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世

第二天,當他來到光明女神神殿前的時候,不由被現場的現象給鎮住了,神殿前寬廣的廣場上立起了五尊光明神後的神像,正在疑惑之間,昨天的那個人突然出現了。

“我的女兒呢?”莫秋子一把拉過那個人叫道,那個人四下張望了一下,偷偷將他帶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然後指着廣場說道:“噓,別要聲張,神後說了,那是個妖怪,不能讓她在人間存在,因此神後使莫大神通將她鎮壓在下面了。”

“你說什麼!”莫秋子一聽此言如同晴天霹靂,“不可能,你將女兒還給我!”憤怒之下他將那人的胳膊擰成粉碎,然後不管已經昏死過去的那人是死活,急忙往廣場上跑去。

“神,這不是真的,你將她還給我。”站在廣場中央最大的神像前,莫秋子高聲叫道,冰冷的神像沉默地望着他,這時候周圍已經圍上了一大圈人,望着憤怒的莫秋子,他們一個也不敢走上前來。

“神啊,既然你不願意將她交出來,那我就只好親自動手了,如果她是妖怪,就讓她來害我好了。”他憤怒地拔出了劍,對着地面猛地一劍劈下,“鐺!”的一聲堅硬的石板將他手中的劍震成兩截,石板上沒有留下絲毫地痕跡,莫秋子一下子驚呆了,這是不可能發生的現象。

“好,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莫秋子指着神像說道,渾然不顧別人震驚的目光,憤怒地掉頭離開了。

三天以後神殿廣場的前方出現了幾個血紅的大字:神無恥,枉爲尊!下落題名:莫秋子。

這一下國王大爲震怒,下令莫秋子親自到神像前謝罪,莫秋子在接到命令後大笑三聲,然後神秘地失蹤了,謠言迅速像風一般傳向四方,國王見了更是憤怒,密令另外五個即將達到聖級水準的武士暗中追殺,對外卻宣稱他已經染病身亡,同時下令全國上下嚴禁議論此事,違者殺無赫,於是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看來光明神後並不在乎你的舉動,要不然你早就死了。”青尋說道。

“是的,她是不屑於殺我,讓我永遠只能躲避在陰暗的地方受着無法忍受的煎熬,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女兒救出來,後來我到智慧女神前哭訴,但是也毫無結果,於是我徹底地死心了。”幽靈回答。

“一定是智慧女神覺得愧對於你,才向神後勸說不跟你計較的,但你爲什麼突然想到我的呢?”青尋問道。

“因爲我感覺你和我的女兒是同一類人。”幽靈說道,他不明白青尋爲什麼要說智慧女神愧對於他,青尋也沒有點破。

“你的話已經完了,現在可以走了。”青尋說道,“另外今晚的事別要向他人說起,就算冥神問起你也要隱瞞起來。”

“國師,你怎麼才能將我女兒救出來呢?”幽靈問道,“難道要藉助冥神的力量嗎?”

青尋轉過身來,靜靜地望着角落上的幽靈,“這與你無關,另外我將她救出來以後她將與你再無任何瓜葛,感謝你對她的關心和照顧,是的,你猜得對,她和我是同一類人。”青尋說道。

“我知道,現在我已經死了,能說完這些話我就很滿意了,既然你與她是同一類人,那麼我就放心了。”幽靈說着馬上消失在空中。

青尋轉過身來,望着星光下閃着幽光的黑石,他伸出蒼白的手輕輕地撫摩着光滑異常的石頭,一種奇異地感覺擁上了他的心頭,青尋閉上了眼睛,一段已經塵封起來的記憶突然甦醒了。

他輕輕地顫抖着,黑石在他的眼前漸漸霧化,無邊的黑暗將整個院子籠罩起來,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全部給遮擋起來了,黑暗來得快消失得也快,轉眼之間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只不過那塊黑石已經不見了。

青尋轉身往外面走去,那座破落的小屋在他踏出院子的瞬間突然垮了下來,化作了漫天的塵土,青尋回到了那隻巨大的木鳥旁,他猛地抓住橫木使勁往下一拉,木鳥騰空而起,迅速朝光明神後的大殿方向飛去。

“青尋,你瘋了嗎?”一個白衣女子突然出現在木鳥的旁邊,“你難道真的要去救那個妖怪嗎?”

青尋轉過頭來,“女神,你覺得我是妖怪嗎?”他冷冷地問道。

“青尋,你爲什麼要這麼問呢?”智慧女神問道。

“因爲我覺得自己更像一個妖怪,我與你們格格不如,在人的眼裡我像一個神秘的神,但在神的眼裡我又成了一個神秘的人,爲什麼我就不能是一個妖呢?”青尋說道,木鳥突然往高空飛去,飛上了遠遠的雲層的上端,溫度突然降了下來。

“你是擔心我與他們的衝突嗎?”青尋問道。

“不,相對於你的神秘來說我更加爲神後他們擔心。”智慧女神說道,“如果我去請求神後將那個女妖放出來,你會罷手嗎?”

