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酒館。
呂薙從秘密通道進來,一腳把櫃子大門踹開,她把奔馳GLC停在離酒館百米以外的天天超市門口,之後步行兩分鐘找到秘密通道,像馬里奧一樣跳進下水道,彷彿來到神秘世界。
“我的眼線告訴我,過不了多久,警方就會包圍這裡,酒館和地下賭場馬上被掃蕩清空。我們必須馬上轉移窩點,雪山能帶走就儘量帶走,我可不想一手操起的資源全毀在警方手裡。”金畢捧着高腳杯喝着紅酒,無比膨脹的傢伙一到關鍵時刻總喜歡喝酒醞釀氣氛。
“那是你的事情,這不關我事。”呂薙表示不想爲他收拾爛攤子。
“你什麼意思?”金畢怒視着她。
呂薙靠着一旁牆壁,兩手揣着口袋擡頭仰望天花板,她問金畢,“不懂嗎?那我就告訴你,你櫃子裡儲存的雪山堆積如山,你如何趕在警方來到酒館之前把雪山帶走?不如聽我意見,把雪山拋棄得了,咱們來日方長再做打算。”
“拋棄?我重新上哪找那麼多雪山給你?”金畢心態逐漸崩壞,隨時隨地碾碎高腳杯。
呂薙沉默半秒,她說:“你……不是有很多資源嗎?區區一點雪山在你眼裡也不過如此吧。如果你無法獲取雪山,那你乾脆別當老大了,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你憑什麼一手遮天掌控整個黑幫,就憑你力氣大?”
金畢惱羞成怒,恨不得馬上掐死眼前的女人,他告訴呂薙,“你以爲重新獲取雪山很容易嗎?想一步登天?我這些年的積蓄都花在資源上,一步一步創立酒館和地下賭場,要不是因爲我,你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你爲財狼幫做過什麼貢獻?!你打算怎麼回報早年的救命之恩?”金畢一氣之下把高腳杯摔在地上,嚇得呂薙的囂張跋扈消失於空氣。
金畢繼續告訴她,“確實,我現在無法掌控你,你有實力了,也有渠道獲得藥劑了,你完全可以出師成立新的幫派。”
“真是服了你了,有必要扒出陳年往事嗎?誰說我沒回報你的救命之恩?這些年我也幫你賺了幾百萬啊,錢都給你拿得一乾二淨,你有給我留什麼嗎?”呂薙懟回金畢,兩方繼續僵持着,其餘幹部和經理站着原地眼巴巴看着。
“唉算了,懶得跟你扯,你愛走不走,到時候警方來了吃虧的是你,反正雪山我是帶不走的。藥劑我給你一瓶,你自己看着辦。”呂薙從揹包裡掏出一瓶藥劑遞給金畢,奈何那傢伙不願接受。
金畢看着她,“就一瓶?”
呂薙搖頭,“不,一共就三瓶藥劑,我總不能把所有藥劑都給你吧,那我手下怎麼辦?”
“那你想怎麼樣?留下兩瓶藥劑給你手下嗎?”金畢問她,還沒等呂薙開口,金畢忽然想到點子,他繼續說,“也是,讓你手下拖住警方,反正藥劑能使人強大,兩名幹部就足以幹掉警方,前提是聰明點。雖說藥劑能改變人體極限,但並不代表能讓人刀槍不入,免得到時候被警方一槍擊斃就顯得可笑了。”
“等等,憑什麼讓我手下去拖住警方?”呂薙不理解。
金畢直白告訴她,“你擁有兩瓶藥劑,按照剛纔你的意思,你不是想讓自己手下獲得力量嗎?既然這樣的話,注射藥劑後,爲何不去實踐一下成果,釋放一下藥劑的力量。”
“可……”呂薙無言反駁,金畢繼續說,“區區警方而已,兩瓶藥劑就足以反抗他們,實在不行的話。我派火池祝你們一臂之力,你儘快考慮清楚,時間不多了,警方很快就會包圍這裡,我可以放棄一些雪山,但我必須得帶走四包雪山作爲備用。”
“……”呂薙沉默,她無法給出答覆。不知爲何,她始終不忍心讓自己手下去拖住警方。
熊介和牽駒主動提出同意。
熊介微笑拍着呂薙的肩膀告訴她,“我願意去拖住警方,這件事放心的交給我吧,我和牽駒會圓滿完成任務的。”
牽駒點頭告訴呂薙,“我想試試看藥劑的力量,希望藥劑能給予我強大的力量,讓那些條子大吃一驚。”
“嗯……”呂薙聽取這兩人的意見,她才勉強點頭同意。
“火池,你也跟他們一起拖住警方,完事之後按照我指定的地方回來。”金畢把藥劑交給火池。
“保證完成任務。”火池語氣堅定。
……
餘隊一等人出來,帶着九千克的雪山堆在衆人面前,所有警員都看呆了,沒想到搜查出來的雪山數量如此龐大,那些黑幫組織真不是人,簡直喪心病狂。有兩位警員負責擡屍體出來,把屍體放置在九千克的雪山旁邊,下一秒餘隊發號施令。
“經過我們搜查,財狼幫一等人早已經逃之夭夭,我們無法緝捕他們的蹤跡,但是我們搜查到這幫傢伙犯罪的證據。下一次,我們定能抓捕財狼幫!所有人準備就緒,帶着這些雪山去往龍門銷煙!”
