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注意你的左陣!天行,你護住小寶的左側!”
“蘇師兄,你讓開你的前場中陣位置,把對方前場中陣放進來,何柱師兄你纏住前場中陣!”
“天俊師兄,歐陽師兄,你們與蘇師兄在中場擋住這些機關傀儡,護住中場左陣和右陣!只要纏住中陣,並攻破這個法陣的前場中陣,這個同歸陣立破!”
蘇月涵有條不紊的在中場的中陣指揮着衆人,但唯獨李乘風在後陣乾瞪眼看着打醬油。
這個法陣名爲同歸,自然是同歸於盡的同歸,其奧妙就在於將所有兵力與戰鬥力全部囤積於前場,放棄中場和後場,不留任何周旋的餘地,擺明了就告訴對方,我的陣眼在前場。
這是一種至剛至猛,將戰鬥力短時間內爆發到極致的法陣,不一下打死對手,一旦銳氣漸失,法陣效果消散,那後果自然不堪設想。
這九個機關傀儡氣勢洶洶的一起從前場殺來,左右兩邊各四名,中間一名,但中間這名既是陣眼,又是最強的攻擊點,雖然只有一人,但它同時是攻擊的箭頭,又是最強悍的防禦點。
所有人都知道攻破這一點,就攻破了這個法陣,所有的法陣加成和增益都將消失。
可如果同樣集中所有重兵猛攻對方的中心箭頭的話,那左右兩翼攻過來的對手將會輕鬆的包圍他們,然後形成夾擊之勢。
也正因爲於此,這個中場的陣眼也是整個法陣最強的攻擊點和防禦點,整個法陣有將近一半的力量都在這個點上。
因此直接硬扛並不是明智選擇,蘇月涵知道對付這種箭頭攻擊型陣法,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口袋陣,引對方中間陣眼進來,使勁擋住兩側攻來的敵人,然後等中央陣眼打進己方法陣,形成一個凸出部時,再利用中場、後場以及前場臨時騰出的人手,對孤軍深入的前陣陣眼進行圍剿。
在蘇月涵的指揮下,歐陽南等人很輕鬆的便將這個法陣攻破,尤其是當前場陣眼的機關傀儡突破到中陣陷入包圍被擊倒的時候,衆人發出一陣歡呼之聲,隨後他們轉過頭勢如破竹的將剩下八個機關傀儡秋風掃落葉一樣全部擊倒。
李乘風看着他們大聲歡呼,心中不禁流露出一絲羨慕之意,如果可以,他更想與他們一起戰鬥,甚至是像在玄生門的時候一樣,帶領他們一同戰鬥。
而他現在,如果在法陣之中,法陣力量對他無法進行加成,而他又要佔據重要的法陣位置的話,就會對法陣造成破壞,這是一個難以兩全的事情。
天俊看到李乘風站在後陣中,有些神色黯然,他便笑着上前,拍了拍李乘風的肩膀:“乘風師弟大可不必沮喪,你要知道,法陣是弱者賴以生存的武器。而你是註定了要做大修行人的強者,自然不需要像我們這樣如此依賴法陣。”
“你可以看看,但凡是大修行人,無論是千山雪師兄,還是大師姐,又或者是公主殿下,他們哪一個依賴法陣了?”
這一句話說得有些頹然的李乘風心中一震:是啊!
“可是……不是說,法術、法寶、法陣,以法陣威力最大麼?”作爲剛入門不久的新人,李乘風不解的問道。
天俊笑了笑,道:“沒錯,法陣雖然威力巨大,可同樣限制也非常大。因爲法陣的威力不取決於它的上限,而取決於它的下限。一個法陣中如果有最弱勢的一環,而且這一環被人找出來集中猛攻的話,那陣法立刻破碎,同時會反噬陣法中的修士。所以,那些大修行人根本不會去信任那些不如他們的人,也就根本不會與他們一同組陣。”
“哪怕他們打不過,也是可以跑的嘛!可你如果組了法陣,你可就跑不掉了!”
這一句話讓李乘風豁然開朗,他頓時心中的鬱結消散了許多:“多謝天俊師兄開導!”
天俊笑着看向韓天行和趙小寶,道:“是我們謝謝你纔是,因爲你,我們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希望!小寶和天行雖然是新人入門,但是經過乾坤洗髓池的洗練,他們的長進真的非常大!”
“不是還不能使用法寶和法術麼?在戰鬥中有什麼用?”李乘風笑着問道。
天俊搖頭道:“沒錯,但法術和法寶都可以學習使用的。這些東西,最難的不是要如何使用,最難的是如何有資格去駕馭他們。便如同大力士舉起千斤鐵錘施展招式,最難的不是如何將千斤鐵錘耍出花來,而是如何將它舉起來!”
天俊看着趙小寶和韓天行微笑道:“現在,我發現他們的經脈已經被拓寬了兩倍,筋骨和血肉都壯實了一倍有餘,乘風師弟,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李乘風微微頷首:“嗯,將來修行事半功倍!”
天俊一臉豔羨的說道:“我們苦苦修煉幾十年,也不過是這樣的肉身鼎爐,而他們……一開始不修煉就有了!以這樣的肉身鼎爐去築基,哪裡有不成的道理?”
李乘風笑了笑,道:“不捨一身千刀剮,哪得金鯉躍龍門?”
天俊低聲喃喃的重複着:“不捨一身千刀剮,哪得金鯉躍龍門……是啊,當初,我們不也是因爲懼怕,所以纔沒能豁得出這一身千刀刮麼?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李乘風笑道:“這乾坤洗髓池只是短時間內提升人的潛力而用的,既然天俊師兄都走到了今天這一步,自然也沒有必要再去羨慕他人。”
天俊也笑了起來:“乘風師弟說得極是,你說得對,開導得好。”
李乘風拱手笑道:“彼此彼此,投之以瓊瑤,報之以桃李也!”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歐陽南也心情大好,朝着兩人招手吆喝道:“走走,一塊去喝兩杯!”
蘇由哈哈笑了起來:“好好,一同去!”
天俊立刻扭頭瞪眼道:“你們傷勢纔好,不準去!”
蘇由嚇了一跳,頓時囁囁道:“不去就不去……”
衆人說說笑笑離開了演武場,待回到鷲峰山的修士宿舍處,李乘風卻忽然間發現了兩個熟悉的人影站在住宿羣的建築前。
爲首的一人豎着丫鬟髻,身披灰色雪披,身子裡面穿着素白的冬衣,站在後面那人豎着斜雲墮的髮髻,身披雪白的狐皮大氅,身子裡面穿着一襲靛藍色的皮草棉衣,氣質高貴。
李乘風一看到這兩人便呆在了原地,激動不已,眼圈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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