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韋曉蓮34歲,現住宣城匯川家園,韓榮瑞妻子,無正當職業,老家在南方一個偏遠的山村裡,家中父母在其年幼的時候便因礦難去世,只剩下撫養其長大的爺爺,前幾年其爺爺也因病去世,韋曉蓮在8年前曾做過變性手術,變性前名字爲韋風。”於偉簡單的將韋曉蓮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接着屏幕上又出現鄭賀的照片,“鄭賀,醫科大學外科主治醫生,韋曉蓮情人,韋曉蓮生前曾答應鄭賀旅行結婚,兩個關係看起來不錯。”宋銘懷繼續講解道。
“韋曉蓮的屍體是在宣城堆填區由一位環衛工人張晨發現的,當時已至傍晚,張晨將車上的垃圾清下來的時候發現的死者,當時死者被一層劣質的充氣娃娃包裹。後面張晨報案,二隊隊長馬洪鳴出警。”於偉將屏幕切換到案發現場的照片。
“當時從現場拉回來的證物除了屍體上檢出的一些物質,還有張晨的垃圾車,因爲垃圾車是運送屍體的交通工具所以對破案至關重要,現正在被同僚管控。”於偉將案子的情況一一說明。
“邵大小姐,來,移步。”於偉開玩笑說道。
邵琦點頭,屏幕上出現死者屍體的照片。
“人死後經過時間=37攝氏度-直腸溫度/0.83X係數,現在處於秋季,係數爲1,那麼根據計算死者死亡時間應該是兩天左右,屬於被人從後面勒住脖子窒息而死,死者指甲內有衣物纖維,但並未有皮肉組織,很難提取兇手的DNA,兇手應該早有預謀,提前帶上了面部護具和手套,另外死者臉部被重物擊毀,不排除死者有泄憤的情緒在裡面。”邵琦簡單的陳述着屍檢結果。
“當時案發現場垃圾較多,屍體表面附着很多垃圾,這對於現場取證很不利,很多證據都被垃圾所掩埋,或者可以說,現場取得證據已經不可信兒了,因爲有可能是被垃圾污染後粘在死者身上的。”邵琦接着說。
“嗯,那爲什麼兇手會選擇用充氣娃娃將屍體裹住呢?難道是特殊癖好嗎?”劉暢提出疑問。
“我想應該是爲了毀屍滅跡。”宋銘懷猜想。
“什麼?毀屍滅跡?”鐵頭反問。
“嗯,兇手將屍體放進充氣娃娃內,再放到黑色的垃圾袋裡,找時間扔進垃圾車,即使充氣娃娃身體一部分漏出來,不仔細觀察的人應該不會發現,等垃圾車將屍體運到堆填區後,再將屍體倒到堆填區,被其它垃圾掩埋,或者經過焚燒處理,不管哪種方法都會讓屍體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宋銘懷分析到。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沒想到的堆填區的幾隻野狗聞到了血腥味兒,將垃圾袋撕咬開,露出了大部分屍體,而由於張晨後期翻動垃圾以及野狗的撕咬,使得原本已經開始軟化的屍體由於震動而從眼角以及嘴巴里流出一些組織液,從而使屍體被當時堆填垃圾的張晨發現。”於偉接着說道。
“那爲什麼兇手不選擇直接把屍體掩埋,這樣被發現的機率會更小一點。”丁朝陽說道。
“宣城屬於平原,並且房屋比較密集,隨便將屍體掩埋在一個地方很容易被發現,如果掩埋到郊外,那麼必然需要利用自己的交通工具,或者租借的交通工具,這就會大大增加破案的線索,但是利用垃圾車拋屍就可以減少自己暴露的可能。兇手應該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宋銘懷說道。
“那屍體的臉部被硬物擊爛呢?”鐵頭問道,“會不會又是兇手變態的惡趣味。”鐵頭推測。
“你們說,會不會是連環殺手?”一邊的劉暢假設。
“不會,連環殺手一般有固定的殺人手法,而且作案具有規律性。”宋銘懷分析道。
“嗯,現在我們主要要做的是弄清楚兇手的動機,我已經聯繫張晨,今天過來錄口供,將當時發現屍體的情況再仔細的說一遍,包括是否注意到有什麼可疑人將垃圾拋在垃圾車上。”於偉喝了一口水說道。
“還有,邵琦你和鐵頭去趟證物組,看看拿去化驗的證物有沒有結果,然後看一下拉回來的垃圾車上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劉暢,你查一下垃圾車運送垃圾中的攝像頭,有沒有排到可疑的人,逐一排查。”
“朝陽,老宋,你們兩個去趟韋曉蓮家,看看韋曉蓮家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有沒有兇手留下的指紋,就目前來看,兇手殺死韋曉蓮的地方應該是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而且易於藏屍,那麼兇手家和韋曉蓮家就是首選,當然不排除一些廢舊的倉庫,這樣的話排查範圍就太廣了,先縮小範圍,沒有線索再擴大搜索範圍。”於偉指揮道。
“先這樣。”於偉看了一眼表,“大傢伙,行動,張晨差不多要到了。”說完向審訊室走去。
審訊室內,一個又黑又瘦的男人坐在裡邊,男人看上去很老實,時不時的東張西望着。
於偉坐了下來,“張晨?”