“是!”
Moscow趴在地上無話可說,看着眼前堆積如山的資源,他嘆氣都顯得無力,他無法成爲一名良好的調酒師,或許在牢裡能成爲萬衆矚目的天才調酒師。不知金畢有沒有給他留下一筆昂貴的慰問金,如果金畢良心迸發,派人過來救援他,那麼Moscow還能在現實裡繼續擔任調酒師職位。
李城攻對Moscow說,“你的主子已經跑路了,誰還記得你這個眼線啊。”
“切,關你屁事。”Moscow懶得理會他。
“餘隊,這具屍體怎麼處理?”有位警員走過去問餘隊長。
餘隊轉身看着放置在地上的屍體,被黑色袋子完全封閉,要想調查清楚,只能帶回局裡詢問法醫。
他說,“先帶回局裡吧,桃子對這行比較清楚。”
“好的。”警員點頭明白。
正當所有人準備返回行程的時候,黑色武裝海洋裡傳出有人破口辯解自己不是財狼幫一員,聲音頗爲熟悉,音色辨識度極高,黑色海洋裡出現黃髮飄動,餘隊的目光瞥過去,有位少年被兩位警員夾臂帶來,一路上少年維護自己清白。
此人正是黃天,唯唯諾諾沒有尊嚴躲在一處角落忽然被人發現,以爲是財狼幫的人,警惕性極高的警員立即衝過去把黃天逮捕過來
“我真的不是財狼幫的人啊!我是清白的啊!我只是路過的羣衆,雖然羣衆都跑了,但我只是個路人甲啊!我承認我只是個漏網之魚,但我絕不是財狼幫的人!你們要相信我啊!”黃天哭爹喊孃的語氣是黑色海洋裡的焦點。
兩位警員把黃天帶到餘隊的面前,讓黃天抱頭蹲下,黃天照做便是。
“我真不是財狼幫的人……你們要相信我啊。”黃天繼續維護自己的清白。
“閉嘴!”警員拿槍懟着黃天的後腦勺。稍有不慎,一旦擦槍走火,黃天就英年早逝。
餘隊站在黃天的面前,看他一頭黃髮,一定不是什麼好人。直覺告訴餘隊,反正他從業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他都見過,但是從未見過如此自然的黃髮,感覺不像是染上去,難道是某家髮廊技術升級了?
“叫什麼名字?”餘隊客氣問他。
黃天乖巧答覆,“姓黃名天,字高達,號隨意仙人。”
他想這麼回覆警官,可他經過長達兩秒鐘的深思熟慮,覺得還是算了吧,這種場合就沒必要開玩笑了。看着眼前警官的臉色宛如黑臉包公,黃天一句話都不敢多說,怕多有得罪啊。
“黃天……”他低聲細語。
“你是財狼幫的人嗎?”餘隊目光如龍問他,黃天蹲在地上不敢出聲,可即使他十分害怕,他也要爲自己辯解清楚,自己是一名正值青春期的少年。
“不是,我真的不是財狼幫的人,我只是一名學生,我有學生證,不信你看。”黃天說完,小心翼翼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學生證遞給餘隊。
餘隊接過學生證,翻開觀察,上面詳細記錄眼前的少年是一名學生,而且還是汽修專業的學生,照片一對比,確實一模一樣,沒有修改痕跡。
“那你沒事來這裡幹嗎?”餘隊嚴厲問他,接着他又詢問李城攻,“我不是讓你疏散人羣嗎?怎麼還有一個?”
