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利動人心,穆凡和林桑兒就這樣混入了軍隊中。東澤國建國一千五百年,早已腐朽到骨子裡。
穆凡遣散了那些鏢師,和林桑兒兩個人換成軍裝,成了兩個小小的後勤兵,當然這兩個後勤兵在軍隊中查無此人。
既然要僞裝成商人,自然要僞裝的徹底。穆凡把自己的三車貨物僞裝成軍隊的糧草,有了這身軍皮,沿途上沒有關卡仔細盤查過。
一路走來,穆凡和林桑兒可以說是順風順水。他們兩個人一直保持着低調,不被人注意到也就不會有人懷疑他們。
隨着運輸糧草的軍隊趕路,看起來好像慢了,但是路上沒有那麼多關卡攔路,實際的速度反而快了很多。
一日,軍隊行至雁蕩山,此山懸崖峭壁連綿不絕,怪石嶙峋,山勢陡峭。想要通過此處,必須沿着懸崖走,懸崖上的路極窄,最多可容一人一馬一車通過。
這座山雖然通行不暢,但也是東澤國一大險關。除了邊境的緩衝帶外,這雁蕩山當屬最重要的軍事要塞。
普通士兵們從這裡經過,無不小心翼翼。至於那些實力通天的修士,一人一劍御空而行,視雁蕩山爲無物。
穆凡跟着軍隊們小心翼翼的通過此處,忽然間心裡莫名的發慌。這種慌張的感覺讓他想起了江面活死人偷襲,恐怕此處也有潛在的危險。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林桑兒現在就走在自己身邊,如果真有危險,如果不及時離開此地,恐怕他和林桑兒都要死在這裡。
穆凡一把握住林桑兒的手,輕聲說道:“接下來跟我走,這裡可能有埋伏。”
桑兒點了點頭,握着穆凡的手緊了緊。
這種無條件的信任讓穆凡感覺鼻子一酸,可惜他有太多事情瞞着林桑兒了。
穆凡和林桑兒藉口要方便一下,便趁機向山下走去。雖然一直在向山下行進,但是他那種心慌的感覺絲毫沒有減弱。
穆凡摸了摸有些發麻的頭皮,面色陰沉地說道:“恐怕現在我們已經被盯上了,能不能逃得掉是未知數。”
林桑兒說道:“不是還有悍閔前輩嗎?如果敵人過強,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穆凡心裡暗歎:“如果埋伏的人是活死人,恐怕悍閔只會抓住那些活死人,不會再關心我們的死活。”
看着林桑兒有些害怕的神態,穆凡安慰道:“這個確實,悍閔前輩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頭皮發麻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穆凡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種十足的危機感充斥着他的內心,甚至讓他產生一種不敢反抗的心理。
一個念頭浮現在穆凡的腦海裡:跳下懸崖,或許有一線生機。
這個念頭這自誕生開始,就始終縈繞着。穆凡扭過頭對桑兒說道:“如果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你願意和我一起跳下去嗎?”
林桑兒看着穆凡認真的神色,也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想起那日在江上穆凡拼死保護她,她的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當然願意……”
“桑兒你……這是幹什麼?”
林桑兒的手裡拿着送給穆凡的鳳凰吊墜,然後用鳳凰吊墜在自己的手腕處猛然一劃。鮮血四溢,流出的血液瞬間被鳳凰吊墜吸收殆盡。
林桑兒口中唸唸有詞,鳳凰吊墜金光大熾,一股從遠古傳來的蠻荒氣息透過吊墜傳出。
鳳凰吊墜化作流光進入穆凡的身體,緊接着一雙金色的鳳翼從穆凡的背後長出來。
“鳳兒,鳳兒,你帶凡哥離開此地,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降落。”林桑兒有氣無力的說道。
爲了催動這雙金色的鳳翼,林桑兒耗費大量的真元和血液,現在的她虛弱到極點。
那雙金色的鳳翼好像聽懂了她的話,雙翅一震,就帶着穆凡向空中飛去,轉瞬之間就已沒入雲海。
林桑兒感到一陣眩暈,一個娘蹌差點摔倒在地上。她努力的保持清醒,繼續向山下跑去。沒跑幾步,就摔倒在山路上,差點滑落到懸崖下。
林桑兒想要站起來,嘗試了幾次,還是摔倒在地上。她的眼睛逐漸變得迷離,不一會兒,暈死在山路上。
一個身着黑衣的老人從空中飛落,老人的身邊站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同樣一身黑衣,眼神中看不出半點感情,就像是一個死板的木偶。
黑衣老人發現昏死在地上的林桑兒,皺着眉頭說道:“只抓到了一個,另一個不知所蹤。”
青年男子說道:“天羅地網之下,那一個也跑不掉。”
黑衣老人向林桑兒昏死的地方走去,剛彎下腰,身體卻突然側着飛了出去。
一個身着白袍的人一腳把黑衣老人踹飛了出去,白袍人身上穿的袍子有巨大的斗篷,將他的面容嚴嚴實實地包裹住。
黑衣老人沒有意料到有人偷襲,被這一腳踹到旁邊的石壁上。他的身形沒入石壁中,大片岩石上佈滿裂痕。
黑衣老人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這個白袍人的實力不容小覷。
“不知閣下是誰,爲什麼要管東聖神教的事?”
“媽了個巴子的,我閒的無聊,就是想惹點事情。”
“難道你要與神教爲敵?”
“老頭子,灑家是不想殺你,否則剛纔那一腳下去,你早就被踹成一堆碎肉了。”
“在下是神教的紅衣主教,這個姑娘對我神教甚爲重要,還望閣下不要插手。”
“媽了個巴子的,別張嘴閉口都是神教神教的,別人害怕,灑家可不怕。”
黑衣老人把手負在身後,神情自若的說道:“這世上敢蔑視神教的人不多,那些敢蔑視神教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閣下可不要步他們的後塵啊。”
黑衣老人一邊說着,負在身後的手對青年男子做一些手勢。
白袍人說道:“你這老頭兒打什麼暗號呢,這可不是你們神教中人應該做的。你們不一直說自己光明磊落嗎,怎麼現在打起暗號來了。”
被這白袍人發現打暗號,黑衣老人依舊神情自若。
老人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你應該是那羣人的餘孽吧?”
一聽黑衣老人這麼說,白袍人頓時怒道:“什麼餘孽,媽了個巴子,你們纔是孽。”
老人笑道:“那羣人在十年前死傷過半,剩下的人基本都被打散,過着隱姓埋名的生活。沒想到今天,還有人主動出來惹事。”
白袍人對此不以爲意,哈哈大笑道:“這個女娃兒對我們也很重要,所以不能交給你。”
“看來昔日那些餘孽又聯合在一起了,不將你們斬草除根,我相信教宗大人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正好相反,我們睡覺都想殺了那個狗屁教宗。談了那麼久,你無非就是想拖延時間。無聊了這麼久,我正想練練手呢。”
黑衣老人說道:“跟着那羣人遲早是要走向毀滅的,不如棄暗投明,加入我神教,保你一世榮華。”
“這話應該也和薛大哥說過吧,他當初做了什麼選擇,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黑衣老人見勸說無功,時間也拖延的差不多,很快就會有其他人趕來,頓時覺得有了動手的底氣。
黑衣老人說道:“既然你不願意棄暗投明,那休怪老夫手下無情。送你與你的薛大哥做伴,成全你們的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