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頭緊跟隨韋曉蓮進到審訊室,不一會於偉從審訊室門外走了進來,於偉看了一眼鐵頭衝鐵頭點點頭,小聲和鐵頭說了一句:“鄭賀找到了嗎,一會把鄭賀帶過來,順便去找邵琦,查查孫志輝這個人。”隨後便示意鐵頭先出去,這裡有他和丁朝陽就可以了。
於偉在韋曉蓮的對面坐了下來,遞給韋曉蓮一杯水,誰知這杯水都已經伸到韋曉蓮眼前了,坐在對面的女人卻好像失了魂一樣,雙目空洞,絲毫沒有發現於偉遞過來的水杯。
“韋小姐,來,喝杯水。”於偉提醒。
“什麼?”韋曉蓮顯然是被於偉的聲音一驚,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喝點水,這次請您回來還是爲了您丈夫被殺這件事兒,我們接到您婆婆劉鳳琴和公公韓國棟的指正,說你殺害了你丈夫。”於偉說道。
“什麼!我殺了我丈夫!呵呵,警察同志,您不是再搞笑吧!我和我丈夫感情很好的。”韋曉蓮呵呵一笑,漏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哦?據我們所知,您和您丈夫的關係並不好,而且你們一直再鬧離婚,另外您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於偉將宋銘懷之前拍的一段短片拿給了坐在對面的韋曉蓮。
“你們!”韋曉蓮聲音突然高了上去,臉憋得通紅,染着指甲的手指向於偉。
“韋女士,注意你的態度,這是在公安局!我們已經向上級申請了逮捕令,所以您現在必須配合我們的工作,如果您真是無辜的,我相信您就應該將實情告訴我們。”於偉直視韋曉蓮,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是我男朋友。”韋曉蓮氣勢突然弱了下去,似乎認命的說道。
“你們說的沒錯,我和榮瑞的關係近幾年確實很不好,我們經常吵架,最近更是鬧到要分居,我一直想離開他,可是他不同意,但是我真的沒殺他,真的。”韋曉蓮似乎想起了過往,眼角流出了幾滴淚水。
“我們兩個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的確很恩愛,他也很疼我,爲了給我更好的生活,每天起早貪黑的,但是近幾年來,榮瑞沉迷上了賭博,把家裡的錢輸的差不多了,因爲這個我跟他吵了很多次架,每次他都答應的我好好的,可是每次又會去賭,吵的次數多了,我真的累了,就要離婚,可是榮瑞不同意,有幾次吵完架,我打算一個人出門走走,誰知道被他發現了,竟然把我毒打了一頓,事兒後他很後悔,可是沒過幾天又會重複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受不了了,最後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差,演變成他整月,整月的不回家,後來他不回來我也習以爲常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殺他。”韋曉蓮回憶着過往,眼角紅潤。
“後來他整月的不回家,可是又爲什麼不同意離婚呢?”於偉覺察到韋曉蓮說的話有些問題。
“韓榮瑞對所有事兒有着一種強烈的控制慾,他之前不止一次的和我說過,他的東西就是他的,即使是壞了,爛了,也不可能讓別人拿走。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所以他一直不同意離婚吧。”韋曉蓮的眼神飄忽不定的說着。
“那視頻上這個男人是誰?”於偉指着視頻上的男人。
“你們兩個關係看起來很親密,不像是一般朋友。”於偉補充道。
“嗯,他是我主治醫生鄭賀,這一年來,韓榮瑞變得更加的變本加厲,有幾次我在醫院裡偷偷抹眼淚,他都在旁邊陪着我,那時候的我真的很無助,不知道自己躲到哪去,這麼一來一去我和他就熟了,但是我們兩個之間什麼都沒有,真的。”韋曉蓮提到鄭賀的時候眼神溫柔了許多,“警察同志,我真的沒殺人,真的,韓榮瑞不是我殺的。”韋曉蓮精緻的臉皺在一起,焦急的說着。
“韋小姐,請您說一下,您丈夫死的那天晚上您在哪?”於偉嚴肅的問道。
“我…….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在家……”韋曉蓮說。
“有誰可以作證嗎?”