“我……”黃天正準備開口,卻被身旁的男人搶去話筒。
“嗯……”李城攻也辯解,“我確實疏散了人羣,但我萬萬沒想到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李城攻看着黃天,忽然男人眉頭一緊,眼前的少年如此熟悉,似乎在哪見過。男人從回憶裡翻出答案,他努力思考,昨天?前天?早上?早上不是跟陳楉陎演一場戲的嘛,演到最後被老闆直接轟出門。說什麼太吵了,影響顧客品嚐美酒。
“嘶……他到底是誰啊。”李城攻始終找不到答案。
Moscow趴在地上也注意黃天,調酒師眉頭一緊,眼前的叼毛如此熟悉,總感覺出現在回憶裡。調酒師從回憶裡翻箱倒櫃找出答案,他仔細思考,今天?昨天?前天?好像是大前天,那天下微微細雨,有個少年打把雨傘進來,他二話不說就把人家給攆走。
“哎哎哎,我好像見過你。”Moscow仍然有發言權,所有人看着他,他繼續說,“我記得在大前天的時候,你來過酒館,但是我把你攆走了。”
“原來你真的是財狼幫的人?”李城攻看着黃天,男人不敢相信眼前風華正茂的少年竟然爲財狼幫賣命,可惜啊!太可惜了!損失一名未來大有作爲的優秀警員啊!
“瓦特?什麼鬼啊?我都說了我不是財狼幫的人,你們怎麼還不相信我啊!我只是一名學生,妥妥的學生,馬上就要面臨實習期了!”黃天極力爲自己辯解,恐怕繼續扯下去,他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財狼幫的人。
“那你大前天來這家酒館幹嘛?是替金畢蒐集情報嗎?”餘隊冷眼俯視他,寒氣逼人,殺氣凝重,令黃天瑟瑟發抖。
“這……都說了是酒館咯,那我來這家酒館自然是喝酒咯!就這麼簡單,但是酒都沒喝成……我就被這傢伙給趕出去了。”黃天把一切責任怪在Moscow身上。
“喝酒?你有十八歲了嗎?”李城攻比較在意這個問題。
(“有了,早就滿十八歲了。”)
(“哎哎哎,怎麼又怪我?”Moscow顯得一臉無辜。)
黃天噴他,“喂大叔,當時趕我出去的人是你,現在污衊我的人也是你,你想怎麼樣?”
Moscow一臉懵逼看着他,調酒師一時間難以回覆,可他沉默半秒後,發現了一個核心問題,那就是他何時污衊那少年了?
“拜託,我什麼時候污衊你了?你聽到我那句話污衊你了?我只表明我見過你,我從未說過你是財狼幫的人,而且……你不配!”Moscow邏輯縝密,一人一張嘴,把李城攻和餘隊都搞懵了。
“……”黃天感覺身心遭到巨大的侮辱,他反駁對方,“老子還不稀罕你這個狗屁組織呢!”
“切,懶得理你。”Moscow氣憤扭頭,他不想繼續理會眼前小屁孩。
餘隊把學生證還給黃天,繼續詢問他,“既然你不是財狼幫的人,那你沒事跑來這裡幹嘛?疏散人羣的時候,你爲何不走?”
“嗯……爲警方效力。”黃天低聲細語,餘隊皺着眉頭看着他,說實在的,他似乎也見過這位少年,感覺也出現在自己的回憶裡。
“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在某個下雨天裡,你是死者的同伴。”餘隊問他。
“嗯……是吧,那就是我。”黃天點頭承認。
“你說你要爲警方效力,如何效力?我們又不缺人,根本用不着你這孩子,而且還是個學生。”餘隊蹲下身子看着黃天,兩人目視相對,某一刻,那個男人的眼神異常溫柔。
黃天直白告訴餘隊,“我爲警方效力,完全是爲了我自己,是爲了個人利益!我不想除暴安良,不想爲民除害。簡單來說,我想和你們一起剷除財狼幫,只是爲了簡單報仇,爲了我死去的兄弟報仇。”
“就這樣?”
“嗯。”
“有點意思啊。”餘隊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