除了她自己就沒有真正的同伴,昏迷的、後備箱裡的,包括駕駛員在內都是來路不明的敵手。
而小臭蟲也並不能完全信賴,將後背交給此人是要冒風險的,但她相信李天畤,甭管什麼手段,這幫人絕無能力再反抗,就憑臭蟲見到李天畤嚇的那個樣子,比老鼠見了貓還不如,一路上倒也大可放心。
前車是由李天畤親自駕駛,速度很快,七繞八繞的離開福興村後上了縣級公路,沒走多遠便從岔道上了高速。
高速前方直通SZ市區,李天疇決定繞過福山,直奔羅軍準備好的安全屋,對方突襲失手的消息捂不了多久,他要儘可能的抓緊時間從這些人嘴裡得到一切有價值的線索。
一路無話,在高速上行駛了近一個小時後,李天畤從一個匝道下了高速,前方已經是SZ市東北郊的北塘新區,羅軍選擇的安全屋就在新區的中心地帶。
李天畤故意在外圍的環城路上兜了一個大圈子,然後一頭鑽進了一條不寬的馬路,兩邊都是新建的商品房,黑壓壓的十分密集,靠南側的商品房後,豁然開朗,從小路進去,裡面居然是一片別墅羣,別墅區的名字很大衆化,叫別樣假日,羅軍就等在大門口。
見到李天畤的車,他招招手,小碎步的趕過來,拉開車門就跳上了副駕駛位。“辛苦!”說着話,他遞給李天畤一張門卡。
已經是深夜,崗亭門口只坐了一個昏昏欲睡的保安,李天畤刷卡進閘門,他看也不看,倒是非常順利。
別墅是羅軍找信得過的朋友租的,房東移民海外,很難得回來,所以方便而且安全。李天畤一下子弄來這麼多人,還是把羅軍嚇了一跳,但是不該問的,他絕不會去問,很快就安排好了房間。
“這幾個貨,關在一起就行,不用單獨安排。”李天畤十分忙碌,羅軍打下手,找來粗繩將五名黑衣人挨個捆的結結實實,全仍在了一樓一個靠北的小房間。
“喂,喂,你這是要私設公堂麼?”申英傑成了閒人,幫忙不是,不幫忙也不是。
“這要看你怎麼理解。”李天畤頭也不擡,伸手拍打着彭偉華的臉,這傢伙額頭腫脹青紫,捱了這一棍挺嚴重,“弄盆涼水來。”
另一邊傻站着的臭蟲聞言立刻轉身跑了出去,羅軍用詢問的目光看着李天畤,對方搖搖頭,暗示沒事。
果然,不一會兒臭蟲就端着一盆涼水過來,李天畤接過後全潑在彭偉華的腦袋上,這一下彭大掌櫃沒法不醒了。
“咳咳,咳咳。”彭偉華被水衝的連聲咳嗽,好容易才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住了,周圍站了一圈人,除了申英傑外,全都認識,曾經的、現在的兄弟,羅軍是怎麼蹦出來的?臥槽!還有便宜徒弟?!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彭偉華掙扎着就要坐起來,但是渾身沒有氣力,只得無奈的伸手指着李天畤,愣是說不出話來。
“行了,我帶他去那屋。還有那個斷腿的,也是個關鍵人物,羅大哥辛苦下,看看怎麼幫他治治,外面的大夫就算了。”李天畤說完,伸手一把就將彭偉華給提了起來,往肩頭一抗就進了另外一間小屋。
“你特麼的放開老子!”彭偉華終於能喊出聲了,立刻咆哮起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喝醉後與偷襲者搏鬥的場景,第一印象便認爲是偷襲者是李天畤派來的。
小屋陳設十分簡單,靠窗一個五斗櫃,中間一張書桌,兩邊把椅子,別無他物,李天畤將彭偉華扔在了椅子上,伸手拽過另外一張,坐在了老彭的對面。
“我問你答,非常時期,我不想有廢話。”李天畤很難得的掏出一支菸點上。
“你特麼卑鄙,敢找人偷襲老子。”
“祝磊他們是怎麼去港仔灣那套別墅的,說說前後經過。”李天畤並不理會對方。
“你讓我說,我就說啊?先說說,我怎麼會被弄到這兒來的?臭蟲,該死的臭蟲呢?”老彭根本不配合。
李天畤立刻起身打開房門,招手把還在客廳裡發愣的臭蟲叫了進來,未料申英傑也藉機跟了進來。
“跟他說說,他是怎麼到這裡的。”李天畤的情緒明顯有些急躁了。
臭蟲察言觀色,不敢耽誤,立刻將被偷襲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他口齒清楚,說的分外有條理。
彭偉華聽後,眼珠子一轉,“就算這樣又怎麼地?指望我老彭承你的情麼?”
