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堅果大樓,中央大廳。
華徐寧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看着報紙,寥寥無幾的成員圍在一起嘮嗑。
“剛纔那些人也是調查人員嗎?我怎麼記得上一次是有兩位男性調查人員來送東西的。這一次……怎麼變成了兩男一女?”蔣懿薛對於上次的印象不太深刻,他只記得是兩位男性調查人員,並且行爲還特別藝術。
蔣懿薛倒了一杯水遞給老姐,蔣秦菲坐在對面,她接過老弟手中的杯子,貌似那個杯子是蔣懿薛喝過的。
這個話題被蔣懿薛打開,李落一好像有點印象,因爲上一次被其中一名調查人員戳中了乳名,整個大樓差點連地皮都被掀開。在一番折騰下才得以看到真相,真是有驚無險。
“好像是……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確實是兩名男性調查人員,而且還很猥瑣。”李落一嘴裡叼着一根棒棒糖,她的印象比蔣懿薛還要深刻。
“小孩子問這麼多幹嗎?包打聽啊?反正說了你也不懂。”蔣秦菲半點風聲都不願透露給自家老弟。
蔣懿薛無奈捂着額頭,“不說我更不懂……”
“另外兩名一男一女也是調查人員嗎?”李落一懵懵懂懂看着大家。
“是的,另外一男一女也是調查人員。”華徐寧喝口咖啡繼續說,“他們也是信仰於中央情報局,男的叫烏稍,女的叫玄鹿,他們屬於格子調查科組‘鵲寒燈’小組成員。職業和目的性質跟沈青和陳十寸一樣,但是調查目標就不同了。一個是調查座標,另一個是調查格子。”
蔣懿薛有點懵,“那他們來這裡是爲了什麼事情?他們不是已經把……那個長得像魔方一樣的東西拜託給我們了嗎?難道……他們這次來是反悔了?還想把魔方要回去?”
蔣懿薛的想法過於天真,華徐寧搖搖頭,蔣秦菲完全不知情。
“魔方?難道是運轉魔方格子?”蔣秦菲露出一臉驚訝,“運轉魔方格子在這?!”
華徐寧微微點頭,“嗯……之前沈青和陳十寸來這裡,就是爲了把運轉魔方格子交給我們處理。一番折騰後,我們才願意收下格子。”
“並且……”華徐寧忽然沉默,咖啡杯停在嘴前未喝下,他告訴蔣懿薛,“烏稍和玄鹿來這裡,並不是爲了格子的事情,說多了……你們也不懂。”
看來華徐寧並不打算把陳十寸的事情告訴大家,蔣懿薛坐在位子宛如雷霆霹靂,整個人都麻木了,爲什麼該問都不說,該說的不問?都是一個集體爲何還要隱瞞事情呢?
“這……爲什麼又不說?我只想知道一點情況,否則我怎麼爲組織效力啊。”蔣懿薛攤開雙手一臉無語,李落一叼着棒棒糖都看不下去了。
“你還想對孩子們隱瞞事情到什麼時候?”
莫菲走進中央大廳,除了華徐寧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目光從報紙上落下,其他人一一把目光落在莫菲身上。
“菲姨!”蔣秦菲率先打招呼,從她臉色表現得很驚喜,她也很多年未見老師了。莫菲也注意到自己多年未見的學生回來了,她微微一笑當做一場回禮。
其實她昨晚就已經聽說過蔣秦菲從國外回來,但是因爲有些事情還沒解決完無法趕回業成區。所以她只能一大早從東區趕回業成區,現在看到學生,她倒不是很激動,因爲當前重要的事情並不是蔣秦菲。
“好久不見秦菲。”莫菲微笑開口。
蔣懿薛撓了撓頭掰着手指頭算,“我怎麼感覺……兩人的年紀看上去都差不多大,爲什麼一個口中要帶着‘姨’?另一個卻直呼其名?”
