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薛清雨早早便把葉魄從牀上揪了起來,然後興奮地帶着葉魄繞了一條異常崎嶇的小路,用她自己的話來說,一來是帶着葉魄參觀一下雙神島的美景,二來是爲了掩人耳目,尤其是徐燁那小子和陳啓老頑固。
但讓葉魄一直弄不明白的是,陳啓看上去並不是那種傳統的老頑固,可爲何白老和薛清雨都叫他老頑固呢。
兩人大約走了有一個時辰,葉魄再也忍不住了,問道:“我說小祖宗,咱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藥圃?你帶着我好像在繞圈啊!”
“啊?繞圈?哎呀,你怎麼不早說!那一定不是這條路了!”薛清雨跺着腳喊道。
葉魄一聽這話差點暈倒。
“我的小祖宗啊,鬧了半天你根本不認識路呀!”葉魄一臉的氣憤,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當然認識了,只是好久沒來,所以有些生疏了,別急,讓我好好想想。”薛清雨說着也跟着坐在了旁邊,皺着眉頭冥思苦想。
半個時辰後。
“啊!我想起來了,藥圃的門前有兩棵巨大的千年碧玉梧桐樹,那是島上最高的樹了,我們就找這兩棵樹!”薛清雨興奮地拉起葉魄說道。
“唉,真倒黴!”葉魄無奈地說道。
又過了半個時辰。
“小傢伙,快看,那就是碧玉梧桐樹,高吧!”薛清雨指着前方說道。
葉魄順着望去,只見兩棵粗約丈餘通體碧綠的巨大樹幹挺立在前方,樹冠高聳入雲,好似直衝霄際一般,在兩棵數之間是一道由純鐵精打造的大門,門上兩隻朱漆金釘銅環上結結實實地繞了兩道同樣由鐵精打造的鎖鏈,單單是這兩道鐵精鎖鏈,就足以抵上百兩黃金了,更別說這道鐵精大門了。
葉魄望着這道緊鎖着的鐵門,絕望地對薛清雨說道:“就憑咱倆人可打不開這道門,你知道怎麼進去嗎?
“切!這算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想看我那非常厲害的武技嗎?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說着,薛清雨抓起葉魄的胳膊,雙足點地,身形一輕便向那道鐵門飛掠而去,葉魄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瞬息之後便又被帶回了地面。
薛清雨拍了拍手,道:“怎麼樣?這不就進來了嗎?”
葉魄長大了嘴巴,回頭望了望那道高約丈餘的鐵門,又看了看薛清雨,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這?這麼高,——你帶我——進來的?”
“廢話,這裡還有別人嗎?”薛清雨不屑地說道。
“這也太恐怖了,你一個沒抓穩,我就摔死了,我可比你要重得多啊!”葉魄想起來就感到一陣後怕。
薛清雨原以爲他會誇獎自己幾句,卻不料葉魄竟擔心起這個來了,不由得怒上心頭,怒道:“摔死你拉倒!你的命是我救的,還給我也是應當的!”
葉魄隨即一笑,滿臉的羨慕之色,問道:“說着玩呢,你這武技叫什麼名字?簡直太厲害了!”
薛清雨聞言,這才喜上眉梢,答道:“這套武技名叫‘仙之曼舞’,這只是其中的飛身功法而已,攻擊比這個還要厲害呢!而且這套武技的最厲害之處便在於能夠隨修煉者修爲層次的逐漸提高而不斷進化,據我爹說如果有可能的話可以進化到神級武技呢!”
薛清雨說的不錯,這套武技本是薛辰的父親,也就是薛清雨的爺爺武聖者從一位上古雙神強者的古墓中所得,這位雙神強者爲一名女性,自稱爲羽神,而她所修煉的武技便是這“仙之曼舞”,這套武技初始等級爲人級,但是卻可以隨修煉者修爲的逐漸提高而不斷進化,最終進化爲神級武技,武聖者隨即將這套曠世絕技帶回了雙神島,而薛清雨自幼便展露出那超凡脫俗的修煉天賦,於是武聖者便決定將這套武技交給了薛清雨。
“哦!”葉魄倒顯得不置可否,畢竟這等武技是常人聞所未聞的,這時突然從一個不靠譜的小丫頭嘴裡說出來,自然就不是那麼的可信了。
薛清雨也並未在意到葉魄的態度,只是興奮地拉着葉魄向前跑去。
多日的相處,葉魄倒也習慣了經常被薛清雨這麼拽着。
“等等,這是藥圃嗎?這分明就是一片叢林啊!”葉魄望着四周高大的樹木和與他身高一樣的灌木叢,哪有半分藥材的影子,於是停下來問道。
“廢話,當然是了,藥材到處都是啊,你看這是千年清心草,如果被魔道入體,這個可以明心智,驅除心魔,不過對你這失憶倒是沒多大用處!”薛清雨指着地上一株不起眼的紅色小草說道。
“老頑固的藥材遍佈這叢林的每一個角落,這樣才能使藥材得到最好的生長環境,藥性也最爲濃郁。”薛清雨怕葉魄不信,轉而又說道。
“那你說的可以治好我失憶的藥材在哪?”葉魄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跟我走吧!”
