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個新的世界。
這是冥神的禁區,葉子虛不知道,一個偉大的生靈已經在等待着他的到來,因爲永恆的戰爭遠沒有結束。
雜亂的碎石,漫天飛舞的風沙,方圓三百餘里的地方寸草不生,天空沒有一隻飛鳥,地上找不出一隻蟲蟻,這是一片禁區,生靈絕跡,突兀的黑色岩石在碎石叢中到處都是,除了空中呼嘯而過的狂風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響。
葉子虛就站在一塊突兀的岩石上,陰寒的風夾帶着細沙從他臉龐刮過,揚起了他那寬鬆的白袍和細長的鬚髮,他蒼白的手指緊緊地握着手中的那根黑色法杖,無盡的思緒隨着漫天的風沙伸向遠方。
三百年前這裡還是一片充滿生機的大草原,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強盛一時的帝威國與星蘭夏國兵戎相見,雙方陳兵共五十餘萬,在遼闊的大草原上列開了陣勢,後來他們都死在了這片草原之上,屍骨不存,與他們陪葬的是方圓三百餘里的所有生靈,包括那些草木。
數十萬將士煙消雲散,包括數千實力強大的魔法師和劍士,傳說那場戰爭惹起了天神之怒,於是一夜之間將所有的生靈全部殺死,將這片土地變成了他私人的禁區,當時弱小的星蘭夏幾乎面臨崩潰,國將不國,而強大的帝威也因此一撅不振,失去了統一天下的機會。
葉子虛知道,禁區來由的最根本的原因是什麼,但是他不能說。
這是神的禁區,很少有人試圖從中穿過,曾經一隊實力強大的魔法師組隊深入禁區,但最後活下來的只剩一個,而且那個倖存者還被嚇瘋了,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驚恐地指着天空渾身顫抖,半年後那個不堪折磨的魔法師撒手而去,從此再無人敢踏進禁區一步。
如果神真的存在這裡,那麼這將是最容易接近於神的地方,遙遠的大陸西方,矗立着高入雲天的聖雪峰,聖雪峰高不可攀,一年四季強勁的罡風將整個山峰削成一根光滑異常的大石柱,傳聞聖雪峰上有神居住,但誰也無法證實。
北方苦寒之地有着人類無法穿越的黑暗森林,森林之中魔獸淒厲的叫聲時常傳出,那是冥神的領域,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在東方羣山的盡頭是一片漫無邊際的大海,誰也不知道海的盡頭到底生活着什麼奇異的生靈,即使是最精通於水系的魔法師也無法探測出那巨大而深邃的海溝到底有多深。
雪白的鬚髮拂過眼前,葉之虛突然升出了一種莫名的茫然,歲月的流逝是多麼的無情,轉眼之間自己已經白髮蒼蒼,這位星蘭夏國的國師,也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法師之一,正感到自己的生命正無情地向死亡走去,無可抗拒。
爲了尋找一個傳人,葉子虛根據夢的提示冒險進入了這片禁區,這裡根本捕捉不到魔法流動的氣息,他那強大的魔法在這裡完全派不上用場,而衰老的身體卻難以提供讓他繼續下去的體力,要命的是現在他已經迷路了,完全失去了方向。
“難道我也要死在這裡了嗎?”魔法師悲傷地想道,一片黑雲從天邊飄了過來,他不禁眯起了眼睛,就在這時他發現一隻高飛的雄鷹,雄鷹藏在黑雲的下方,它抓着一隻搖搖晃晃的籃子朝葉子虛頭頂飛來。
這裡竟然有生命存在!葉子虛心裡猛地一震,進入禁區三天來,這是他見到的除了自己之外的唯一一個生靈,正在驚詫間,他又發現了另外的一個生命,一隻小手從鷹爪下的竹籃中伸了出來,蒼白的小手。
“天哪!一個嬰兒,這該死的鷹從哪裡抓來的呢?”葉子虛大驚失色,他死死地抓緊了手中的法杖,沒有閃電飛出,也無法用魔力飛行,神的禁區拒絕一切魔法,他無力地搖了搖頭,這時候一塊東西當空落下,打在了他的額頭上。
他驚愕地將那塊東西抓在手中,那是一塊青色的玉,純青色,無半分雜絲,他仔細地打量着這塊長不足一寸,寬不及半寸的青玉,一股清涼的感覺從手上直傳心裡,玉上寫着:青尋!