李落一滿臉無語看着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掰着手指頭口算數學題。她把身子湊過去,輕聲告訴蔣懿薛,“你別算了,你在這算半天也算不出結果,我直接告訴你吧。”
“啊……”蔣懿薛一臉懵,不知道該說啥。
李落一繼續說,“菲姨是1985年8月25日出生的,今年剛好三十六歲。秦菲姐呢,是1994年8月4日出生的吧,現在差不多也就二十七歲,所以兩人的年齡也就相差九歲,是九歲哦!不是十九歲哦!”
蔣懿薛懵了,有件事他忽然搞不懂,“你是怎麼知道我姐是1994年出生的?我這個當弟弟的都不知道她的出生日期,你是從哪打聽的?”
李落一向他吐舌頭,“略略略略略,我無意間看到你姐的身份證,然後我就悄悄記下來了。”
“噢噢,原來如此啊。”蔣懿薛恍然大悟,他問李落一,“那你知道我的出生日期嗎?”
李落一一臉滿不在乎,“我幹嘛要記你的出生日期啊?誰在乎啊。”
“噢噢……不在乎就行,我也不在乎。”蔣懿薛漸漸忘記重要事情了。
華徐寧繼續和莫菲爲了隱瞞的事情而逐漸吵架,說不上是吵架,只是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服誰,雙方都有各自的觀點。
“就算是說了又有何妨?意義何在?相對而言,只會給孩子們帶來負面影響,嚴重的話可能還會讓他們心裡產生懼怕。他們現在還是乳臭未乾的孩子,個人盲目衝動的話,最終的結果只會和雨生一樣。所以現在必須培養他們一種團結的精神,我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坐等韻寒帶着阿楚回來。”
華徐寧把報紙放下,除了莫菲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麼。莫菲看着他,自己陪伴了華徐寧這麼多年,他的各種小心思自己還不清楚嗎?
“額……我們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脆弱,怎麼可能會懼怕呢……”蔣懿薛尷尬發言。
“閉嘴。”華徐寧一雙狐狸眼瞪着他。
“好嘞。”蔣懿薛點點頭,接着他把頭埋進胳膊裡。
莫菲反駁他,“你口中的團結精神難道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嗎?孩子們之間當然能相處的很融洽,畢竟他們從小就待在一起,可是你有想過阿楚嗎?你拿什麼來訓練團結精神?讓他們互相打架嗎?”
“我覺得並不至於打架才能促進關係發展,畢竟上一次見過面了,我個人覺得我還是挺喜歡那位少年的……”蔣懿薛再一次尷尬發言。
“閉嘴。”莫菲也瞪着他。
“好嘞兩位老大。”蔣懿薛尷尬微笑,他再一次把頭埋進胳膊裡。李落一叼着棒棒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爲何他還要說話?
莫菲繼續說,“你隱瞞事情,只會破壞孩子們之間的團結,甚至會打斷阿楚對於組織的嚮往,畢竟這件事情與他脫不了關係。其次,如果韻寒任務失敗帶不回阿楚,你是不是打算坐在這一輩子幹等着?如果紅蜘蛛暗中執行任務的話,我們必須確保格子安全,還要保證藍圖不被搶走,更不能讓紅蜘蛛抓到阿楚!”
“……”華徐寧一臉沉默,桌上的咖啡沒有喝,報紙沒有看。莫菲對待華徐寧就像是詢問犯人一樣,她的語氣就像是嚴刑逼供。
“我告訴你華徐寧,如果韻寒沒能把阿楚帶回來,我不能指責韻寒,這一切並不怪她,只能說明你的計劃有錯誤。到時候我自己去老城區勸導阿楚加入組織,哪怕是用上兩個月時間,甚至一年或者賭上一輩子,我都必須確保他的安全。我寧願自己去保護他,教導他如何做一個勇敢的英雄,也不需要你的那張嘴巴,苦口婆心說三道四教育別人大道理,你的革命思想哪去了?你現在的腦子只有心靈雞湯嗎?”
蔣懿薛湊到李落一身旁,他有點不知所措,“他們怎麼又吵架了?”