葉魄隨着薛清雨逐漸向叢林深處走去。一路上薛清雨顯得很興奮,不時給葉魄介紹着各種聞所未聞的稀奇古怪的藥材,這讓葉魄倒也長了不少見識。
“咦?這裡居然有這個?這次撿到寶了!”薛清雨眼睛一亮,跑到一株火紅色的大花前蹲了下來,仔細地看着,滿臉的興奮。
只見此花高約一尺,枝幹呈暗紅色,寥寥幾片葉子中間則是一朵碗口大小的赤紅色七瓣火花,稱其爲火花是因爲花蕊內竟升騰出朵朵火焰,但奇怪的是在這花的周圍並沒有感覺到溫度的上升。
“這個花可以治好我的失憶嗎?”葉魄問道。
“不能,但是應該就在附近了!”薛清雨沒有擡頭,只是小心翼翼地觀察着那朵火紅色的花朵,並不時用手撫摸着。
“在附近是哪呀?不是說給我找藥材嗎?你幹嘛老盯着這朵花?”葉魄苦着臉說道。
“哎呀,都說了在附近,不遠了,彆着急!”
這時,葉魄突然打了個寒戰,只感覺自己像被某種東西盯住了一般心裡直發毛,擡頭望去,赫然看到在前方不遠處有一條長約五尺,周身佈滿了金色花紋的大蛇,赤紅色的小眼睛正在狠狠地盯着薛清雨,不時地吐出細長分叉的蛇信。
咕嚕——
葉魄嚥了咽口水,隨即用手捅了捅薛清雨,看着前面的那條大蛇,哆哆嗦嗦地說道:“小祖宗,你——你說的——藥材,不會——不會是——它吧!”
“當然不是了,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薛清雨依然專心致志地盯着那朵紅花,渾然不知自己已處在了危險之中。
“如果——不是——的話——那——那咱們——快跑吧!”
葉魄一把拉起薛清雨向來的方向狂奔而逃。
“哎呀!你幹嘛!你不找藥材啦!”薛清雨被葉魄這一舉動搞得莫名其妙。
“還找什麼藥材!你沒看到那條大蛇嗎?再不跑咱倆都得成藥材!”葉魄邊跑邊說道。
薛清雨回頭望去,只見一條金色花紋的大蛇飛速地追趕而來,更加奇異的是那大蛇竟生雙翅,那速度竟比當日白老飛身救葉魄之時還要快上幾倍。
薛清雨心裡一緊,心道,這種恐怖的速度,以自己目前的修爲全力施展“仙之曼舞”都無法與之比擬,更別說葉魄奔跑的速度了。
果然,只一息之後,大蛇便竄到了葉魄前方,調轉蛇頭並高高揚起,赤紅的雙目迸射出一股凜冽的殺機。
葉魄二人見狀,只得停下腳步,呆呆地望着那大蛇,但那大蛇似乎對葉魄並不怎麼在意,而是狠狠地盯着薛清雨,葉魄反射性地將薛清雨護在了身後。
薛清雨正待施展武技,但不料那大蛇陡然向自己撲來,只留下了身後一道殘影,這時葉魄已然將薛清雨完全地護在了身後。
那大蛇見無法攻擊到薛清雨,便直接張開大口咬向葉魄,兩隻毒牙陰森地閃着赤色的光芒,然後整根地沒入了葉魄的肩頭。
葉魄只覺得好似兩支燒紅的鐵鉗刺入了自己的左肩,繼而噴射出兩股滾燙的熱流涌向自己周身的經脈,隨後葉魄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朦朧中好像有個人影掠出,大喝一聲後,將那大蛇擋了下來,然後葉魄便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葉魄的小屋內。
只見葉魄緊閉雙眼,周身赤紅,靜靜地躺在牀上,身旁一位麻衣老者眉頭緊皺,將一粒粒各種顏色的丹藥送入葉魄口中。
“哎,老頑固,你給他喂這麼多丹藥,那條蛇沒毒死他,你倒先把他毒死了!”
