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追攝無間

那四顆崑崙靈珠散發出各種各樣無法形容的光芒,無數幻影叢生,所有的人看着從未出現過的幻影在他們眼前閃現,然後又消失,此刻他們已經感應不到了神殿的存在,似乎所有的人都是站在無法形容的虛空之中,看着眼前的幻影不停地閃過。

他們看到千奇百怪的動物在星空中翱翔,長着巨大翅膀的長蛇,拖着長長尾巴的七色兔子,翅膀上生滿了鋒利的爪子的怪鳥等等,那星空與他們所見的星空卻又不同。

短短的瞬間,千百個世界在他們的眼裡綻放。

他們看到了非常詭異的黑白世界,沒有任何生靈和物質,只有黑的暗和白的光。

他們看到了水的世界,澄清的水佈滿了整個空間,沒有光明與黑暗之分,整個世界所有的物質都由發光的細微粒子組合而成,包括這個世界生活着的各種生靈,當這些生靈死亡以後,它們立刻化作融入了水的世界之中。

他們看到了沒有空間的二維世界,整個世界就是一幅巨大無邊的圖畫,圖畫上的生靈演擇着奇妙的變化,那些奇特的生靈在扁平的世界裡發明了讓他們看上去幾乎眩暈的全部由線條構成的東西,然後那些二維生靈便駕駛着這個線條組成的東西翱翔二維世界,並發動戰爭。

甚至還有一維世界,那只是一條細長的直線,他們可以感受得到在那條線上的生靈的呼喚。

在時空可以穿梭的世界裡,奇妙的生靈們駕駛着各種各樣的機器往返於過去、現在與未來,每一次穿梭便形成了一個新的世界,他們不停地在時間的長河中穿梭,每個人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同時又在無盡個世界中生活在別人的世界裡。

千百個不一樣的世界在他們的眼裡綻放,然後幻影消失,四顆崑崙靈珠沖天而起,神殿之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金色的太陽變得銀白,冷冷的銀光直接照射到他們身上,那四顆靈珠卻越飛越高,轉眼消失掉了。

這時他們纔回過神了。

“那四顆是否就是崑崙靈珠?”焚天半天才想起要問話。

夜星點了點頭,“你們還知道什麼有關靈珠的事嗎?”她問道。

焚天搖了搖頭,然後站了起來,“姑娘,這也許是一個兆頭,唉,我也不知道究竟意味着什麼,到了那一天自然會清楚的。”他對溼婆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姑娘,請跟我來。”溼婆說道,“我帶你去看看她們。”

夜星和青靈好奇地跟了進去,她們再次進入了一個非常寬廣的大殿,大殿內外全部由白玉雕刻而成,光滑的白玉上繪滿了無數俊美的女子,這些女子一個個在輕跳着妙曼絕倫的舞蹈。

而大典之中,三千身着白衣的年輕少女正翩然起舞,她們手腕和足腕上都帶上了精美的腕環,隨着手足的舞動,腕環上發出了優美動聽的鳴音,配上這妙曼絕倫的舞步,這些從各地精選出來的美麗女子上演了人世間一場精美的演出。

“帶我們來這裡是什麼意思?”夜星問道。

“姑娘,崑崙靈珠出自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神靈之手,在他的面前即使是我們也只等低頭俯首,沒有人比他更偉大,我一直想創造出一種最完美的藝術,舞之藝術,希望能吸引起他的注意,可惜我不是女子,因此我和焚天商量,從我們控制下的世界各地挑選出最美麗、最純潔的處女與我一起進行這場演出,從而引起他的注意,從新回到這個世界,給我們指出這個世界未知的秘密。”溼婆說道。

“你們是想用美色來引誘他嗎?”夜星問道。

“我們只是想知道我們到底從何而來,生命是如何產生的?”溼婆說道,“這些女子都是自願的,即使他誰也看不上,這些女子也將會被自願地許配給其他神靈爲妻。”

“你該不是想讓我也來跳這樣的舞吧,想得倒美,我只是來看熱鬧的。”夜星說道。

溼婆笑了笑,“毗斯奴那傢伙難道沒跟你說清楚嗎?”他問道。

夜星搖了搖頭,“你們的計劃那個老太婆也是剛知道不久的,況且我也不會聽從她的安排,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她回答道。

“你會改變注意的,美麗的小姐。”溼婆笑道,“在你的美麗面前她們都將黯然失色,如果由你來領舞,那麼所有人都將被迷倒,我很樂意能**一個像你這樣的學生。”

“那麼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夜星說道。

“如果你不是爲這個目的而來,那麼請問小姐你到底是爲何而來呢?”溼婆問道。

“夢,應夢而來,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說在這裡會碰上欠我債的人,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夜星說道,“你們該不會是爲了隱藏壞人而將我趕走吧?”