青尋?難道是那個嬰兒身上的東西?葉子虛擡頭望去,此刻飛鷹已然看不到了,天上聚集了滿天的黑雲,看來要下雨了,他得趕快離開纔是,但現在他卻又哪裡還走得動?
正擔心間,一股異樣的感覺突然從那塊青玉通過他的手直接傳入心裡,瞬間又流遍了全身,他突然感受到了自己體內那強大的魔法力又回來了,而且還增強的好幾倍。
他那滿頭白髮在轉眼的一瞬間變得烏黑,葉子虛手握法杖踏空而起,向飛鷹消失的方向迅速追去,強大的魔力幾乎要破體而出,那塊神秘的玉在他手中變得粉碎,化成了烏有。
這難道就是夢的預兆,又或是神的暗示?天空中驚雷陣陣,電閃雷鳴,剎那間整個天空一片激光電影,三百年來死氣沉沉的禁區上空風起雲涌。
閃電的餘波擊打在他的身上,但他渾然不覺,體內強大的魔法能量將他保護起來,大雨傾盆而下,又急又密的雨線佈滿了整個天空,天地之間一片迷茫,他完全失去了方向。
大雨擋住了他的視線,葉子虛往上高飛,試圖直飛到高高的雲層上端去,但上面強大的無形壓力直逼而來,讓他無法繼續攀升,那已經超出了他所能達到的高度,即使他體內蘊藏着超出平時十倍的力量。
葉子虛努力地觀察着,試圖分辨出他所在的方位,但四周除了雨還是雨,他根本無法看清其他的東西,按理說他現在已經飛出了方圓三百里的禁區,葉子虛想要肯定一下,於是他決定先落下來。
一道強烈的閃電直接擊打在他身上,藍色的光芒在他周圍縈繞,葉子虛全身一震,這道閃電幾乎打破了他的防護,他勉強操縱着身體從空中艱難地落了下來,這時候那些額外的魔力正從他體內流逝。
他落在了一塊高大突兀的岩石上,一條流速甚急的河流從岩石下方奔騰而過,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就在這個時候他又看到了那隻鷹。
飛鷹逐流而下,從前方迅速飛來,幾乎是貼着水面而過,它爪下空空,不停地試圖從水中抓起一個東西,葉子虛仔細一看,竟然是那個竹籃,竹籃當中不正躺着一個嬰兒嗎?
他急忙凌空而下,卻是慢了一步,只見那隻飛鷹將竹籃一把抓起然後朝上空便飛。
“畜生,竟敢如此!”葉子虛大喝一聲,一道閃電從法杖飛出,直取飛鷹,那鷹猛不防上方一人向它撲來,躲閃不及,被閃電打個正着,只見它哀鳴一聲,丟下竹籃掉頭而去,那道閃電竟然無法要掉它的性命。
搖籃在空中幾個翻騰,嬰兒已然被拋出,葉子虛急忙加速,慌忙之間只將嬰兒抓住,那個竹籃落入水中,只見幾個翻騰,頓時消失,那嬰兒比一般嬰兒沉重得多,葉子虛一個沒注意,差點也落入水中,待他奮力飛回岸上的時候,才發覺自小腿以下全部被浸溼了。
“青尋,從今以後你就叫青尋。”葉子虛望着懷中的嬰兒說道,依然熟睡着的青尋那長長的睫毛上滿是細密的水珠,小臉蛋白裡透紅,煞是可愛,這是一個漂亮的男嬰。
“青尋,我要把你培養成一個比我更強大,更有能力的魔法師,我要你繼承星蘭夏國師的衣鉢,成爲星蘭夏最年輕,最有名的人物。”葉子虛輕拍着嬰兒說道。
年幼的青尋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深邃無比,似乎一下子刺入到了葉子虛的心裡,令他全身一震,恍惚中那對眼睛似乎精芒一閃,頓時滿天的閃電黯然失色,然後一切恢復正常。
好可怕的眼神!葉子虛暗自吃驚,難道剛纔只不過是我的一時錯覺嗎?他困惑地搖了搖頭,然後抱着嬰兒迅速離開。
他茫然而困惑地感受着這個全新的世界,遼闊的大地無邊無際,空氣中流動着的那些魔法元素和元氣讓他感到熟悉,這是一個魔法與武技的世界,他輕輕顫抖起來,有一種東西在他記憶中若隱若現。
我到底是誰?我現在又在哪裡?很多破碎的片段在他的意識中模糊顯現,令他感到無比地困惑。
葉子虛興奮地向前飛行,渾然不覺懷中的嬰兒那輕微的震顫,夢已成真,他認定這個嬰兒一定會成爲自己傑出的傳人,心中早就被歡喜所填滿了。
他不知道,那是一個完全不懂或者不願使用魔法或武技的人,在魔法和武技的世界裡,那是一個被諸神所遺忘的孤兒,而人類倍爲尊重的諸神在他的眼裡卻也是那麼地不屑。