李落一搖搖頭,“不知道……先看看再說吧。”
“按兵不動是現在唯一最好的辦法!”華徐寧實在是不忍心反駁莫菲,可他必須跟莫菲說清楚,“我們現在還沒揣摩出紅蜘蛛下一步行動,如果我們繼續盲目行動的話,我們會輸的很慘。你以爲我不擔心阿楚嗎?我相信韻寒纔派她執行‘麻雀任務’,她是這場計劃的引路人,負責引導阿楚加入組織,但是終究還是看阿楚的想法,我們需要阿楚自覺加入組織,真正意義上加入組織,而不是強迫他。”
“既然你想把事情告訴孩子們,那你跟他們說吧,反正紙包不住火,事情憋着總有一天還是會說出來。”華徐寧沒什麼想說了,他一臉嚴肅低着頭,
莫菲皺着眉頭看着孩子們,她吐一口氣,她的狀態看上去並不是特別好,這個女人總是多愁善感。
“菲姨……”蔣秦菲的臉色與莫菲一樣,她已經忘記幾年前的莫菲是什麼樣子了,她只知道記憶中的菲姨霸氣裡帶點溫柔,總是會擔心孩子們的安全,對待敵人絕不寬容。
莫菲兩手揣進口袋裡,她的目光落在蔣秦菲一等人身上,她說:“我想跟你們說的事情……非常嚴肅。”
“怎麼了菲姨?”李落一感覺事情不太對勁,今天心情有點不太平。
蔣懿薛大膽猜測,“不會是那位叫阿楚的同志忽然駕崩了吧?”
“……”李落一一臉無語看着他,“你這一天天都在想什麼?”
莫菲並沒有理會蔣懿薛的奇怪想法,華徐寧坐在一旁安靜地喝咖啡,莫菲繼續說,“前日,老城區那邊,紅蜘蛛忽然派人來到阿楚所在的學校門口,他們盯緊了阿楚這個目標。根據他們的計劃可以推測出來,他們要抓走阿楚。結果……陳十寸,也就是中央情報局調查人員……”
莫菲緩緩低下頭,她無奈地嘆氣,“他替阿楚擋住了對方的致命一擊,很遺憾他付出了年輕又昂貴的生命。”
一時間悄然安靜的氣氛籠罩着整個中央大廳,蔣懿薛和李落一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他們不算太笨,腦海裡仍然存在着兩位年輕調查人員的印象,雖然有些猥瑣甚至憨厚,但還是深深記住他們兩人。
蔣懿薛之所以記得那位名叫陳十寸的調查人員,因爲他是第一個說蔣懿薛比較符合預言之子的人,他爲此還開心了短暫的半分鐘。
“啊這……”蔣懿薛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會這樣……”李落一咬碎棒棒糖,她也爲那位死去的調查人員感到可惜。
華徐寧忽然開口,“烏稍和玄鹿之所以來到第一時空,是因爲他們接到沈青同志的電話,來到這裡只不過是接回陳十寸同志的屍體,然後送回第四時空再安葬起來。”
莫菲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華徐寧,她看着華徐寧握着咖啡杯繼續說,“這件事太突然了,我沒想到紅蜘蛛會採取如此極端的方法來抓走阿楚。若不是有十寸在,恐怕死去的人就是阿楚,同樣我們因此失去了一名年輕的調查人員。所以……我們沒有下次的僥倖機會了,十寸也好,阿楚也罷。如果紅蜘蛛下一次繼續重蹈覆轍的話,我們絕不允許他們完成任何目的!”
“嗯……”莫菲微微點頭,她還是比較喜歡華徐寧一臉認真的樣子。她心知肚明,華徐寧比誰都看重這件事,比誰都內疚,比誰都擔心阿楚,他只是喜歡把所有事情包攬在自己身上。
蔣懿薛和李落一也微微點頭,他們逐漸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我想打岔一下……”蔣秦菲舉手發言,她詢問大家,“你們口中的阿楚是誰啊?”
華徐寧告訴蔣秦菲,“他就是你的組織苦苦尋找多年的預言之子!他叫楚榆楠!你現在應該做的紅蜘蛛爲何要抓走預言之子吧?”