“你覺得你能說服他們嗎?那天神後究竟對你說了些什麼呢?當時你很不高興的樣子,我想不應該是因爲我的緣故吧。”青尋問道。

“神後向我提親,唉,什麼都別說了,這次要我幫你的忙嗎?”智慧女神說道。

“你還是走吧,這件事我不想要任何人蔘合進來,另外如果你有心的話,麻煩你轉告光明神夫婦,讓他們管教好那個金滿堂,雖然我不會親自對付他,不過我的朋友是不會客氣的。”青尋說道。

“你的朋友是誰呢?從來沒聽你說過。”女神好奇地問道。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了,而且那一天很快就會來到,既然諸神崇敬強大的力量,我就要用強大的力量來震懾他們,所以現在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別要與我爲敵。”青尋回答。

“你放心,我這人不崇尚武力,既然你對自己如此有信心,那我就先走了,以免讓人生疑,對了,記着你還欠我兩盤棋。”智慧女神說罷隨風而去。

時值半夜,巨大的木鳥從高空直撲下來,快如閃電,天空中猛然一聲驚雷響起,青尋直接從高空落了下來,木鳥也化作了一片輕煙隨風而去。

寬大的廣場死一般的寂靜,四周沒有一個人影,青尋輕步踏在廣場上面,望着廣場中央那尊高大的神像,他靜立不動,突然之間,高大的神像漸漸出現了裂紋,裂紋越來越大,然後神像轟然倒了下來,如同癱倒的沙堆,沒有蕩起絲毫的塵埃。

同時四周靜立的神像也在一瞬間同時塌了下來,廣場在他的眼前漸漸地一分爲二,一道深深的裂縫無聲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一道無形的力託着一個奇妙的生靈出裂縫中升了上來,直接送到了青尋的面前。

在他冷冷的目光注視之下,纏繞在那個生靈上的鐵鏈寸寸斷裂,掉在地上,然後融化在空氣之中,望着俯倒在他眼前的這個生靈,他不由得渾身顫抖,這該是一個怎麼樣的生靈啊!

她的全身長滿了黑而細的鱗片,甚至連臉上都不例外,除了那雙幽幽讓人心動的大眼睛之外,全身沒有一處能夠讓人看下去,並且她的身上佈滿了一道道裂紋,就像被人用鋒利的刀子劃過一樣。

女妖顫抖的手抓住了他白色的衣袍,“阿瞳,你終於來了,我很害怕,害怕這個陌生的世界和陌生的人。”她顫抖着說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死的,你一定會來找我的,你不知道我是多麼地想你,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會來救我,可是我真的害怕你永遠也找不到我。”女妖突然大哭起來。

“是的,我來了,沒有人能傷害得了你,永遠也不會了。”青尋彎下身來將女妖橫抱懷中,一點也不在乎她的醜陋,“我們以後永遠不會分開了,好嗎?”他輕聲說道,兩眼中淚珠滾滾落了下來,這是他的第一次流淚。

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上心來。

永恆之夢在我的眼前破滅,

無窮的歲月裡我曾經擁有過的,

那強大而舉世無敵的力量,

那漫長而難以想象的時間,

一切都在我的眼前幻滅,如同從未發生!

在那漫長的歲月裡你可曾快樂過嗎?

你可曾享受過嗎?

你可曾花費過哪怕不到你萬分之一的時間,

去品嚐生命的快樂與憂愁?

如果什麼也沒有,那你漫長的生命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如果永恆的結局只不過是一場幻夢,

那麼你可曾因此而後悔過?

爲什麼你沉迷於夢幻之中久久未醒,

直到世界已經走向終結仍然執迷不悟?

難道就是爲了那個——已經破碎的永恆!