國師葉子虛歸來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星蘭夏的帝都星之城,給他們帶來震撼的原本已經年老體衰,白髮蒼蒼的國師徒然之間年輕了二十歲,那一頭白髮全部變成烏黑。
讓他們感到高興的是,他們的國師,星蘭夏國的支柱,現在終於找到了他的傳人,雖然現在他還只是一個嬰兒。
超高的光和熱在向他進逼,強大無比的能量粗暴地將他用生命所化的防護罩一層層地撕開,他覺得無比地痛苦,我到底在哪裡?他問自己,在這片無法生存的世界裡,他的生命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白色的光芒突然在他體內爆發開來,轉眼間他的身體被這道強烈的光芒所湮滅,火!四周都是火!好熱啊!他的意識痛苦地**着,我到底是在哪裡?我還活着嗎?我不要死,不!我一定不會死!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
我是誰……我還存在着嗎……?
思索者……黑瞳……青靈……還有誰呢?
葉子虛站在牀前束手無策,牀上的青尋身着尊貴無比的華麗白袍,領邊上鑲繡着精美的金邊,他小臉蛋白裡透紅,雙眼緊閉,神情安然,正陷入了沉睡之中,但是葉子虛知道實際情況並不是那麼簡單。
青尋已經整整睡了三天了,這是他從禁區回來後從未遇到的事,已經三年過去了,青尋一直健康地成長着,國王舒月明也一直很喜歡這個孩子,“如果你不是要決定把他當做自己的傳人,並且讓他繼承國師的衣鉢的話,我一定會考慮讓舒亞公主嫁給他的。”他曾經這麼對葉子虛說道。
“我們信奉的是冥神,而且我們這一門的每一個傳人都已經奉獻給了偉大的冥神,王你是知道的,我們註定要終身孤獨到老,如果違背冥神的旨意,那麼將會給星蘭夏帶來滅頂之災。”葉子虛回答道。
“我知道,冥神的旨意我們無法違抗,三百年前的那場災難我們一定不能讓它再次重演。”舒月明神情鄭重地說,“不過對他來說是否太不公平了呢?”他嘆道。
“不會的,我要讓他充分感受到魔法的世界是多麼地美好,讓他知道身爲國師是多麼地尊貴,能夠成爲冥神選中的人是多麼地幸運。”葉子虛如此回答。
可如今,年幼的青尋全身正發着莫名其妙的高燒,雖然表面看來他很正常,只是在熟睡之中,但把手放在他額頭上後,連身爲大魔法師的葉子虛也感到無法忍受,滾燙的高溫就像把手放到了燒紅的鐵塊上面一樣。
“尊敬的冥神,偉大的冥神,難道你現在就要將你的僕人的靈魂收走了嗎?可憐他那麼小,如果你要靈魂的話,爲什麼不收取我的靈魂呢?難道你真的要讓我們這一門失傳了嗎?”葉子虛喃喃說道。
黑色鑲金邊的華麗馬車迅速地在星之城的街道上跑過,行人紛紛讓開,這輛馬車是星蘭夏獨一無二的,是他們尊敬無比的國師葉子虛大魔法師的座駕,現在國師一定是有要事發生,人們對此議論紛紛,他們在爲自己弱小國家的命運擔憂。
馬車一直跑到了星蘭夏最有盛名的學院聖光學院門前才停了下來,“國師有請蕭月仁法師,有緊急事情相求!”車伕急忙從車上跳下來向門衛說道。
聖光學院所有師生都被驚動起來了,國師葉子虛在星蘭夏的地位甚至比國王還要尊貴,如果沒有國師一門世代相助,星蘭夏恐怕早已不復存在,三年前國師孤身一人前往神之禁區,在他回來之後神之禁區也隨即消失,在那片被神禁錮了三百餘年的土地上又恢復了生命的氣息,國師也因此隱約成了天下第一魔法大師,如今國師居然有事前來相求,這如何不讓他們吃驚。
光明法師蕭月仁在衆人無比羨慕的目光中登上了國師專用的馬車,然後絕塵而去,留下了議論不已的衆師生,難道星蘭夏又要有大事發生了嗎?老師們憂心腫腫,學生們卻顯得無比地興奮,如果真的大事發生,他們出頭的機會將大大增加,但如果出現了連國師都無法處理的事情,他們又如何去面對呢?頭腦發熱激情萬分的學生們當然不會去想這些。