白老看着桌上擺滿的瓶瓶罐罐,不由得皺起眉頭。
“少廢話,要不你來!金花赤瞳蛇的蛇毒本就無解,常人不出一刻便已斃命,他能活到現在已是走了兩輩子的狗屎運了!我這也就是盡人事而已!藥聖者來了也救不活他!”陳啓怒道。
“什麼?你說他要死了嗎?你救不活嗎?我不管,你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薛清雨一聽便急了,大聲哭喊着。
她清楚的記得,當時是這個小傢伙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否則現在躺在那裡的就是自己了,小傢伙不能死,絕不能死!
“胡鬧!清雨,你帶他擅自闖入藥圃禁地,要不是我感應到金花赤瞳蛇的氣息波動及時趕到的話,你也早已跟他一樣了!我一會兒自會找你算賬!你先去門外等着!”陳啓吼道。
薛清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老頑固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對自己說話,當下也是不敢再哭鬧,不捨地望了葉魄一眼,低啜着緩緩走出屋子。
轉身望了望葉魄,陳啓迷惑不解的是爲什麼葉魄的氣息居然如此的平和,要知道,他體內的經脈可是全部充斥着劇烈的毒素啊,竟沒有絲毫紊亂的跡象。
一直以來,陳啓都以自己那手妙絕回春的丹藥術及療傷之術引以爲傲,自己的療傷武技“百元回春”更是曾經爲冰聖者解除了陳年舊傷,故此冰聖者親送名號“醫仙”,想當年陳啓的名諱也是在各個大陸之間聲名遠播,僅次於藥聖者齊幽。
陳啓自問,雖有自己無法解除的傷病,但絕無自己未聞的疾患。不過自從遇到了面前躺着的這小子,一連串讓陳啓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更無法解答的奇異之事便接踵而來,搞得陳啓第一次對平生所學產生了懷疑。
ωωω•Tтkan•¢ o
“老頑固,你說的那個蛇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你的藥圃裡還有如此劇毒的東西!”白老見陳啓望着葉魄發待,隨即問道。
陳啓轉過身坐在了牀邊,看了一眼遠方,緩緩地說道:“此蛇名爲金花赤瞳蛇,本不是我雙神島所產,乃是烈炎谷獨有的奇獸之一,是我託島主從烈炎谷抓來的,此蛇長成後身長可達丈餘,碗口粗細,今日他們遇到這條只是幼年罷了。”
“幼年?天,要是長成後還不把我雙神島的人都得吞了嗎?你不要命了!”白老驚得滿頭大汗。
“你懂什麼,金花赤瞳蛇一生只能生活在極度炎熱的地方,在烈炎谷也只有地火岩漿內才能找到它,氣溫一旦稍有降低它便會全身僵硬而亡。”
“哦?可是我雙神島並沒有這種環境啊!”白老不解。
“不錯,我雙神島的確沒有極度炙熱之地,但我那藥圃卻有一株冷火赤炎花,這冷火赤炎花可爲十丈之內的所有火屬性生物生存提供所需要的能量,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託島主將這金花赤瞳蛇抓來,所以這金花赤瞳蛇必會守護在這冷火赤炎花十丈之內。”陳啓解釋道。
白老被陳啓的話繞的有些暈,怔了怔,接着說道:“清雨和這小子闖進了這冷火赤炎花的範圍內,被金花赤瞳蛇誤認爲是要摘走此花,所以纔會發動攻擊?”
“不錯,而且這金花赤瞳蛇只會攻擊距離這株冷火赤炎花三尺之內的活物。”陳啓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金花赤瞳蛇含有強烈的火屬性毒素,常人一旦被其咬傷,毒素在一刻之內會將其經脈盡數焚化,而且這世間並無解毒之法,也就是說一旦被其咬傷,便是必死無疑!”
白老大驚,不想此蛇毒素竟如此厲害,但望了望葉魄,又問道:“那爲什麼這小子氣息平和,除了周身赤紅以外一點中毒的跡象也沒有?”
“唉——”陳啓長嘆一聲,緩緩說道:“這正是我迷惑不解的所在,他體內那一絲怪異的內力雖然將心脈牢牢護住,但其周身的經脈內到處充斥着強烈的毒素,但他似乎並不像中毒,更像是睡着一般。”
“結果如何就看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如果他能夠活下來,那麼便是這世間被金花赤瞳蛇咬傷後活下來的第一人!”陳啓望着葉魄那平穩起伏的胸膛,低聲說道。
“希望他是個奇蹟吧,畢竟在他身上的謎可是不少了。”白老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