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你昨晚有看見迴歸嗎?”黃天滿臉憂愁,“那傢伙昨天一整晚沒回宿舍,電話打不通,信息也不回,跟人間蒸發似的。”
阿楚捧着一本《中國驚奇先生》漫畫,他正在享受茅山道術的精華,“他是你舍友,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昨天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他依舊對昨天的事情耿耿於懷,難以忘懷,昨天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被關在廁所喊破喉嚨都沒人迴應,好不容易拼好的高達結果在回家路上搞不見了,就離譜。
“別嘛我美麗的阿楚姑娘,消消氣消消氣,我不是故意要把你關進廁所的,我收人錢財就得替人消災。你體諒一下我嘛,別生氣別生氣,喝杯可樂爽一爽!”黃天遞給阿楚一杯聽裝百事可樂,就像是要討好遠方的姑娘一樣。
好在陳韻寒不在身邊,否則依照她的暴脾氣,在場的所有人都得死。
阿楚滿不在乎那杯百事可樂,他翹着二郎腿放下漫畫書,“現在良心發現,昨天良心幹嘛去了?連自家兄弟都坑,你真不是人我告訴你,以後再找你算賬,現在別妨礙我看書。”
“阿楚姑娘別生氣嘛,我把我的高達借你幾日看看可否?”黃天像個黏人的黏土一樣摟着阿楚,他提出的要求誘惑性太低了,甚至還有點可笑。
阿楚毫不猶豫的拒絕,“你沒病吧?我看你高達做甚?我要是想看的話,我直接在網上搜索圖片不好嗎?”
“這不一樣的嘛。”黃天對着阿楚撒嬌,畫面屬實太美不忍直視,他繼續忽悠阿楚,“你想想看嘛,圖片上的高達和實物哪一個好看?”
“對我來說差不多一樣。”阿楚說。
黃天立即拍着阿楚的腦瓜子,用極其簡單的方法向他闡述自己的觀點,“豬!你可以這樣子想想看,圖片上的美女,和真實的美女哪一個比較有慾望?圖片上的美女只能看不許摸。而真實的美女不僅可以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觀看,甚至還可以去觸摸。”
“我這麼一說,有沒有恍然大悟啊?”他這種奇怪的比喻,讓人不得不佩服。阿楚覺得自己有點被說服了,聽他這麼一說,貌似還挺有道理的。
“嗯……黃兄言之有理,可實物對我來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我站在一旁看看就好了。再者,我對你的高達不太感興趣,要質量沒質量,要口感沒口感。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三流產品。”阿楚嘆口氣謝絕,他就像一個年輕有爲的專家一樣,面對高達見多識廣。
“這……”黃天有點無話可說,“誰說我的高達質量不好的?那可是妥妥的高質量高達!”
“嗯哼?連貼紙都不送,這也叫高質量高達?別說貼紙了,連支架都沒有,還得另外掏錢買支架,算了吧……以後有錢咱們自己製造高達。”阿楚實在不忍心拆穿黃天,可他說的是事實,他拍了拍黃天的肩膀表示無心拆穿。
“唉……”黃天無心反駁,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臺詞反駁阿楚。
“嗯……沒事的,高達這種東西就像女人一樣,以後有錢再換一個便是了。”阿楚拍着黃天的肩膀安慰他。
黃天瞥他一眼,“去去去,有毛病吧,老子對愛情可是一心一意的。”
“嗯……一個女人一心一意,兩個女人一心二意。我說的沒錯吧黃高達?以你的姿色,要多少有多少。”阿楚繼續拍着黃天的肩膀像個煩人的蒼蠅嗡嗡叫。
“去去去,一邊涼快去,我可是正經人,沒你所說那麼渣。反正老子對愛情確實一心一意,你愛信不信。”黃天急了,任何人都不能褻瀆他對愛情的忠誠。
“好好好,你想怎麼表達都行,但是我認爲呢,你想擁有一份純潔無瑕的愛情着實有點困難。”阿楚捧着漫畫書繼續沉浸,他繼續說,“畢竟你長得如此帥氣又迷人,身後跟着一羣小迷妹,她們一個個如飢似渴像得到你,恨不得把你佔爲己有,嗯……好好把握吧,其實男人有三四個很正常的,咱們思想開放點,我們是現代人,要保留老祖宗自古以來的文化傳統。”
