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問清緣由,狠狠教訓了監管一頓,並承諾飯量絕對不會減少,這才平息豬頭的怒火。
不過豬頭藐視神威,不罰亦難服衆,被關了禁閉;
當然,這是說辭!
關禁閉是猴子夢寐以求之事,他暗叫:早知道就跟着一起鬧了。
然而事已至此,只得作罷,反正不過幾天,自己就會被關禁閉,已成定律。
路西法望着頭頂的太陽,意猶未盡,被放出來之後,他總是不在狀態,被關禁閉有那莫名的能量吸收,進步可謂一日千里,外面有啥?
貧瘠的土地而已!
距離日之塔不遠處的村落裡,姮娥之父被徵集,前去修建能量基地,同行者還有村裡衆多青年!
姮娥之父經年累月的爲魔種治療,終於惹怒了神,他們下達命令,將小山村所有人都抓去,建設能量基地。
而神職者同情魔道家族,老弱婦幼被留下,只把壯年帶走。
可這樣一來,本就勉強能活的村落更是雪上加霜。
人們開始疏遠姮娥,認爲是其父爲村莊帶來了災禍。
換來的是姮娥更加冷漠的疏遠。
人們總會記得你的過錯,而不會記得你的好,昔日種種隨着做村長的父親被拉去建造基地,都被人拋到了腦後。
再過幾天,姮娥忍受不了被孤立的折磨,不顧母親勸阻,跑出村莊。
也正是這一次,嫦娥遇見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其母緊追不着,只能返回家中暗暗祈禱,丈夫被抓去做苦力,女兒又離家出走,一個老婦人又受村民排擠,接下來該當如何,她一片茫然。
在能量基地,魔種有無窮蠻力,負責鑿挖、開採,運輸;魔道之人從事精細的製造、塑像。
神在從深諳文明之星球走出的雅典娜教導下,他們清楚雕像和採集能源同等重要。
沒有關於宏偉的藝術,就不會有人持續爲某件事賣命,光照輻射和污染導致大批魔種倒在神的雕像邊,從未引起騷亂,便是這種藝術的力量。
魔道一族由於經年累月的勞作,心中亦記恨神靈,他們運用極高的天賦,轉化這門藝術,讓神的塑像中出現了奇怪的神情。
再矇昧的生物凝視那些塑像時也會感覺到自己受騙,雖然神確實微笑。
魔種本能地對那些塑像產生了恨,變的不太馴服,當神職者的彙報裡出現“魔種之間流傳笑話”時,那位神的眼睛亮了。當然,並不是爲魔種高興。
笑話是同族者的疆界,因排斥外界而存在的密碼。
那位神層層上報,彙報到加百列處,加百列求見雅典娜,告知於她。
以雅典娜之精明,旋即下令,塑像不再雕刻己方陣營之神靈,而是轉換爲雕刻“媧”陣營之塑像。
精明的神帶了諭令前來基地,在神職者的護衛下巡視了一圈,或許是他多慮了,這裡只有蠢人的小小騷動,聰明人仍然在替他們工作,問題很快就會過去。
直到走出大門,他又折返回去,重新凝視塑像。
他告知神職者,要警惕的不是魔種,而是那些安安靜靜幹着細活的人。
是他們做了手腳,才讓那些愚蠢的魔種如此躁動。
一切秘而不宣,只等他們利價值被盤剝殆盡,纔會如計劃那般行事!
姮娥之父面見今日至此之神,他帶來圖紙從新設計塑像,那是從未見過的神靈,知來者不善,記在心底!
經年的打磨、雕刻,
將魔道一族耐心消耗殆盡,縱然是魔種,也無一絲脾氣。
在神職者壓力之下,他們又無力反抗,只能繼續工作着,能量基地裡面,充滿了行屍走肉。
姮娥離家出走,遠離村落,一路上未曾見過人煙,魔種倒是見過不少,陪伴她的只有從家帶出來的兔子;
姮娥心存善意,又因身爲魔道家族之人,倒也無事。
她流連於山水之間,野外景色比起自己所在村落,天壤之別。
這天姮娥來到一處溪水間,清澈的水面讓她愉悅,手掬一捧;湖面蕩起層層水波,手中水紋亦倒影一張絕美清冷的面容。
姮娥淺嘗一口,甘甜清爽。
“盡信神,不如無神!”姮娥想起之前流傳的話語,外面多麼恐怖,自己到外面如此之久,不也相安無事?