“青兒,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開了,這個世界還有很長的時間,我們要好好地過好每一天,直到這個世界走向終結,直到下一個世界重生,我們又會在重生的世界裡相逢。”青尋輕聲說道,懷中的女妖輕輕地顫抖起來。

是誰愛慕你那顆善良純潔的心靈,

即使你曾經美麗的容顏已經不在。

是誰帶走了屬於你的一切,

讓前世的美麗化作今生的醜陋不堪

“阿瞳,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了。”青兒摸着臉上的黑鱗說道,她的手上也是黑鱗片片,粗糙無比。

“不,一點也不難看,你還是原來的你,你身上的鱗不過我留下來的一件衣服罷了。”青尋說道,“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是的,我不記得了,我們都忘記了很多事,對嗎?”青兒輕聲說道,“而且我也不想再去回憶那些事了。”

“不,青兒,有些事是無法忘卻的,總有一天我們會回憶起曾經全部的喜和悲,不過,你要學會堅強,還要擁有強大的力量,我要你擁有神一般的力量。”青尋說道。

“爲什麼呢?難道有你在我身邊還不夠嗎?”青兒睜大眼睛問道。

“不,遠遠不夠,你知道嗎?我不能充分地使用我的力量,這是個魔法與武技的世界,我的力量會引來神秘敵人的注意,因此以後主要就靠你了,知道嗎?即使我無所顧忌,你也要學會自保才行。”青尋說道。

“是的,我知道。”青兒說道,她現在已經深深體會到了無助時的痛苦,很多時候弱小並不能招來同情,反會招來傷害。

“那麼,我們就讓欺負你的人嚐嚐被欺負的滋味,唉,可惜他們現在都已經不在。”青尋說道,他們的身子在空中悄然消失,這時候整個光明神後大殿轟然倒了下來,化作了一片廢墟。

第二天,前來乞求神後賜福的人面對着這片廢墟驚呆了,整個日月城頓時轟動起來,國王夏雨笙大爲震怒,卻又不知道拿何人出氣。

當天晚上青尋找上了赤陵君,“我記得你還欠我一個承諾。”青尋說道,“還記得那盤棋嗎?”

“一個聖級武士,天哪,小國師,藍玉居然將一個聖級武士給殺死了,我要怎麼向王回話纔好呢?”赤陵君大叫道,“小國師,昨天晚上光明神後發生的那件事你一定知道,是嗎?”

他疑惑地望着青尋身後的那個全身上下被黑色的鎧甲套的嚴嚴實實的人,這人一步不離地跟在青尋的後面,如同他的影子。

“不管你是否答應,藍玉現在已經回到了星蘭夏,難道你們能跑到星之城去將他抓回來嗎?況且你們五個聖級武士都無法抵抗他,又怎麼能奈何得了他呢?”青尋說道。

“青尋,難道你就不爲自己擔心嗎?你現在可是在日月城啊。”赤陵君說道,“藍玉所依仗的不過是那把劍,對嗎?”他反問道。

“呵呵,我從來都不爲自己擔心過,你知道我不好對付的,是嗎?另外轉告你一聲,你說的那三局棋我現在已經勝出了一局,你相信嗎?”青尋說罷轉身離去。

“青兒,你怕殺人嗎?”青尋邊走邊問道。

“曾經很害怕,現在不怕了,不過我不想隨便殺人,阿瞳,你也不願意隨便殺人的,是嗎?”青兒問道。

“是嗎?可惜我不記得了。”青尋說道,他雖然強大無比,但無論是在過去還是現在,他都沒有親手殺死過一個人,雖然他並不在乎這些,而他的那個殺人無數的朋友卻已經被他忘卻了。

雖然他未曾殺過人,不過也有無數的生靈曾因他而亡。

他們來到了智慧女神的宮殿,望着青尋後面那個被黑色的鎧甲遮蓋得嚴嚴實實的人,智慧女神充滿了疑惑。

“她就是你救出來的朋友嗎?”她好奇地問道,“那天晚上你到底幹了些什麼事呢?光明神後大爲生氣,她發誓一定要給你點厲害瞧瞧,我怎麼勸說都無濟於事。”

“那麼就讓她生氣好了,對了,我叫她青兒,你可以稱呼她阿青。”青尋拉過了身後的青兒對智慧女神說道,“她現在不方便見人,我想在你這裡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我替她好好治療一下,免得你們以後老把她當成妖怪看待。”

青兒?青尋?智慧女神臉色一變,“青尋,你的名字很奇怪,你原來到底叫什麼名字呢?”她問道,“青尋的名字是因阿青而來,是嗎?”

“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叫什麼名字又有什麼區別呢?你只知道我現在是青尋就夠了。”青尋回答。

“我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她身上的傷害太大了,所以這段時間不能陪你下棋了,你不介意吧?”青尋說道。

“當然不介意了,不過她身上的傷真能修復嗎?”智慧女神好奇地問道,“我們都無能爲力呢。”

“當然能治好了,”青尋笑道,“你知道嗎?青兒的前生還是一個公主呢!唉,不過那已經是太遙遠的事了,遙遠得我們已經不想再提。”

“哦,公主?我怎麼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呢?”

“那又有什麼意義呢?正如你不必知道我的過去一樣,你只需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一個是青尋,一個是阿青,這就夠了。”青尋說道。

是啊,瞭解一個人爲什麼要將他的過去查得那麼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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