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參與演習的陳仲達“風”字營和常遇春的“三營”都已然做好了準備,方國珍便帶了所有猛虎軍的高層來到了演習地點觀戰。
因爲常遇春的“三營”只有四千人,爲了公平,陳仲達便也只在他的“風”字營裡選出來四千人蔘加演習,畢竟以甲級營對付乙級營就已經算是佔了老大的便宜了,要是再以多打少的話,那他陳仲達就沒臉見人了。
因爲畢竟此次演習是關乎兩軍的臉面和賞銀,所以已然做好了準備的兩軍都顯得頗爲緊張,不少手握木刀木槍的猛虎軍士兵都是滿手心的汗水。而兩軍主帥常遇春和陳仲達卻顯得鎮定得多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對自己手下的人有信心呢,還是身爲主帥自有一番雍容氣度。
這處演習場是方國珍爲了此次演習特地讓人在臺州城外開闢的,地勢開闊,平坦,直接就是爲了演練兩軍在平原地帶相遇野戰的場景,所以參與演習的兩軍現在是相對列陣的。威武整肅的大軍,相對而立,宛如兩頭做好了準備的兇獸,雖然沒有生死相搏的殺氣,但是卻依然有種戰場相逢的肅穆。
方國珍帶着人騎着馬,這會子終於來了,方國珍帶人一到,滿身甲冑的常遇春和陳仲達就“踏踏踏”的上前來,立正,報告道:
“報告將軍,猛虎軍風字營官兵已做好準備!請指示!”
“報告將軍,猛虎軍三營全體官兵已做好準備!請指示!”
方國珍瞧着他們這般整齊的模樣,彷彿看到了後世電視上瞧見的解放軍的軍容整肅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兩人靠後,自己徑直走到了點兵臺上。
“兄弟們!今天。你們地任務就是打倒你們面前的對手,贏得勝利!現在,我宣佈,演習開始!”方國珍也不廢話,直截了當的宣佈了演習開始。
方國珍這一聲令下。陳仲達和常遇春當即就翻身騎上了自己的戰馬,手持令旗開始按照自己之前的佈置調動自己手下地士兵,這時候,這場演習纔算真正拉開了序幕。
方國珍帶着猛虎軍衆將都站在高臺上看着,而這次,方國珍卻把上次剿匪時投靠他的許一龍也叫了來。
許一龍自上次投靠方國珍後。便和他地二百手下一起被方國珍安排到了陳仲達地風字營。參加風字營地訓練。只是方國珍卻沒有給許一龍一個具體地任命。這不禁讓許一龍有些心裡忐忑。但是很快。他便被猛虎軍高強度地訓練給折磨得沒有絲毫力氣來想這些事了。他和他地手下不過是山賊出身。之前更是普通農民。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別地什麼。都遠遠比不上猛虎軍甲級營地精銳。風字營地士兵武裝越野五公里氣都不待喘地。可他們卻根本不行。不過好在這許一龍也不是個甘心服輸地人。在經過最初地不適應之後。總算漸漸地適應了猛虎軍高強度地訓練。這次演習。陳仲達都是挑選地風字營中地精銳。纔剛剛適應猛虎軍地訓練地許一龍自然是不可能被選中地。可是沒想到方國珍卻單獨把他找了來觀看兩軍演習。這不禁讓他有些納悶
方國珍自然是留意到了許一龍地侷促不安。但他卻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徑直瞧着陳仲達和常遇春地交鋒去了。
此刻“風”字營地人馬已然和“三營”地人馬混戰在一起了。無數人手持木刀木槍在一頓亂砍。方國珍瞧見不禁暗暗皺眉。暗想:常遇春和陳仲達這是在幹什麼。這般像小混混打架一般那裡是戰場交鋒地模樣。一點陣勢陣型也不講。這不是搗亂嗎?
他不禁扭頭瞧了瞧劉伯溫。卻見他臉上露着些微笑。還在微微頷首。不禁奇道:“劉先生。你看出門道來了?我怎麼覺得他們倆完全在胡鬧啊。”
聽得方國珍這話。劉伯溫忍不住哈哈一笑。道:“主公。這二人均是名將之才啊。”
我去。就這樣指揮着手下不顧一切地一窩蜂往上衝還名將?小混混打架還差不多。方國珍聽得劉伯溫地話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屑地想到。
劉伯溫瞧見方國珍臉上的表情,知道他對於自己的說法很是不屑一顧,也不生氣,而是道:“主公,你仔細看看常遇春的人都擺成了什麼陣勢?”