言畢只聽“束、束”之聲,卻原是姮娥準備沐浴一番;
荒郊野外孤女,傲人之姿盡展;濛濛月輝之掩,蓋難言於人前……
————
兔子機靈的看向四周,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它就會向姮娥預警。
姮娥暢快的遊起水來,這種無拘無束之感,好像從未有過。
一道靚影由遠至近向此地奔來,她速度極快,白沙遮面,身段婀娜,一雙湛藍色的眼睛似看透世事一般。
燦燦金髮迸發活力光澤,可能長時間趕路所致,顯得風塵僕僕,整個人給人一種慵懶之感。
揹負彎弓,亦用上好皮革做囊,以盛箭羽,細數過去,不多不少,正好五根。
女子發現正洗澡的姮娥,沒慌靠近,而是在距離較遠處,一棵樹梢落腳下來。
認真觀察,她從遙遠之地趕來,路上碰見危險數之不盡,小心成了她不變之旋律。
荒郊野外,有人在洗澡,而且還是如此年輕的小丫頭,怎麼看都覺得不協調。
玉兔感受那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它左顧右盼,並沒發現什麼,便沒驚動姮娥;卻也沒降低警惕,多少年來守護姮娥,正是玉兔這份機警,才讓姮娥躲過無數危機!
姮娥遊得盡興時,才戀戀不捨從小溪走出,整理好衣物,更加明豔動人。
她絲毫不覺,暗中有人在觀察自己。
女子看到此處,判斷姮娥無害,這才從樹梢走下,一步一步走到姮娥近前。
玉兔身上汗毛倒立,盯着女子面色不善,它料定,此前那股危險的氣息,正是眼前女子所帶給的。
“好有趣的兔子!”女子看玉兔不甚友好,也不在意,她只是對姮娥感興趣。
玉兔?寵物而已,女子如是想!
姮娥並無小女子般扭捏,生人至此也無詫異之感:
“總歸是兔子罷了!”姮娥似自語,深深看了女子一眼,她並不信女子剛到,這未免太巧了吧?
加上玉兔的異常,很容易讓姮娥產生一些聯想,好在對方同爲女兒身,姮娥也不甚在意,就是心裡有些不舒服!
“此兔氣息爲何如此之怪?吾於神靈處,曾感受過。”女子自語!
不同與神靈那烈陽般的能量,女子在玉兔身上感受到的能量陰涼、舒爽。
“汝爲神職者?”姮娥聽到女子自語,聲音中帶着一絲厭惡,若不是因爲那些神靈,那些神職者,自己又如何會到這荒郊野外來?
“非是如此,吾自遙遠之地而來,人稱爲落日宮,吾脫離之前,人尊吾——女武神!”
女武神——艾琳,洞悉人心,見姮娥興致缺缺,便道清來歷,表明自己無害。
因爲不知怎的,就從心底裡,她非常樂意親近姮娥。
“吾名——姮…嫦娥!”姮娥開口,稍作修改,講與艾琳聽,她很喜歡自己改的新名字;因此很是自得,就連玉兔也親暱的往她身上蹭了蹭。
“汝至此處,所爲何事?”講真的落日宮大名鼎鼎的女武神:
縱使神靈親至亦無動於衷的艾琳,今日如此主動的想要接近一個人,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吾不知,汝爲何來?”嫦娥清冷依舊。
心中那份熱情驅散了,人再無期待,縱使有火,亦難點燃。
“吾亦不知!”兩女說完,相視一笑,有種心照不宣之感。
是了,與嫦娥在一起,想說什麼毫無保留,自己喜歡這種感覺。
落日宮雖然繁華,卻連呼吸都可丁可卯。
在這不同:
這是自由,自己所向往的自由。
只能說女生看對了眼,分分鐘就能親如一人。
身段同樣高挑,髮色一金一銀,一着月色盔甲,一着淡紫長裙,面容同樣冷豔,兩人好似姐妹一般。
這邊嫦娥與艾琳有說有笑,嫦娥懷裡的玉兔卻是有些不爽,由於一開始艾琳所露出的那絲危險氣息,讓它對艾琳很是敵視。
嫦娥卻覺得並無大礙,在野外,警惕之心是要有的,而且人家身爲女武神,這點太正常不過了。
玉兔很敵視艾琳,被嫦娥抱着,也是滿臉不爽。
兩人結伴同行,這若讓瞭解艾琳之人見到,恐怕要驚掉下巴,鼎鼎大名神靈欽定之女武神,居然願意與一陌生人走在一起。
不過該說不說,艾琳就天生親近嫦娥,這是在神靈身上都不曾有過的體會,於嫦娥來說,卻有無皆可!
