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回去吧,老五已經醒過來了,我問了他,這事是王伏之乾的。”方國璋走到父母墳前,對一直跪着的方國珍說道。方國璋說的老五卻是方國珉,在王伏之打進方家的時候,他躲到了牀板下,王伏之那羣海匪沒有仔細搜索方家倒讓他逃得了一命。
“王伏之?我要把他碎屍萬段!”方國珍惡狠狠的道,面上盡是猙獰之色。
“二哥,仲達回來了嗎?派人把他召回來,獨龍山不打也罷,咱先把蔡亂頭給滅了!”方國珍已經在心中給王伏之判了死刑,也不再考慮養賊自重的事了,實際上他現在已經隱隱有些後悔了,要不是他打着養賊自重的主意,說不定早就將蔡亂頭一夥給滅了,那現在父母的慘劇就不會發生了。當時只要自己和蔡亂頭一樣佔據海島,朝廷也照樣奈何自己不得,只是那樣自己的發展可能就不會像現在這般順利了,畢竟乍要方家村這些普通的百姓去跟着自己當海盜,還是很困難的。但是現在,猛虎營的兄弟都已經對自己歸心了,自己也就不需要再顧忌什麼了,這一刻,方國珍已經打定了主意要下海爲盜了。
“我已經派人去了,大概明天仲達就能回來!老三,你真的要打蔡亂頭嗎?畢竟,他經營大陳島這麼久,加上有何李大翁同氣連枝,恐怕不太好對付啊!”方國璋有些擔憂的對方國珍道。
“二哥不用擔心,我有十全的把握。蔡亂頭手下海匪數量不過和我猛虎營兄弟相當,可是我們猛虎營的兄弟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訓練,又都是見過血的老兵了,而蔡亂頭手下卻是一羣烏合之衆,咱們猛虎營的兄弟可以一個對他們五個,哪怕他蔡亂頭佔據了大陳島地利,恐怕也得折在我方國珍手裡。”方國珍的話有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力,加上他說的確實有道理,所以方國璋也不再勸阻,實際上他也是恨不得食王伏之之肉,寢王伏之之皮。
台州海面上,滿載而歸的王伏之絲毫不知道方國珍就要帶人來取自己的性命,他此刻正端着一壺酒坐在甲板上想着船艙裡從方國珍家中地窖裡劫來的幾萬兩白銀高興得合不攏嘴。他心道:這方國珍果然有點本事啊,幾個月就攢下了這麼多傢俬,看樣子那倭國商人的生意着實做得,回去得跟大哥說說咱們也應該去找找倭人的晦氣。他自然不知道這些白銀是方國珍擴充完猛虎營後剩下的,否則他肯定會立刻調轉船頭向着倭國的方向開進。實際上倭國盛產黃金白銀,但是社會生產力卻是極端低下,所以大量的倭國商人帶着金銀浮海而來,到中國沿海收購各種生活用品和物資,然後販賣到自己國內,賺取巨大的利潤,而方國珍卻專門劫掠那些帶着金銀來的倭國商人,自然收穫巨大了。
“二頭領,前面有個船隊過來了!”正在王伏之在美美的yy之時,站在哨戒臺上的一個海匪忽然驚叫道。
王伏之聽了也有些驚訝,暗想:莫不是方國珍追來了?他不是去打劫倭國商人了嗎?他想那觀察的嘍囉道:“是什麼人的船?掛的是猛虎旗嗎?”這猛虎旗是方國珍的旗號,現在這王伏之最怕的就是方國珍了,因此由此一問。
“二頭領,不是猛虎旗,好像是雄鷹,是朝廷的水師!”那嘍囉驚叫起來。
王伏之一聽放下了心,對於朝廷的水師他還真不怕。大元朝以蒙古鐵騎立國,對於水戰本就不擅長,現有的些水師多是承襲南宋的,經過這麼多年基本沒有什麼發展,已然有些落伍了,再加上元朝歷代統治者由於傳統的問題所以大多對於水師並不重視,所以大元朝的水師不僅船小,而且人也少,所以戰鬥力自然弱得可以,所以像王伏之這樣的海匪根本就不鳥朝廷的水師,而朝廷水師平素裡就算在海面上和海匪們相遇了,也多是繞開,並不願意和海盜發生衝突。
“朝廷的水師是幹嘛的,有多少條船,大概多少人?”王伏之問道。
“二頭領,朝廷的水師大概有二十多條船,但是有多少人就不知道了。”那嘍囉回答道。
“傳令,靠近看看,反正我們現在也快到大陳島了。”王伏之囂張的下令道。
“二頭領,好像是朝廷的漕運糧船!”那嘍囉興奮的叫了起來,在船靠近了朝廷水師後,那觀察的嘍囉終於發現那二十多條船裡只有不到十條是戰船,其餘的盡是糧船。
“什麼,漕運的糧船?今天真他孃的好運,正好島上糧食不多了!傳令,靠上前去!兄弟們,操傢伙,我們劫了他個狗日的。”王伏之興奮的大聲發令。
和海盜船相隔不遠的大元朝廷水師戰船上,一個身穿鎧甲的將軍模樣的人也站在船頭看着向自己靠近的海盜船,下達着命令:“兄弟們,都給我抄起加夥,聽我的命令。”這人正是大元漕運千戶德流於實。這次他本來是從福建押解漕運糧食上京的,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王伏之這夥海匪。
他現在的手下官兵只有三百多人,看到十幾條海盜船靠了過來,他不禁有些緊張,但是他看着自己手下官兵衣甲鮮明,武器精良,而靠過來的那些海盜卻是身無片甲,手中的武器也是各種各樣,心下也微寬了些心。見得海盜船已經靠進了自己這方弓箭的射程範圍,立刻發令道:“全體自由射擊!”