“什麼?!你們找到預言之子了!”蔣秦菲一臉懵逼的臉色裡帶點驚訝。
華徐寧無奈點頭微笑,他告訴繼續蔣秦菲,“組織在十三年前左右就已經找到預言之子了,只是沒告訴你罷了。”
“啊?”蔣秦菲又一次陷入懵逼狀態,“你們在十三年就已經找到了預言之子?這件事隱瞞的也太深了吧?難道我被騙了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爲預言之子還在世界某個角落裡。”
“唉……醒醒吧老姐,原來你纔是那個迷茫的小羊羔。”蔣懿薛嘆口氣拍了拍老姐的肩膀。
“抱歉啊秦菲,這麼多年爲了不耽誤你的任務,所以一直沒告訴你,畢竟尋找預言之子的任務也不在你的任務管轄裡。”華徐寧尷尬微笑,他抿一口咖啡緩解咖啡。
莫菲在一旁不忍心拆臺,“我就說吧,你什麼事情都隱瞞,總有一天都來不及收拾爛攤子。”
“你們所說的‘麻雀計劃’是什麼?”蔣秦菲接着好奇地問。
華徐寧乾脆統一告訴蔣秦菲,免得她再問東問西,“‘麻雀計劃’只是一個簡單的勸導預言之子加入組織的任務,這個任務看似簡單,實則實現起來相當困難。因爲預言之子的脾氣比誰都倔,所以我就安排韻寒去阿楚所在的地方,跟他一個班級,甚至一個住宿,在這個月接下來的日子,韻寒要通過這些天不斷的努力勸導阿楚加入組織。當然她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最終的選擇權還得在阿楚手裡。”
李落一撐着下巴嘆氣,“好在不是我去執行麻雀任務,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會瘋掉。我相信,寒姐已經瘋掉了。”
“沒想到事情已經進展這麼快了,想必中央十六局那邊也虎視眈眈這裡吧。”蔣秦菲靠着背椅,她的臉色逐漸迴轉喜悅,“預言之子楚榆楠……我挺想與他見一面。”
“麻雀任務還剩下兩天了,華徐寧……這件事情你最清楚了,最後的結果你心裡應該有個低吧。如果任務失敗,我們就得重頭再來了。但願接下來的兩天,韻寒能成功帶着阿楚回來。”
莫菲拋下這句話,正當她轉身邁開步伐離開中央大廳時候,她問華徐寧,“今天是韻寒的生日,你沒忘記吧?”
華徐寧搖搖頭喝着咖啡,“沒忘記,一直記得。”
“那就好。”莫菲微笑點頭,她離開中央大廳。
李落一十指相扣祈禱麻雀任務順利完成,她知道這個任務十分困難,否則也不會拖到現在連個結果都沒出來,難道真的要盡人事聽天命嗎?
老城區。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我不服!我就不信了,打個牌都還打不過你們。”阿楚氣急跳起來抓頭髮,像個穿衣服的狒狒,他指責黃天洗牌有問題。
“黃天!你能好好洗牌嗎?你看你剛纔發的什麼牌給我?你讓我怎麼打啊?”
黃天把全部撲克牌收起來重新切牌,“我就正常洗牌啊,你不會以爲我出老千吧?你自己運氣差還怪我?咦……丟人哦。”
“那那那那你把牌交給鍾於來洗,我信不過你。”阿楚看着黃天手中流暢的切牌,生怕他把撲克牌偷偷藏在袖子裡,那簡直就是袖裡藏牌,內有乾坤!
“好好好好好,給鍾於切牌。”黃天把手中的撲克牌又重新打亂一邊,然後遞給鍾於。
鍾於接過一疊撲克牌,他看着大家,“那我洗牌咯?待會誰要是輸了,可別怪我哦?”
阿楚雙手叉腰,“不怪你不怪你,你好好洗牌吧。換做是你洗牌的話,我要是輸了我都心服口服。要是黃天洗牌的話,我要是輸了,我就懷疑黃天在出老千。”
“我去……”黃天頓時來氣了,“姓楚的你什麼意思啊?你信不過我?你自己手氣差還怪我?”
