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王城

馬車顛簸,慢行在金光鎮以北的主道上。自羅特衆人救起暗夜騎士,到現在已經半晌有餘。天邊殘陽豔抹,黃昏的餘光穿透雲層,傾撒在車馬上。遠離金光鎮附近的市集後,嬉鬧喧囂便不再入耳。主道之上,大排長龍。衆多的商隊以及修者,基本滿載而歸。懷揣歡欣,悠閒的享受着片刻少有的安寧,向着天水城駛去。

擁擠的車廂內,羅特把玩着靈魂影玉打量着昏迷的暗夜騎士。眉頭緊皺,腦海中飛速的閃過各方勢力的扮相,久久無果。

“菲依娜,我把腦袋翻了個遍也聯想不到他所屬的勢力。”

此時的菲依娜,修長的左臂支撐着下巴,欣賞着窗外之景,怡然自得。一抹粉紅,映襯着白皙的皮膚,似吹彈可破。聽到身邊羅特的話後,便將窗外景色遺棄。玉頸微轉,對着羅特注視起來。微風入窗,撥亂了她金黃色的秀髮。她用纖細的手,自脖頸後將頭髮撩動至左肩。一道金黃的瀑布傾瀉而下,完美精緻的面容展現在羅特的眼前,刺激着他的小神經。二人目光匯聚時分,羅特便鬧了個大紅臉。趕忙逃離菲依娜的目光,將臉朝向窗外。一張猴子屁股,訴說着此時的他是多麼的害羞。看着落荒而逃的羅特,菲依娜露出狡黠的微笑。

“哥哥,你到什麼時候纔敢和我對視呢。。哈哈哈”每次調戲完羅特,菲依娜都超級開心。羅特在她面前彷彿就是一個心愛的玩具,但是怎樣都不會厭煩。目光移到腿前,看着身前之人。漫不經心的掃視着對方的裝扮,似乎並不關心對方是誰。

“不要想那麼多,把他囑託你的事情辦完就好。”與剛纔的調皮不同,清雅的語氣自她口中發出,似是提醒,又像關心。眨眼間,菲依娜便由腹黑蘿莉進化爲高貴女王。

身旁的羅特早已習慣這樣的她,其實羅特有時也很費解,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怎麼會投映在同一個人的身上。隨着菲依娜語出,羅特陷入了思考,考慮着如何處置今天發生的事情。如果聽從菲依娜的建議,好奇心爆膨的自己肯定不甘。羅特陷入了掙扎,滿臉的迷惘展現在身旁菲依娜的眼中。

檀口微張,一小段咒語自菲依娜口中吟唱出來。零星的金色光點,匯聚在菲依娜指尖。隨着玉指伸出,光球慢慢被引向羅特面前,最終在眉心處停駐。零星的金光,一點點滲入羅特體內。

“破妄、明靈”一道出體魔法清潔祝福,被打入羅特腦中。

羅特臉上迷惘漸疏,轉頭看着菲依娜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腦殘的你,跟隨吾的引領,變成白癡吧。”義正言辭的對着羅特說道,只不過嘴角的壞笑卻出賣了她。

看着菲依娜,羅特只得無奈的笑笑。突然間,彷彿想到了什麼,羅特嘴角不覺一撇。伸出一雙手指,在菲依娜眼前左右晃動。後者的視線,隨着擺動的手指上下左右四處飄動。按耐不住的菲依娜,猛地攥住羅特的手腕。

“這是什麼意思?”不明所以的她,好奇的問着。

羅特沒有回答,只是臉上狡詐更甚,一臉陰謀的味道。手臂猛地發力,手指飛快的在菲依娜身上亂點。腋下、小腹、腰間,所有敏感的癢點,無一不被關照一遍。

“救命~哈,救~救命,哈哈哈。”

車廂不住的搖晃起來,駕車的車伕會心一笑,似是習以爲常,頭也不回的繼續趕路。太陽眼看就要葬於地平線,撒下的餘暉爲奔走的車隊披上一層金紗。晃動的馬車隱匿在回程的商隊中,只留下陣陣清脆的笑聲在這主道上徘徊,爲這安靜的黃昏添上一抹歡愉。

天水城是人族在依姆達爾大陸上,所建造的最大城池,象徵着人族權利的核心。堅固的城牆,包圍了八千七百多平方公里。商業區、警備處、演武場以衆星捧月之勢,將人王殿環繞其中。

同時,天水城地勢十分險要,易守難攻。背靠懸崖峭壁,峭壁下便是加斯比海灣。西南部的魯瓦大橋連接着海爾薩姆和南部王國,多國的貿易及外交由此互通。至於西南方向的深淵隘口,則阻斷了西南方的進犯之敵。兩門導力炮,架設在隘口附近的靈巖哨所,直接切斷了陸空所有的攻擊路線。

