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裡的哀悼,空氣中帶有一種悲傷的氣氛。裹上白色的襯布,推進火化箱裡。送去的只有那最後一面,你喜愛的冰糖葫蘆再也沒有。或者鋪上一層層黃土,在你起源的家鄉里立下的墳墓。不管是怎樣的埋葬,還是直接立墓安葬,都已經無所謂了。
看來黑髮人送黑髮人,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班上的人都在考慮怎樣給山海辦個葬禮,讓他安安靜靜的離開這個世界。說起來也真是的,班上從來沒有這麼死寂過,沉重的氛圍壓着空氣原本活躍的氣氛。沒有一個人說話,一個個都沉默不語。
山海的家屬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學校這邊來,可學校卻不想爲此事買單。一時間兩方的爭執一發不可收拾,最後搞得事情越來越大。但是學校爲了想保住自身的名譽,直接把山海的個人信息記錄在學校檔案裡給抹去掉,並向外界媒體公開符山海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退學了,所以和本校沒有任何的關係!
可真是狼心狗肺啊!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就這麼死了,死了之後也沒有什麼好下場。學校的推卸責任可以說是很厲害,不想賠償費用也不想爲此買單。公道沒討回到,還被校方罵的狗血淋頭。
學校那邊理直氣壯地說,“是你兒子自己沒注意安全,這怪的了誰。”山海的家人面對學校的冷情冷麪,最後實在沒轍,只能簡簡單單的給山海辦個葬禮。
這件事情讓黃天徹底對這個社會有了新一種的看法,人心竟如此的腐爛,毫無情面的丟下爛攤子。沒想到一個人或者一個集體,能有這麼的邪惡。世態早就已經變了,還以爲善良單純就可以賣情面嗎?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一個人到底可以僞裝多少面具,撕下一個又一個的臉皮,都還是無法看透一個人的內心。
如果不是因爲楚榆楠的攔住,估計黃天早已經和學校那邊打起來了。雖然說暴力不能解決問題,過程打的很爽,但是打完以後可能就要去坐牢。有時候有一些人的內心極致到噁心,真的有必要打一頓。
教室裡一片沉默,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死寂的氛圍。看着每一個人手上都拿着白菊和黃菊,真不敢想象這是真的。一個班的人準備拿着這兩朵菊花,去參加山海的葬禮。如果只是一場戲劇,那該多好。表演完後落幕,就可以重新見到對方。
學校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在自家校內公開山海的死去。那一羣老頭子的心可真是醜陋到什麼程度啊,不賠償一些費用也就算了。可恨可氣的竟然把山海的個人信息都抹去掉,還對自家學學生說一些毀壞山海名譽的話,都是些什麼人啊?
“同學們……山海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樑老師拿起黃菊和白菊紮在一起,看着臺下默不作聲的學生們。自己心裡也稍作難受,同時她也很可恨學校的做法。
她繼續說道,“學校不想爲此事買單,我們也沒辦法。畢竟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一旦有一點點問題,都會影響到學校的名譽。嗯……我知道你們很氣憤,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應當給死去的山海同學送上最後的離別。還有……因爲學校問題,我們只能放學後,去山海家人指定的地方,參加山海同學的葬禮。”
掃視臺下的學生,依舊沉默寡言。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好。一臉憂愁的,眉頭緊緊湊在一起。黃天一股怒氣迴盪在肚子裡,他死死地抓着兩朵菊花。什麼學校規章制度,什麼教你如何做人,怎麼如何誠信守法?都是一些放屁在空氣裡揮散不見的爛東西。
黃天想到這些東西就來氣,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接着一腳踹開桌子。所有人都看着他發泄氣憤,包括楚榆楠和陳韻寒。
楚榆楠輕聲嘆氣,他第一次見到黃天這麼的傷心,以及與平時完全不同的怒氣截然不同。以後以後,就少了一個跟在你屁股到處溜達的好朋友了。
此時陳韻寒安靜地坐在位子上,手裡拿着已經紮好的黃菊和白菊。呆滯的眼神盯着手上那兩朵菊花看。因爲山海的死去,可能這幾天楚榆楠會存在於危險之中。看來她覺得有必要向組織彙報情況,畢竟跟楚榆楠的性命有所關係。她現在比較關心楚榆楠的事情,這不僅僅是因爲任務的原因,還因爲一些等價交換。
等價交換的原因是指我們必須保護楚榆楠,並且讓他成爲一個能夠自己獨立的人。同時,他也必須爲組織效力。更何況根據中央情報局下來的通報,他有那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預言之子,另外的百分之五十也在他手上。他生下來就被中央情報局給定義爲預言之子,還有那與生俱來的預知能力天賦。只是根據目前情況來講,還沒有真正見到楚榆楠的天賦。
所以現在還不能判定他就是預言之子,可能性只不過是可能性。而百分之一百也只不過是百分之一百。一個是猜測而已,另一個是肯定而已。中央情報局說的話未必都是真的,他們又沒有真正看過預言書裡的全部秘密。
對於楚榆楠的這個身份,他們只不過是猜測。但是如果說,楚榆楠真的有那另外的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他真的有預知能力。然後加上之前的百分之五十,那麼楚榆楠這個混蛋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預言之子。
“真的?如預期一樣嗎?或者……一切都是空穴來風吧。”陳韻寒看着楚榆楠在一旁安慰黃天。她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完全聽中央情報局說的話,無中生有的事,只會讓下面的人顛倒是非。
更何況他們那一羣人只是經過上面的命令,強行打開預言書裡的內容,短短只有十秒鐘的時間,模模糊糊看到有預言之子這個人物。他們覺得預言之子這個人物應該是整個世界的關鍵存在,所以他必須活下去。
“好了好了,不要傷心了。”楚榆楠安慰黃天糟糕的心態,剷平他那委屈凸出來的心臟。其實楚榆楠只是受不了旁人在哭,而且還哭的那麼難看,看來平時一定沒有好好練習哭的表情。
“別哭了,要不這樣吧,放學請你吃飯,吃完飯我們再趕去山海的葬禮。”楚榆楠掏出黃天的飯卡,擺在黃天的面前。拿着別人的東西,還理直氣壯請人吃飯。
“你一個外宿生,哪來的飯卡?”黃天很納悶看到桌面上貼着海賊王貼紙的飯卡,總感覺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似的。
楚榆楠尷尬憨笑,“當然啦,這是你的飯卡,是不是很眼熟啊?”