“沒別的意思,你不喜歡聽,那我就不講咯。”阿楚挑起眉頭。
“發牌發牌發牌咯,人各有命上天註定!”鍾於把手中的撲克牌一張張遞出去,他只負責洗牌和發牌,真正坐在地上玩鬥地主的其實就三人。
阿楚拿起屬於自己那一份的撲克牌,藏在手中把牌遮的嚴嚴實實,生怕黃天偷看他的牌。
阿楚呵呵一笑,“我告訴你黃天,這一把老子要贏定了,老子要奪回屬於自己的盤纏。”
黃天看見他上揚的嘴角,忽然心底有些不安,“那傢伙到底拿了什麼牌?不妙!剛纔鍾於隨便洗牌,我根本沒注意到他洗牌的動作,難道這一把我真的要輸了嗎?不過……我從來都是打沒有把握的仗。”
“誰當地主?”迴歸把牌展開扇形,他嘴裡叼着一根牙籤,黃天嘴裡叼着一根菸,阿楚嘴裡叼着一根棒棒糖。
“我當!我要一馬當先!”阿楚願意接受這份重活,他能想象自己頭頂的烏紗帽比頭還大。
阿楚詢問兩人,“你們搶不搶地主?”
“不搶!”黃天和迴歸搖頭拒絕,看來他們絲毫對地主這個頭銜不感興趣。
“那老子先出牌了。”阿楚含着棒棒糖說話,凡是出頭鳥,死的就是最慘一個。
“三帶一對!”他抽出手中五張牌,三張三兩張四,狠狠砸在地上。黃天和迴歸各自看了一眼,他們再次異口同聲。
“不出。”
阿楚微微點頭,他看着手中的牌,從左向右劃過,停留在一張老六身上,他把這張牌打出去。
“六!到你們了。”
“九!”黃天抽出一張九,砸在阿楚的那張牌上。
“Q。”迴歸見勢行動,他一臉平靜。
“2。”阿楚嘴不合攏叼着棒棒糖還要說話。
“要不起要不起,過過過過。”黃天和迴歸心靜如水的心態出現波紋,黃天真擔心阿楚會翻盤。
阿楚順勢而進,“那我……打個九!”
“2。”黃天的臉色逐漸暗淡,他似乎看到了結局。
“不出。”迴歸低頭捂着額頭,心態慢慢沒了。
“炸彈!”阿楚一炮而發,他掏出四張老K砸在地上,黃天和迴歸似乎聞到裡地板一股濃重的火藥味。
“真要不起,過過過過。”黃天和迴歸顫抖着手中的撲克牌,難道真的要輸成一敗塗地嗎?
“三帶一對!”他繼續把手中的三張A和兩張7打出去,黃天和迴歸看着阿楚手裡還剩下三張牌。如果這三張牌還有用的話,估計得買棺材處理後事了。
“要不起……”迴歸嘆氣低頭。
黃天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你趕緊把牌打完吧,我們還有下半場活動呢。”
“哈哈哈哈。好的好的。”阿楚還沉浸在喜悅裡無法自拔,“J!”
“A。”黃天最後無力掙扎,他打出一張A壓着阿楚的小J。
“不出。”迴歸失去了熱血,他發現手中的牌沒什麼可打的。一局下來,完全被阿楚的牌壓着打。
“王炸!”阿楚最後把兩張鬼拋出去徹底終結了這場鬥地主,黃天和迴歸看着地板燒黑的牌,他們心灰意冷無法反駁。
“不好意思兩位,我贏了。”阿楚叼着棒棒糖眉開眼笑。
“切……就贏了一把,有什麼好嘚瑟的。”黃天瞥了一眼阿楚,他嘴裡叼着煙,卻不見他點菸,估計身上沒有揣打火機。
阿楚咬着棒棒糖繼續嘚瑟,“這是我的第一個起點,畢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起點。見證今天的光輝時刻吧,這將會成爲我的歷史性一刻。”
“你就繼續嘚瑟吧,我看你明天還有沒有好運氣。”黃天看着那傢伙始終合攏不上的笑容,真想拿着膠布把他嘴粘上。
“你要回家嗎?”
