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余文澤從一樓小跑着來到了三樓,然後利用在走廊中行走的那段時間,調整着自己的呼吸,來到房門前的時候,他的呼吸節奏已然恢復正常了。
他打開了房門,裡面黑漆漆的,沒有開燈,藉着月光,他看見同宿舍的另外兩個院警也不在。
他們應該去二樓的空房間打牌去了,在這裡的晚上,院警們大部分的時間都會消耗在打牌和賭博上面。
孔武知道這件事,但並未加以管制,他很清楚,如果讓這些人徹底遠離這些東西,很可能會出現更多不可控的情況。
余文澤去看過幾次他們打牌,那種場面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之前他再北城警局當實習警察的時候就經常看到,但他總是融入不進去,因爲所有人都喜歡捉弄他,甚至聯起手來欺負他,基本上只要他上桌,輸的總是他。
他這張臉如同女人一樣的臉,讓所有男人憎恨。
余文澤並沒有開燈,而是直接躺在了自己的牀上,連衣服都沒脫,他知道今晚要發生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必然跟他有關,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門外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隨後門被打開了,他看見有好幾個黑影陸陸續續閃了進來。
緊接着,房門被關上,黑暗中,他聽見了一聲叫罵:“賤婊子,就是你去告的密吧?!”
余文澤從牀上坐了起來,一雙腳放在了地面上,藉着月光,他看見了面前的人長得尖嘴猴腮,一雙鼠眼中射出兩道陰狠的目光。
四個黑影分站在四周,雙手背在身後。
余文澤道:“是我。”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之後,他感覺到了一種發自心底的舒暢感,好像是有什麼一直被禁錮的東西忽然掙脫了出來。
“臭婊子,果然是個女人,竟然會做出告密這種下流的事情來!”另外一個院警惡狠狠地罵着,語氣中帶着一絲猥瑣。
“把衣服脫光,讓我們看看你有沒有長着一對大奶子!”第三個長着鷹鉤鼻的院警淫笑着說道。
“快點!”第四個腦袋比較大的院警將手從背後伸出,警棍點在了余文澤的胸膛上,“脫掉衣服,讓我們觀賞觀賞!”
黑暗中,只聽見余文澤輕笑了一聲,他緩緩從牀上站了起來,走到第四個院警的跟前,他的臉幾乎貼在了那個院警的臉上。
“我是個男人!”余文澤說道。
“哈哈哈哈!”四個院警全都哈哈笑了起來,這句話在他們聽來就像是小孩子說的一樣,幼稚而可笑。
“你是個婊子!是個長着鉤子的婊子!”
“真不知道你爸媽是怎麼把你造出來的,我猜他們肯定以爲生了一個女娃!”
“而且還是條毛毛蟲!”
“我猜他肯定很熟悉菊花的味道。”
鷹鉤鼻院警伸出一隻手,猛地朝着余文澤的胸前推去,將他直接推倒在了牀上,同時他另外一隻手從背後伸了出來,手腕一抖,一條麻繩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綁上!”尖嘴猴腮的院警大叫一聲,另外兩個院警朝着牀上的余文澤撲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余文澤口中低喝一聲,右手接住了鷹鉤鼻院警的右手手掌,然後反向大力一扭。
“咔嚓!”一聲脆響,鷹鉤鼻院警隨之響起了一聲痛叫,他的手指直接被扭斷了。
緊接着,余文澤從牀上翻身而起,順勢一拳打在了腦袋很大的院警胸口,只聽‘砰’地一聲響,那個院警硬生生朝後倒了下去。
余文澤沒有絲毫的停頓,右腳擡起,然後一個迴旋,正好踢在了另外一個院警的臉上,將那個院警直接踢倒在了牀頭。
余文澤跨前一步,雙手按住了麻子臉院警的胳膊,膝關節頂在了他的襠部,壓低聲音冷冷地道:“誰是婊子?”
麻子臉院警似乎有些發懵,剛纔的一切都發生的實在太快,轉瞬間三個隊友就倒在了地上,讓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麻子臉想要活動肩膀,但卻被余文澤的雙手死死按着,他想要擡腿,但他知道只要一擡腿,襠部肯定會迎來重擊。
直到此時,麻子臉院警還不太確信,余文澤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擊倒三名院警,而且最關鍵的是,他爲什麼真得敢這麼做?!
“誰是婊子?!”余文澤提高了音量,再次冷冷地問道。
藉着月光,麻子臉看見余文澤的表情異常的堅毅,雙眼中帶着一絲之前從沒有見過的狠勁。
“我……”麻子臉院警說出這個字的同時,身子猛地往後一撤,同時右手的電警棍在一瞬間戳了出來,戳到了余文澤的腰上。
一陣噼啪的電流聲響起!
