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爺自然是不可能一開始就一直陪同在李乘風身邊的,李乘風在安排好之後,自己被一名極美貌的女子請到了後廂房之中等待着,隨同的,還有旁邊侍立的幾名婢女。
這名女子的美貌讓李乘風看了都爲之一愣,尤其是對方相貌楚楚可憐,讓人一看便心生疼愛之心,不忍傷害。
李乘風看着她們,道:“你們來做什麼?”
美貌女子微微一頓,一個禮節後,輕聲柔氣的說道:“奴家來伺候靈山派的老爺沐浴。”
這時她身後的三名婢女微微一禮,道:“奴婢伺候老爺沐浴更衣。”
李乘風可不是看見美女走不動路,開不了口的傢伙,他雖然生於落魄世家,但是謝氏對他的教育卻是極好的,世家教育從未丟下,哪怕再窮再揭不開鍋,也一定要爲自己、爲老爺、爲李乘風準備着一僕一婢,哪怕李乘風在外面整日跟混混打架廝混,也不能掉了身價:爺可是有人伺候的人!
李乘風自己雖然是轉世重生,一開始滿腦子現代人思維,可十九年下來,他早就被這個時代所同化,行爲舉止跟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的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區別。
李乘風笑了笑:“周家不是隻有兩個老爺麼?周廣發和周廣財,我算什麼老爺?”
美貌女子低眉淺笑道:“修士老爺,那也是老爺。”說着,她大着膽子看了李乘風一眼,只見跟前這個男子面沾鮮血,嚇了她一跳,讓她柔荑微微緊握,立刻低下了頭,有些驚慌道:“老爺,奴家伺候老爺沐浴,一會便是夜宴,老爺若是穿着這一身出席,怕是要壞了老爺的臉面。”
李乘風見這女子擡頭的那一剎那,他心中微微一顫:好一朵惹人憐愛的丁香花。
李乘風張開雙手,不再說話,那些婢女立刻會意,低眉順眼的上前,爲李乘風卸下他沾滿了鮮血的修士長袍。
美貌女子此時盈盈上前,三寸金蓮挪着碎步來到李乘風跟前,伸出纖纖素手幫李乘風卸下他身上綁着的法寶袋和裝備。
李乘風伸手捉住她的手,沉聲道:“我來!”
美貌女子被李乘風這一捉,頓時一驚,下意識擡起頭來,這一看,頓時有點發呆。
李乘風雖然面染鮮血,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他眼睛大而有神,眉毛濃而剛勁,鼻樑高而堅挺,他脣角微翹,噙着一絲淡淡的笑容看着她,目光中帶着一點點的侵略性,只看得她心如小鹿亂撞,下意識便迅速低下頭來。
李乘風自然是不會將法寶武器這些東西交給她們,他卸下後,自己手拿着,依舊雙手平擡,任由三名婢女爲自己去除身上的衣服。
雖然是大冬天,但是周家的廂房中四角都生着火盆,這間廂房被屏風隔開,裡面冒着蒸騰的熱氣,李乘風雖然被脫得赤條條的,但卻依舊感受不到冷。
而且作爲一個從小這樣被婢女伺候的少爺,他也並沒有絲毫的不妥和難堪,在被脫光了最後一件衣物時,他一絲不掛的便往裡面走去,手中卻依舊拿着他裝法寶的袋子和裝在袋子裡面的短刺骨矛。
三名婢女臉蛋紅紅的,她們一直伺候的是年邁的老爺,像李乘風這樣正是接近雙十年華,血氣方剛,身材高大,肌肉健壯,那話兒大到屌兒啷噹的精壯少年,她們卻是第一次見!
都是思春年紀,花樣少女,哪個在深閨後院中不幻想着有朝一日有這樣一個俊俏英朗,健壯高大的美男子來到自己身邊?
現在……這個夢想竟然實現了!