“……”黃天有點無話可說,他有點懷疑阿楚的腦子被人改造了。
阿楚攤開雙手錶示無辜,“我也就實話實話,你不喜歡聽也無妨。”
黃天靠在背椅上慵懶攤開身子,“一個都難收拾還三四個?算了吧,人各有命,上天註定。我還是比較喜歡緣分,若是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那該多好啊。”
阿楚有點疑惑看着黃天,“真沒想到你這種五大三粗但是偏偏長得意氣風發的少年,居然會有這種少女思想?不會昨晚喝個酒都被調包了吧?我認識的黃天可是唯愛高達的啊,怎麼可能對凡人動情。”
“切!”黃天瞥他一眼,“那是你沒了解透,我就是對愛情很專一的男人,要是以後有了美滿家庭,我一定把我畢生所獲得的高達傳承給我子女,我要告訴他們,這是父親一生的熱血,也是年少不悔的青春。”
“噢噢,也可以,就怕你的高達質量不好,傳承了也是白傳承。”阿楚總是拿別人的短處戳他人的肋骨。
“這這這這種事情以後再說,說不定以後我白撿了一個非常牛逼的高達,到時候一定亮翻全場。”黃天大白天就開始做夢了。
“但願如此吧。”阿楚繼續看書。
“別但願如此了。”黃天欲哭無淚,“凡是所有但願如此都是沒有好結果的。”
“你們在聊什麼呢?要不要我也加入你們的羣聊?”陳韻寒走了進來,提着兩份早餐遞給黃天和阿楚。
黃天靈機一動告訴陳韻寒,“就隨便聊聊,阿楚他說想找個姑娘一起度過下半輩子,一起共度餘生。”
“what?”阿楚不懂黃天的意思,自己啥時候要招親娶媳婦了。
“我我我我,我咋不知道我有這回事呢,前半輩子都沒過完,咋就考慮下半輩子……”阿楚有點懵,事情來的太突然了吧。
“女朋友?”陳韻寒湊過去挽着阿楚的肩膀,“那你覺得我怎麼樣呢?阿楚姑娘請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阿楚瑟瑟發抖,抓着手中的豆沙包和豆漿,完全不敢想象這種女生作爲女朋友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情緒喜怒無常、性格霸氣外露、說話蠻橫無理、做事以暴制暴。若是陳府舉辦比武招親,勝者就能迎娶陳小姐。恐怕……還沒上臺就已經敗北了,陳小姐的氣場令人望而卻步。
“嗯……”阿楚正在措辭,他擔心說不好會被揍。
“考慮一下唄。”陳韻寒對阿楚放電,嫵媚的眼神正在挑逗阿楚,令阿楚坐在位子抖索身子。一旁的黃天自覺閃避,畢竟這不是小孩子能觀看的畫面。
阿楚在想,如果拒絕的話,會不會被揍成豬頭臉。可是從小老師就教育過他,做人一定要坦誠相待,只見他抿着笑容微微搖頭。
“我覺得……還是算了吧,我還小,畢竟還有打怪升級的空間,談情說愛這種事情……以後再說吧。”阿楚委婉拒絕了陳韻寒,他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但是開玩笑也得拒絕,並且乾脆利落拒絕。因爲他不想引火燒身,對面的女孩屬實太恐怖了。
“……”陳韻寒無語看着他,阿楚躲在角落蜷縮着身子,繼續捧着漫畫書消磨時光。黃天坐在遙遠的楚河漢界喝可樂,有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黃天背對着身後兩人,他不願直視陳韻寒,他害怕連同一起遭罪。眼睛是用來看世界、看電影、看玩具、看美女,不是用來看暴力畫面和少兒不宜的畫面,以及慘不忍睹的畫面。如果需要觀看,必須得在家長的陪同下,方可觀看,否則後果自負。
“你是不是不給我面子?”陳韻寒目光如刀瞪着他,那雙眼睛化作一把利刃劃破對方的視線,直衝堡壘。
“嗯……沒有沒有。”阿楚搖搖頭,他否認陳韻寒的說法。
“你瞧不起我?”陳韻寒繼續問。
阿楚繼續搖頭,“沒有沒有,怎麼可能,你想象力比我還豐富,你別亂想哦。”
“楚——榆——楠!”陳韻寒直呼阿楚的名字,她攥着拳頭準備化身一拳超人。
阿楚尷尬回頭,他滿臉苦笑,“怎麼啦?幹嘛直呼我的名字?哇你幹嘛啊!別衝動啊!別衝動!”
