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天甦醒的時候,腦中傳來了一震眩暈感,夜天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看了看周圍,這是一片樹林,稀疏的陽光散落在鋪滿落葉的地面。方甲坐在一旁,見夜天醒來睜了睜眼,又快速的閉,似乎不願被夜天發現。
與方甲待在一起一段時間,夜天知道只有在叢林中,方甲才能真正的放鬆開來,宛若只有在這裡他才能真正的安全。夜天站起身,走到方甲的身邊,流力涌入方甲的體內,快速的治癒他的傷口,自己的傷口在昏迷期間,已經自行恢復了。
“我昏迷多久了?”夜天收回自己的手,方甲在與孤辰門的修行者戰鬥中留下了不少的傷痕,但在融入了自己意志的黑色流力中,轉眼間便恢復。
“一天。”方甲的髮絲是凌亂的,太長,太扎眼,只要是見過一次的人都會記住,夜天的裝束也是格外的扎眼,夜天慢慢的取下了眼罩。經過孤辰門的這件事,帶不帶眼罩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他知道孤辰門的事情已經在相界流傳開來,自己或許已經演變成一個嗜血的魔頭。
“走。我們的時間並不多。”夜天的心中雖然還記得松林門的約定——一個月內重創十宗中任何一個,但牧落的事情讓他對這個口頭約定產生了動搖,夜天無奈的搖搖頭,這本是自己一直都在尋找的秘密,關於十宗,關於帝皇殿,關於圖騰家族,自己什麼時候淪落到需要其他宗門的幫助了,想到這裡,夜天也就釋然了。
牧落幾人的恩將仇報激發了夜天心中一直隱藏的仇恨,自己的爺爺,父母都是死在相界第一層勢力的手中,自己若不是擁有了黑色毀滅流力和心界,此刻也早已了自然最原始的狀態。夜天感覺無論出於什麼理由,自己都和他們有着無法化解的仇恨,曾經,夜天的心中還存在着一絲幻想,希望通過解開圖騰家族的秘密來化解當初相界漆黑一片,死氣充盈以及尋帝和原十宗宗主和五大帝皇之死的秘密,現在夜天認爲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他的身涌動着刺鼻的血腥味和濃烈的殺氣,這是血門的氣息。
每次夜天施展血之紋章後,血門的氣息都會增強數倍,這次也沒有例外,血門吸收了無數修行高手的血液,威力僅排在最神秘的黑門之下。
方甲不知道夜天要去哪裡,但他只是靜靜的跟在夜天的背後,他跟隨夜天離開松林門的原始叢林,就是來尋找屬於他的意義,此刻意義還在尋找中。
現在的這條路方甲很熟悉,就是自己昨日所走過的路,地面還有着點滴的乾涸血跡,夜天找到一個隱秘的地點停了下來,目光看着前方,方甲也同樣看着前方的血色地面,這裡就是昨日夜天孤辰門無數修行者的地方,血氣咫尺鼻息,若是普通的修行者早已在這樣的血氣中暈倒。
而此刻,在孤辰門殘垣斷壁的瓦片下週圍,零散的站着十宗和五大帝皇殿的人,他們在相互交談着什麼夜天聽不到,夜天知道十宗的人可不是表面那麼簡單,其實力之強大不是孤辰門可以比擬的。
夜天的心眼正在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其中一人的身影讓夜天的眼皮一跳,夜天的眼中翻過一道血色,看不出表情的在心中狠狠道:“沈守南。”夜天看到沈守南周圍所站的人都帶着佩刀,選好了自己的下手目標——尋戰宗。十宗中唯一一個使用刀的宗門。
夜天的嘴角翹起了若有若無的殘忍笑意,方甲奇怪的看着夜天,他沒有發現有什麼好笑的地方,他順着夜天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個劍眉星目的青年,此人一臉高傲的站在人羣中,此人的身流動着刀息。“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情?”方甲暗自猜測。
這裡的人有好幾個都是夜天的老熟人,次自己被十宗的臨界者圍攻,除了田波和魏雪兒,其他八人中有六人都在場。
夜天對方甲使了個眼色,二人悄悄的撤離這裡,二人不知離開了孤辰門多遠,血腥味早已消失,夜天轉身問方甲:“帶我去尋戰宗所附屬的地界。”不料方甲很乾脆的搖着頭,夜天一愣:“你不知道?”方甲理所當然的反問道:“我爲什麼要知道?”夜天無語了,現在他十分確定,在這之前,方甲甚至沒有離開過鬆林門的叢林。
