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和大師姐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再次往洞內退去,卻聽見外面那年邁的男子嘿嘿笑道:“別躲了,你們小兩口方纔吵架的聲音可比打雷還要大。”
聽到這裡,李乘風和大師姐互相對視了一眼,各自不動聲色的與對方拉開了一段距離,但他們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心懷僥倖:萬一對方是在詐他們呢?
但很快這個想法便被打破了,洞口掩蓋着的樹木花草忽然間被一掃而空,一個老婦人站在洞口,朝着他們歪着腦袋,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在她身後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
李乘風瞧見他們兩個人愣了一下,依稀覺得有點眼熟,但很快那矮個老婦便欣喜若狂的桀桀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跑了一對,這裡還有一雙,還是對野鴛鴦!”
在老婦身後的老者則瞧見李乘風和大師姐後臉色一變,他悄悄的拉了拉這老婦的衣袖,低聲在她耳邊耳語了一會,這老婦也是臉色一變,隨即上下打量着李乘風和大師姐。
李乘風立刻行禮道:“在下靈山派藏劍閣閣主,這位是靈山派藏秀閣大師姐,不知道兩位前輩尊姓大名?”
這老婦與老翁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一笑,然後又齊刷刷的斜眼瞧向李乘風,那目光彷彿是猛獸在瞧自己的獵物。
李乘風立刻高度警惕,暗自握住了手中的破天劍,向後退了一步,道:“兩位前輩若能放我們離去,靈山派自有重謝!”
這老婦桀桀一笑:“逃了東風,來了西風,天助我也!”
大師姐冷麪怒聲道:“兩位莫非要與靈山派爲敵不成?”
靈山派乃天下第三大門派,實力強橫,即便是乾坤神教也頗爲忌憚,看這一對老婦老翁的模樣便能看出他們是一對無門無派的散修,正常一點的情況便是,這些散修哪怕實力遠高於那些實力強橫的各大名門正派門下的弟子,他們也不敢輕易招惹。
因爲這些門派大多極其護短抱團,惹了一個便要招來一窩,打了小的便要引來大的,如捅馬蜂窩一般,惹不起,實在是惹不起。
因此一般散修瞧見名門大牌的弟子都是繞着走,極少有這種主動上來招惹的。
可偏偏今天這情況讓李乘風和大師姐都大爲意外,對方竟像是有恃無恐的模樣,根本不畏懼他們身後的靈山派。
老婦冷笑道:“靈山派?我們怎敢與之爲敵?”
李乘風大喜,剛要說話,卻又聽見這老婦道:“不過,天不說,地不說,我們不說,你不說,她不說,靈山派又怎會知曉?”
說罷,老婦陰惻惻的盯着李乘風道:“你們會說麼?”
李乘風眼角一抽,道:“不,不會。”
老婦桀桀笑道:“那不就得了?走吧,別自討苦吃了。”
李乘風嘆了一口氣,道:“去哪裡?”
老婦嘿的一聲笑道:“別廢話,跟咱們走便是了。”
李乘風與大師姐對視了一眼,見大師姐不動聲色微微頷首,他也便苦笑道:“兩位前輩前面帶路吧,只不過,我們此時不良於行,只怕會耽誤兩位的行程。”
老婦瞥了大師姐一眼,淡淡的說道:“無妨,我帶着你,你揹着她便行。”
李乘風立刻指了指老者,對老婦道:“不若這位老前輩帶着我,您帶着我?”
這老婦立刻勃然大怒:“你這娃兒竟然不管你自己的婆娘?你還是個男人嗎?你還配當個人嗎?”
一旁的老者也是斜着眼睛瞅着李乘風,滿臉鄙夷。
李乘風忍怒道:“她不是我婆娘!”
這老婦冷笑道:“哦?可我怎麼聽說,你與她在靈山時便已經結爲伴侶了?難道,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出的話難道就不作數了?”
李乘風這纔想起,大師姐當初爲了幫他,的確是曾經承認過自己是她的伴侶,他當時也沒開口反對,衆人雖然不相信,可消息傳出去,難免也有些人會認爲此事確有其事。
李乘風苦笑道:“好叫老前輩知曉,這只是當時的權宜之計,並非……”
老婦大怒,手指一彈,一道綠光便打在李乘風身上,李乘風頓時彷彿萬鈞雷霆打在身上,痛得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渾身發抖。
老婦怒道:“怎的,得了便宜還想拍拍屁股走人?大老爺們說出去的話還想抵賴?”
這老者也一臉鄙夷:“老爺們一個唾沫一個釘,怎的這點擔待都沒有?”
說罷,他一口啐在地上,一口唾沫吐下去,竟真是硬生生在地上砸了一個小坑下去,彷彿釘了一根四寸長釘。
李乘風一臉懵逼,不是,怎麼我就變成渣男了?你們兩個白癡知道旁邊這個女人是個怎樣的蛇蠍女人麼?
老婦打在李乘風身上的劇痛來的快,去的也快,李乘風很快掙扎着爬了起來,他忍氣吞聲道:“兩位前輩有所不知,她確實並非晚輩的伴侶,而且此人心腸歹毒,作惡多端,還……”
不等李乘風說完,老婦人又是手指一彈,一道綠光打在李乘風身上,痛得李乘風大腦一瞬間一片空白,倒在地上一陣亂抽。
老婦人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臭蛆,知道什麼叫做夫妻連氣同心嗎?老婆搶劫你就該去放風,老婆殺人,你就該去挖坑!”
天可憐見,方纔他還是跟朱厭正面對轟的人物,轉眼間虎落平陽竟然被一個老太婆給收拾成這樣!
這還能忍?
而且,什麼叫做老婆搶劫,老公應該去放風?老婆殺人,老公該去挖坑?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李乘風等疼痛一去,立刻跳將起來,他滿臉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義正言辭的說道:“老前輩說得是,都是我的不對,都是我的錯,將來一定多向老前輩學習取經!”
哼,用最狠的語氣說最慫的話,這不就是能屈能伸的李家大少爺的做派麼?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
不就是認慫麼!誰怕誰呀!!
趁着老子跟朱厭火拼完最虛的時候來對付咱,等咱恢復了,哼哼!!
李乘風心裡面惡狠狠的想着,臉上綻開的笑容比狗腿子還要狗腿子。
老婦這才裂開口笑道:“這纔對嘛!”
李乘風留意到這老婦咧嘴一笑,那張橘子皮似的臉看起來蒼老,可一張嘴裡面的牙齒卻是又白又整齊,不似老人牙齒。
一旁的老頭也搖頭晃腦的說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李乘風滿臉賠笑:“是是是……老前輩前面帶路。”
老頭上前一張符籙拍在李乘風身上,而李乘風轉身準備去背大師姐的時候,卻見大師姐飛快的扭過頭去,儘管別過臉的速度極快,可李乘風還是看到了大師姐忍笑的表情。
媽的,你這個蛇蠍女人,這一切不都是你惹出來的麼?
居然還敢笑話老子!!
你給老子等着,這筆帳,咱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