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郊外,某處工業廢區。
破損殘廢的廢區上,滿是灰燼鋪蓋着地面,不知道長滿多少條裂縫的大樓,隨時準備面臨着崩塌。這裡骯髒的垃圾堆積如山,就連市政清潔工都懶得在這裡回收垃圾。但是這裡卻成了流浪者的庇護所,好比在大街上,天橋下冷睡一晚上吧。萬一運氣不好,還趕上下暴雨,誰可憐他們。沒良心的商家,還想打着賺錢的念頭,在廢區那改成學區樓,或者改成一片樓房地皮。這讓那些流浪者何去何從?誰會關心他們怎麼樣。
沒有人,沒有人會這樣。只要他們吃飽喝足就行,丟個饅頭施捨他們。是人都不會管那麼多,只要看他們吃下饅頭就行了。因爲連流浪者這樣的行業都被人盜版,博取人的良心,去騙取別人的錢財。是人都怕了,所以也就懶得管他們。爆發出自己的內心,讓他們自生自滅算了,下輩子重新投胎好人家吧。
人生在世,必須全靠生存。或許有人會幫助你,但是不會幫助你一輩子,就像戲劇一樣,感受喜怒哀樂,別人會提醒你一些臺詞,但不會代替你上演,可能代替你,會代替你整個人生。
胖子和小五刷着手機,滿屏幕都是好吃的,最近餓的慌,小五近處看胖子的臉,都瘦了一大圈。兩人刷了半個小時的菜單,還是沒看到有什麼好吃的,現在的商家太沒良心了。任何東西都偷工減料,實物對不上圖片,明明點了一隻鴨子,送過來的時候卻小了一大半。不求有多大個,必須得嘗一口吧,把希望寄託在質量肉感上吧。結果肉質硬的硬,糊的糊,黑的黑。整隻鴨子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可以吃的下。
要賣相沒賣相,要質量沒質量,要口感沒口感,要體型沒體型。去投訴他們呢,那些所謂的差評全部都被刷下去了,好的評價卻是找人刷出來的。真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堪比現在國內的KFC快餐。
“胖子,你找到了沒有?要不咱倆隨便點一些東西吃吧,要是還沒找到,塗琳那傢伙就準備生吃我們。”
兩人蹲在廢區大樓門前,兩人拿着手機,從一個小時前就開始刷,兩人都不是天秤座,也不挑食。總得找質量好的,又吃得飽的,還得便宜的。
“等一下等一下……先彆着急呢,慢慢來點餐。我們不挑食,可是塗琳那傢伙喜歡挑食啊,這也不吃那也不吃,食物不能太辣也不能太鹹,更不能清淡。不吃蔬菜又不吃劣質肉,白飯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軟,吃魚只吃魚皮,吃五花肉只吃瘦肉,真不知道她身上的肉是怎麼長出來的。”
胖子兩眼盯着屏幕看,一個個食物從他眼前劃過,他就像是高級審覈官,不滿意都out掉。
“女生嘛,愛挑食很正常。”小五看着屏幕說,“要是例假來了,咱們三個都得死翹翹。”
“要不我們給她點一份紅糖薑茶吧?”胖子看着小五,臉上露出一絲單純微笑。
小五盯住屏幕思考,隨着暴露笑容等於本相畢露,“好主意,然後再來幾份紅糖姜水、紅糖雞蛋、紅糖薑湯、枸杞紅棗茶、紅棗桂圓枸杞紅糖水,怎麼樣?”
“可以啊,她一定會喜歡的,一定會大補大滋!”胖子已經迫不及待目睹塗琳滿心歡喜的笑容了。
“我們再去點幾份我們自己的伙食……哎,點一份手撕肉吧,漢堡我吃膩了,可樂一定要的。”
“我去叫雞,額不是,我去點份全雞桶,還有還有……再來幾份豪華烤肉披薩。”胖子把好幾個食物加入購物車裡。
“咱們點這麼多吃的完嗎?”小五問他。
“你們吃不完,不代表我吃不完啊。”
“也對哦!那我再點一份拉麪。”
兩人忙着點餐,兩隻眼睛一上一下,手指一直划着走。黑旗則在一旁抱着槍睡覺,呼嚕呼嚕的聲音從他嘴裡傳出來。可能是他在夢中夢見情人,也有可能是他的心上人,他竟然舔了槍管。真不怕睡迷糊的時候,手指一不小心扣動扳機,整個人就得立馬從睡夢中昇天。
塗琳找到一處角落,拿着手機和指示人視頻通話。所有的東西在紅得李司所裡都被燒燬了,那裡所有的一切隨着火焰一起化爲灰燼。
她用微信和指示人視頻對話,對面仍然一處燈光昏暗,隱隱約約還聽見音樂躁動的聲音。
“老大…”塗琳把手機立在桌面上,拿着支架撐着手機。
隨後,對面的音樂慢慢停下來,燈光的視線也隨之忽亮,只見指示人坐在靠背椅上,背對着塗琳,不知道爲什麼所有幕後黑手,都喜歡背對着別人。指示人的腳下,正跪着一個苟延殘喘的年輕人,他正舔着指示人的高跟鞋。像狗一樣的卑微,或者對他來說,可能連狗都不如。
“今天早上我看到新聞了,死了這麼多人,你們乾的不錯。”指示人披着紅色長髮,露出笑容,極鮮豔血色的口紅塗在她的嘴上。她用腳踩在那個人的頭上,把他頭按在地上。
“可是……代號‘七’已經死了,還被破曉組織的成員給砍掉一隻手臂,我把他的手臂給帶回來了。”塗琳輕輕地說,她絲毫沒有透露半點她把代號“七”給親手燒掉的信息。
“我知道!”指示人脫口而出,“最後是你把他解決掉的,乾的不錯,有野心!”