羅特的馬車歷經半天的行程,終於回到了這天水城中。馬車越過大門,便見一座宏偉的雕塑矗立其中。巨劍入地,甚是蕭殺。提瑞.桑德拉是人族的第一位人王,曾領導人類屢次擊退來犯的種族。步步爲營,將人類逐步領入巔峰。換句話說,沒有曾經的提瑞也就沒有今日人族的興盛。爲了見證歷史,緬懷提瑞。人們便將其最英武的身姿刻畫在此,供人瞻仰。曾與之並肩的戰友,同樣也被雕刻在此,寓意守護之魂仍在。

繞過雕塑,便來到城中最爲繁華的商業區。黑夜雖已來臨,但這商業區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琳琅滿目的商鋪酒樓,觥籌交錯的恣意狂歡。喧囂的城中,人們用屬於自己的方式度過美好的夜。

約莫四十分鐘後,馬車停了下來。豪華的府邸映入眼簾,門上的牌匾篆刻着三個燙金大字--將軍府。車伕彎腰放下踏板,並將其固定在地。回身朝車中說道:“少爺、菲依娜小姐,到家了。”

車伕的手輕觸門環,將廂門漸漸拉開。此時車廂後座上的二人,姿勢十分不雅。菲依娜雙腿大開,騎在羅特的大腿上。雙手各自拎着羅特的一隻耳朵,拼命的擰動。沉溺在折磨羅特的快感中,絲毫沒有注意廂門已開。更悲催的是,此時的羅特耳不能聽,目不能視。坐在他身上的菲依娜擋住了他的視線,自己耳朵又飽受摧殘,當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一場曠日持久的男女攻堅戰至此來開帷幕,車伕沒有打擾二人,急急忙忙的返回府中報信。

戰鬥許久,興許是累了,又或許是感受到了絲絲涼意。菲依娜回頭一瞥,頓時目瞪口呆。廂門大敞,全家上下齊齊出動,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府門口。上至老爺太太,下至奴才丫鬟,一雙雙眼睛直溜溜的看着轎廂中的自己。羅特的父親勞爾情況更甚,嘴巴大敞,下巴看上去都要脫臼了。淅瀝瀝的哈喇子淌落在地,要多猥瑣有多猥瑣。雙拳緊握支在胸前,不停地跳着腳。正看得興起之時,誰料想菲依娜突然轉過了身子。

“兒子,有空檔,反擊,反擊。。”老不正經的勞爾,衝着馬車喊道。話還沒說完,身邊的婦人便殺出一拳,直擊他的面門。

婦人看着捂着鼻子流淚的勞爾,大聲衝他吼道“長本事了是不是,作死啊,瞎喊什麼瞎喊~~”

不再理會勞爾,繼而興奮的衝車廂中大吼“兒子,幹翻她,幹翻她。。”喊了一會以後,便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好像少了什麼,回身掃視着一家上下。

頓時,將軍府衆人打了一身冷戰。齊齊向前邁進了一大步,迎着婦人走了上去。

“幹翻她,幹翻她”幾十人的吼叫,響徹了天水城的夜空,勞爾絕倒。

片刻之後,將軍府後院。勞爾和羅特二人,一前一後邁入書房。燭光交錯,燈火下的二人低聲交流着什麼。勞爾聽着兒子的述說,眉頭愈皺愈深。左手微臺,示意羅特停下。

“你說那人給你的靈魂影玉和魂印,指明讓你交給里爾是嗎?”此時的勞爾一臉嚴肅,詢問着自己的兒子。

“是的父親,不過我不明白,這人怎麼會和王上相識?而且拼命也要把影玉交到他手上?難道~~”

“別瞎猜!!內容你看過沒有?”

“還沒!”聽完兒子的話,勞爾點點頭。

“對了,控制好你和菲依娜的關係,多餘的我就不說了,相信你都明白”聊到菲依娜,勞爾父子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

二人的敘話持續到了後半夜仍未停止,與此同時,里爾寢宮飛身略過一道黑影。

“屬下一路探查二十七的蹤跡,跟着蹄印尋到了霧夜森林邊緣。快要到金光鎮是,蹄印消失了。並且一路上有大量的戰鬥痕跡。。。”一名暗夜騎士,詳細的向里爾彙報着。

“你是說最後他被羅特的商隊救走了?”憤怒的咆哮自里爾口中勃發,顯得十分不滿。

“廢物,都TM的廢物,把勞爾給我喊來,現在就去,滾。。。。”

轟走了暗夜騎士,焦急的里爾在寢宮中來回踱步。左思右想,哀聲嘆氣。良久,一抹猶豫的目光浮現,緊接而來的便是一抹狠厲。

夜,微涼,整個大陸在月光的澤被下修養。天水城西南的霧夜森立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高大茂盛的葉林密不透風,將銀光一一阻擋。偶爾有零星的月光,墜入地面。

突兀的呼喊聲,響徹森林。“朱蒂,朱蒂,你在哪,哥哥來救你啦。朱蒂~”瘦小的身影在林間浮動,盲目的四處搜索。瘋癲的塔納託斯,不知何時闖入了這神秘的霧夜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