阿楚看向門外,陳韻寒站在門口,他轉頭看着背後那位少女,門外的光芒太刺眼了,以至於她的身影是黑色的,就像黑人牙膏一樣黑。
“怎麼了有事嗎?”阿楚似乎沒聽懂陳韻寒在說什麼,難道他還沉浸在短暫的歡樂當中嗎?
“你要不要回家?”陳韻寒重複剛纔說的話。
“哦。”阿楚轉頭拿起地上的撲克牌,“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多玩一會。”
“哦。”陳韻寒微微點頭,“那我先走了。”
兩人沒有過多的交流,就連告別都是一閃而過。阿楚自己切牌,身旁的黃天一等人一臉沉默。兩人似乎沒有打算挽留對方,以至於對方離開,或者不理你,都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黃昏緩緩鋪在整個天空,帶動了蒼穹之上的色彩,似乎就像藝術生拿起顏料一樣,往天空潑灑,瞬間渲染了雲端之間的絢麗。
很快夜幕降臨,月亮小姐上班打卡還挺準時的,人們利用一頓晚飯的時間,整個天空被夜色所籠罩。城市的大樓被畫上立體線,像個多姿多彩的立體方塊一樣。
陳韻寒坐在家門口,她寧可不要昏暗的光線也不願被它所包圍,煩人的蚊子在她眼前飛來飛去,手中的腕錶顯示着六點四十分,快要接近七點的節奏。
她看了一眼暗巷裡的出口,烏漆嘛黑的暗巷始終沒有一個人出來。那傢伙到現在都沒有回家,估計在回家的路上被誰拐走了。她是否擔心那傢伙的安全她也不清楚,或許她只想和他過一個簡單的生日。
誰知道那傢伙沒有回來,可能跟黃天他們到處瀟灑去了吧。
“唉……真是個笨蛋。”陳韻寒嘆口氣,她拿起身旁的一把戈洛克手槍,再從衣服裡掏出一顆紅色彈頭子彈。她看着這顆紅色彈頭子彈,二話不說把子彈扣在彈匣裡。
她回想起之前華徐寧交給她兩顆子彈,一顆綠頭子彈,另一顆紅頭子彈。兩顆子彈的作用是應付任務的結果,假如任務一切順利的話,就得用紅頭子彈作爲暗號。反之,如果任務不順利的話,就得用綠頭子彈。
她不知道這樣子自欺欺人的意義何在,她最後沒多想握着槍柄,黑漆的槍口對準着頭頂夜空,她毫不猶豫扣動扳機,紅頭子彈從彈匣裡脫離而出,劃過槍膛直衝雲端,那顆猶如拇指般大小的紅頭子彈,飛離於黑色夜空之上。
這是一把改良過的glk手槍,配上一顆獨特的紅頭子彈。手槍強大的後座力,足以讓這顆子彈暴露在漆黑的夜空徹底爆發出來,子彈裡頭無數顆粉末狀態的紅色熒光粉,漸漸在這片區域的天空緩緩擴散。
陳韻寒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華徐寧的電話號碼。
她說,“白兔街楓林區域,紅色信號。”
另一邊華徐寧站在臥室落地窗前,他拿着手機貼着耳朵,他看着窗外另一端的風景,就像是早已經約定好時間一樣。
“辛苦了韻寒……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華徐寧靜靜地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謝謝老大……”陳韻寒微微點頭,她很開心能聽到親人的祝福,然而這份祝福只是遙遠的一場通話。
很快其中一邊掛斷電話,陳韻寒面無表情站在原地,她欺騙了自己,她發了一顆假的信號彈。
她還是不知道這樣子的意義何在,或許只是純粹的無聊罷了。
“生日快樂陳韻寒,十八歲的大姑娘。”她強顏歡笑祝自己生日快樂,忽然發現自己莫名神似那傢伙。
話說回來,那傢伙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