“吾知箭羽之術,曾聽聞一位神射手,百發百中!”嫦娥想起救治過的魔種,所受之傷,怎麼也避不過那位。
“如此說來,若有機會倒要討教一番!”艾琳於幾身引弓之術,絕對自信,她被尊爲女武神,射箭絕對佔據很大成分。
知有一位神射手,見獵心喜,想要討教在所難免。
“怕是無緣得見!”嫦娥亦是聽所救治魔種談論,那神射手身爲神職者,高高在上,自己爲魔道家族之人,如何能得見其面?
想到此處,嫦娥漠然,出身非她能改變,但她也不會因此妄自菲薄;打心眼裡,嫦娥覺得自己跟那些生活在神靈庇護之下的人們,並不差什麼。
“怎會如此?”艾琳好奇,莫非那神射手跟自己一樣離開了居住之地?
“其身爲神職者,異常忙碌,怎會現身荒野處!”
嫦娥平靜的說着,不時輕撫懷中玉兔,那玉兔除了依舊看艾琳不對眼外,享受的眯起了眼。
“神職者……”艾琳不再多言,兩女各懷心事,拋開閒聊,行進速度卻是加快不少。
日之塔範圍,天氣炎熱難耐,遠離人類居所,無神靈設置之納涼裝置,熱浪襲來,更加難受。
饒是嫦娥長期居住在無神問津的村莊裡面,於炎熱習以爲常,卻也經不住下午陽光的照耀。
她汗如雨下,不時抹把汗水,看那勁頭,如果現在還能有處水清洗一下,她會毫不猶豫的跳進去。
她胸口那塊銀月玉佩散發淡淡月芒,一絲涼意傳來,嫦娥才覺得好受一點。
艾琳修爲高強,已至寒暑不侵之境,亦覺熱浪難受,卻還能表現如常。
天黑時,太陽下山,氣溫驟降,嫦娥更覺不適,卻也無法。
日之塔可謂不毛之地,難怪神靈也好,人類也罷,都不願意久居此地,就連魔種比其他區域都少了很多。
艾琳升起一堆火,以作驅寒照明之用,嫦娥手巧,摘些野果,烤只山雞,成爲晚餐。
兩女非是嘴長之人, 相安無事各自睡下,玉兔巡夜,以便有突發狀況,告知嫦娥。
到後半夜,就連玉兔都懨懨欲睡之時,一道箭芒從夜空中劃過。
那森寒之箭身,跳動之箭羽,化成一道幽冷的閃電,輕易射中暗中窺視之眼。
“撲通!”慘叫都未發出,直接傳來重物落地之聲,玉兔蹦蹦跳跳前去查探。
只見一條只生活於炎熱之地的花鱗蟒,靜靜倒在地上,長約十幾丈。
一支箭羽射中其眼,從後腦射出,那弓箭落到了哪裡,已經尋之不着!
玉兔驚懼,如果這支箭打在自己身上,那明天不是要烤兔子了?
看着已經醒來走向這邊的艾琳,玉兔心有餘悸,不自覺的躲了躲艾琳的目光。
“什麼情況?”嫦娥亦是淺眠,跟在艾琳身後,看向那條花鱗蟒。
她嘴巴張成O形,看着艾琳那柔弱的身體,心想“這得有多大力氣?”
“花鱗蟒,初成魔種,想飽口腹之慾,已被清除!”
艾琳淡淡說道,談不上有多大成就,這種感覺深入骨髓,自然而然而已。
嫦娥有種挫敗感,好像跟艾琳相比,自己彷彿成了溫室之花,就連那引以爲傲的醫術,也毫無用武之地。
狠狠瞪了玉兔一眼,見它還敢委屈,不由輕輕拍了拍它。
艾琳有些好笑,若是在這裡還能翻了船,那自己有什麼理由能被神靈看中?
在野外不同於城鎮,稍不留神,可能就會命喪魔種之口,艾琳親身經歷過的危險,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