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不置可否:“哦?如何見得?”
弔喪眉冷笑道:“我們這邊缺三萬兩銀子,他這裡便雙手奉上。天底下哪裡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歐陽南笑嘻嘻的點着銀票,道:“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這銀票不是假的。便是誘餌內奸又如何?”
弔喪眉冷哼了一聲,他壓低了聲音,緩緩道:“我懷疑藏錦閣那邊已經察覺到我們的計劃了!”
兩人聞言,臉同時一變。
大師兄揹負着雙手,身子看起來有些駝背,他來回踱着步,道:“如何見得?”
弔喪眉道:“此事太過湊巧!大師兄,你仔細想想,便知道這其中必有蹊蹺!否則爲何我們這邊剛有計劃,藏錦閣就來了一個人,而且不多不少剛好奉上三萬兩?”
歐陽南撇了撇嘴,道:“我倒是覺得,一處巧合,可疑是正常,但處處巧合,那便反而沒那麼大嫌疑。除非藏錦閣都是蠢貨。”
大師兄微微點頭,也不知道是在贊同弔喪眉說的話,還是贊同歐陽南說的話。
過了一會,大師兄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畢竟先把眼前這關給過了,歐陽師弟,辛苦你一趟把這錢交了,務必交到你這位本家手裡。”
歐陽南點了點頭:“大師兄儘管放心。”
弔喪眉有些着急:“大師兄,師弟我知道事出反常必爲妖,可這計劃太過重要,事關我們藏劍閣的生死存亡,不可不防啊!”
大師兄沉吟了一會,他喟然一聲長嘆,聲音裡面說不出的疲倦:“藏錦閣、藏秀閣、藏清閣,這三閣想滅我藏劍閣之心,那是昭然若揭。一百年前,閣主失蹤,他們忍了五十年,然後下手害得我們沒了元老!”
“三十年前,他們還是不放心,又害死了凌天十三劍!今年又不讓我們參加大典!哼,這人若是藏錦閣的奸細!那就說明,一旦他們摸清我們藏劍閣最後的底細,便會發動最後一擊,徹底滅絕我們藏劍閣!”
歐陽南咬牙道:“我這便去將他殺了!”
大師兄喝道:“站住!”
歐陽南腳步一頓,他回頭道:“大師兄,這樣的後患,留着作甚!”
大師兄道:“不可莽撞!這人一來就拿捏我們一個偌大的把柄,又雙手奉上三萬兩。你貿然動手,豈不是授人以柄?”
歐陽南咬牙道:“那就任由他們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拉尿?”
大師兄瞥了弔喪眉一眼,道:“師弟,你主意多,有沒有辦法?”
歐陽南嗤笑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過去一劍把他殺了,一了百了!回頭就算有師叔師伯問起今天的事情,那也便是死無對證!”
弔喪眉喝道:“胡鬧!”
歐陽南怒道:“姓秦的,你這般老是跟我做對,嗎?別以爲你比我入門早一炷香,便可以呼來喝去的。”
弔喪眉哼道:“沒腦子!動輒喊打喊殺,想些辦法也盡是惹是生非!”
歐陽南怒道:“姓秦的,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那你說,沒錢了,怎麼辦?你讓我上哪兒變錢去?”
弔喪眉怒道:“那也不能朝這些來參加大典的新人下手!”
歐陽南冷笑道:“當初我說的時候,你怎麼不反對呢?再說了,誰知道這些新人膽子這麼大?居然敢以下犯上!”
說着,他惡狠狠的看向外面,道:“這口氣,我是咽不下去,遲早我要找回來!”
大師兄冷冷道:“比起出這一口惡氣,首先要應對的是三天閣接下來要對我們動的手腳!現在,你們還以爲藏秀閣臨時變卦,只是臨時起意麼?”
弔喪眉試探的說道:“大師兄的意思是說,這是一個……連環套?”
大師兄盯着門口,緩緩的說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是不是他們已經察覺了……”
弔喪眉立刻打斷道:“師兄,慎言!”
大師兄立刻閉嘴,轉移了話題,道:“這人……不管是不是內奸,都不能留他。”
歐陽南惡狠狠的比劃了一個動作:“我去幹掉他!”
弔喪眉立刻道:“不妥,打草驚蛇!”
大師兄想了想,說道:“想個辦法趕他走。若是他肯走,那便好說。”他停頓了一下,又很快追了一句:“不過,切勿做得太過明顯,以免給他們抓住把柄。”
弔喪眉道:“若是他不走呢?”
大師兄咬牙冷笑:“藏劍閣五山十六峰,這麼大的地方,失蹤一兩個人,那還不容易麼?”
李乘風從大堂中出來,他臉上一時不見了輕鬆笑意,一旁的蘇月涵瞧見後,小聲問道:“少爺,有什麼不對麼?”
李乘風苦笑道:“好像哪裡都不對!”
蘇月涵低聲道:“那兩個傢伙真的是藏劍閣的呀?”
李乘風一臉古怪:“好像是的。”
蘇月涵嫌棄道:“這藏劍閣藏污納垢呀!這都什麼人呀?”
李乘風苦笑道:“不像修行人的修行人。”
“就他們?修行人?”蘇月涵啐道“天底下有這樣訛人搶劫的修行人嗎?”
李乘風嘆了一口氣:“以前覺得修行人高高在上,卻沒想到……堂堂藏劍閣,居然……落魄到如此地步。虧大了,這次虧大了,我的三萬兩啊!”
蘇月涵苦着臉道:“奴婢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呢。”
李乘風哀嘆道:“小爺我也沒見過啊!三萬兩,我得騙多久才能騙到這麼多錢啊?”
蘇月涵:“哈?”
兩人在門口小聲嘀咕發着牢騷說說笑笑,冷不丁旁邊出現一個人影,像是之前就一直存在似的,他開口道:“走,我帶你去安頓一下。”
李乘風嚇了一跳,扭頭一看,正是之前的弔喪眉,他趕緊一禮,道:“還沒請教師兄名諱。”
這人冷冷的說道:“我叫秦滅親,外號弔喪眉,在藏劍閣執掌戒律堂,主管律法堂規,咱們藏劍閣雖說已經沒落,但這律法堂規卻不能廢,一會我會仔細跟你講咱們藏劍閣的規矩,你可聽好了,到時候你若觸犯律法堂規,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李乘風心中一凜,道:“記得了,秦師兄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