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淡雅的笑,卻使得張衛如坐鍼氈。
“爺,您的茶!”侍衛將親手沏的香泯恭敬放於南宮清遠手邊,至於,張衛那裡還空空如也,卻視而不見。
修長白細的手,優雅的端起茶碗小泯了一口,微閉眼,感受那份清香漸漸在口中散開,久久不散。
當南宮清遠再次睜開眼時,向張衛看去,輕挑眉頭,對身旁侍衛斥道,“沒眼力,爲何不給張大夫倒茶,不懂規矩,要你何用!”
噪聲不輕不重,卻極具威嚴,侍衛趕緊稱是,未有絲毫怠慢,爲張衛倒了杯清茶,說了聲,“大人請用茶!”便將茶碗穩穩放於張衛桌上。
“王爺!”
那番別有深意的話,如若他張衛還能坐穩這把椅子,簡直就是傻子一個。
趕緊起身,行至南宮清遠身前,撲通一聲,雙膝齊跪,反正現在沒有外人,鎮首的面子可比不上正位之位的腳面子大。
“王爺息怒,此事是奴才想得不周,是奴才做得過頭了!”張衛急切的說道,可是心裡卻在哀嘆,他的時機也太差了,早一天晚一天,哪天不好,偏偏今天撞到了文王的槍口上,除此之外,也在慶幸,還好是文王,如若換成別的王爺,比如,要是換成逸王,今天必是他張衛的死期,逸王的手段,他可早就聽說過,還好,還好!
“真是想的不周嗎?真是做的過火嗎?今天被本王撞見,也不知你是應該慶幸還是不幸,你今天如此狂妄,不就是趁劉通不在軍中,不就是藉着?”關鍵地方,南宮清遠突然停聲,眼神掃過帳門。
“你可有想過,今日如若真的處罰了那個小校蔚,待劉通回營你要如何交待,軍中大事可是你一個鎮首可以隨意參與,隨意處罰。你可曾想過,劉通要是咬住此事不放,更若將此事捅到朝堂之上,你要如何收場,你有幾個腦袋夠攔下這禍端。爲了你的小小私怨,你可曾想過國之大事。愚蠢!”
張衛已緊低下頭,乖乖的受着南宮清遠的訓言。
“天一亮,就給我離開軍營,把心用在你的鎮首之位上,別以爲坐了盛武的鎮首就可高枕無憂,虎視眈眈的人多得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還有劉通的二十萬大軍呢,當心被人掀了椅子!”南宮清遠突然加重語氣說道。
猛然擡起頭,好似才蕃然醒悟般,張衛一邊謝一邊發誓,定會當個好鎮首,甚至拿出了一些光耀的事蹟以表自己的才能,此次絕對是被其子之事,氣昏了頭腦,纔會做出如此不當之舉,還好文王急時趕到,否則,此事真要被劉通那老匹夫追窮起來,定會爲主子們惹來大麻煩。
重坐回椅子上的張衛,情緒緩和了許多,主要還是因爲南宮清遠臉色好了起來。
既然明日都要離開,張衛不禁再次起身,恭敬的邀請南宮清遠到鎮首府小住幾日,其中不乏想請王爺指點一二,稍思片刻,南宮清遠點頭應允。
天微亮,吶喊之聲便將雪兒從好夢中擾醒,梳洗妥當後,獨自一人朝聲音來處尋去。
校場上,整裝的軍士整齊劃一的揮舞着拳腳,每打出一式,口中必喊出一聲。聲音洪亮,出拳有力,腳下穩實。墩臺之上的領頭之人,更是身形穩健、神情嚴謹、拳拳生風。這個周校蔚雖長得不甚好看,卻是個堅強硬朗之人,雪兒對此人印象甚好。
看了一會兒,失了興趣的雪兒轉身蹦跳而去,卻未見到周猛飄來的探尋眼神。
神來得突然,去得也痛快,在軍中用過早飯,副將與周猛將南宮清遠一行人送出轅門,本要再護送一程,耐何南宮清遠以軍務爲重,將兩人打發回了軍營。
再次回到鎮上,好似進入另一個人世般。張衛親切將衆人引到鎮首府,好個大氣富貴的所在。
飛鶴山莊的正門由兩隻紫銅飛鶴鎮守,此處則是齧牙的金銅獅子守在正門,府院雖沒有飛鶴山莊大,卻比那多了份豪華之氣,處處可見紅銅、紫銅、白玉石裝飾。雕樑畫棟的迴廊、圓月形的拱門,小橋流水、假山奇石、綠樹成蔭、繁花似錦,至於僕人更比飛鶴山莊多出幾成。
因南宮清遠的緣故,神算子與雪兒被安排到了碧玉閣,其規模及豪華程度,僅次於南宮清遠此時住的主樓。
滿屋子的用品非金既銀,要不就是玉石瑪瑙,連個筆筒也鑲上一層薄金,東走西看,隨意摸索了幾件,雪兒嘟着小嘴,搖着頭坐回了客廳中。
“不開心?小嘴都要翹天上去了!”神算子有意數落道。
一聲輕嘆,雪兒環顧四周,不耐的看向神算子,“我不知道這兒,更不喜歡這間屋子,有味!”
“何味,師傅覺得挺好,香的很呢!”神算子說道,還有意聞了聞。
“一點都不香,還沒有風窩裡的味好呢!一股子,一股子鏽鏽的臭味,不喜歡!”雪兒儘量形容的說道。
所謂鏽鏽的臭味,雪兒雖形容不好,可神算子卻心中瞭然,那是一股子金銀的銅臭味,在靈山中呼吸着世間清純之氣的雪兒,自然對這些沒什麼好感。
越坐越厭惡屋中的擺設,跟神算子打過招呼後,雪兒獨自一人出了房門,四下溜蕩起來。
至於風,早不知去了何處。師傅不過問,她更懶得操那份閒心,如若走了,那更省心。
夜空繁星閃閃,四周卻無一絲風吹過,如若此時在靈山,定能聽到樹葉舞動的聲音,還有白狼羣的吼聲,狼母現在一定也在想她,至於風嗎,除了想她,應該更想她能抓寒魚給它吃,思念的笑在雪兒臉上越散越大,甚至笑出聲來,腳步繼續向前,眼神悠閒的掃視着四周。
一行人手持燈籠正向主樓而去,好奇更無所事事的雪兒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持燈之人全是府中的丫環,而這些個丫環好似有意將什麼人保護在內,一行人步上臺階,使得躲於暗處的雪兒看清了中間的那個神秘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