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乘風在乾坤洗髓池痛苦煎熬時,蘇月涵與趙小寶回到了住處,她獨自一人走進叢林之中,臉上的神色頓時陰沉下來。
“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蘇月涵咬着牙,低聲說着,隨後,在她腦後髮髻中一抹黑影如同毒蛇一樣緩緩爬出,這道黑影蜿蜒着順着她的身子爬到大腿處,又爬到地面,然後匯聚成一團濃如黑墨一般的黑影,這團黑影中緩緩爬起一個身影,漸漸凝聚成形,正是周凌。
周凌爬起身後,她盯着蘇月涵,目光復雜,一言不發。
蘇月涵也充滿敵意的盯着周凌,他冷冷的說道:“你都看到了?同安慘案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當所有人都放棄爲他們挺身發聲的時候,是誰冒着天下之大不韙,冒着被逐出山門,被廢除法力,被誅殺滅門的危險爲他們說話!”
周凌盯着蘇月涵,她緩緩說道:“我可以暫時不殺他!但是……他遲早要死在我的手中!”
蘇月涵微微安心下來,她試圖禍水東引的說道:“千山雪纔是罪魁禍首,你不找他報仇,卻盯着李乘風,莫非……也是欺軟怕硬?”
周凌桀桀的笑了起來:“欠債是要還的!”說着,她身形化作一道黑霧,迅速化入地面之中,成爲一道黑影,貼着地面,如黑蛇一般飛快的遊走離去。
蘇月涵微微鬆了一口氣,但心中更加的沉重:九幽冥王已經再次發現她了……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可接下來,她要怎麼辦呢?再一次開始永無止盡的逃亡麼?
要扔下這裡的一切,踏上逃亡之路麼?
就像一開始沒有見到過李乘風那樣?
想到這裡,蘇月涵心中便像是有人用力揪了一把,生生的發疼,尤其是她想到與李乘風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她更是覺得胸中壓抑的如有萬斤巨石,這個念頭光是想想,便讓她透不過氣來。
自己,真的捨得麼?
蘇月涵情不自禁的流下淚來,一時間癡癡而立。
……
在靈山派另外一邊,藏錦閣孔雲真府邸。
“孔師伯!冤枉啊!”阿繡跪在地上,神色驚恐,她身後站着兩名幽行者,身旁跪着那一高一矮兩名看守問天鐘的修士,他們聽見阿繡這句話,紛紛擡起頭來,激動的大喊着。
“孔師伯,就是阿繡騙我們去天孤峰的!”
“沒錯,孔師伯,我們願發最毒的毒誓!”
孔雲真目光凌厲的盯着阿繡:“你有何話說?”
問天鐘的事件結束了,但它的餘波卻遠遠沒有結束,首先遭到清算的便是擅離職守的兩名藏錦閣弟子!
甚至,孔雲真對這兩人的憤恨還超過了千山雪和李乘風,因爲若是沒有他們的玩忽職守,便不會有李乘風擅自敲響問天鍾,如果李乘風硬闖發生衝突,那李乘風不僅立刻嚴重觸犯門規戒律,而且他們也會有充足的反應時間,不讓李乘風敲響這個問天鍾!
可偏偏,他們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去看天孤峰的盛宴,結果導致了一樁引起軒然大波的堂審發生!
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不僅靈山派要淪爲笑柄,而且掌門也會質疑他孔雲真的能力!
因此,這兩個人,必須嚴懲!
可當孔雲真當日時,他們卻叫起撞天屈來,說是阿繡騙他們前往天孤峰。
孔雲真當時覺得是他們胡亂攀咬,可堂審之後回想起來,便信了一大半,因爲阿繡是大師姐最爲親密的師妹,兩人經常性的形影不離,阿繡將這兩人騙走,讓李乘風敲響問天鍾,完全符合,可將阿繡抓來一對峙,反而問出了更大的問題!
阿繡神色激動的大聲道:“大師姐可以爲我作證!當時天孤峰之宴弟子本來也要赴宴,可是半路上大師姐找到我,說讓我前去神女峰天書檯換班,弟子這纔沒有前往。”
孔雲真對大師姐的懷疑和怨恨越發的深重,更加懷疑大師姐在整個事件中扮演着一個不可告人的角色,而她的目的,更加的不可告人!
“大師姐……”孔雲真面色陰沉,眉宇間暗藏着憤怒“她可真是哪裡都有她啊!去,把大師姐給我請來!”
孔雲真的語氣中帶着強烈的憤怒與諷刺,阿繡聽得心驚膽戰,暗自埋怨:若是大師姐不幫這李乘風,自己豈有這樣的無妄之災?
兩名幽行者悄然消失,孔弟子和阿繡的目光緊張的跟隨着他的身影而挪動着。
等孔雲真踱到第十個來回,一道青光一閃,兩道黑影一閃,大師姐和兩名幽行者便來到了場中。
大師姐此時剛剛出禁地不久,她微微一瞥,立刻便大概明白是什麼事情,可她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的問道:“孔師伯喚我,不知何事?”
孔雲真冷笑道:“阿繡你自己說!”
阿繡趕緊說道:“大師姐,天孤峰宴會之時,是不是你半路上喚我去天書檯輪值?因此我才缺席天孤峰宴會的?”
大師姐詫異的一愣,隨即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微微搖頭,道:“不是……”
“大師姐!!!”阿繡這一剎那幾乎都嚇的癱軟在地上,她恐懼的哭了起來“大師姐,明明是你親口跟阿繡說的啊!大師姐!!”
大師姐淡淡的說道:“那日我在天孤峰上,直到問天鐘響起,寸步未離,有許多靈山派弟子都可以作證!”
阿繡哭道:“弟子絕沒有說謊啊!孔師伯明鑑啊!”
孔雲真冷笑連連,他目光陰冷的盯着大師姐和阿繡,道:“你們兩個,必有一人說謊!”
大師姐不置可否,扭頭看向兩名看守問天鐘的藏錦閣弟子,道:“爲何不是他們說謊?”
這兩名弟子大駭,異口同聲道:“弟子絕沒撒謊!”
大師姐冷笑道:“所以,我與阿繡便是撒謊,是麼?”
這兩名弟子自然知道,若是罪名坐實,只怕便是滔天之禍,他們拼命磕頭道:“孔師伯明鑑,弟子真的沒有撒謊啊!”
說完,都大哭起來。
孔雲真盯着他們兩人深深看着,目光如鷹似隼,他冷笑道:“你們都沒說謊,難道,說謊的是我,是問天鐘不成!”
堂前幾人有的低聲抽泣,有的沉默不語,有的抹着眼淚。
過了一會,一名藏錦閣弟子快步而入,道:“孔師伯,藏清閣弟子李軒銘求見。”
孔雲真目光一閃,道:“讓他進來。”
很快,李軒銘快步而入,他看見堂中情形,頓時一愣。
孔雲真道:“你有何事?”
李軒銘一禮,道:“弟子來稟報藏清閣弟子周結衣失蹤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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