望着這個身穿白袍,手持法杖且頭髮烏黑的大魔法師,蕭月仁心裡充滿了尊敬之意,三年前禁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本已白髮蒼蒼的法師突然年輕了二十歲呢?他同時心裡也充滿了無比的困惑。
“你是光明法師蕭月仁老師嗎?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葉子虛說道,“他病了,他的病讓我束手無策,現在只能靠你了。”他說,平靜的神情中透露出壓抑不住的着急。
原來是要治療一個人,蕭月仁不由得放下心來,信奉光明神的他本來就是治療高手,在星之城葉子虛也只能想到他了,但什麼人會讓他這麼着急呢?難道就是那個神秘的傳人?
看着牀上躺着的那個如同傳說中的精靈一樣可愛的孩子,蕭月仁不由得露出了困惑的目光,這個小傢伙一定就是國師的傳人,難道他出什麼問題了嗎?
“他已經就這樣睡了三天三夜了,”葉子虛說道,“我們甚至無法將他叫醒,你摸摸他的額頭看看。”他提示道。
蕭月仁好奇地伸出了他的右手,一摸到青尋的額頭,他的手突然彈了起來,就像摸到了火紅的鐵塊一般,他仔細瞧了瞧自己的手掌,一道淡淡的白光從上面發出,瞬間手掌就完全恢復正常。
他的神情頓時無比凝重起來,毫無疑問眼前的這個小孩全身正發着恐怖的高燒,如果換成了別人恐怕再已經化成灰了,但是他看起來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蕭月仁不由得讚歎這個小傢伙頑強的生命力。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從他的胸前冒出,然後柔和地撒在青尋的身上,試圖流入青尋的體內,去調理他那紊亂不已的生命氣息,但眼前這個沉睡着的青尋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如果閉上了眼睛,蕭月仁甚至感覺不到他存在的氣息,他就像正面對着一塊毫無生命的石頭。
良久,蕭月仁才停了下來,他的額頭滲出了點點細密的汗珠,“在光明聖光的照耀下,任何身體有損的生命都會得到庇護,除非……”他突然住口不說了。
“是的,除非他被光明神拋棄了,或者說他是冥神選中的人。”葉子虛苦澀地說道,“本來我還有點懷疑,但現在我已經肯定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請不要向別人說起。”
“是的,我明白。”蕭月仁說道,他明白了什麼呢?傳說冥神與光明神是相互對立的,如果那個孩子是冥神選中的人,那麼國師與冥神又有着什麼神秘的聯繫呢?想到邪惡無比的冥神,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法師,請等等,我送你回去。”車伕在後面急忙叫道,“要不然國師會責怪我的。”
“不用了,我正好有事要到附近的地方去一趟,就不必麻煩你了。”蕭月仁說道,然後邁開腳步悠然地朝前走了。
“真的不用了嗎?”車伕在後面追問道,但前面的蕭月仁並沒有回答,他飄飄然地轉過街道的彎角,車伕趕過去的時候,才發覺他已經不見了。
車伕發出了幾句不滿的嘀咕聲,只好無奈地走了回去,蕭月仁立刻從一個牆頭飄了下來,然後悄悄地屏住氣息,藏在暗處注視着國師府有何異狀。
只見國師葉子虛匆忙地用厚厚的棉襖裹着青尋走了出來,然後登上馬車迅速地朝皇宮方向駛去,在登上馬車的時候他有意無意地朝蕭月仁這個方向看了一眼,蕭月仁只覺得心頭一跳,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發覺了,於是只好無奈地現身出來,飄然離開。
且不說蕭月仁 在回去的路上是如何地百思不解。
馬車飛快地奔到了皇城大門口停了一會,葉子虛露出頭來,守衛一見急忙將大門打開,根本就沒有查看有何異常,在星蘭夏國師葉子虛有着近乎於神的地位。
當葉子虛抱着青尋出現在國王舒月明面前的時候,他的神情顯得無比的凝重起來,國師此次前來比然有大事發生,難道是爲了懷中的那個青尋嗎?