“你應該比我清楚,現在無論是小宋還是老祝、張文他們都困在局中,某種意義上說,小宋處境更危險,稍有耽誤都可能造成無法預料的後果。現在不是翻舊賬的時候,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說完了是不是還要收債啊?收你那個良心債?你當我老彭傻子呀?”
“你個王八蛋!”李天畤終於控制不住情緒了,揪起彭偉華,揚手就要給他一個耳光,申英傑上搶一步擋住了李天畤,卻把臭蟲嚇得連退數步。
“你不但私設公堂,還要刑訊逼供麼?趕緊放手!”
面對申英傑毫不懼怕的目光,李天畤還是壓了壓火氣,鬆開了彭偉華。
“看見沒?這就是我收的好徒弟,尼瑪的,忤逆不孝,敢打老子,有種你再來呀。”
啪的一聲脆響,彭偉華半張臉都給抽腫了,李天畤雖然被申英傑擋着,但是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手就給了老彭一耳光,閃電般的速度,繞過了申英傑的身體。
莫說臭蟲沒看清,就連申英傑自己也大感恐懼,她只感覺李天畤的手在身側一晃,便沒了蹤跡,如此進的距離,真的一點反應能力都沒有。
“臭蟲,看着他。讓他好好清醒清醒。”李天畤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小屋。
申英傑一跺腳,連忙跟了出去。
隔壁小屋裡關着段桂南,羅軍正在勉爲其難的給這傢伙的小腿正骨,段桂南疼的齜牙咧嘴,額頭滿是豆大的汗珠。
李天畤進屋算是解放了羅軍,他實在對醫術沒啥瞭解,粗手粗腳的倒像是在有意折磨段桂南。
“我來吧。”李天畤並不外行,以前特訓的時候,普通的跌打損傷應急自救還是有一套的,後來在流雲觀裡悟道,翻了不少典籍,沒事兒瞎琢磨,略通一些道家醫術,尤其外科方面,對傷筋動骨的醫治還是有獨到辦法的。
李天畤抓着段桂南的小腿略施手腳,這傢伙的疼痛頓時立減,然後輕緩揉擦斷骨位置,心中有數之後,稍加修正,緩緩推合,然後找來木板固定,應急處理便算大功告成。
看着李天畤露這麼一手,申英傑已經見慣不怪了,羅軍搬來兩把椅子便悄然退出了房間。
“自我介紹就免了,說說你和謝大寶的關係。”李天畤單刀直入,對於對方小心翼翼試探的眼神根本不予理睬。
“大當家,你應該知道的,我只是個管理人員,其實謝總的事情我並不是太清楚,而且,我纔來不到一年……”
“我只問你和謝大寶的關係,別扯別的,你是聰明人,他和安永祥到裕興的目的是什麼,我瞭解一二,別廢那麼多話。”
“呃,可能你聽了別人的誤導,誤會我了……啊!”段桂南還待狡辯,企圖矇混,但李天畤哪有那個耐心,伸手就抓在了對方的斷腿處,還沒怎麼使勁就讓這傢伙疼的差點抽暈過去。
“你最好認清形勢,我知道了的別你想象的多。”李天畤的臉冷的可以滴水,申英傑這次卻沒有阻止對方,說不上來的原因,可能第一映像就覺得段桂南不是個好鳥。
“我只想知道謝大寶的底子,你是用什麼手段利用裕興的名頭在大肆洗錢的?”
“我真不知道呀,付總和謝總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一個普通的打工的,哪知道老闆的底子?”
“應該是謝大寶指使,而不是付爾德,他沒這麼大膽子!我最煩栽贓陷害的小人。”李天畤也不再廢話,一拳就搗在了對方的傷腿上,可憐段桂南抗不住,大叫一聲竟昏了過去。
“你別這樣。”申英傑不知道該怎麼勸解已經有了暴怒情緒的李天畤,“但凡這樣死扛的,一定有命門被對方捏着,就算弄死了也不見得有結果。”
李天畤鐵青着臉在小屋內來回轉圈,他縱然能力超羣,身懷諸般異能,又悟得道家心法,但人心隔肚皮,如何窺探對方心思,他還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此刻臭蟲火急火燎的敲門進來,“大,大哥,華哥喊你過去,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