蒙古人的騎兵騎射無雙,所以大元朝廷的軍隊中弓箭是常備武器,射箭幾乎是每個士兵都必須掌握的技能,因此德流於實一聲令下,手下三百多官兵便搭弓射箭,頓時將靠過來的毫無任何防禦裝備的海匪們射了個人仰馬翻。
“都給老子趴下!掌舵的,快!”王伏之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勁急的長箭射翻不少,連忙大聲吼道。海匪們沒有遠程攻擊武器,因此只能迅速靠近後和官兵肉搏。
終於,王伏之在付出了幾十人的代價後終於登上了官兵的戰船,畢竟官兵的弓箭雖例,但是這短時間內只夠他們射兩輪的,因此給海盜造成的傷害有限。所以很快,官兵和海匪就展開了生死肉搏,官兵的戰船上頓時血肉飛濺。德流於實奮力的殺死麪前的一個海盜後只覺得自己手臂有些發麻,沒辦法,平日裡他就是錦衣玉食的,又沒經過什麼鍛鍊,雖然他蒙古人的血統讓他生得高大魁梧,但是他的力氣着實不與他的體型相稱,因此只是和剛纔的那個海盜砍殺了幾個回合後,就覺得雙臂乏力,而此時又有兩個海盜手持鋼刀向他砍了過來,他奮起餘勇,向着一個海盜砍去,“鏘”的一聲,手中的鋼刀就砍斷了那個海盜手中的劣質樸刀,接着餘勢不衰,寬達二寸二的鋼刀就沒入了那海匪體內,看那海匪倒了下來,德流於實不由得鬆了口氣,只是這時他卻感到後背一陣劇痛,卻是被他忽視的那個海匪在他的後背來了一刀,雖然堅固的鎧甲化解了大部分攻擊力,但是那把刀還是在他背上砍出了一條約半寸深的傷口,登時疼得德流於實再也無力握住手中的鋼刀,鋼刀“咣”的一聲掉在船板上,而這時那砍了他一刀的海匪也順勢一腳踢出將德流於實踢翻在地。
“都給老子放下武器!你們的將軍已經死啦!”王伏之見德流於實被手下的人制住,連忙大聲喝道,想擾亂那些還在跟海盜廝殺的官兵的心志。他這次可是虧大了,眼看着跟着他出來的海盜現在還剩了不到二百人,而那些官兵卻還有將近一百人在作困獸之鬥。
那些還在和海盜肉搏的人聽得王伏之說自己將軍已經死了,雖然沒有人放下武器,但是俱都有些失神,雖然這失神的時間很短,但生死搏殺之間,這一絲失神就足以讓他們飲恨當場。不出片刻,那些官兵便被人多勢衆的海匪屠殺個一乾二淨,只留下了糧船上的一百多個操舟的船工。
“二頭領,這個軟蛋將軍怎麼辦?”一個嘍囉拖着已經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德流於實來到王伏之面前問道。
王伏之看着德流於實一身精美的鎧甲不禁大感羨慕,貪心一起,道:“把他的鎧甲給我剝下來送到我房間,然後把他扔到底艙去,派個兄弟看着,等回島後交給大哥。還有,你們把這些官兵身上的鎧甲都給我剝下來,這可都是好東西啊,然後把這些屍體都給我扔到海里餵魚去,把兄弟們的屍首都收拾好帶回去。”見得手下的嘍囉都按着自己的話去忙了,剛剛連勝兩場的王伏之只覺得志得意滿,意氣風發,大喝一聲:“回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