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常遠的出現讓這裡所有人都極其的驚愕而震撼,因爲這個老人已經幾十年沒有出現過了,就像這個人就甚至有些人私下裡懷疑,這老不死的老妖怪是不是死了?
可過去的兩百多年中,並不是沒有人懷疑過這一點,甚至有人大着膽子向乾坤神教發起過攻擊,企圖一舉掀翻乾坤神教的統治地位。
可每當乾坤神教出現危機時,常遠就會出現,然後不管對方來多少敵人,多麼強大的敵人,他都能以一己之力擊敗強敵!
久而久之,常遠成了一個符號,而不是一個真真切切的人。
世人都知道常遠是乾坤神教的教主,可常遠長什麼樣?他會怎樣的神通?他強在什麼地方,他有什麼弱點?
這些世人統統都不知道。
尋常一個門派,教主的石像、畫像往往會廣而告之,供弟子們瞻仰。
可乾坤神教並不是,乾坤神教從來不懸掛常遠的畫像,更沒有耀武揚威的豎立過常昆的石像。
就像大齊的開國和開疆的兩位皇帝:齊太祖和齊太宗,他們的石像便在天下第一關處擺放着,震懾天下,已然成爲一個歷史景點和地標建築。
但常遠並沒有,他似乎並不需要這些幫助教主豎立威信與威嚴的東西,他也不需要弟子們在看到他的時候充滿敬畏與敬仰。
所以哪怕是這裡絕大多數的乾坤神教的弟子都沒有見過常遠長什麼模樣,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醜是俊,統統都不知道!
整個乾坤神教上萬人,只有兩個人見過常遠的模樣。
那就是常昆與謝天元。
也正是謝天元的舉動讓他們知道眼前這個老人便是國師常遠!
直到今天,這些乾坤神教的弟子才知道常遠究竟長啥模樣!
謝天元看到常遠後驚愕不已,他在行禮過後,上前躬身低聲問道:“老祖宗爲何突然出關了?”說着,他看了李乘風等人一眼,有些陰冷的說道:“是不是跟他們有關?老祖宗有什麼吩咐,弟子這便去做!”
常遠微微瞥了謝天元一眼,他淡淡的說道:“天元呀,幾十年不見,你修爲毫無寸進呀!”
這一眼便將謝天元的實力底細看了個透,可這個乾坤神教第二號人物卻不敢有半點否定意見,他躬身道:“老祖宗教訓得是,弟子駑鈍,給老祖宗丟臉了。”
常遠嘆了一口氣,道:“我曾經跟你說過,修行一事,不在法也不在器,不在道也不在術,而在人心!”
謝天元苦笑道:“老祖宗明鑑,這句話弟子一直銘記於心,可……弟子這幾十年卻始終不得門而入。”
常遠搖了搖頭,道:“時也,命也!”
謝天元唯唯諾諾,但心中卻很不以爲然,最早聽到常遠這樣點撥自己的時候,他興奮若狂,自以爲得到了教主的真傳。
可是……修行在人心,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太難了。
這要從何入手?
謝天元自己摸索,廣收教衆人心,可他的所作所爲立刻引來了乾坤神教常氏一系弟子的強烈敵視,對其展開瘋狂打壓。
謝天元爲了對抗常氏弟子們的打壓,他拼命團結乾坤神教內部其他非常氏弟子們,而這些不是常氏弟子自然是人數衆多,他們也都緊緊的圍繞在了謝天元的周圍,形成了一股極其龐大的勢力,從此乾坤神教正式出現分裂。
如果不是常遠還活着,乾坤神教瞬間就會一分爲二,兩邊都認爲自己是正統。
而導致這局面的***就是常遠的這句:修行在於人心!
謝天元可不是傻子,當他根據這條路修行十幾年卻毫無半點寸進時,他就已經察覺出不太對勁了,可這時候的謝天元已然打開了潘多拉魔盒,正式拉開了乾坤神教的內鬥序幕,內戰已經開打,他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廢。
於是他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這無休止的內戰之中。
常昆雖然實力不如謝天元,但也不是繡花枕頭,而且他繼承了常氏弟子幾百年深厚恐怖的積蓄遺產,五百年的發展讓常氏弟子本身就已經壯大成爲了一個可怕的巨無霸,他們直接佔據了乾坤神教人數的三分之一。
雖然人數較少,但他們掌握着更多的核心資源,因此與人數衆多的謝天元他們一系弟子打得有來有往,不可開交。
在外人看來,乾坤神教是不可一世的龐然大物,深淵魔物,可謝天元作爲當事人,他非常清楚,眼下的乾坤神教是歷年來最爲虛弱的乾坤神教。
雖然體量龐大,可教派內鬥嚴重,教務人員貪腐成風,弟子們戰鬥力雖然依舊強大,鬥志依然旺盛,可無休止的內鬥極大的損耗了他們的力量。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媽的那句:修行在於人心而引起的!!
謝天元心中暗自腹誹,他正想着,常遠直接越過了他,上前對着衆人緩緩的說道:“諸位都是稀客,難得來神教做客,不妨在神教四處走走看看。”
衆人怎麼也沒想到這五百年來高高在上的第一人就像一個家中的長輩一樣,微微笑着看着他們,而且絲毫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這一下謝天元可就有些急了,他把這些人帶回來,可不是讓他們來做客的!
爲什麼謝天元要親自帶隊來給李乘風他們一個下馬威?還不是因爲他知道乾坤神教現在遠沒有外人想的那麼強,而眼下神京又是風雲匯聚,最是能搞事的一幫人都來了神京,如果一個炸鍋,那樂子可就大了!
所以他必須殺雞儆猴,否則那些一直蠢蠢欲動想要挑戰神教威嚴的人又一次會冒出來!
聽說太子已經聯絡了許多力量,準備再一次向乾坤神教發起挑戰!
大齊的皇族有挑戰乾坤神教的“傳統”,每一次都是以皇族的失敗而告終,每一次也都是殺得血流成河,是震驚天下的大血案。
雖然每一次乾坤神教都能勝出,但每一次乾坤神教付出的代價都極大。
謝天元低聲在常遠身後道:“老祖宗,這些人是疑犯,是要帶回來問清楚一些事情的。”
這話剛說完,李乘風便立刻道:“明明是苦主,爲何成了疑犯?莫非乾坤神教也要黑白顛倒,是非不分麼?”
這一句話說完,歐陽繡等人都嚇得傻了,他們立刻下意識與李乘風拉開了距離,想要離這個敢在常遠面前炸毛的愣頭青遠一點。
謝天元也立刻扭頭盯住了李乘風,目光極其不善。
李乘風當然能猜到謝天元想要做什麼,所以他搶着在常遠面前率先發難,因爲他察覺到常遠似乎並沒有什麼敵意,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帶着審視,那種很平靜的長輩審視晚輩的目光。
謝天元沒有第一時間反駁李乘風,因爲常遠在這裡就輪不到他先說話。
常遠微微一笑,對李乘風道:“十幾年不見,原來你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這話一說完,李乘風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感情自己和國師常遠還是老熟人呢?!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