天隨便挑選了一個方向前進,他和方甲兩人都是對相界一無所知的人,夜天認爲浪費時間在這裡思索走那個方向倒不如直接去找知道的人。
夜天和方甲來到了一個叫做素光城的都城,長久以來,夜天都遊走于山林峽谷,碧數幽泉,今日突然走進嘻嘻嚷嚷的人羣中,神情頗不自然,倒是方甲瞪大了眼睛,看到什麼都忍不住去兩下,二人順着人流來到了一家繁華的酒樓,在人的佳餚刺激下,胃部不由自主的收縮起來,仔細一想,他們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吃飯了。二人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尤其是方甲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盯着夜天,夜天頓時犯難,自己二人身無分文,難道吃霸王餐。
夜天皺着眉努力思索着對策,在方甲渴望的眼神中,夜天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界,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夜天雖然不認爲自己是個英雄,但他確實被難住了。
“真想不到,你對吃也能忍得住?”酒樓中傳來的聲音讓夜天的身體一震,這聲音夜天太熟悉了,還有這聲音的語調,充滿了調侃,夜天淡然一笑,走進了酒樓。
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頓時映入夜天的眼簾,一席白衣的莫景客正津津有味的品嚐着手中的白酒,夜天徑直想他走去,坐在莫景客的對面,驚奇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方甲坐在後眼睛一直盯着桌的食物,惡狼一般。
“不用客氣。”莫景客的話音還在舌尖打轉,方甲滿是泥土的手已經了盤中,甩開腮幫,風捲殘雲般的對着食物咆哮,他愣愣的看着方甲將菜餚攬在雙臂間,嘴角狠狠的**幾下,看向夜天:“你們多久沒吃飯了?”
夜天想了想,認真的回答:“記不清了。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莫景客翻了個白眼:“當然是等你啦,我都等你五天了。”眼睛看了看周圍,湊近夜天的頭,壓低聲音問道:“孤辰門的事,真的是你做的?”夜天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你怎麼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裡?”莫景客眼睛瞪的老大,怪物一樣看着夜天,這樣的眼神讓夜天很不受用,蟒目瞄了他一下,現在的蟒目經過流力的不斷碎煉,即使夜天不去控制,也隱藏着微弱的渦旋,莫景客心中一驚,暗道:“好詭異的渦流,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空間。”莫景客訕訕的笑了:“別忘了我是來自哪裡?我們的情報可是相界最完善的,即使是十宗也比不我們。”莫景客的臉色不無得意的神色。
夜天輕輕哦了一聲,莫景客真正的身份是五鬼方,這個被相界化爲危險妖異的神秘勢力。夜天轉念一想:“你還是馬離開的好,孤辰門的事情,十宗和帝皇殿一定會派出修爲更高的人來追殺我,你最好還是會五鬼方。”夜天眼中凝聚着血氣:“相界要變天了。”
莫景客嘿嘿一笑:“你可知道我從那裡出來費了多大的事,兄弟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好歹我曾經也是輝煌一時的人物,放心,我不會拖你的後退的,我可是剛剛完成了修行。不用擔心。”
夜天沒有理會他,低着頭沉思一會道:“這頓飯後,你想去哪就去哪?總之不能跟着我。”莫景客臉的笑容消失了:“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初我們在神秘海域一同決定來相界時是怎麼說的?那時的我們實力那麼弱,面對相界的強敵我們也沒有皺一下眉頭,難道我們現在實力增強了,你卻要趕我走?”