聽得劉伯溫這般說了,方國珍自然知道這裡頭一定有名堂了,當即定下心來,瞧着演習交鋒的雙方。
先前方國珍心浮氣躁,也沒仔細看,自然沒有看出陳仲達和常遇春弄的什麼玄機,可是這會子他帶了目的來看,就看出裡面的門道來了。他發現常遇春的“三營”士兵雖然看起來是混亂一片,但他卻發現“三營”的士兵隱隱然已經組成了一個陣勢把“風”字營的士兵困在了裡面,任是陳仲達指揮着手下的精銳左突右衝也無法擺脫這個陣勢,方國珍瞧着陣勢的模樣,竟然隱隱覺着有玄襄陣的模樣。《孫臏兵法#8226;十陣》:“玄襄之陣者,所以疑衆難敵也。”意思就是說玄襄陣是一種迷惑敵人的假陣,隊列間距很大,使用各種辦法欺騙敵人。由於陳仲達的“風”字營,現在被常遇春的人全部衝散,所以,常遇春的玄襄陣就能發揮了很大的作用,直接讓“風”字營的士兵有種兵找不着將,將找不着兵的感覺。
方國珍瞧着常遇春的這個陣法直接讓陳仲達的“風”字營失去了通暢的指揮系統,而騎在馬上的陳仲達又被常遇春的各種手段弄得迷惑不已,找不到他的主要進攻方向,不禁暗暗的爲陳仲達擔憂,作爲甲級營,要是輸給了乙級營。那面子可就丟大了。
好在陳仲達跟了方國珍這麼久,也不是吃素的,既然現在全體統帥不便,他當即久下令讓手下官兵層層指揮,依靠小規模團體同敵人周旋。充分發揮“風”字營士兵強悍地單兵作戰能力,漸漸的穩住了陣勢。
瞧着陳仲達穩住了陣勢,方國珍這才稍稍放下了心,抹了抹額頭沁出來的汗水,然而這時候,變化又出現了。
常遇春瞧見自己的玄襄陣雖然使得自己佔據了一定的優勢。但是由於“風”字營單兵作戰能力強,自己地“三營”並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徹底打垮“風”字營,那隨着時間的拉長。自己士兵體力等方面都會跟不上。自己的弱點會越來越暴露出來,於是他當即令旗一變,指揮着“三營”的士兵改變了作戰方式。
原本“三營”的士兵有手持大刀地,也有手持長槍長矛的,但他們雖然組成了玄襄陣,但卻主要還是以單對單的較量爲主,但是現在隨着常遇春地令旗一變。他們便迅速地組成了五人一組的小團體。兩名手持長槍或長矛的士兵在內,三名手持大刀的士兵在外。開始絞殺起“風”字營士兵來。
遠程攻擊與近身搏鬥相結合,這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創舉。然而偏偏卻對陳仲達的“風”字營好使極了,這卻是因爲陳仲達在歷次跟着方國珍作戰的時候都覺得大刀片子比長槍長矛好用,畢竟猛虎軍地士兵在方國珍地訓練下都是勢大力沉型的士兵,對於搏殺技巧倒不是很注重,雖然學過方國珍傳授地後世的軍隊格鬥技巧,但那畢竟是徒手地,所以陳仲達的“風”字營,這會子全是朴刀兵!
全部手持近身搏鬥武器的“風”字營士兵遇到了遠近結合,團體行動的“三營”這結果可想而知,不斷有“風”字營的士兵剛剛架住“三營”士兵捅來的長槍,卻被“三營”士兵近身擊倒的局面出現,雖然“風”字營的士兵也多是三人一組,但顯然效果並不明顯。整個戰場一時之間打得是如火如荼,焦灼在一起。
方國珍瞧見雖然現在“風”字營的士兵都還在大呼酣戰,但是卻明顯人越來越少,而那邊廂“三營”的人雖然人數上漸漸的佔據了優勢,但明顯大多都氣力不足,體力不支了。方國珍回頭對劉伯溫道:“劉先生,你看誰會贏?”
劉伯溫微笑着反問道:“主公難道看不出?”
聽得劉伯溫這般一說,方國珍倒是不好意思的傻笑了笑,而後劉伯溫才道:“陳仲達雖然贏了,也是輸了,而常遇春雖然輸了,卻也贏了。”
隨着劉伯溫話音剛落下,那邊廂戰場上就分出了結果,之間得雖然“風”字營的士兵雖然所剩較少,但他們卻大多還生龍活虎,而那邊“三營”的士兵雖然人數上還有很多,但大多都已然舞不動刀,揮不動槍了,現在對於“風”字營的士兵來說,解決他們,已然輕而易舉。
演戲最終還是以陳仲達的“風”字營的稍稍勝出而結束了,因爲演習用的都是木刀木槍,方國珍之前又嚴令不得往要害之處砍殺,所以,所有參加演習的士兵大多隻是受了些傷,倒沒有出現什麼死亡的現象,只是有幾個重傷的。方國珍瞧見他們大多躺在地上呻吟着,不禁有些好笑,當下宣佈了演習的結果和演習勝利的獎勵,就見得“風”字營的士兵不住的大聲歡呼,而“三營”的士兵卻是一個個如喪考妣,甚至有不少人咬着牙,發着狠得在心裡咒罵着什麼。
雖然演習贏了,但陳仲達面上的卻是一片鐵青,並無半分喜色,反而是輸了演習的常遇春一臉的淡定,只是方國珍瞧得出來,他還是有一些遺憾的。
方國珍也不擔心陳仲達,卻是對站在自己身邊看了整場演習的許一龍道:“我打算把四營交給你,你只要給我把四營訓練到三營現在的水準就夠了,怎麼樣,你有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