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國珍正百般籌謀對付來圍剿自己的官軍時,察罕帖木兒正站在戰船之上看着遠處海天,這時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子忽的走到了他的身後,踮起了腳尖,伸出手去捂住了他的眼睛。
“敏敏,別鬧了!”察罕帖木兒知道身後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敏敏帖木兒(偶滴神啊,歷史上沒有這麼一個人物,但是,爲了情節,也爲了緬懷一下金庸先生筆下的趙敏,所以我杜撰了這麼一個人物,請各位大大諒解啊)在搞鬼,不禁覺得有些頭大。這女兒自小是古靈精怪,偏生有股男兒氣概,當真讓人愛煞,只是她卻不是個安份的主兒,打小就常常讓自己頭疼不已。這次,自己奉命出征圍剿方國珍,沒想到這女兒竟然偷偷的混在自己的親兵隊伍裡跟着來了,昨日才被自己發現,當真是頑皮得緊了。
“爹爹!”那女子嬌嗔了一句,跺了跺腳,只是此時察罕帖木兒滿懷心事,無心逗女兒開心,所以這女子有些生氣了。
“爹爹,你在擔心此次出征不利麼?那方國珍不就是個小小的反賊麼,爹爹滅了沒有一百夥也有八十夥了,有什麼好擔心啊?”敏敏帖木兒生的冰雪聰明,雖然對父親不像往日一樣哄自己開心有些不滿,但她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所以並沒有和察罕帖木兒搗亂,倒是寬慰起察罕帖木兒來。
“敏敏啊,這次不同於以往啊,那方國珍竟然喊出了‘反元復漢,驅除韃虜’的口號,想來不是一般反賊叛亂可比啊,更何況這次竟然勞動別兒怯不花大人親自下令讓我來平亂,恐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啊。”察罕帖木兒眉間皺成了一個“川”字,顯是對於這次作戰極爲擔憂。
“爹爹,那反賊聽說才幾千人,就算他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裡去?爹爹不是帶着五萬水軍嗎?難道還能讓那反賊反了天去?”敏敏帖木兒對於自己父親極爲崇拜,因此對於方國珍很是不屑。
“敏敏啊,咱們大元朝不比以往啦,現在咱們大元朝的兵的哪裡比得上鐵木真大汗縱橫天下的鐵騎啊!”察罕的話裡顯出了一種頹唐,他想起了鐵木真大汗、忽必烈大汗縱橫天下時蒙古鐵騎的榮光,又想想前些天他接手的這五萬將不能帶兵,兵不能殺敵的浙江水師,隱隱就有些不好的感覺,但他對自己有相當的自信,畢竟,自己雖算不上百戰百勝的常勝將軍,但也是久經沙場了,因此雖然口中對於方國珍有些忌憚,但他心裡並未如何不安。
敏敏帖木兒聽得一向視天下羣雄如無物的父親對於這方國珍這般看重,忍不住對方國珍起了好奇之心,心想:這方國珍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但這只不過是她一瞬間的想法,此刻她看出了父親的心情並不像以往出征那樣意氣風發,因而勸道:“那方國珍再厲害,還能比得上爹爹?爹爹可是我們大元朝的常勝將軍呢!”說罷還對察罕做了個鬼臉。
察罕帖木兒看着乖巧的女兒做出的古靈精怪的嬌俏模樣,聽着她的話,終於笑了出來,剎那間,他只覺得心頭的煩惱都被丟到了九霄雲外去了,而即將到來的戰鬥,也未必如自己想的那般不易,他忍不住在心頭告訴自己:那方國珍據說只是一個漁民,還能厲害到哪裡去,也許,他喊出那樣的口號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
“將軍,官兵的船據大陳島還有十里了!”迎着上午並不如何毒辣的陽光,方國珍正站在海邊,看着遠方,聽着手下的彙報。
“還有十里,好,李木,傳令:讓猛虎營的兄弟都上船,另外讓陳仲達和王大虎來見我。”方國珍揮揮手讓那個前來報訊的小夥子下去後,果斷的向站在身邊的親兵李木下着命令。
“是,將軍!”李木立刻大聲領命,見方國珍的話已經交代完了,也不遲疑,轉身向着碼頭跑去。
“三哥,是不是官兵要來了?”陳仲達微有些氣喘的問方國珍道,他聽得李木傳令,立刻腳不點地的一路飛奔了過來。
“不錯,官兵還有十里就到了,大虎呢?”方國珍回答道,回頭一看,卻發現只有陳仲達在自己面前,不禁有些不滿。
“哦,大虎在組織兄弟們上船。應該馬上就過來。三哥,爲什麼我們不讓官兵在登陸的時候半渡而擊呢?畢竟我們的戰船都比不上朝廷的戰艦啊。”陳仲達對於方國珍的命令有些疑惑。
“因爲官兵人多,而我們人少。”
“我們人少就更應該讓官兵上岸啊,那樣我們可以佔據地利,靠着地形優勢和官兵周旋啊?”方國珍一臉的高深莫測,讓陳仲達更加疑惑了。
“你不要忘了,這次帶兵的是察罕帖木兒,這人的底細大虎他們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要是我們在他們登陸的時候出擊的話,察罕只要拼着用幾千人把我們拖住一會兒,等他的五萬大軍全部上岸了,以多打少,那我們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我們把官軍放上島,依靠地利,那察罕就會讓他的五萬大軍,步步爲營的推進,我們和他交戰的話,人少了不起作用,人多了,又會演變成大決戰,我們同樣不會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這大陳島,地方太小,也沒有足夠的空間供我們和察罕周旋,另外,島上那麼多家眷,難道我們可以棄之不顧麼?”方國珍對於陳仲達很是欣賞,想着歷史上朱元璋有徐達這員大將,不禁對於陳仲達隱隱有種期盼,想着要把這陳仲達好好栽培一番,日後,未必會輸給徐達,因此對於陳仲達的疑問,他回答的很仔細。
“可是我們的戰船比朝廷的戰船差那麼多,恐怕官兵一個衝撞,就會讓我們的戰船沉沒啊,那我們和官兵都不是更沒有勝算嗎?”聽了方國珍的解釋陳仲達雖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但對於這場仗還是沒什麼信心。
“所以,我把官兵放近了纔打!”方國珍微笑着對陳仲達道,見陳仲達沒有反應過來,又接着道:“官兵的戰艦都是大船,而大陳島附近有些地方的海水卻不夠深,所以官兵的大船在靠近了大陳島後就容易擱淺,行動不便,那樣我們的小船就可以倚仗靈活的優勢和官兵周旋了,到那時候,官兵只能被動挨打,就算他察罕是個烏龜殼,我也要給他咬掉一塊肉來!”方國珍說着說着忍不住自己都得意起來,連帶着讓陳仲達也覺得,這次察罕是輸定了。
“三哥,兄弟們都已經上船了,我們是不是也去啊?”這時候,王大虎忽的跑到了方國珍面前,衝方國珍問道。
“我們這就走,對了,大虎,我讓你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嗎?”方國珍邁開步子就朝碼頭走去。
“三哥放心,那一千猛虎營兄弟已經帶好了工具,上了船,只要我們一和官兵接觸,他們就行動。”王大虎滿臉的興奮,他到底腦子粗,自那日見了方國珍給他示範的“手榴彈”後就對猛虎營滿懷信心,因此對於官兵並無半分畏懼,反而還隱隱有些求戰心切的感覺,在他沒加入猛虎營以前,他可被這大元朝廷的橫徵暴斂給害苦了,現在有了機會給那些吃人不眨眼的貪官污吏一個狠狠的教訓,他哪能不激動萬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