黃天背對着身後兩人,他喝着可樂感嘆,“一拳風雨息,四海無神明。”
“去死!”
阿楚感覺自己腦袋昏沉沉的,滿天星星圍繞着小腦袋轉,天旋地轉,分不清東西南北。黃天感覺背後在發涼,那股氣場強大到令你抖索身軀。宛如死神跟隨在你身後,爲你遮風擋雨什麼的。
“疼……”阿楚雙手抱頭,他隱隱約約感覺腦袋正在生根發芽長出小籠包。
陳韻寒坐在一旁,順手搶走阿楚的《中國驚奇先生》。阿楚心生畏懼靠着牆壁,誰讓他懦弱無能又沒實力,連隔壁小學生都能隨隨便便欺負。當然這點存在一些虛假成分,不過他確實被小學生欺負過,誰知道那個小學生牛高馬大,站起來比成年人還高。他那個時候時常懷疑,這年頭的小孩都吃啥長大,一個比一個高。
言歸正傳,爲啥陳韻寒會如此暴脾氣?這是與生俱來的性格嗎?還是老天爺恩賜她的武裝色霸氣?外表看上去溫文爾雅、陽光燦爛、陳家淑女。
可是一旦敞開心扉,就像打開地獄門似的,各種各樣的惡魔都跑出來,一肚子壞水,那個姑娘有絕對凌駕於他人之上的實力,以及暴脾氣。如果她是鈴蘭高中的學生,那麼不出意外她絕對可以稱霸整個鈴蘭。
阿楚有時候真的搞不懂,爲什麼會有如此暴躁的女生?就不能像個“正常”女孩子一樣,安安靜靜地看書嗎?
當然每個女孩都不一樣,不一定非得按照他人的想法去改變,做好自己就可以,開心就好,沒必要爲了他人的眼光而改變自己。阿楚對天發誓,絕不是害怕得罪某些人才如此狡辯,確實每個女孩都不一樣,猶如百花盛開。
“爲什麼不能像小說裡的女主角一樣,安靜又溫柔,還特別漂亮的那種,又有很多人喜歡。那姑娘不會是春野櫻轉世吧?可我喜歡的類型是日向雛田啊,那種柔情似水的女生啊。”阿楚靠着牆壁滿腦子蹦出想法,滿腦子想着最近的遭遇。自己的世界多了一羣莫名其妙的人物,這是打算一起聯機Minecraft嗎?
“哪個傻子會要她啊,這麼兇……”阿楚抿着嘴思考。
陳韻寒柔情似水拍着黃天的肩膀,“對了黃天,你們昨天去哪個酒吧浪啊?好玩嗎?”
黃天端正坐好,他把瓶子丟進垃圾桶裡告訴陳韻寒,“聽了大姐頭的建議,我立馬撤退,那裡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鍾於和迴歸呢?”陳韻寒繼續問。
黃天說,“鍾於他請假了,現在待在宿舍。至於迴歸……昨天我忘記把他帶出來了,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兩個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反正他們鬼點子多,無傷大雅。”黃天攤在背椅上仰望着天花板。
“咦?你書包藏着什麼小說?”阿楚忽然發現新大陸,他看見陳韻寒書包裡塞着一本藝術封面的小說,封面裝飾猶如畢加索藝術,看上去不像是玄幻小說,也不是恐怖小說和奇幻小說。
亂七八糟的封面對別人來說可能是藝術品,可是這種藝術品在阿楚的眼裡簡直一文不值。
“《辰光海浪》?青春小說?作者字逍遙?什麼東西啊?”阿楚看着封面上四個大字,封面看不懂就算了,連標題都看不懂。
“你拿我小說幹嗎?你也看青春小說啊?”陳韻寒把阿楚手上的小說一把搶回來。
阿楚無情甩開,“切,我纔不看這種小說呢,沒意思……還不如看如何與小豬交流,《飛天小豬》都比這個好看。”
“對!《飛天小豬》永遠的神!”黃天贊同阿楚的觀點。
“你懂什麼?青春小說很好看的。認識郭妮嗎?她就是寫青春小說的。”陳韻寒氣急了,壓箱底都拿出來炫耀了。
“郭妮?還熟悉的名字啊,那不就是我每天念念不忘的女神嘛。”黃天忽然兩眼發光。
“你確定我說的是哪個郭妮?”陳韻寒皺着眉頭問。
黃天點點頭,“我知道啊,就是寫《麻雀要革命》的女作家啊,是吧?我沒說錯吧?”