塗琳的臉色一下子就慌了,爲什麼指示人會知道她的所作所爲,難道指示人還知道她把對方給放走……她真的不敢小看指示人的力量,她的每一步行爲,都有可能在指示人的監控下,自己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人操控。
“抱……抱歉。”塗琳低頭道歉。
“你不必和我說抱歉,就算你不把他給燒死,他也會慢慢地死去,你只是給他一種解脫罷了。”指示人的語氣很冰冷,聽上去卻毛孔悚然。
“我給他的那兩瓶藥劑,雖然能突破人體最大極限度,但同時也會要了他的命。”塗琳緩緩擡頭,她的心中早已經有了猜測,代號“七”身上的兩瓶藥劑,果然是指示人給的。
“塗琳,我們做大事的,必須得心狠手辣,我們是女人,女人就要比男人狠。”指示人繼續說,“你不想被別人代替,你就好好幹。我沒有權力讓你留下來,但是我有權力讓你被人代替。希望你心知肚明,不要讓我失望。下次放走的獵物,記得抓回來,隨便把預言之子也給我帶回來。”
“我給你們四個人發了個紅包,記得去收。”
“明……明白了。”說完,指示人那邊掛掉了視頻連接,塗琳一個人站在原地,腦子裡回想着不被人代替,就必須好好幹,她也希望不想被人代替掉身份。
業成區,南堅果。
肖雨生獨自一人坐在牀尾,刷着手機上的新聞評論,成千上萬的評論從他眼前劃過。這件事情,在網上鬧得熱血沸騰,各種各樣的旁觀者,拿起自己的鍵盤,參與網上這種無形之中的戰爭。就算是警方幫忙辯護,那些所謂的鍵盤俠,還是不知羞恥,總覺得自己觀點是對的。那些警方的辯護都無關緊要,肯定是找人送錢過去,讓警方幫忙一起洗清。
總之,現在越是掙扎,就越會下潛,被沼澤慢慢吞噬掉。所以越是這種情況,就要沉得住氣,心平氣和,心如止水。
他關掉手機電源,不打算理會這些事,這些東西只能讓時間去打理,慢慢地被時間去沖刷掉。如馬桶一樣,沖掉不乾淨的東西。
他拿起書桌旁的吉他,嘗試着彈幾個音調。他從低音到高音都彈了一遍,每一個音調都不一樣,有的沉重,有的輕柔,還有的粗糙。試着改變不同的音色,又會有不同的音調,每一個樂器的響度都會從最低音到最高音。搭配不同的絃線,手指由輕柔到用力去彈奏,一首簡單的曲子就出來了。
他最喜歡的曲子是《夜的鋼琴曲》,很可惜那首曲子是用鋼琴彈的,用吉他去彈奏的話,會減掉曲子原來的風格。其實嘗試修改着彈奏每一首曲子,都會有不一樣的風格。但是做音樂人,最重要的是原創。最起碼的樂理知識要會懂,不然你做出來的作品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很可笑的。
其實他更喜歡k.williams版本彈奏的《夜的鋼琴曲》,優美的鋼琴聲加上有些悲哀的小提琴聲音,兩種樂器加在一起,產生不同的風格。不同的樂器有不同的好處,所以每個樂器能完美的搭配在一起,演奏出完美的曲子,也是很辛苦的。每一個音樂家,都非常的敬業。他們會彈奏自己的曲子,每一個音調都必須要知道,這樣才能找出曲子錯誤的地方在哪裡。
他很佩服貝多芬這樣的偉大音樂家,能創造出完美而又經典的曲子,實在是讓人感嘆啊。音樂家最重要的器官——耳朵,他都失去了,還能憑藉自己的內心而創造出來。試問現在有哪幾個音樂家能做出來,不是說現在的音樂家沒有實力,最起碼的原創你也要知道吧。最基本的樂理知識都不懂,你拿什麼去創作一首曲子出來。更別說去給一首純音樂加上靈魂,去填詞。
肖雨生拿起吉他,左手握着吉他上面,右手放在絃線前,輕輕地彈了幾下。沒有任何的曲譜,也沒有按照曲子來彈,就在腦子裡記住着那幾個音調,在腦海裡浮現出來,慢慢地一個一個嘗試着合在一起,零碎的音色,斷斷續續地響起。他不知不覺地彈出感覺出來,一個零碎的譜子在他耳朵裡,慢慢浮現出來。
手指動彈越來越熟練,似乎曲子在他腦子裡已經刻畫出來,嘴裡也微微哼着曲子的聲音。
他臉上漸漸地露出欣喜的笑容,他希望音樂能沖刷掉他腦子裡不開心的東西。他覺得,一首音樂,看你付出的多少,音樂的質量就有多少。好曲子配好歌詞,相反過來,一句完美的歌詞,配上一首好曲。一首非常好的歌就出來了。
他把吉他放回原位,自己躺在牀上。眼睛閉上,拿着MP3去聽歌。不去想那些讓他不開心的事情,時間自然會沖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