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畤跟着齊韻學會了不少精神力窺視和探查的小法門,比如說在深度冥想狀態下將神識分爲數股,可以同時探查很多區域,再把空間神通融入到觀想術中,可以對比不同區域的相同物質的變化,而且還能預測這些變化的趨勢。
單個法門兒看不出什麼,但衆多小技巧糅合起來就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強大效果,李天畤的優勢是在於擁有洞察之眼,很多物質的表象都能被他一眼看穿本質,更爲厲害的是真視之瞳,能將這些本質再分解,分解爲最基本的東西,加以符文陣法解析,對本質重新認知。
對於人體生物學,李天畤知之甚少,而關於DNA,他的認知仍然停留在中學時代課本里,有關脫氧核糖核酸的基本分子式結構的螺旋式排列的描述,記憶都已經模糊,但這些都不妨礙他運用諸多神通竅門,從多種角度去了解袁華體內異於常態的變化。
神識在袁華的體內待了很久纔出來,李天畤的臉色凝重,因爲如此長的時間裡,他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頭,與齊韻簡單的交談後,他的神識二度進入袁華的體內,這一次停留的時間更久。
這一次總算有了一點點可憐的發現,組成袁華體內血液細胞中最微小的顆粒,總是定時的發生微不可查的震顫,震顫持續的時間不長,但會引起細胞內部產生一層類似於灰色薄膜的霧氣,霧氣無法捕捉,而且很快就會消弭與細胞壁外,每當這個時候,細胞內的溫度就會明顯的升高,除此之外,對其他任何組織和機體都沒有影響。
李天畤反覆觀察,真視之瞳下,霧氣的來源是可以摸清,但去向了哪裡?爲什麼會使溫度升高?這些變化運用基本的符文陣法也無法解析,不僅是血液細胞如此,其他組織的細胞也是這樣。
這或許可以解釋袁華爲什麼會在一定時間內血液流速突然加快,繼而發狂發燥的原因,但李天畤依然搞不清楚是什麼東西促成了這種變化。
假如把單個細胞比作一個封閉的熔爐,那麼這倒類似於氧氣被吹進去的時候的反應,假使把無數細胞和機體看做一個整體同時在做這種動作,可不可以被認爲是另外一種呼吸時的‘氧氣’交換?
那麼是誰在袁華的體內進行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呼吸?
看着袁華體表閃着光亮的鱗片,‘掠食者’的影子清晰的浮現在李天畤的面前,這種十分變態的變異生物,他再熟悉不過,在滇緬叢林裡死在他手上的有不少,甚至還有一頭天使級的‘掠食者’也在他面前折戟,當時僥倖之極,想想都後怕,都是張志強背後的那間秘密生化工廠搞出來東西,用心十分險惡。
但這種東西的生命力竟會如此頑強,卻讓李天畤始料未及,聯想到數年後再遇張志強,這傢伙竟然已經能夠魔化,這固然跟張家有直接的關係,但絕不能完全排除滇緬密林中的那個基地,李天畤細思極恐,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掠食者’並非他想象的那樣簡單,這東西恐怕也不是純粹用生物技術手段催生的物種,一定糅合了某種很邪性的東西在其中,即便是個試驗品,從袁華的表現看,他們似乎快要成功了。
李天畤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一副簡單的地理圖,從滇西南口岸向西北到蘇里小鎮的察多克,向東南到達臘山,三點連成一線,這似乎是一個巨大的等邊三角形。
且不談這個形狀的意義,單單發生在這一區域的詭異事件就十分集中,這自然不是巧合,預示着什麼?曾經被毀滅的秘密生化基地難道死灰復燃了?佈道者除了向北入境外,還有很多去了西北方的緬國,這中間有什麼關聯?一連串的疑問全都能串在一起,不得不讓李天畤高度重視。
再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破曉,李天畤沉思片刻,決定將剛纔想到的問題先放一放,當下以袁華的治療爲主,不能耽誤,但也不能太倉促,今天沒時間了,睡倒一片的護士們隨時會有人醒過來,而被弄成死循環的監控在時間上也拖的過於長久,只好停手,晚上再過來。
白天抽空,李天畤去了一趟SZ市公安局,略施神通便查到了一些資料,不由的眉頭緊鎖,肖亞東居然被臨時抽調到川東南了,看樣子‘鋒銳’在迅速充實力量,但凡與異能者有過戰鬥經驗的都在考慮範圍內。
例外的是劉軍,他被血妖老魔的最後一個分身給牽着鼻子走,居然被拖在福山和臨海一帶,兩個月都沒怎麼回來過了,這個分身很能鬧騰,乾屍案不斷,但又不願意往更遠的地方跑,兩個月下來似乎也沒什麼長進,否則早就鬧出大事件了,與張志強之流不可同日而語。
這個血妖分身還是要及時處理,李天畤決定等袁華的事情一了,就幫老朋友一把,將這分身活捉,亦可當成一個極好的誘餌,以備張志強和逃走的‘大蚯蚓’來尋,李天疇相信它們一定會來。
原本玲瓏寶盒留給了‘鬃鼠’,事情不太好處理,但現在有了宇文求同留下來的諸多法寶,那就好辦很多,財大氣粗在任何時候都是件美妙的事情。
拿定主意後,李天疇直奔位於福山南郊的鑫海鎮,SZ市第二看守內位於該鎮的西南三十里處,彭偉華和祝磊都被關押在這裡,裕興的案子早已告一段落,他倆都屬於要犯正在起訴階段,還沒有最終被判下來。
來看他們兩個,李天疇並非一時起意,他只是在按部就班的了卻凡世間的一些牽掛,裕興走到這一步,他是有責任的,並沒能真正完成耿叔的囑託,到頭來以悲劇收場,大家各有各的因果,卻成了李天疇最大遺憾,無法彌補,但也不能再添牽掛了。
此時,看守所內剛剛結束上午的學習,犯人們都在放風,被鐵絲網封閉的操場上,犯人們三三兩兩,打球的、活動身體的、坐着吹牛打屁、曬太陽的,各式各樣,李天疇如同空氣一般出現在了操場中央,清列的陽光下連個影子都沒有,實在神奇。
這是衆多空間術中的又一個小神通,卻是來自火鳳凰的傳授,比他曾經的仿真模擬異能還要高明很多,說起來滑稽可笑,堂堂的‘七炎之主’成了吃百家飯的要飯花子,沒有自己的神通體系,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身上雜七雜八的絕學,有一大半都是來自不同的尊神。
這項小神通不能有雜念,而且還有時間限制,好在不用費工夫,李天畤很快就在角落裡找到了閉目獨坐的祝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