溼婆笑了笑,“你會改變注意的,美麗的小姐,到時候你只要笑一笑就夠了。”他說着抽身而退,也不對她們做任何具體安排。

靈珠突然飛出,黑瞳和冒險王立刻覺察到了,他們二人隱藏在高高的天空之上,黑瞳的精神意識甚至潛伏到神殿中來,那千百個一閃而過的世界被他看個清清楚楚。

幻影消失,靈珠飛出,黑瞳隨即跟了上去,然後用強大的神力將就要飛向四個方向而去的靈珠強行抓了回來。

“奇怪,剛纔的那些幻影到底意味着什麼?”冒險王好奇地問道。

“千百個不同的世界,冒險王,那是世界的本質,在那樣的世界裡一加一併不等於二,甚至有些世界根本並不存在表示多少的這個概念。”黑瞳說道。

冒險王搖了搖頭,“我可沒興趣關心這些,黑瞳,我沒有你們這樣的愛好,唉,夜星這丫頭我擔心她會鬧事呢。”他說道。

“那也沒辦法,冒險王,這一切就當作是天意好了。”他說道。

“是的,黑瞳,那是天意!”遙遠的星空深處傳來了思索者的輕笑聲,“真有意思,什麼時候你也會如此開脫了呢?”

黑瞳暗笑一聲,並沒有回答。

這一消息也不知道怎麼流傳出去的,反正隨後的幾天裡宇宙已知各文明都派使者出使婆羅文明,連那個宇宙流浪藝術家也來了一大批,那些流浪於各個文明世界的藝術家讓冒險王不禁想到過去的自己,當初他正是一個有名的星空流浪者。

可是,沒見到風、冥等人的出現。

對於這些難得往來一次的其他文明的客人,焚天和溼婆還是熱情招待的,當奧林匹斯神山上有名的海神波塞冬親自前來的時候,更是引得了焚天的親自接待。

當然對於像阿特蘭星人、雅利人、印加人等文明種族的使者,他們進行了嚴格的控制,這是慣例,避免他們禁不住傳播他們的科學文化知識,這是神族和以科技發展爲主的民族的一種心照不宣協議。

當然對於那些崇尚自由常常以自我爲中心的藝術家們,焚天他們是最頭疼的了,那些人中很多也不講究乾淨衛生,他們出身良莠不齊,有的是高貴的王族,有的是神族,也有的是奴隸,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對藝術的狂熱愛好。

既然來了,也就是客人,焚天就將他們安排到一個古老森嚴的城堡,那完全是一座石頭城,倒也不在乎他們臨走的時候將幾塊石頭偷偷搬走,當然招待他們的都是美麗的女神使。

這些藝術家們本來要抗議的,讓他們住在如此簡陋的地方還真是委屈他們了,不過一看到對方招呼自己的都是美麗神使,於是一個個啞口無聲,生怕自己唐突了佳人,對招待他們這一套看來焚天他們已經心中有數了。

而那艘最爲宏偉的神殿之中,夜星卻漸漸地迷上了那種迷人的舞蹈,那是美的藝術,“如果自己真的跳起來,會是怎樣的呢?”夜星不由得暗想,隨即爲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怎麼樣?好像確實是優美絕倫。”望着夜星怔怔地望得入迷,青靈不由取笑道。

夜星臉色一紅,“青兒姊姊取笑了,唉,其實也委屈姊姊了,居然當了我的一個小丫環,如果姊姊恢復自己的本來面目,我想他們都要被你迷倒纔是。”她替青靈惋惜道。

青靈微微一笑,“夜星,別鬧了,沒看到剛纔你露面的時候衆人的眼神嗎?無名爲什麼會喜歡上你,寧願爲你放棄了一切,我想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她笑道。

“我寧願他不是這樣纔好呢,姊姊,你說他會出現嗎?”夜星說道。

“我想應該會的,只要你肯爲他跳上一曲的話。”青靈笑道。

夜星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青兒姊姊,你說如果思索者姊姊跳起一支這樣的舞蹈,該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呢?”她狡猾地問道。

青靈笑着搖了搖頭,“我說不出來,哪天你自己學會了偷偷教給她,然後叫上我,偷偷地看一看。”她說道。

夜星一怔,然後兩人不由同時笑了,思索者大概不會爲任何人跳舞的,讓她去研究在舞蹈的過程中每一細微動作所產生的時間、速度及角度,並且在相同的時間內觀看者心裡產生什麼樣的想法這還差不多。

當夜色降臨的時候,神殿的每一處地方都亮起了柔和的光芒,這時候跳了一陣天的女子們卻一個也不感到累,這是神的宮殿,如果能被神選上,那麼她們的命運將得到極大地改變。

“那位天神主宰天地萬物一切,如果你們的舞蹈跳得夠好,只要能引起他的注意,那麼他可以滿足你任何願望。”溼婆如是對她們說道。

大殿兩旁這時候流出了溫熱的神水,這些珍貴的神水從天花頂上流出,形成千萬跳晶瑩發亮的水線,這些美麗的女子伸手去接那些溫熱的水,捧到嘴邊就喝,這水可以讓她們消除一切疲勞和疾病,漸漸地具有神一樣的體質。

喝了些許水後,這些女子一個個輕解羅衣,居然集體洗起澡來,正好大殿兩旁流下的水線也是三千根,不多也不少,夜星和青靈看得大驚,夜星閉上了眼睛,精神往外延伸出去,才發覺那些神靈包括焚天和溼婆在內都遠遠離開了這裡,在周圍暗中巡邏,而靠近這個方向的都是些女神靈。

