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奇怪,它會給你驚喜,又會讓你措手不及,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宋銘懷坐在辦公室裡,一杯熱茶,水霧嫋嫋升起,回想起一個月前自己曾經還是那個在檔案室裡倒數的人,而現在卻進了專案組,幹回了自己的老本行。
徐熙昭依然沒有音信,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案子沒有絲毫線索,但是上面已經決定要判決白傑了,因爲他已經什麼都招了,包括楊千仞,經過多番審問,他將當年如何幫助白傑將318姦殺案的屍檢結果篡改,如何毀滅證據都交代了。
一旦白傑判決,這件案子就沒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了,黃勇對於這件事兒很開心,因爲在他英明的領導下,又破獲了一件大案子,雖然他在裡邊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
宋銘懷今天晚上值班,警隊的樓道里除了幾個手裡有案子的組,很多科室已經沒有人了,宋銘懷給自己倒了杯茶。
此時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接過電話,是顧文漪急促的聲音。
“喂.......銘懷,開心不見了,剛剛我.......我.......”顧文漪的聲音有點顫抖,連一句話都表達不清楚。
“沒事,彆着急,你慢慢說,你在哪,我去找你!”宋銘懷一邊安撫着,一邊說道。
“我在.......在.....吉利花園。”顧文漪感覺天旋地轉,他看着周圍組織自己的語言。
“本來我是想帶着媽和開心出來走走,順便吃個飯,在花園玩一會兒,可是就一轉眼的時間開心就不見了.......銘懷對不起.......”顧文漪的聲音有些哭腔。
“你聯繫公園的工作人員了嗎”宋銘懷一邊趕過去一邊說。
“聯繫了,廣播也找了就是沒看見開心,我把媽先送回去了,再在周圍找找。”
“你說開心不會出事吧......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顧文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安慰自己似的.......
蔚藍色寧靜的天空下,燈火通明,但是本應車水馬龍的街道卻被寒冷驅散了人間的熱情,惟有一個衣衫襤褸的長髮女人正在不辭辛苦,不畏嚴寒的走訪在街邊,焦急的呼喊聲此起彼浮,歇斯底里,她的身上有一團火,那團火可以驅散一切,黑暗、恐懼和病痛,那是作爲一個母親散發出來的特有的火!
宋銘懷趕到的時候,顧文漪已經將整個街區附近的街都找了一個遍,當她看見宋銘懷時候,煞白的臉流着幾行淚,癱坐在地上,眼神充滿自責與無助。
宋銘懷把顧文漪摟在了懷裡,安撫着她。
“銘懷,你是警察,你一定有辦法的,你讓你的同事來幫咱們好不好,銘懷.......我不能沒有兒子......”
“放心吧,不會的,開心不會出事的,現在開心失蹤還不到24小時,所以不能立案,但是我可以讓朝陽他們來幫幫忙。”說着就拿出電話打算打電話。
此時,顧文漪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媽!是嗎?回來了?哦!我麼現在就回去!”顧文漪接到任素蘭打來到額電話,電話那邊吧說開心已經回來了。
聽聞此信兒,宋銘懷和顧文漪驅車趕往家裡,看見開心正坐在沙發上喝着水。
顧文漪下子撲了過去,先是在開心身上打了幾巴掌,後來又把開心一把摟在了懷裡,嘴裡都是責備的話。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我之前和你說的你都忘記了,不能隨便走......怎麼不聽呢?”顧文漪紅着眼眶子說道。
開心伸手擦乾顧文漪臉上的淚,我沒有隨便和人走,我看見徐熙昭阿姨了,所以就去找她玩,可是阿姨走的太快,我沒跟上,我迷路了,不過幸好又遇見了徐熙昭阿姨,她把我送回來的。
“不管怎麼樣,下次不能再這樣一聲不吭的就跑了,知道嗎?都急死媽媽了!”顧文漪嗔怪道!