“嗯,我是,警察同志。”張晨點頭。
“說說你那天發現屍體的全過程。”於偉點頭。
“嗯,是這樣的,我那天有點事兒耽擱了點時間,一般都是下午5點來鍾傾倒,那天應該是晚上7點左右我開車往堆填區走,到了堆填區我就把垃圾傾倒在堆填區的大坑裡,就發現了裝屍體的垃圾袋,剩下的我已經都說了。警察同志,我那個車啥時候能還給我,單位領導最近總拿着說事兒。”張晨呸了一聲。
“張先生,您再開車前有沒有注意到有陌生人往車裡裝垃圾。”
“沒有啊,說來慚愧,我其實是前天嘴饞吃了點小海鮮,那玩意兒好像不太新鮮,我一天上了好幾次廁所,本來已經從垃圾站把車開出來了,誰知道突然肚子來了反應,就把車停在離垃圾站不遠的地方,上了趟廁所。接着就各個點收拾垃圾,中途又去了幾次,導致那天到堆填區晚了點,就遇到這事兒了,你說這是不是鬼催的。那天我真感覺有人抓我腳,也許這就是亡人留在世上最後一點力氣,她想讓我幫他,所以我就報了警。”張晨說道。
“一個可疑人都沒看見嗎?”於偉確認。
“沒有,我就是和平常一樣將一個個垃圾桶的垃圾傾倒乾淨,然後再將車開到堆填區內卸掉。我們中午有午休,午休時間又不夠回家的,所以一般我們會將垃圾車提前開出來,放在垃圾站不遠處一個空地兒上,那裡有片小樹林,我們中午會在那打會兒牌,到點開着車直接走了,不過那天也確實是因爲我肚子不舒服,所以等我走的時候就只剩我自己的車了。有時候有的車上午沒收滿,就把垃圾留着,下午一塊送到堆填區。”張晨把那天路上的事兒又回憶了一遍。
“嗯,好,知道了,謝謝了,張先生,垃圾車恐怕還需要一陣子才能歸還給您,等我們取證結束後會通知您來取得,後期如果還需要問話,還得麻煩您再來一趟。”於偉客氣的說道。
“沒事,沒事,你們爲人民服務,我們得配合你們,你們才辛苦了呢。”張晨站了起來,還不忘把椅子放好。
“那我先走了啊。”
於偉回到辦公室,讓劉暢給鄭賀和韓榮瑞父母打了個電話,他還有事兒想要問問這三個人。
就現在韋曉蓮的社會關係來說,唯一對其有仇恨的就是韓榮瑞的父母,因爲他揹着自己的兒子在外面胡搞,而現在自己兒子也死了,兩位老人有可能將所有的恨意全部發泄在自己媳婦兒身上,只是兩位老人應該沒有殺死韋曉蓮的能力,但是還是要問一下,當時兩位老人的不在場證明。
另外就是鄭賀和韋曉蓮之間是否真的如表面上那麼恩愛,鄭賀會不會因爲得知韋曉蓮是變性人,欺騙了自己所以因愛生恨,一怒之下殺了她,並將其臉雜碎泄憤。
最後一種可能就是韋曉蓮的死和韓榮瑞的死有關,或許真如鐵頭說的,韓榮瑞在死後給韋曉蓮留下了什麼,連累了韋曉蓮,那麼兇手要掩蓋的真相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