“王,他來了。”葉子虛稍微低頭且作施禮,“所以我纔不得不把青尋帶到這裡來。”
“什麼?青尋怎麼了?你說誰來了?”舒月明一下還來不及反應,但隨即他神色一陣慌亂,“真的嗎?這麼快,那我們快走。”
侍衛見狀正想跟在後面,但國王舒月明對他們搖了搖頭,示意不用,於是他們只好停止了腳步,看着國師與國王兩人消失在宮殿深處的盡頭。
他們穿過了一座幽深無比的走廊,然後在走廊的盡頭停了下來,國王伸手按了一下旁邊牆壁上的按鈕,只聽得咯吱咯吱地一陣聲響,在他們的前面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幽深無比的黑洞。
國王順着冰涼的臺階走了下去,葉子虛緊跟在後面,身後的地板在他們進入了以後又關閉起來了,地下一片漆黑,陰冷的氣息迎面撲來,舒月明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王,你來這裡幹什麼?”一個聲音突然冰冷地說道,隨即洞內亮起了燃燒的火把,那是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明,舒月明不由得暗中苦笑,這裡守衛的人對他這個國王一點尊敬的意思都沒有。
“尊敬的使者,我們是來接受偉大的冥神的洗禮的。”葉子虛閃了出來,那個全身烏黑恍若來自地獄的魔鬼一般的人見到是他後臉上露出了淺淺笑容。
“哦,國師啊,你不是已經接受了大神的洗禮,將自己的靈魂全部交給冥神了嗎?現在你來是爲了……哦!爲了你懷中的那個小孩?他似乎太小了啊?”那個人說道,言語之間絲毫沒有尊敬之意。
葉子虛知道他已經無法將眼前的這個人當普通人對待了,當他在師傅的帶領下前來接受冥神的洗禮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在這裡了,如果數十年已經過去,這個人卻容貌依然,絲毫未留下歲月走過的痕跡,記得師傅說過這個人是冥神的使者,他有着近乎於神的力量。
“使者,這是我的傳人,現在他似乎正在等候冥神的召喚,我知道現在就將他帶來可能太倉促,不過我們現在確實毫無辦法。”葉子虛說着將青尋遞了過去。
使者接過了青尋,“這樣對他來說是否太不公平了,他完全沒有自主的權利去選擇,將靈魂獻給冥神對你們來說是非常殘酷的,因爲你們在死去以後將永不超生,只能永遠地呆在黑暗中等待着冥神的調遣,你們知道冥神需要的是自願者,完全的自願者才行。”
“尊敬的神者,請你將這個叫青尋的孩子喚醒,讓他作出選擇,我肯定冥神一定喜歡這個孩子,青尋也一定樂意接受冥神的洗禮,從此永遠成爲冥神的僕人。”葉子虛答道。
“是嗎?這個孩子到底怎麼了?我且看看。”使者將漆黑的手掌放在了青尋的額頭上,只見一陣青煙冒出,使者突然之間發出了淒厲無比的慘叫聲,聽得葉子虛他們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