“知道了.......對不起媽媽!”開心知道自己錯了,連忙道歉。
“銘懷?你幹嘛去啊!這剛到家!”一邊的任素蘭看見宋銘懷往出走。
“我.....有點事兒,先走了,你們把門鎖好了啊!對了,熙昭什麼時候把開心送回來的?”宋銘懷臨走的時候問。
“剛剛吧,熙昭沒進來,開心自己回來的,我沒看見熙昭的身影。”任素蘭回憶道。
“好的,知道了,別忘了把門鎖好!”說完就朝外面大步走去。
宋銘懷走出樓道將衣領緊了緊,這天是越來越冷了,如果是徐熙昭把開心送回來的,那麼證明她還沒離開宣城,怪不得於偉已經和對外交通樞紐實施布控,卻沒有徐熙昭的蹤跡。
不過現在也不能證實徐熙昭就和黑釜山焦屍案有關,但是隻要是有殺人意圖的嫌疑人,都不能放過。
宋銘懷四處張望着,意圖能找到徐熙昭,然後開着車朝主幹道走去,然而就在一家花店,她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清瘦,脆弱。
她將車停在了一邊,走到了徐熙昭旁邊,順着女人的眼睛望去,那是一株燦爛的向日葵,雖然周圍一片黑暗,卻任然昂首向上。
“你真的很喜歡向日葵啊......”宋銘懷望着那株向日葵說道。
徐熙昭點頭,是啊......向陽而生,不屈不撓......
“你有沒有話想和我說.......”宋銘懷沒有立馬請徐熙昭回局裡問話,而是像朋友一樣再聊天。
“嗯?”徐熙昭扭過頭,露出錯愕的眼神,望向宋銘懷。
“你和韓嶼早就認識了,而且他曾經是你男朋友,從這一點看來,其實你也是有殺韓榮瑞的動機的,我早該想到,爲什麼你之前會三番兩次的問我關於黑釜山焦屍案的事兒,你再似有似無的打探消息?”宋銘懷用懷疑的眼神說着肯定的話,他希望他的猜測都是假的。
徐熙昭又將眼神放回到了向日葵身上,好久,兩個人就這樣呆了好久,宋銘懷再也沒有說話。
突然,徐熙昭笑了起來,從小聲的笑到放聲大笑,她的笑讓人心裡發寒,但又透着一股子淒涼。
她看向宋銘懷眼睛裡充滿絕望,緊接着她的嘴角上揚,一滴眼淚劃過臉頰。
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是,韓榮瑞是我殺的,我恨不得殺她全家,這個混蛋,不過我現在想想,一點都不後悔,甚至後悔爲什麼沒早點殺了他!”徐熙昭說道這裡面露兇光。
“熙昭,你知不知道殺人是不對的!”宋銘懷有點惋惜,也有點錯愕,他沒想到徐熙昭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殺人是不對的?那他害了那麼多人難道就是對的?都說正義從不缺席,那麼我再想,正義什麼時候能到!我等了這麼多年,正義到了嗎?”徐熙昭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人無法反駁。
“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殺人........我現在想把他的屍體拉出來,五馬分屍!”徐熙昭說話的口氣很冷,冷的讓人不寒而慄。
“無所謂了,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這世界上有我沒我都不是一樣的,我現在只恨沒有把王富以及韓榮瑞後面的那些人都揪出來,一個個殺了!這樣我死了也安心。”徐熙昭繼續說道。
“熙昭,既然你已經承認了,我想你得和我回警局一趟了,走吧。”宋銘懷本來想把手銬給徐熙昭帶上的,想了想又把手銬放回到身上。他從未感覺這麼無力,他輕聲的說道,心裡有一絲愧疚,也許他當天沒有讓韓嶼幫自己,那麼面前這個女人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宋銘懷在路上簡單的把情況和於偉說了一下,於偉這次到沒有着急,簡單交代了幾句,說是明天早晨再談。
徐熙昭被宋銘懷關進了看守室裡,這裡很暗,但是她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就是白傑.......
正義從不缺席,只會晚到,但是那些沒有被關在裡面的人難道就是真的清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