電擊棒在余文澤的腰上戳着,但他卻紋絲未動。
麻子臉再次懵住了,他關上電警棍之後再打開,然後重新戳到了余文澤的腰上。
電流的聲音劈啪作響,將他的衣服電的上下震顫,但余文澤卻依舊紋絲未動。
就在這時,余文澤跨步上前,一腳踢在了麻子臉院警的腹部,‘砰!’地一聲響,麻子臉院警直接摔在了房門上。
與此同時,身後的幾個院警已經站起,將余文澤團團圍在了中間。
麻子臉院警從門口爬起,口中發出了兩聲銳利的尖叫,似乎是在發信號。
房門很快就被打開,又有幾個黑影衝了進來。
戰鬥在一聲叫罵聲中開始,黑暗中,分不清誰是誰,也看不清楚臉面,在這種小空間內,余文澤原本犀利的腿法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只能悶聲掄拳,但只要是他揮出去得拳便會收到一聲痛叫聲。
余文澤的腹部和腿部,以及後背都先後都受到了重擊,很快,局面就發出了變化,幾個院警合力將他直接壓在了地上,緊接着雙手被扭在了身後,雙腳被死死按住。
就在這時,房門再次被打開,一個身形高大的黑影邁步走進了房間,隨後,燈被打開了。
地上一片狼藉,凌亂的被單,歪曲的牀頭,倒地的桌椅,以及地上點點的血跡,都充分說明剛纔這裡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打鬥。
余文澤雖然被擒住了,但至少有五六個院警吃到了不小的苦頭,其中有兩個院警此時正抱着腦袋在地上哼哼唧唧着。
吳野走到了余文澤的跟前,口中叼着一支菸,他看了看四周之後,冷笑了一聲道:“不當武警你真是可惜了,但最可惜的是,你這輩子也別想當武警了。”
吳野伸出一隻腳踩在了余文澤的頭上:“臭婊子,你告的密讓我捱了兩巴掌,讓麻三的臉被刮花,你說怎麼辦吧?”
“副隊長,我只是不想讓你們釀成大禍。”余文澤艱難地挺起脖子,粗聲說道。
吳野招了招手,幾個院警將余文澤從地上拉了起來。
麻子臉院警捂着自己的胸口快步走上前去,在余文澤的腰間拍打了兩下,然後將他的上衣掀開,從裡面取出一塊木板,罵了兩句之後,將木板扔在了地上,然後狠狠踩了幾腳,直到踩碎爲止。
吳野吸了一口煙,臉上那十道縱橫交錯的手印在煙霧繚繞中看起來分外的滑稽而可笑。
“怎麼辦?!”吳野厲喝一聲。
余文澤沒有說話,只是無奈般地搖了搖頭。
“不服是吧?!”吳野冷笑着,“感覺幾天不管教你,骨頭硬了很多啊!”
吳野將菸頭扔在了地上,指揮一名院警出門看守,然後將房門關好之後,緩緩縷起了自己的袖子。
“把他的臉給我擺正了!”
吳野後撤一步,嘴巴咧開,猛地一巴掌打在了余文澤的臉上,發出‘啪!’地一聲脆響。
隨後吳野再次撤了一步,然後身子往前衝的同時,手掌從半空中揮下——
“啪!”一記勢大力沉的巴掌。
吳野甩了一下手掌,嘿嘿笑道:“這兩巴掌只是一個開始,只要以後我見你一次,我就會打你一次,直到你讓我高興了爲止。”
“噗!”余文澤張開嘴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痰,左臉上出現了十道血紅手印。
吳野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望着余文澤道:“認清這裡誰說了算了沒?”
余文澤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從他的表情和眼神中,似乎看出他有些失望和落寞。
警棍隨即戳在了他的腹部,讓他的胃一陣扭曲。
“誰說了算?”吳野再次問道。
“副隊長,我們是警察……”余文澤道,但說完之後,他就忽然嘆了一口氣。
腹部又是幾下警棍戳來,這一次,他感到不僅是自己的胃在疼,連心臟都開始疼了。
尖嘴猴腮的院警道:“這個傢伙倒是開始有點像那個趙直了——”
“趙直!趙直!別他媽跟老子提趙直!”吳野怒目圓睜,脖子在瞬間漲得通紅。
“把他媽的鐵鉗給老子找來!”吳野對着尖嘴猴腮的院警怒聲吼道。
尖嘴猴腮的院警被吼的臉色發白,他身子瑟縮了一下,然後便灰溜溜地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他便回來了,手中多了一個長長的鐵鉗。
“點火!”吳野怒吼一聲。
“怎麼點……”一名院警低聲道。
“用你那根蠢驢一樣的腦子點!”吳野似乎已經怒不可遏了。
在吳野雷霆般的咆哮聲中,余文澤的牀單被扯了下來,牀板被掰掉了一塊,然後他隨身帶來的幾件衣服也被丟在了地上,幾個院警從外面抱進了幾個廢棄的椅子就地砸爛,並將它們全部堆在了一起。
黃色的火焰燃燒了起來,鐵鉗插進了火焰中間。
待牀單,牀板,衣服和廢棄椅子全部燒成了粉末之後,吳野將鐵鉗舉向了半空——
鐵鉗的尖端發出紅彤彤的火光,讓人恐懼的熱量在空氣中流竄着,它在空中滑翔,每經過一張臉的時候,那張臉就快速往旁邊縮去。
鐵鉗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圓,然後朝着余文澤的臉上緩緩靠去!
“老子幫你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玩意!”
吳野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握着鐵鉗,將火紅的尖端壓在了余文澤的額頭上。
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響起!
“按緊一點!”
吳野咧着嘴兇惡地大聲叫着,模樣如同一隻發了狂的惡狗。
七八個院警全都衝了上去,余文澤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有一雙手壓着。
“嗤茲嗤茲!”
火鉗在余文澤的額頭上灼燒着皮膚,發出恐怖的聲響和讓他終生難忘的味道。