這麼一說,黃天下意識掏了掏自己的兩個口袋,然後發現除了水卡和洗澡卡,就是沒有飯卡的身影。
隨後黃天瞪着楚榆楠一眼,怪不得這幾天飯卡會莫名其妙失蹤。原來都是這小子搞的鬼,害的自己因爲沒有飯卡支付,所以吃了好幾天的泡麪。僅僅吃了幾天泡麪,現在聞到泡麪都想吐。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是泡麪,最難吃的食物是第二碗泡麪。
“I'm sorry(我感到很抱歉)。”楚榆楠抿嘴微笑。
黃天眯着眼看着阿楚,呆頭呆腦的傢伙腦子倒是很靈活。
“臭小子,你想幹嗎?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吃了好幾桶泡麪,我現在聞到泡麪都想吐了。”黃天拍着桌面,默默地把飯卡收回去,一邊指責楚榆楠,一邊把飯卡收回口袋裡。
“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我這麼做還不是爲了請那位轉學生吃頓飯,你理解我一下嘛。”楚榆楠把身子湊過去,低聲悄語對黃天撒謊,他生怕陳韻寒會聽見。
楚榆楠坦白清楚,其實他只不過是想騙黃天自己請陳韻寒吃飯。就假裝渾水摸魚瞞天過海。否則沒有這個謊言,以黃天的性格,非得錘死楚榆楠。
“請,請吃飯,爲啥?”黃天也把身子湊過去。
楚榆楠假裝咳嗽幾聲,編織謊言一大堆,“說起來也怪了,那位轉學生想嘗一下我們學校的飯菜。這不,碰巧我沒飯卡,所以我就借你飯卡用一用唄。”
黃天覺得很奇怪,感覺時間線對不上,“不對啊……飯卡是前幾天就被你拿走了,那位轉學生是昨天來的,你是不是騙我?”
面對黃天邏輯如此縝密,楚榆楠內心確實心虛,理由堆積成山最後成爲謊言,他知道自己不擅長說謊,所以再說下去遲早被發現。如果一旦被陳韻寒和黃天知道了,一邊利用她來說謊,另一邊拿着黃天的飯卡再說謊。不需要假設,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會被兩股勢力夾成漢堡包。
楚榆楠心虛摸着右耳,黃天並不知道這是他說謊時的標誌性手勢。
“沒有……你是不是記錯了?是前幾天你飯卡掉了,剛好被我撿到了。你也知道,我這人記憶力比較差,有些事情很容易忘記的。所以那天你人也不見了,那我只能回家。碰巧那位轉學生昨天就來了,一時興起,就真的什麼都忘記了。昨天轉學生跟我說,她想吃食堂飯菜,我這不才剛想起了嘛。”
楚榆楠編織的謊言令人膜拜,你習以爲常的撒謊終將瞞天過海。黃天點頭沉默,他認同阿楚的謊言,他一句也聽不出來是假的
“你早說嘛你,真的是你這人,一句話跟我扯半天。”黃天相信楚榆楠的鬼話,“拿去拿去,放學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
黃天重新掏出飯卡,然後遞給楚榆楠。
“哈哈哈……”楚榆楠拿着黃天的飯卡,他轉頭對陳韻寒眨眼睛。坐在位子上的陳韻寒不明白他在表達什麼,她疑惑地看着楚榆楠。
陳韻寒從口袋裡掏出口香糖,剝開糖紙,然後丟進嘴裡一個勁嚼。她不明白楚榆楠對她眨眼睛是什麼意思,反正那傢伙從來不按套路出牌。如今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楚榆楠是否符合預言之子身份,華徐寧這個老狐狸半點信息沒有透露給組織其他人,就讓他們盡情的瞎猜。所以陳韻寒只能自己去調查,是否考驗個人洞察力,她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華徐寧設定的一個圈套,毫無人情連自己組織人都坑。
“四個分身?爲什麼老大從來沒有跟我們講過這些?”陳韻寒喃喃自語,她真的想知道華徐寧爲什麼不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們,難道還要一個個去調查嗎?明明都是一個組織的,有什麼好隱瞞?
“老狐狸……”陳韻寒緊緊握着兩朵紮好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