這些婢女們待李乘風跨入澡盆,爲他洗去了臉上的血污後,心中的膽怯恐懼也漸漸消去,與那些在外面見識到李乘風舉着姬無生血腥人頭場面的下人們不一樣,她們一直都在深閨大院之中,只是道聽途說的聽到有修士老爺在周家鬥法,然後她們就被派來伺候這位大勝的靈山派修士老爺。
她們不懂那些大人物的爭權奪利,她們也不懂這個英俊少年可怕在哪裡,她們更不懂周家的未來要走向何處。
她們只知道,整個周家大院也沒有李乘風這樣俊美的美男子,也沒有李乘風這樣高大健壯的偉男子。
她們用着瓜瓤輕輕爲李乘風的身子擦拭的時候,自己卻一個個面紅耳赤,鼻竇翕動,一副情動不已的模樣。
不僅僅是她們,連那個美貌女子都時不時的會愣一下,她拿着絲巾,輕輕幫李乘風擦拭着水下的身子,身上也沾染了一片溼跡,顯出身上玲瓏剔透的妙處來。
李乘風卻是一直眯着眼睛,在這熱氣蒸騰的房間中,也不知道他的視線究竟盯着哪裡。
這樣氣氛曖昧的洗了一刻鐘,李乘風手指頭都沒動彈一下,三個婢女卻洗得自己渾身發軟,面目潮紅,夾着兩腿,身子扭扭捏捏。
倒是這美貌的女子倒還撐得住,她幫站起來的李乘風小心翼翼的用柔順吸水的幹巾將水擦乾着。
李乘風低頭看着她,忽然問道:“你叫什麼?”
這美貌女子眼波忽然一動,她擡頭看了李乘風一眼,紅着臉,低聲道:“奴家……叫寶簾。”
李乘風道:“哪兩個字?”
寶簾道:“寶物的寶,珠簾的簾。”
李乘風張開雙手,又接受着寶簾爲她穿着準備好的嶄新衣物,他緩緩吟誦道:“無邊絲雨細如愁,寶簾閒掛小銀鉤。好名字!”
寶簾眼睛一亮,擡起頭來深深的看了李乘風一眼,淺淺一笑,這一笑,竟然讓李乘風有一種如飲美酒的感覺,酒不醉人人自醉!
寶簾道:“老爺好才情。”
李乘風道:“我看起來這麼老麼?”
寶簾臉頰一紅,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小郎君……”
李乘風嘴角掛着一絲笑容:“我很……小麼?”
寶簾臉頰紅得更加厲害,聲音更低的說道:“公子……好才情。一聽到奴家名字,便知道出處。”
李乘風又道:“你姓什麼?”
寶簾手上的動作一停,她眼神一黯,隨即一邊爲李乘風穿着衣物,一邊低聲道:“奴家……早就已經忘記自己姓什麼了。奴家打小就被賣到周家,生活在這方寸之間的院子裡面,後來老爺見奴家生得漂亮,上個月便將奴家娶進門,填了房。奴家……沒有姓氏,如果有的話,那也只能是姓周。”
李乘風聽了一陣默然,他等對方爲自己披上一件錦袍後,自己隨手將法寶袋綁在了身上,然後張手繼續讓寶簾伺候繫着腰帶。
過了一會,李乘風穿戴完畢,從一個滿臉血污,殺氣騰騰的莽男子,變成了一個一塵不染,玉樹臨風的美少年,寶簾看得發呆,兩眼都有些發癡。
李乘風深深的看了寶簾一眼,然後走出了門去。
剛一出門,他臉上掛着的淡淡笑容便頓時消失:這周家老爺真下血本,居然派了新娶小妾來伺候自己!這眼下局面底定,周家想要幹什麼?只是純粹爲了討好自己?
這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就在李乘風出去後不多久,周廣財輕輕推門進屋,這個面容嚴肅的中年男子進來後,瞬間摧毀了屋內幾名思春少女的美妙遐想,她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站好,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
周廣財盯着寶簾,沉聲道:“他看了你幾眼?”
寶簾想了想,說道:“許是有六七眼的。”
周廣財追問道:“那你覺得他喜不喜歡你?”
寶簾耳垂都有些發紅,低聲道:“許是有點點喜歡的。”
周廣財一隻手捏住寶簾的下巴,將她的腦袋擡了起來,他嘖嘖道:“瞧瞧,這麼漂亮的一張臉,這麼美妙的身子,我見猶憐,何況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