“看來她們確實是用來對付無名的,如果無名沒出現的話,這些女子自然會許配給其他神靈。”夜星想道,心裡不由得惱怒起來。

無名只是她一個人的,過去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這些人居然敢用如此下流的方法來誘惑他,真是罪該萬死。

“喂,你們兩位,怎麼不下來一起洗澡呀!”下面的女子朝她們招手道,夜星越想越覺得生氣,眼前的三千佳麗一個個都想將她的無名給勾引走,居然還要叫她一塊下去洗澡,這還了得。

剛想罷,旁邊的青靈笑着抱住了她,“別生氣了,夜星,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這事又怪不了她們,誰也怪不上,唉,你想想吧,無名可以創造出一切,他難道會喜歡上另外的人嗎?”她說道。

“姊姊,我不知道,知道嗎?我希望當初我們乾脆死在一快纔好了,他那首歌我聽了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夜星顫抖着說道。

“我不要一個人在永恆的寂寞中長守孤獨。”夜星說道。

青靈嘆了一口氣,“三天後儀式就要舉行了,阿瞳和思索者二人已經覺察出了異常的變動,夜星,你忍耐了那麼長的時間,難道現在反而等不及了嗎?”她勸道。

夜星心裡閃過一絲擔憂,“青兒姊姊,如果他將我忘了怎麼辦?”她問道。

青靈搖了搖頭,“不會的。”她回答道。

命運多變,誰又能預測到最後的結局呢?當初她自己被光明神後困在隱暗的地底之下,心裡也沒想到會有現在的這麼一天,如今命運之子肯定改變了許多,他還會記得夜星嗎?

黑瞳靜靜地坐了下來,被他強行壓制住的四顆崑崙靈珠不停地在他體內跳動着,旋轉着,無形的太極之力消耗着他的力量,他苦苦地忍受着。

“思索者,你感應到了他嗎?感應到了另外八顆靈珠了嗎?”他心裡輕輕問道,可是思索者只是沉默,沉默就表示否定,漫漫星空,無邊無際,思索者的星系圖越來越大,可是何時才能到頭呢?

“黑瞳,放開那四顆崑崙靈珠,我們一起追蹤它們,看看它們到底消失在哪裡?”思索者突然說道,於是黑瞳鬆開了四顆靈珠。

“冒險王,你注意看着夜星她們,我追隨靈珠去了。”黑瞳說道,還沒等冒險王回答,他立刻化身爲無形的精神意識,緊緊追逐那四顆靈珠而去。

思索者從遙遠的地方趕來,陰陽之力演化萬物,那四顆靈珠卻也一變二,二變四,變成無窮多個細小的部分,越來越小,然後消失,兩人只好停了下來。

“看來我們都忽略了這一點,命運之子並不一定在一個特定的地方,因他特殊的身份,他可以從任何一個地方顯現,也可以從任何一個地方消失,就像做夢一樣,瞬間就由一個夢轉移到了另外的一個夢。”思索者說道。

黑瞳點了點頭,“如果三日後無法捕捉到他的存在,那麼我們二人乾脆反轉陰陽,引起整個宇宙的凝聚,什麼也顧不上了,只能這樣才能將他找出。”他說道。

思索者點了點頭,“唉,這並非他的本意呢,依我看是命運之手抹去了他的那部分意識,真是這樣的話,你我二人強行逆天而行,看它如何應付。”她說道。

無數輝煌的文明種族不知道,他們的命運就在兩大絕世生靈的決定中打了個來回,兩人隨後分開,各自返回了剛纔的位置。

又是一個星光閃爍之夜了,冒險王陷入了沉思之中,想起了當初的他駕駛着飛船在各個星系文明間穿梭的歲月,在那個遙遠的科技時代裡,他駕駛着自己研製的飛船進入了茫茫的太空,等他返回來的時候自己的家鄉卻已經不在,於是他就成了一個無家的星際流浪者,如今,這些冷冷照射到他身上的光子之中,是否有一個就是曾經進入過家人眼中的那一個呢?

他爭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了黑瞳。

“冒險王,你也想家了,我們都是沒家的人,星空就是我們的家,雲中界不是我們的家,只是一個隨身攜帶的帳篷罷了,如果現在就完全沉睡過去,永遠也不要醒來,你會有什麼遺憾呢?”黑瞳問道。

冒險王搖了搖頭。

“唉,冒險王,你永遠也不會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但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你的心事,冒險王,如果真的找不到無名,我和思索者決定強行逆轉這個世界,等待我們命運的將是毀滅,我們自己導致的毀滅,你能接受嗎?”黑瞳說道。

冒險王點了點頭,想到了那個曾經日日夜夜陪伴着他的思索者,當她那絕無僅有的面容浮現在他眼前的時候,冒險王又感到了萬分的慚愧。

如今的思索者再也不是過去的那個無情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配得上她呢?冒險王閉上了眼睛,“那人絕對不是我。”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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