莫景客的聲音很大,整個酒樓的修行者紛紛回頭。“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啊?”即使在這個時候莫景客也不忘小小的幽默一下。
“那時是我太無知,小看了相界的修行者,來到這裡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連井底之蛙都不如,和我在一起隨時都會出現生命危險。”夜天看着莫景客,眼中流動着淡淡的哀傷,莫景客是夜天僅有的幾個朋之一,他不希望因爲自己的事情將他也陷入險境。
“笑話!我們還是井底之蛙時都不怕他們,現在已經跳出了井底翱翔在雲端之,那就更不需要怕他們,別忘了,我們約定好了,一同創造出屬於我們自己的修行之路。言而無信可不是你的作風?”莫景客雖然講的是歪理,但也講的頭頭是道,夜天本就不善言談,曾經在十大星球五衡名對戰中,夜天便被莫景客說服一次,夜天知道與莫景客的口水戰最後落敗的一定是自己。
夜天重重的嘆息一聲,表情凝重的看着莫景客,一字一字的說道:“這次不一樣,真的會死的。”
莫景客呵呵一笑:“切,我早就活膩了,否則我來找你幹嘛?”夜天輕哼一聲,他知道自己說不過莫景客,選擇了最有利的沉默,但莫景客的話讓夜天孤寂的心升起了一絲暖意,在殺戮與死亡邊緣徘徊,讓夜天的心漸漸的接近麻木,每一天,夜天都必須好好珍惜,每一瞬間他都必須小心的戒備周圍的一切,因爲,在逃亡的生涯中,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後一天。
但夜天的心中也存在着一曾無法解開的謎團,這也是夜天最想不通的地方,夜天看了看莫景客,莫景客的才智不再自己之下,又在相界最神秘的五鬼方或許他能夠猜出一點,夜天決定將自己心中的最不解的謎團說出來。
“景客?有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夜天看着走近的侍者,停下來,莫景客接過侍者遞來的食物,頭也未擡:“什麼事?”
“相界十宗和五大帝皇殿想讓我死,幾乎是相界的人都知道?”莫景客聽着夜天的話,奇怪的看着夜天,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莫景客放下手中的盤子,等待着夜天下面的話,夜天皺着眉:“你想,十宗的實力這麼強,其中的高手數之不盡,在我剛來相界的時候,我在他們面前甚至毫無還手之力。”莫景客的眉頭也打結了,他現在仍沒有明白夜天想說什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莫景客終於按耐不住。
“這也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你想,他們的門人遍佈相界的衆多角落,要探查一個人的下落應該不是一件難事?而且,我平時幾乎沒有碰到什麼秘密刺殺,暗殺,相界的修行者都知道我是十宗要殺的人,十宗想必也開出了人的條件讓他們來取我的人頭,你應該知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果我時不時的遇到刺殺,暗殺這纔是應該的,但我卻沒有遇到?你說這正常嗎?”
聽着夜天的敘述,莫景客也流露出奇怪的目光,在他的想象中,夜天應該是每日都在不明修行者的刺殺和十宗,帝皇殿的追殺下度日,莫景客一手拖住腮幫,一手敲打桌子,喃喃道:“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的那樣?真的很奇怪,十宗爲什麼要讓你成長起來?”莫景客看着夜天道:“你現在的實力已經強大到可以威脅到他們的程度了。不正常,非常不正常?如果不是有特殊情況,就一定有謀。”
夜天與莫景客四目相對,全是迷惘,莫景客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夜天眼睛一亮:“你知道了?”
“我知道纔怪了,我要說的是想不出來就暫時不要想了,能活着不是最好嗎?”莫景客開始對菜餚進行突擊,指了指方在奮戰的方甲:“你看他這樣多好。”
夜天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剛纔不知誰說早就活膩了?變的可真快。”莫景客疑惑的看着夜天:“誰啊,誰說的。”拍了拍正在吃飯的方甲:“是你說的嗎?”方甲嘴中塞滿了飯,搖了搖頭,莫景客哈哈一笑。突然身體一正,笑道:“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