“嗯哼,算你聰明。”來自陳韻寒的認可,黃天頗有感動。
黃天繼續補充,“可我還是覺得……青春小說沒意思,還不如看《飛天小豬奇遇記》。”
“哈哈哈哈哈哈嗝,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阿楚笑出豬聲,陳韻寒看着他倆各自笑的那麼難看,簡直無言以對了。
“你們……”陳韻寒欲言又止。
“字逍遙?好難聽的名字啊,沒聽過這個作家,還不如叫李逍遙呢。”阿楚趴着桌面,純屬沒事找事,畢竟苦頭嘗過了,再嘗一次又有何妨。
“楚——榆——楠!你想死嗎?”陳韻寒兩眼怒火燃燒,宛如鐳射眼在世。
阿楚攤開雙手錶示無辜,“我說得沒錯吧,不信你問問黃天當立,是不是啊黃天當立,說你呢黃天當立。”
陳韻寒轉頭看着黃天,她的眼神正在扼殺黃毛少年的熱血,但凡黃毛少年說錯一句話,他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美麗燦爛的太陽。如果不給自家兄弟面子,那就有可能見不到今天下午美麗燦爛的黃昏。這麼一搞,兩邊都不好得罪,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唯唯諾諾了,還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我覺得吧……額呢嗯哦啊咦喲,額餓鵝呃惡。”黃天抓了抓頭髮,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鬼東西。
“啊?什麼意思?”陳韻寒表示聽不懂外星語。
“你能不能說人話?”阿楚滿臉問號。
“我爲什麼要回答?你們能不能問一些有營養的問題?老是問一些弱智的問題,當我三歲小孩呢?”黃天傲嬌拒絕回答所有問題,誰愛回答誰去回答。
陳韻寒繼續瞪着阿楚,“反正那個作家就是比你好,至少他會寫作。”
阿楚八字眉表示疑惑,“所以……這關我什麼事?他是男是女也不關我事。我覺得一個一流作家都算不上,還能指望到哪裡去。我估計那個作家一定是閒着沒事做,纔會去寫小說的。反正我這輩子是不會寫小說的,又辛苦又廢腦子。誰愛去做誰去做,我寧願修汽車都不寫小說。”
古人有句話;“不見棺材不掉淚。”
阿楚完美的闡述了什麼叫做不到最後一步,堅決不放棄。
“你……”陳韻寒話還沒說完,黃天便打斷她說話。
“他們是不是來找你的?”黃天拍了拍陳韻寒的肩膀,指着站在窗戶外邊的兩位年輕人。
“誰?”陳韻寒還沒反應過來。
黃天繼續說,“你自己看,爲什麼他們一直盯着你看?你認識他們?”
陳韻寒轉頭看着窗戶,臉色很疑惑,“不認識啊。”
“誰啊誰啊?”阿楚也想湊熱鬧。
陳韻寒站起身子,看着窗戶外的兩位年輕人,一男一女身着西裝,面容端莊,十分陌生,從來沒有見過。看這身打扮,難不成是某公司的推銷人員?可這裡是學校啊,打算推銷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還是黃岡試卷全套啊?
陳韻寒走出室外,臉色依然掛着疑惑未知。對面兩位年輕人貼着一副微笑,微表情裡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想法?女性年輕人身着黑色西裝,腳踩白色高跟鞋,黑色長髮撲在肩背上,白色髮卡夾着半邊劉海。男性年輕人沒有什麼明顯特徵,唯獨那副令人尷尬的假笑。
兩人走了過來,接着男性年輕人從口袋掏出職業證件遞給陳韻寒看,他面帶微笑開門見山。
“你好,我們是中央情報局格子調查組‘鵲寒燈’小組二級調查人員,我叫烏稍,初次見面。”
“我旁邊的是玄鹿小姐,和我一起過來的同伴,也是我的好友。”
女人開始自我介紹,“你好你好,我叫玄鹿。”
她繼續說,“你是破曉組織隊長陳韻寒對吧?我是接受座標調查小組‘孔雀眼’調查人員沈青的命令,奉命來到第一時空接回陳十寸的屍體,順便和你交代一些重要事情,不耽誤你的時間吧?”
陳韻寒一臉懵逼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手裡握着那張職業證件,證件照片裡的人物露出令人尷尬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