“沒…..但是我真的在家,榮瑞不是我殺的。”韋曉蓮繼續強調。
“韋小姐,您再想想有沒有人可以證明,您是在家的,如果沒有人證明,那麼恐怕您得多留幾天,協助我們調查了。”於偉沉聲道。
“我沒殺人,你們憑什麼抓我,別以爲我不知道,抓人是要有證據的,除非你們有我殺人的證據!”韋曉蓮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放心,韋小姐,我們會找到證據的。”於偉將筆隨手一扔說道,然後朝丁朝陽示意,讓他把韋曉蓮帶下去。
韋曉蓮和丁朝陽走出審訊室的時候,鐵頭和鄭賀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韋曉蓮擡頭看向鄭賀,鄭賀也向韋曉蓮投去溫柔的目光,兩人四目相對,韋曉蓮似乎有話想和鄭賀說,隨即又好像話到嘴邊被生生嚥下去一樣,鄭賀向韋曉蓮投去一個溫柔的微笑,示意韋曉蓮沒事兒的。
鄭賀在於偉的對面座位上坐了下來,鄭賀帶着一副黑框眼鏡,歲數看起來四十歲左右,濃厚的眉毛,剛毅的臉頰,顯得嚴謹而威嚴,唯獨眼鏡後的眼睛充滿溫柔。
“鄭賀,醫科大學外科主治醫生。”於偉對着來人確認了一下對方的身份。
“嗯”對方點頭。
“知道這次叫你來是幹什麼的嗎?”於偉繼續問。
“是關於曉蓮丈夫被殺案的事兒。”鄭賀很冷靜。
“嗯,韓榮瑞死的那天晚上即10月23日晚19:00-到次日凌晨2:00你在哪?”於偉繼續問。
“我在千禧酒店。”鄭賀說的很坦然。
“幹什麼?”於偉繼續問。
“和曉蓮在一起。”鄭賀答道。
“根據韋曉蓮的口供,10月23日晚上,她應該是在家,這怎麼解釋。”於偉問道。
“我是一個有家室的人,現在正好是醫院評職稱,選院長的時候,這次我也參與了校長的評選,雖然說醫生不像其它政企單位,需要良好的社會關係和名聲,但是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影響的,所以曉蓮應該是害怕對我以後的事業有影響纔沒有說,不過殺人這事兒是大事兒。”鄭賀說道。
“有人可以證明嗎?”於偉繼續問道。
“酒店應該有登記記錄,而且酒店裡應該會有監控錄像。”鄭賀不慌不忙的說。
“鐵頭讓朝陽覈實一下。”於偉衝旁邊的鐵頭說了一句。
鐵頭轉身出去,不一會又重新坐了回來。
“即使是酒店的登記系統可以證明你們10.23號那天晚上登記過入住,但是入住後又怎麼能證明你們兩個重來沒有離開過呢。”於偉說道。
“酒店應該會有監控,10月23日正好是我兒子的生日會,那個時候美國時間是白天,我兒子雖然回不來,但是給我打來了視頻,我這裡有記錄。”鄭賀將一個優盤遞到了於偉手裡。
於偉把優盤插到電腦上,點開裡面的視頻,於偉看到了鄭賀確實在和一個男孩通視頻。
“鄭先生,這隻能證明你當時是不在案發現場的,但是如何證明韋曉蓮當時和你在一起呢?”於偉繼續問。
“我和我老婆最近再協商離婚,畢竟兩人之間的距離太大了,她在美國,我在這邊吧,兒子逐漸長大了,慢慢的開始理解我和他媽媽了,似乎也接受了我新女朋友的事兒,在視頻中小蓮曾在鏡頭中出現過幾次,不信你們可以把視頻看完。”一邊的鐵頭漏出了驚訝的表情,和於偉對視了一眼。於偉不漏聲色,但是心裡卻在想,現在的人都是怎麼想的,這男人也真是人渣,居然將偷情乾的這麼光明正大。
於偉將視頻整體放了一遍,鏡頭中韋曉蓮確實多次出現過。
“鄭先生,這個優盤需要留作證據。”於偉隨手將優盤放進證物袋中說道。
“嗯”鄭賀點點頭。
此時丁朝陽走了進來,小聲的在於偉耳邊嘀咕了幾句:“頭,酒店那邊確實有二人的入住記錄,而且我查了酒店大廳的監控錄像,二人的確一起入住了酒店,並且在次日8點二人一同走出酒店,二人中途並未離開。”
“好。”於偉朝丁朝陽點點頭示意他先出去。
“鄭賀先生您可以走了,感謝您配合案件的調查”於偉說道。
“曉蓮呢?”鄭賀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你們兩個都可以走了。”於偉說道。
鄭賀走出了審訊室的門,就看見走廊另一側走來的韋曉蓮,鄭賀朝韋曉蓮溫和一笑,韋曉蓮臉色青白,眼眶微微發紅,她看着鄭賀,露出了蒼白的笑臉。
兩人一同走出公安局的大門,屋外刺眼的陽光下,他們的手慢慢的觸碰在一起,歲月荏苒,生命過半,相遇是最好的禮物,有你有我,此生再無阻礙。
然而命運本身就是一個玩笑,你以爲的永遠,也許卻是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