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鐵牛。”黑夜將兩人叫來,“帶領你們手下,於土丘東北角點燃火把,接應出逃的農奴。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從密道返回。”
吩咐完之後,黑夜又對所有人說到:“今天夜間,乃是棋走險招。現在寨中力量單薄,大家務必打起精神來,千萬不能疏漏。”
“諾!”衆人轟然應道,那些新入夥的兵士叫得特別起勁。經過三天的訓練,他們已經開始適應新的身份了。大家非但沒了反叛的心思,反倒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目睹對面五百人的正規軍,被玩弄於肱骨之間,想不生出豪氣,也不可能。
這一夜,山寨燈火通明,靜穆無聲。
這一夜,對面的營地,雞犬不寧。
11月5日凌晨2點,山寨接到第一個自願入夥的農奴。隨後,霍克與鐵牛便忙碌起來。不斷有人被接引,被安排到指定位置。不斷有物資被送到,分門別類存放好。
再接着魏無病率領的一百兵士返回,隨行的還有大量的農奴。推着糧車,趕着牲口,熱鬧非凡。魏無病倒是很好地執行了命令,甚至連柴火都叫奴隸揹回來了。
凌晨3點,魏無疾也率隊返回。
見到自家兵士到齊,黑夜命令後勤將早已準備好的熱湯、饅頭、麪餅都擡過來,催促兵士儘快用過飯食,趕緊休息。每個新來的奴隸也分到幾個饅頭,不過碗筷有限,只能幾個人合用一個碗喝湯。
這趟洗劫,獲得的財物太多,一直清點到午後,才弄出個大概數目。零碎的一概不論,黃金四十五斤,白銀三百斤。元精倒是不多,只有一千來枚。各類長短兵器,接近兩百件。弓弩四十多把,箭羽一千多支。
前來投奔的農奴,竟有一百多人。黑夜將他們暫時收編,等到戰事完畢,可劃分給趙一彪和李應。
連日來到敵方營地放火,撒癢癢粉,在水源投瀉藥,對方早已疲憊不堪。大隊人馬壓境,對方竟然還有閒情洗劫了五個農莊。蕭雲山必定暴怒,催促攻打山寨。
果然,到了下午一兩點,對面軍營中傳出擂鼓聲。大批的人馬於空地上列隊完畢,朝山寨推進。
新來的農奴驚慌不已,諸葛無庸領了命令,負責訓話、安撫。黑夜手下的武職與兵士,卻是精神抖擻,躍躍欲試。這連日來的成效,已經將士氣推到了巔峰。
趙一彪站在土丘頂部最高處,背對敵人,面朝一衆兵士,開始號令:“如今,強敵兵臨城下……”
下面兵士鬨堂大笑,趙一彪鬧了個紅臉。只見一名什長指了指他的身後,趙一彪回頭一看。四五百兵馬已經全線壓上,但絕對不能稱強兵悍將。
那些個旗幟,東倒西歪。那些個兵士,隊形散亂。那些個武職,在馬上搖搖欲墜。這精氣神,連山寨的囉囉都比不上。
“不要笑,就算是軟腳蝦,也要打出十二分精神應對。”趙一彪高吼。
“諾!”兵士應答,整齊劃一。
趙一彪作最後動員:“各部就位,準備防禦。凡不是軍隊所屬,尋找掩體躲藏。”
“諾!”沒劃分到隊列的囉囉,以及新來的農奴,也都學着兵士的摸樣,大聲叫喊。
隨後人馬散開,各就各位。
不多時,蕭雲山部下已經於河對岸集結完畢。趙一彪目測,已經進入弓箭射程。但其牢牢記住黑夜叮囑,準備一擊建功,示意兵士稍安勿躁。
對方派出工兵,搭建浮橋。
趙一彪令兵士隱藏,不予理會。
大隊的人馬陸續渡河,陳列到山寨下,西側平地上。五百人頭,看似頗多。但個個面色黃白交雜,腳步輕浮。被涼風一吹,東倒西歪。
土丘西側的通道,傾斜角度大概在三十度到四十五度之間。下方略寬起碼有個三、四十米,但越往上越窄,延伸到土丘頂端的時候,只剩下三四米寬。爲了方便軍馬通行,黑夜不曾在坡道上設置障礙。
只見坡道下方,蕭雲山的兵士亂哄哄地擠了上來。
“預備”趙一彪高喊。
通道口上,安置了兩隊長槍兵,兩隊刀盾兵。身後,百人長弓隊搭箭上弦。土丘頂上開闊,百人弓手分前後兩隊站立,可分批攢射。
“射!”
只一輪齊射,擁擠在坡道上兵士,便死傷大半。那些兵士鬼哭狼嚎,連滾帶爬,跌下坡道。沒過多久,重新組織了隊伍,又爬了上來。趙一彪又下令射擊,將敵人趕了下去。
如此這番,一共三輪。蕭雲山一方折損了近百名兵士,竟是無人敢再上山。
對面的將領顯然被打懵了,他萬萬沒想到山寨的武力竟如此強大。正驚疑不定的時候,就看見成片的箭羽射進大隊人馬。
原來,趙一彪求功心切,已經不耐對方進攻。
“準備”魏無疾身後的騎兵開始列隊。
“準備”李應和魏無病開始巡視騎兵身後的步兵。
“準備”鐵牛將原山寨裡的那些破爛樹棍,分發到新入夥的農奴手中。
不經意間,山丘頂上也有了四五百號人馬。
山下蕭雲山的軍隊中,也派遣弓兵還擊。但箭羽稀稀拉拉,竟然難以射到山頂。一來向上射擊,本就縮短了射程。二來,兵士體力不足,連弓都拉不滿。
土丘頂部的箭羽,朝對面進行覆蓋射擊。七八輪下來,敵軍已經亂成一團。
“殺!”
“殺……”
土丘頂部,一騎當先。那武職將手中青銅長刀一指,率領騎兵直撲山下。只幾個呼吸間,便衝下坡道。只見魏無疾長刀一震,朝前一撩,好大一顆頭顱便飛上半空。
身後的騎兵手中揮舞,敵軍鮮血四濺。
只一次衝殺,便鑿穿了蕭雲山所屬。
“殺!”
山頂的步兵再度衝下山來,這些都是前幾天剛剛組建的新兵。身後是舉着爛木棍的農奴。
“殺!”
趙一彪高吼:“人頭一顆,賞銀一兩。”
整個山寨傾巢而出,殺入蕭雲山軍中。那四百來號人,被騎兵一衝,早就炸了營。慌忙不迭地奪路而逃,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